點半一過,便是來賓到來的高峰時段,各大電影公司演和明星一撥接着一撥,但是來的人當中,阿道夫.楚克和福克斯沒有露面,八點的時候,派拉蒙和福克斯兩家電影公司的兩部電影也將與《帝國旅館》同時上映,作爲老闆,阿道夫.楚克和福克斯自然要照顧好他們的首映式。
好萊塢三大公司選擇在同一天公映自己公司的電影,這多少讓其他公司有些感到吃盡,因爲這派拉蒙、福克斯和夢工廠現在都是好萊塢如日中天的電影公司,哪一家不派人出席,都是很不合適的,所以很多公司都是老闆出席夢工廠的首映式,把經理、副經理之類的人派到其他兩家電影公司,這讓斯蒂勒很是得意。
“老闆,我現在想一個很有趣的問題。”斯蒂勒一邊看着各個公司的老闆進入第一影院的大門一邊切着牙齒笑了起來。
“什麼問題?”我似乎已經猜到了這傢伙要說什麼了。
“我再想好萊塢各大電影公司的老闆都跑到我們這裡來了,派拉蒙和福克斯兩家的電影院豈不是沒有人了。嘎嘎嘎嘎。”斯蒂勒笑得嘴歪眼斜。
“得了吧,你看看,互助公司的那四大巨頭就沒有來,卓別林也沒有來,這些傢伙肯定是去另外兩家公司那裡去了。”甘斯最見不得斯蒂勒得瑟的樣子。
“那到我們這裡的人也比他們那裡地多。這就是夢工廠的魅力呀。”斯蒂勒挺直了腰板,笑得春風得意。
我苦笑道:“夢工廠這魅力可是從電影上得來地。如果你們這幫傢伙都不好好拍電影,那很快我們這裡就門可羅雀了。”
等到最後。互助公司的四大巨頭果然沒有出現,卓別林也無影無蹤,倒是有一個人的出現讓我覺得有點意外。這個人就是尤特烏斯.克雷主教。
雖然夢工廠向他發出了請帖,但是我估計這傢伙也不太可能出席我們的首映式,畢竟我們倆的關係很不好,他要出席的話也應該跑到阿道夫.楚克那裡或者是福克斯那裡去。
但是看着那輛車頂豎起了一個銀光閃閃地十字架的黑色小車停在第一影院門外的停車場上時。我就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車門打開,尤特烏斯.克雷在一個年紀大約有十幾歲的小跟班的攙扶之下,下了車。
而他從車裡出現的一剎那,圍在紅地毯周圍的那些記者們就轟動了,所有人對把手裡的照相機對準了尤特烏斯.克雷,閃光燈噼裡啪啦響成一片。
“老闆,這傢伙穿得也太誇張了吧!?”甘斯和斯蒂勒站在臺階之上,都有點眼暈了。
不止他們眼暈,我也有點頭大。
作爲主教,尤特烏斯.克雷出席各種活動的時候是從來不穿西裝之類地衣服的。他穿地通常都是黑色寬大的主教服,這種服裝和一般的牧師基本上一樣。只不過在樣式上稍作區別而已,但是今天,這傢伙竟然穿上了正式做彌撒儀式時候的盛裝!白色的寬大的鑲有各種金邊和紋飾地主教服,頭戴着高高的主教冠,手裡握着權杖,從車子裡出來。頓時金光閃閃威風八面。
“老闆,這衣服不是這般人做彌撒的時候穿的最華麗的盛裝嗎,他怎麼穿這個到我們這裡來了,莫不是把我們的電影院當成了他的教堂?!”斯登堡嘟囓着嘴十分不滿地說道。
甘斯在旁邊搖了搖頭:“我覺得不是,這傢伙更像是來搞破壞的,你想想呀,本來大家開開心心看電影,他搞成這樣坐在前排,完全破壞了看電影的氣氛嘛,這狗孃養的太禍害人了。”
甘斯地話。斯蒂勒也深爲贊同。
“老闆,要不是看他是主教。我早就把他扔出去了。”斯登堡惡狠狠地盯了尤特烏斯.克雷一眼。
我一邊苦笑一邊走下階梯:“他要不是主教,要扔他也輪不到你,我早就扔了。”
雖然都知道尤特烏斯.克雷到這裡肯定不會有什麼好事,但是我還是一臉微笑地迎接了過去。
“主教大人,歡迎歡迎呀。”離得老遠,我就伸過了手去。
尤特烏斯.克雷這次竟然沒有掛着他的冷臉,反而露出少見地笑容來,
尤特烏斯.克雷指着身上的華麗的主教服對我不好意思地說道:“柯里昂先生,實在是對不起,就過來了,你不會怪我吧。”
我哈哈大笑:“主教大人盛裝前來,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怎麼會怪主教呢。”
尤特烏斯.克雷做出一幅親熱狀,拉着我的手和我並肩走向電影院的大門,一邊走一邊問道:“柯里昂先生,不知道你的那部《好萊塢故事》什麼時候送審呀?”
我被尤特烏斯.克雷問得一愣,這傢伙從什麼時候開始關心起我來了?
雖然心裡奇怪,但是我仍然笑着答道:“《好萊塢故事》目前還在剪輯,估計還得有很長一段時間才能送去剪輯,到時候可得請主教大人手下留情呀。”
尤特烏斯.克雷做出了一幅謙遜的樣子:“柯里昂先生如此說來我就有點不敢當了,其實也沒有什麼留情不留情的,深爲法典執行局的副主席,我自然得一碗水端平,任何一部電影都得公平對待,不然如何使得好萊塢電影人心服口服。”
這狗娘養竟然還挖苦起我來了!我心裡十分的不悅,甘斯和斯蒂勒也皺起了眉頭。
不過尤特烏斯.克雷倒沒有怎麼覺察到我們的神色,拉着我低聲道:“柯里昂先生。你剪輯地時候可得好好考慮一下你的那部電影,法典執行局地電影分級現在可是很嚴格的。今天和你們同時公映的兩部電影,派拉蒙公司的茂裡安.古柏的《草原》得了個PG級,福克斯公司霍克斯.格蘭姆的《騙人地丹方
個PG—13級,月》得了個R級,所以如果柯里昂想讓你的那部《好萊塢故事》得個G級的話,可要好好下一番功夫。不然,首先在我這裡就通不過的哦。”
說完,尤特烏斯.克雷哈哈大笑,帶着他的小跟班意氣風發地走進了電影院。
“老闆,他這是什麼意思?!”斯蒂勒有些怒了。
我聳了聳肩膀:“還能有什麼意思,這傢伙在威脅我們呢。”
尼波羅的那部《***》得了個R級也就算了,畢竟這部電影裡面激情戲很多又倒黴地在審查上趕到了第一波,但是霍克斯.格蘭姆的《騙人的丹方》就我所知,裡面很少有激情鏡頭,而且整部電影很有教育意義。竟然給評了個PG—13,,.古柏地《草原》,裡面別說激情鏡頭,估計連結尾的鏡頭都沒有,這部電影展現地是原生態的生活,古柏那個傢伙又是一個極端保守主義者。照理說他的電影絕對應該評爲G級,但是卻也得了個PG級,這說明什麼,說明法典執行局現在開始對電影嚴格起來,而且這種嚴格已經有些畸形的報復心理。雖然不能肯定尤特烏斯.克雷在裡面擔任了主導工作,但是肯定有他的暗地搗鼓。
如果照這個形勢,我估計我的那部《好萊塢故事》可能也要遭到同樣地命運,要獲得G級可能困難不小,說不定能給我弄個PG—
“老闆,尤特烏斯.克雷也太囂張了吧!他哪有那麼大的本領!”斯蒂勒對起尤特烏斯.克雷的背影豎起了中指。
我搖頭道:“主教大人的威力我們還是不能低估的。甘斯,你告訴唐納.拉普達。叫他在法典執行局裡面給我靈活點,儘量爭取裡面的成員,要不然等《好萊塢故事》送審的時候,說不定還真的會出什麼亂子,畢竟現在尤特烏斯.克雷可是死盯着我們公司的電影呢。”
甘斯重重地點了點頭:“老大,我會的。不過,海斯那裡怎麼搞,這老頭現在越來越怕事了。”
“海斯?”提到海斯,我還真地心中產生了一絲疑慮,與以前相比,海斯對夢工廠倒是真的顯得有些生分了。
“海斯那裡你和打點打點吧,不過這老頭是認理不認人,不會出現什麼重大地問題。”我整理了一下衣服,帶着斯蒂勒和甘斯不入電影院。
進去的時候,電影院裡正在播放《好萊塢故事》和《日出》的預告片,每個預告的長度已然是5鍾。
電影院裡一片安靜,幾乎所有人都盯着銀幕出神,偶爾會有記者拍照時候的閃光燈亮起。
我走到電影院前面的桌子旁邊坐下,等待預告片放完。
剛坐下不久,昏暗中就有人輕輕地踢了我一下。
我趕緊轉過臉去,才發現旁邊坐着娜塔麗婭。這女人打板得已然是那麼豔美,都十一月份了,仍然穿着紅色的紗裙,臉上化着淡妝,頭髮海藻般地卷在胸前,看起來別有一番風味。
“你什麼時候進來的?我在外面怎麼沒有看到你呀?”我堆起了笑臉。
娜塔麗婭指了指電影院的後門,莞爾一笑:“正門都是那些大老闆大明星進出的地方,我們這樣的小人物怎麼好意思走紅地毯,是霍爾金娜帶我從後門進來的。”
我嘿嘿一笑:“可不能這麼說,堂堂帝國酒店的大老闆,你沒有資格走估計這房間裡也就沒有多少有資格走紅地毯的人了。”
娜塔麗婭被我說得臉上春光盪漾:“你這個人,就是嘴上抹了蜜!怪不得那麼多女人被你迷得神魂顛倒。”
我也不回答,只是小聲壞笑。
“怎麼沒有看到萊尼和海蒂呀,還有嘉寶?”娜塔麗婭向周圍看了一眼。
“海蒂和嘉寶都來了,不過在後面。萊尼現在估計在服裝店裡忙呢,估計來不了。怎麼。想賭牌?”說話間,我感覺到大腿上一緊,娜塔麗婭的一隻玉手如同蛇兒一般貼了上來。
“誰敢和你賭呀?!馬爾斯科洛夫那樣地人都敗在了你的手下,我和你賭豈不會連自己都輸了。”娜塔麗婭得意地超我撅起了小嘴,做了一個飛吻,然後放在我大腿上地那隻手。開始一點一點向上。
就在她快要進攻到我的要害之處是,電影院裡燈光大亮,那手自然飛快地縮了回去。
“格蘭特先生,預告片放完了,該你上去講話了。”斯蒂勒小聲對旁邊的格蘭特說道。
格蘭特最樂意幹這種事情,笑嘻嘻地站起來,走上了講臺:“女士們先生們,我想夢工廠的這三部電影已經很長時間了,平時像的是吃不好睡不好,現在。總算是可以先看到第一部了。今天,我很高興。不過讓我有點吃驚的是剛纔看到地兩部預告片。我想大家都和我有同樣的感受,那就是,雖然這兩部電影的預告片每部只有五分鐘,但是我們可以看得出來,夢工廠餘下的這兩部電影絕對是兩部優秀的電影。尤其是安德烈.柯里昂先生的《好萊塢故事》,五分鐘的預告片。裡面的歌舞形式讓我感到無比的新奇,電影竟然還可以這麼拍,實在是讓人大開眼界,還有裡面的舞蹈和歌聲,雖然還不完整,但是讓我這麼一個老頭恍惚間回到了初戀時光,那種朦朧,實在是美好!”
哈哈哈哈。電影院裡很多人都發出了善意地笑聲。
“女士們先生們,讓我們今天先吃個開胃菜,然後再享受安德烈.柯里昂導演的那道大餐。預祝本次首映式圓滿成功!謝謝!”
格蘭特這次發言倒是簡短得很,但是電影院裡地氣憤被他調節得輕鬆了不少。
接下來甘斯讓我上去說話。卻別我拒絕了,畢竟這不是我導演的電影。
我衝斯蒂勒擠巴了一下眼睛,斯蒂勒無可奈
上了講臺。
在好萊塢,無論是電影人還是觀衆,對斯蒂勒已經很熟悉了。
在夢工廠的導演組中,除了格里菲斯和斯登堡,斯蒂勒是目前最出名的一個。在《殺人鱷魚潭》公映之後,廣大的影迷就開始關注這個來自瑞典的年富力強地導演。
講臺上的斯蒂勒有點緊張,畢竟這是他在好萊塢獨立導演的第一部電影,而且馬上就要接受觀衆的檢閱,心裡難免有些忐忑。
“女士們,先生們,這是我在好萊塢獨立導演的第一部電影,它對於我的重要程度,我想別人是很難體會的。一兩年前,我從瑞典千里迢迢地來到了好萊塢,然後在走投無路的時候,夢工廠接納了我,柯里昂先生向對待親人一般讓我逐漸在好萊塢發揮了自己的才能,如果是《殺人鱷魚潭》是我在好萊塢的第一次歷練地話,那麼今天,這部《帝國酒店》的公映標誌着我正式向好萊塢進軍,所以,在這裡,我要感謝所有夢工廠人,特別要感謝我地老闆安德烈.柯里昂先生,如果沒有他,就沒有這部電影,自然也就沒有我在好萊塢的做出一點成績的可能。最後,希望大家能喜歡這部電影。”
斯蒂勒激動得聲音都抖了,從臺子上走下來的時候還差點絆了一交。
“怎麼樣,聽到手下這麼感謝你,是不是特別有成就感。”娜塔麗婭輕輕地扯了扯我的衣服,吐氣如蘭。
我咂吧了一下嘴:“不是特別有成就感,那是相當的有成就感。”
“老大,你說斯蒂勒這小子平時沒看得出來有什麼拍馬屁的天賦,可今天我算是長見識了,你看人家這馬屁拍得,真是恰到好處,簡直是渾然天成。”甘斯在一片若有所感的喃喃自語道。
電影院裡響起了熱烈的掌聲,斯蒂勒一邊走一邊頻頻地鞠躬,然後他高高舉起右手,把觀衆的掌聲引到了我這邊。
“這狗孃養的還非得讓我也站起來!”我嘟囓着嘴,一邊罵罵咧咧,一邊露出燦爛的笑容向所有鼓掌的人一遍一遍的鞠躬。
然後電影院裡地燈光一點一點地暗淡下去,銀幕上的帷幕被緩緩拉開。觀衆席上也隨之一片安靜,接着一縷光線從後面地放映室裡打到了雪白的銀幕上。
電影。正式開始。
電影的開場,一片漆黑,持續了幾分鐘,就在所有人都感到納悶的時候,突然低沉幽怨的小提琴聲想了起來,然後畫面一點一點地變亮。中景鏡頭。一個房間的角落,一個滿頭大汗衣衫不整衣服上全是鮮血臉上有疤地中年男人直勾勾地看着鏡頭,他一動不動,眼睛裡一點光彩都沒有,彷彿一尊雕塑一般。
從他身上的衣服可以判斷出來,應該是美國南北戰爭時候的一名退伍軍人,鏡頭和這個中年男人對視,也是一動不動。
“這個男人要幹嗎?!”
“他身上怎麼會有血的?!”
“好像是殺人了。”
觀衆被這個有點詭秘的鏡頭弄得有點不知所措,紛紛猜測起來。
然後那個男人原本冷冷的臉上突然露出了一絲笑容,那笑容冰冷異常。沒有絲毫的歡樂,然後他突然舉起了右手。這個時候觀衆才發現他手裡拿着一把槍。
接着,這個男人用讓人幾乎無法看清的速度把槍口抵在了自己的下巴處扣下了扳機。
乓!一聲槍響,鮮血濺滿了鏡頭,那個男人一點一點地倒在了地板上,他睜着眼睛,生命從他的身體裡逐漸抽離。他地目光也最終失去了任何的生氣。血從他地下巴處汨汨淌在地板上,然後匯聚在一起向四周流去,鏡頭慢慢沿着男人的身體移動,最後在他的左手處停下,觀衆這個時候可以看到,在這個男人的左手中,握着一顆巨大的鑽石。
小提琴聲音逐漸加強,愈發悲愴悠揚,鏡頭慢慢失焦,直到黑屏。
音樂繼續。出現字幕:編劇:安德烈.柯里昂、斯蒂勒,監製:安德烈.柯里昂。導演:斯蒂勒……
“那個男人爲什麼自殺!?”
“不會是因爲搶別人鑽石吧!?”
“我覺得不太可能!哪有搶到鑽石還自殺的!?”
……
觀衆一個個交頭接耳,被這部電影地開頭搞得興奮異常。
斯登堡的這個開頭,的確是目前好萊塢所見甚少的一種開頭方式,果然,一開場就吸引住了所有人。
我轉臉看了一下旁邊的人,尤特烏斯.克雷就在不遠處,他雖然在對旁邊的人說這個鏡頭太暴力了,但是眼中仍然閃現出一絲好奇。這部電影他在審查的時候就看過,竟然在看第二遍的時候還被迷得如此五迷三道,那就更不用說其他人了。
至於馬爾斯科洛夫,一邊點頭嘆息夢工廠的電影開頭就是比其他電影公司技高一籌,一邊則和旁邊的人交流那個男人爲什麼對着自己開槍地原因。
幾分鐘的字幕之後,銀幕仍然是一片黑暗,但是觀衆能聽到水聲,不,是雨聲,大雨聲。
鏡頭慢慢變亮,是一個窗戶,外面一片黑暗,可以看清楚下面是一個街道,古舊地街道,有四輪馬車在上面行駛,鏡頭從窗戶處緩緩拉開,顯現出一個房間,不過這個房間頓時讓觀衆緊張起來,因爲這個房間裡面雖然佈置有些不同,但是分明就是影片一開始那個男人自殺時的房間。
接着房間裡慢慢響起了歡快的單簧管的聲音,光線也變得越來越柔和明亮,兩個手裡拿着玩具的孩子闖入了畫面,她們笑得天真爛漫,圍着房間中的餐桌相互追趕。孩子的父母、祖父祖母陸續從其他房間裡出來,看得出來。他們準備吃晚飯,而且從他們身上的衣服可以看出,他們應該是1600年左右的早期殖民者。
一家老小其樂融融地坐在一起爲小孫子慶祝生日,祖父吹着單簧管,大家
小孩親吻祝福,場景很是溫馨。
祖父一邊吃飯一邊給小孫子講故事,講得是尼波龍根指環的故事,顯然,這家人是德國移民。
“很久只欠,在德國的黑森林裡藏着兩個寶貝,一個是尼波龍根指環,一個是一個天使之心,這個天使之心,是一顆碩大的寶石,據說得到這個寶石地人。在得到他的時候,必須回答一個問題。如果這個問題你答錯了,雖然你可以擁有巨大地財富,但是從此之後就會有厄運伴隨,直到被毀滅。這顆寶石,在無數個德國人手裡流落輾轉,每個得到它的人都回答了個那個問題。但是沒有任何一個人讓寶石感到滿意,於是它就讓擁有自己的人毀滅,然後繼續尋找下一個人。”老頭的故事很精彩,不僅小孫子都被這個故事吸引了,連大人都聽得津津有味。
接着老人的敘述還在繼續,但是房間裡的畫面慢慢虛化,最後呈現出一個農場。
一個穿着麻布衣服地年輕人拿着農具去田地裡勞動,他張得和講故事的老頭非常的相像,毫無疑問,這個年輕人就年輕時候的老頭。
“在德國背部。居住了特羅姆,他是個精力旺盛的年輕人。這一天他像往常一樣去田裡勞動,那天天氣很好,周圍的空氣清新極了,應該是個快樂的一天,但是他沒有料想到那顆天使之心在慢慢靠近他。他看見從田地的另外一邊,走過來一個人……”
老頭的講述聲越來越低。銀幕上,那個叫特羅姆的年輕人在田地裡緊張地勞動,他站起身來擦拭汗水的一瞬間,看着一個身穿黑衣地中年人從田地的另一邊走過來。那是個臉色蒼白的人,身上的衣服異常的華麗,但是他的身體應該不是很好,一邊走一邊咳嗽。
走到了特羅姆地田地旁邊,他坐下來歇息,喘着粗氣,特羅姆走過去把水壺給他。便在田埂上聊天。聊得都是一些瑣碎的事情,然後那個中年人站起身來想走。卻被田埂絆了一下,手裡的包袱掉了下來,裡面的東西滾落了一地。
特羅姆呆住了,雙目圓睜,因爲他看見從這個中年人的包袱裡滾出的全是金幣、銀幣還有各種金銀器具,一顆碩大的鑽石一直滾到他的腳下。
特寫鏡頭。那是一顆在陽光下晃眼的鑽石,發出極其誘惑的光芒。
特羅姆貪婪地撿起它,像捧着寶貝一樣捧着它,用手指一點一點地去撫摸,嘴裡發出嘖嘖地讚歎聲。
那個中年男人看到特羅姆撿到了這棵鑽石,不顧地上散落的那些金銀,直接撲了過來從特羅姆地手裡搶過了它。
他告訴特羅姆,這是他的寶貝,他一個人的寶貝。
特羅姆求中年男人把寶石給他摸一下,僅僅一下就夠了,但是那個男人不答應。
特羅姆原本柔和的眼睛變得狠毒和貪婪,他撲到那個男人身上去搶奪那顆寶石,兩個人扭打在一塊,最後身強力壯的特羅姆佔了上風,他死死地扼住了那個中年男人的脖子,掐死了他。
他跪倒在地上,雙手捧着那顆寶石,一遍一遍地撫摸,滿足得已經忘記了他剛剛殺死了一個人。
突然,一個沉重的聲音出現在他的身邊:“幸福是什麼?”
早已經興奮異常的特羅姆隨口答道:“幸福就是用這些金幣銀幣買大農場成爲有錢人,就是擁有這棵寶石。”
他話音未落,狂風大起,鏡頭逐漸升高,陽光之下特羅姆跪在田地之中,他的身邊趟着那個被他掐死的人,他在昂頭大笑,那笑聲,卻像哭。
一組短鏡頭。大雨中特羅姆把那個中年人埋在樹林裡,然後唱着歌曲回家,當他回到家裡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房子已經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
鏡頭慢慢虛化,重新回到那個房間裡。老人講完了故事,房間裡一片寂靜。
“後來呢?那個特羅姆後來怎麼樣了?”小孫子咬着枝頭問老人。
老人只是笑了笑,沒有做任何的回答,吩咐大家吃飯。
一家人埋頭吃飯,沒有人說話,影片開頭的幽怨的小提琴聲響起,房間裡的氣氛變得詭異起來。
我身邊的娜塔麗婭緊緊抓住自己的衣領,呆呆地盯着銀幕,生怕錯過了一個鏡頭,而她對面的託德.勃朗寧雙手死死捧着腦袋,一邊看一邊嘴裡低估電影中出現的那個問題。
這個時候,不僅僅是電影中的氣氛變得詭異,連整個電影院裡的氣氛也變得前所未有的詭異起來,很多人都在思考那個問題。還有一些人則對於這個故事地結局十分的感興趣,另外一部分人則在小聲探討這一家老小和剛纔那個開槍自殺地男人有什麼關係。
看着周圍這些人的反映。我得意地笑了一下,把目光集中到了那幕布之上。
樓梯,一個個木質樓梯,發出昏暗的光芒,然後一隻腳踏了上去,接着是第二隻。第三隻……,鏡頭拉開,一共四個手裡拿着短槍的人出現在鏡頭中,他們有的人身上揹着鼓鼓的行囊,有地人則賊眉鼠眼地一邊上樓,一邊觀察着周圍的環境。
“強盜!是強盜!”我後面的海蒂低低地叫了一聲。
歡樂的笑聲從走廊的一頭傳來,從一扇虛掩的門裡面出來。那是一家老小飯後嬉笑的聲音。最前面的強盜對後面的人做了一個手勢,一幫人躡手躡腳地走了過去,他們迅速地靠近了那扇門,然後打開門闖了進去。
鏡頭靜止在走道上。對着那扇被關上的房門。觀衆看不到裡面地情景,但是可以聽到裡面的慌亂聲、驚叫聲、盤子摔碎地聲響、槍聲以及孩子的哭聲。然後慢慢的,所有的聲音都不見了,畫面裡一片寂靜。
“怎麼了?!”娜塔麗婭緊張地一把扯住了我的胳膊,無比着急地問道。
這個問題,我還沒回答,出現在銀幕上的下一個鏡頭竟然娜
驚叫一聲撲在我地懷裡。
那是一個全景鏡頭。房間裡一片狼藉。老頭和老太太被殺死在椅子上,喉嚨被匕首隔開,他的兒子和媳婦趴在桌子上死不瞑目,他們的額頭上各有一個槍洞,裡面流出來的血把餐桌上的雪白餐布染開了很大的一片。
至於那兩個剛剛還活蹦亂跳地孩子,則被吊在了飯桌的大吊燈之上。
一家老小。瞬間遭遇橫禍,讓電影院裡驚叫連連,有些人當場哭出來,更多的人則是目瞪口呆。
約翰.科恩死死地抓住萊默爾的肩膀。嘴巴張得幾乎要脫臼,萊默爾手裡拿着杯子準備喝水。卻停在了辦公之中,查爾斯.雷伊額頭上地青筋條條綻出,拳頭握得咯咯響,貝西.勒夫傻傻地看着銀幕,直到被嘴裡的菸蒂燒到地嘴脣才驚醒過來,託德.勃朗寧則伸出手掌遮住了自己的女兒的眼睛。
強盜們在房間裡翻着東西。把值錢的東西塞進鼓鼓囊囊的包袱裡。
一個強盜敲開了一個抽屜,然後他看着抽屜裡面的東西驚訝得睜大了眼睛。他身邊地同伴見他這幅模樣很是奇怪。也便過來一看究竟,同樣被抽屜裡的東西驚得目瞪口呆。最後強盜們一個個地靠了過來,他們四個人呆若木雞,眼神裡發出貪婪地光芒。
特寫鏡頭,在抽屜裡,那顆碩大的寶石靜靜地躺在那裡。
“這是我的寶貝!”最先發現寶石的那個強盜抓起了寶石,放聲大笑。
但是他還沒笑幾聲,就被旁邊的一個強盜結果了性命。
接着強盜們在房間裡相互廝殺,最後當剩下的強盜逐一死去的時候,渾身是血的強盜頭子拿到了那顆寶石。
他盯着那顆寶石,手指輕輕地撫摸着它,模樣和那個特羅姆是如此的相像。
然後,同樣的一個低沉的聲音想起:“幸福是什麼?”
強盜頭子已經完全被寶石的光芒所吸引了,喃喃答道:“幸福就是擁有這棵寶石,擁有女人和財產!”
他的話音剛落,忽然腳下一滑倒了下去。那是他得意忘形時,被地上的血水滑倒。
然後房間裡發出一聲慘叫。特寫鏡頭,滑倒了的強盜頭子正好趴在一個匕首上面,那匕首從他的嘴裡刺入,從後腦勺刺出。
而那顆鑽石則嘰裡咕嚕地滾到了房間角落的一個洞裡。鏡頭在這裡靜止,大約一分鐘之後,一隻手伸到洞裡撿起了它。
鏡頭拉開,出現一個男人的臉。
電影裡很多人隨之發出了啊的一聲驚叫。
因爲他們看到那個男人正是電影開始時自殺的臉上有刀疤的男人。
“怎麼會是他!?”
“好像已經過了很多年了!”
“遭了!遭了!“
……
有些觀衆驚訝得站了起來。明星電影公司的老闆羅伯特.吉恩摟着凱皮電影公司地老闆理查德.巴格,因爲緊張把巴格勒得直翻白眼。心臟有問題地馬爾斯科洛夫則從兜裡掏出藥片胡亂塞到嘴裡。他旁邊地梅耶使勁地揪着自己的頭髮。原本梳得整整齊齊地頭髮被他揪得像雞窩一般。
因爲開頭已經看到這個男人的結局。所以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來。
和前兩次一樣,那個低沉的聲音出現在刀疤男地耳邊。同樣的問題被提出來。
中年男人驚訝地看了看四周,沒有發現說話的人,他以爲自己聽錯了,然後搖了搖頭。走到自己地桌子旁邊把鑽石放到了抽屜裡,然後出神地看着他桌子旁邊的那面破舊的軍旗,低聲說道:“這世界。哪裡還有什麼幸福!”
鏡頭緩緩拉近那面破舊的軍旗,然後疊化出硝煙瀰漫的戰場。一次次的戰爭,死傷無數,肢體亂飛,一個個曾經的朋友倒在中年男人地懷裡死去,最後死去的,是他地情人。
戰爭結束了。這個國家勝利了,但是男人卻一無所有。他從軍隊裡退役。來到了這家長期對外租賃的旅館租下了其中的一個房間,和生活地格格不入讓他悲觀失望,他不想出去。不想找工作,不想和任何人交談。只想和這個社會隔離開來。
但是自從男人得到了這個寶石之後。生活似乎開始一點一點地轉變,他無意間發現,這個房間裡好像並非只有他一個人,除了他之外,常常在夜裡會有兩個手裡拿着玩具的孩子在房間裡嬉戲玩耍,也有會吹單簧管地老頭。嘮嘮叨叨地老婦人,還有一對爭吵不休的夫妻。到了午夜,常常會有四個體魄強裝的男人在房間裡相互擊打。漸漸的,男人覺得自己不再孤獨。覺得這個小旅館的房間,像是他早已丟失已久的家。
他逗那兩個孩子玩。勸解那對吵架地夫妻,跟老頭學吹單簧管,甚至和那四個男人鬥拳,生活開始變得有滋有味起來。
他把這一起都歸結到那個寶石身上。
然後他終於走出那個旅館的小房間到社會上找工作,先是做一些小生意,然後生意越來越大。最有成了十分有錢的人,但是他還是住在那個房間裡。和他的“家人”在一起。終於有一天,他遇到了一個讓他重新燃起愛火地漂亮女人,不久兩人順利結婚,一切美滿幸福。
男人整日早出晚歸,爲了生意,爲了這個家忙碌,但是有一天,家裡的那兩個孩子告訴他他地妻子和一個男人有姦情,這個消息讓他痛苦不堪。接着,他的生意慢慢衰敗,最後血本無歸,而當他痛苦地回家的時候,撞見自己的妻子正拿着那顆寶石和一個男人準備私奔,一氣之下,他槍殺了自己的妻子,但是等他殺死了自己的妻子之後,才發現原先地那個男人突然消失不見。
男人在深夜等待他的“家人”地到來,但是他看到的情景卻和以往看到的溫馨的場面截然不同,老人被割斷了喉嚨,孩子被吊死在吊燈之上,更可怕的時候,和妻子有染的
竟然是一直蒙着臉地強盜頭子!
男人崩潰了,他靠在一個角落裡,突然看見被他殺死的妻子在對面朝他招手,這個時候他才明白,原來這一切都是這個寶石引起。他對自己地下巴開了一槍,讓一切結束。
不過事實不是像他想象的那樣,在搬運他的屍體的時候,那顆寶石不願意離開這個房間,它滑掉了那個洞裡,耐心等待下一個發現者。
銀幕重新漆黑一片的時候,觀衆知道下面一個故事就要開始了。
鏡頭黑暗一片,但是可以聽到很嘈雜的聲音。搬動傢俱的聲音,爭吵的聲音,還有汽車發動的聲音。
畫面慢慢變亮,出現在鏡頭前的是一個黑人小孩的臉,他對這鏡頭笑,然後伸出手把鏡頭搬運到一個地方。中景鏡頭,那個黑人孩子原來放置的是一個相框,上面是一家人的合照。
房間還是那個房間,不過早已面目全非。牆上的日曆顯示是年。房間裡很亂,來來往往都是人。一箇中年黑人整帶人往房間裡搬家。
接下來。觀衆們慢慢得到這樣的信息:這個黑人家庭是非洲移民後裔。一家有六口。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姐姐和小男孩奧威爾。家庭結構和曾經地特羅姆一家一模一樣。
這麼一家人,要忍受貧窮和種族歧視。同時還要解決家庭內部地各種紛爭。爺爺身患重病,奶奶靠乞討賺錢貼補家用。爸爸和媽媽都在煤礦上工作幹得是既危險又勞累地活,小奧威爾地姐姐,則是一個妓女。
一家人就這麼生活着。只能一家惟一值錢地東西就是一個破舊的收音機,不過好在還能有東西吃,不至於餓死。
對於年紀只有七歲地小奧威爾來說。他最大的煩惱不是穿好看地衣服有豐盛的晚餐住豪華的房子,他最大地煩惱是沒有人陪他玩。一家人爲了生活拼搏忙碌,他還得照顧重病的爺爺。
對於小奧威爾來說,一天中最幸福的時刻。是等爺爺睡着時,從旅館地陽臺爬上樓頂去。坐在天台上看外面的世界,看天空中飄來飄去的雲,聽在城市上空遊蕩的風聲。
這樣地時刻。哪怕只有幾分鐘,他也可以笑出聲來。
可即便是這樣的生活。上帝好像也不願意給他。不久。奶奶被一個酒後駕車地富人撞死,爸爸和媽媽也出了礦難雙雙死在礦井之中,姐姐則被警察抓進了監獄。一家人只剩下他和重病的爺爺相依爲命。
爲了生活,只有七歲的小奧威爾撿垃圾、乞討、賣報紙甚至是給富人地小孩當馬騎。然後晚上的時候。他踹着幾個硬幣到樓下地硬麪包店買一籃黑麪包,上來陪爺爺說話。
有地時候,他也會爬到天台上去像往常那樣看看外面的世界,看看天空中飄來飄去的雲。聽在城市上空遊蕩地風聲。
那個時候,他一樣可以快樂地笑出聲來。雖然笑容中帶着一絲苦澀。
不過,這樣的時刻越來越少了。
一天。小奧威爾外出買報紙地時候,被警察打斷了脊椎,鄰居把他送回了家,醫生診斷後告訴爺爺。這個可憐地孩子最多隻能活兩天的時間。
小奧威爾躺在牀上,外面下着大雨刮着大風。他知道自己不久就要離開這個世界,知道自己現在如果死掉了,會被大人像扔一隻狗一樣扔到貧民公墓裡去。
但是他沒有哭,對於他來說,死亡更像是一種解脫。他甚至在朦朧中看到了奶奶、爸爸和媽媽,看到他們站在自己的牀前微笑。
他還看到有兩個小孩子在旁邊對他招手。他們的後面,站着一堆地人。
他看着那個陽臺。以往他會從那裡爬到天台上去,那是他最幸福的時刻。但是現在他動不了,他只能躺在牀上,只能靜靜地等待着死神地降臨。
然後他突然看見牆角的小洞裡有東西在閃爍,從裡面散發出來地光芒是那麼的柔和,那麼的溫暖。
他從牀上掉下來,爬到了那個洞口,從裡面掏出來了那顆寶石。那顆天使之心。
然後他聽到有個低沉的聲音問他幸福是什麼。
小奧威爾這個時候看了看外面地大雨,他笑着回答:“幸福就是從陽臺爬到天台上去,幸福就是看天空中飄來飄去的雲,聽在城市裡遊蕩地風聲。幸福是不擔心吃不飽飯睡不好覺,幸福就是有爸爸、媽媽、爺爺、奶奶還有姐姐,幸福就是有一個暖暖的家。幸福就是汽車上的座位不用分白人黑人專座,幸福就是自由,幸福就是可以讓你微笑着面對這個世界。”
當然回答完問題的時候,那顆寶石碎成粉末消失不見,外面的大雨驟然停歇,陽臺上出現了一掛小小的彩虹。小奧威爾發現自己竟然可以重新站起來,並且可以像以前那樣奔跑。他衝到陽臺爬到天台上,太空那麼藍,一朵朵白雲堆積在天幕地伸出,眼光普照之下,是一個完美的世界,風在他地耳邊呼嘯。他低頭,看見帝國旅館下面的街道上,他的爸爸、媽媽、爺爺、奶奶還有姐姐正微笑着走來,在他們的前面,跑着兩個手裡拿着玩具的孩子,他們的周圍,是那些曾經出現在他牀邊的人,他們雖然穿着不同年代的服裝,但是臉上一縷掛着燦爛的笑容,然後小奧威爾看見很多氣球從街道上升起,那些氣球奔着太陽的方向一直向上,一直向上。
然後畫面漸漸失焦,電影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