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茂的辦公室裡等了一兩個小時之後,龐茂拿着一疊來。
“怎麼樣,議會還讓我交納100美元?”我笑着對龐茂說道。
龐茂苦笑了一下,道:“安德烈,市議會的這幫人是些什麼人,你也知道,那麼大的一塊土地,要是劃給別人,市政府肯定能得到一大筆錢,但是你要無償得到,確實有點困難。”
“這麼說,他們是不同意了?”我臉上笑容頓時消失不見。
龐茂把文件遞給我,說道:“目前你有兩個選擇。”
“說吧。”我一邊低頭看着文件,一邊漫不經心地說道。
龐茂咂吧了一下嘴:“第一,你可以無償獲得那塊地,但是洛杉磯政府將擁有柯里昂電影學院百分之十的股份。”
“這不可能!”龐茂還沒說完,我就一口拒絕了市議會的這個提議。
笑話,市政府擁有電影學院百分之十的股份,那就意味着以後每天政府屁事不幹就能從電影學院裡分紅,而且還要對電影學院指手畫腳,相比之下,我更願意出100美元一了百了。
龐茂愣了一下,道:“那就只剩下一個選擇了:夢工廠另選他處。”
“什麼?!”我一下子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議會真的這麼絕!?”
龐茂嘆了一口氣,轉臉看了一下門外,小聲對我說道:“安德烈,你有所不知,市議會中有一部分是洛克菲勒財團和柯達公司支持的議員,他們根本不鬆口。另外,還有不少有好萊塢其他大電影公司的幕後支持們也不希望你就這麼順順利利地把電影學院給辦成了,所以纔給你下了絆子。這件事情,我也沒有什麼辦法,我看你還是老老實實把那100美元交了吧,否則你只能另外選址了。”
龐茂說完,露出了一副無能爲力的樣子。
我嘿嘿一笑,道:“龐茂,我不是吝嗇捨不得這一百萬美元。而是從一開始就覺得有點不對頭,那塊荒地,就算是面積大了點,也不要不了那麼多錢。果然不出我所料,真地有暗中搗亂的人。”
說完,我從衣架上拿起自己的外套,就要向門外走去。
“安德烈,你這麼一走事情可就無法挽回了呀。這不是賭氣的時候,要知道那塊地是建立電影學院最合適的地方,如果你把電影學院辦到舊金山去。絕對是得不償失。”龐茂緊走幾步來到我的面前急迫地說道。
我對着他微微一笑:“放心吧,柯里昂電影學院會建立在那塊荒地紙上,而且是無償的。”
“無償的?!”龐茂被我弄得有點懵了。
“不錯。你就等着看好戲吧。”我拍了拍龐茂的肩膀,帶着霍爾金娜走出了市政府。
“安德烈,市議會咬得這麼死,怎麼可能會無償讓我們使用那塊荒地?我看交100就交吧,雖然是貴了點,但想一想未來地電影學院,這些錢也算不了什麼了。”霍爾金娜一邊發動着車子一邊低聲說道。
我聳了聳肩膀:“這不是錢的事情,而是我這次不能在議會的那幫人面前服軟。我得讓他們知道安德烈.柯里昂不是好欺負的,要不然以後即便是電影學院建成了,他們也會不斷刁難我們的。”
“那你有什麼辦法讓他們低頭?”霍爾金娜從視後鏡裡看了我一眼道。
我靠在車座的後面。看着外面的街旁的行人,喃喃道:“辦法是有的,而且不需要我們出馬。回公司。”
我對霍爾金娜擺了擺手,車子猶如離弦的箭,駛向了好萊塢。
回到了公司,我把甘斯和雅塞爾叫到了辦公室。
“什麼!?這幫狗娘養如此刁難我們!?”甘斯聽我把話說完。立馬就氣得蹦了起來:“老大。現在施工隊、建立電影學院地原料都準備妥當了。奠基典禮我都準備好了,日子也定下來了。連請帖我都讓人印了,他們卻給我們來這一手,我們怎麼辦!?難到真的要遷到舊金山去!?”
“遷到舊金山!?你覺得我們會遷到舊金山嗎?”我呵呵笑了起來。
“老闆,我們絕對不能遷到舊金山去,那地方我們人生地不熟的,而且根本沒有電影氣氛,無論對於夢工廠本身還是對電影學院來說都是極其不適合的,實在沒有別的辦法的話,我看我們就暫時屈服一下吧。”雅塞爾雙眉緊鎖低聲說道。
“屈服!?讓我們向那幫狗孃養的屈服!?不可能!我們如果屈服的話,他們肯定會一步步地逼過來!”甘斯使勁地拍了一下桌子叫道。
我點了點頭:“甘斯說得對,我們絕對不能向他們屈服,只能智取。”
“智取?”雅塞爾和甘斯同時望向了我。
我嘿嘿一笑,對甘斯道:“你們還記得當初我們是怎麼把桑多修女從法典執行局裡踢出去的嗎?”
“老大,你是說利用媒體的力量!?”甘斯一下子明白了。
我攤手道:“其實正確地說法應該是公衆的力量纔對。現在經過洛杉礬各大媒體的報道,電影學院地事情已經得到了幾乎所有人的支持,特別是好萊塢電影人和影迷,早就盼望有這麼一所電影學院了,他們如今對這件事情可謂是大抱希望,但是如果他們發現有人竟然肆意阻礙甚至破壞這件事情,你覺得他們會怎麼做?”
甘斯和雅塞爾算是徹底明白了我的意思,臉上同時露出了笑容。
我喝了一口茶,對甘斯道:“甘斯,動用你手裡的媒體宣傳資源,我要明天早上,洛杉磯的所有媒體都大肆報道市議會肆意破壞夢工廠建立電影學院這件事情,而且是極富煽動性的,另外。通知約翰.福特他們,讓他們把五大協會地人發動起來,同時向市議會施壓,還有,順便也麻煩民權運動地那些領袖們,請他們幫幫忙,讓洛杉磯變得熱鬧一番,亞當.伯恩斯坦手頭地成員衆多的影迷俱樂部也用上,反正這次。我
市議會見識一下激起民憤將會有什麼樣地後果。”
“老大,要不要讓鮑吉的伯班克黨也來湊湊熱鬧?”甘斯壞笑道。
我搖了搖頭:“不了,這件事情還用不到他們,光憑剛纔我給你講的這些人,就已經足夠了。”
“那我馬上去辦。”甘斯站起身來,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雅塞爾,洛杉磯療養院在什麼地方你知道嗎?”我突然想到了什麼,轉臉問雅塞爾道。
“療養院?!好像在市外吧,具體的地方我也不太清楚。怎麼了,老闆?”雅塞爾好奇地看着我道。
我抱着肩膀走到窗戶旁邊。笑道:“我差點把一個人忘了,要想快速取得勝利,這個人也得被我們拉進來。”
洛杉磯療養院。這個地方,一般人是不太瞭解的。他們不瞭解的原因不是因爲這個地方地理偏僻無人知曉,而是因爲這個地方,一般人是進不去地。
位於洛杉磯市海邊的一座小山上,山上到處都是樹木,因爲是冬天,樹上的葉子全部落光,只剩下無數黑色的枝幹刺向天空。遠遠看去,有種別樣的美。一棟棟用白色大理石修建的房屋散落在小山之上,在樹木之中忽隱忽現。美麗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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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山下的大門經過嚴密的檢查之後,一連關了三道防護區我們的車才進入到療養院的內部。
寬寬地柏油路蜿蜒通向山頂,兩旁都是高大的榕梧桐樹,一羣羣的不知名的小鳥在樹上婉轉鳴叫,一眼望過去,周圍都是修建平整的草地。草地上有噴泉。有雕塑。一個個穿着白色護士服的年輕護士推着一個個老人在草地上漫步。
空氣中有種清新的青草味,還有一股泥土的芳香。清風徐來,頓時讓人感到神清氣爽。
這樣的一個地方,和人流涌動車水馬龍的洛杉磯市區簡直就是兩個世界!
“愛迪生這老頭也太會享福了,這簡直就是伊甸園呀。”雅塞爾扭頭看着窗外地美景,不由得連連稱讚,然後轉臉對我道:“老闆,我要是老了,也能在這裡療養療養,就心滿意足了。”
我笑道:“行,到時候我們把整個療養院都買下來,你們這些老頭就住在裡面得了,而且夢工廠的每一個人不管身份高低,都可以免費進來享受享受,如何?”
“那好極!”雅塞爾笑得格外開心。
車子開到半山腰,就不允許再往上開了,我們從車上下來,步行上去。
走了半個小時,詢問了好幾個人護士,我們纔來到一個精緻的白色小別墅跟前,護士告訴我們,這個小別墅,就是愛迪生地住所。
“這地方,也太美了吧!”站在小別墅跟前,霍爾金娜看着周圍的景色,讚歎道。
我也暗自連連點頭,愛迪生這老頭,的確是太會享受生生活了。
這個小別墅,無疑是整個療養院裡地理位置最好的。位於山頂上,站在這裡,向南,可以看到一望無垠的大海,海面上波光粼粼,一羣羣的海鳥在上空盤旋,海地氣息夾在風中傳來,讓人心曠神怡,往西,是一眼望不到邊地平原,上面一塊塊田地,一個個房舍依稀可見。往北,可以看見洛杉磯市區,晚上,那裡一定是***閃耀,準能欣賞到美麗地夜景,東面,則是一片森林,松濤陣陣,林莽蒼蒼。
別墅不大,也就是三層小樓,旁邊圍着低矮的柵欄,裡面果木豐美,隱約有人聲。
我們三個人走了進去,來到院中,卻見一堆老頭坐在草坪上正興致勃勃地昂着腦袋看着前方。
草坪的邊上,一個巨大的桌子上,擺放着各種各樣的實驗儀器,愛迪生正穿着白大褂在那裡搗鼓自己的發明呢。
霍爾金娜想要去叫,卻被我一把拉住。
雖然在後世市場聽說愛迪生是發明大王,可他的實驗表演我可是從來沒有看過,這回趕上了。豈能不瞧上一敲。
我們三個人坐在人羣后面,愛迪生專心致志地忙着他的實驗,也沒有看到我們。
“老闆,這老頭在這幹嗎,看了半天我也沒看懂呀?”雅塞爾看不出門道來。
我也沒有看懂,只看見愛迪生把所有力氣都花在了一張特殊的紙一般地薄膜上,並且請了一個老頭上去,通過一個快速翻轉的機器對着那薄膜說話。
過了一會,愛迪生將把薄膜取出。再經過一番繁瑣的處理,然後塞到了一個特殊的大機器中信心滿滿地按下了機器上的一個按鈕。
然後,剛纔上去的那個老頭對着機器說過的話,原封不動地被還原了出來。
啪啪啪!坐在草坪上的這些老頭全部被愛迪生的這個發明驚呆了,紛紛鼓掌,愛迪生則一臉得瑟地向着他地這幫忠實粉絲揮手致意。
看着愛迪生的這個新發明,我也呆了,然後心臟突突地跳了起來。
“老闆,你怎麼了?”旁邊的雅塞爾看見我臉色異常,擔心地問道。
我死死地盯着愛迪生面前的那個大機器。喃喃道:“狗孃養的,本來到這裡是請愛迪生幫忙,卻不想撿到寶了!發了,這下我們發了!”
“老闆,你這是什麼意思?”雅塞爾根本不明白我的話。
我看着他笑了笑,沒有跟他解釋。
前幾天,我在夢工廠的新年大會上,還爲公司裡的兩個發明發愁呢,一個是片上發聲,一個是滾石公司開始研製的磁帶。這兩樣東西,一個對於有聲電影的發展有着舉足輕重地異議,另一個更是可以徹底改寫音樂史。它們最困難的地方,就是研究人員找不到一種記錄聲音的新方式,可是剛纔愛迪生露的那一手卻分明告訴我這個老頭已經在這方面獲得了突破性的進展!
如果把他的這個新發明給弄過來,那夢工廠可就火了。
愛迪生表演過後,那些看熱鬧的老頭都紛紛散去,愛迪生也終於發現了坐在草地上的我們。
“安德烈?!你
來了!?趕緊到裡面坐!”愛迪生看見我。非常高燎地把身上的白大褂脫掉。一把拉住我的手,帶着我們走到別墅外面地走廊上。在一個巨大的院木桌旁邊坐了下來。
“前些日子你不是說讓我有空過來坐坐的嗎,今天正好有空,就過來看看你唄。”我微微一笑道。
愛迪生忙着讓僕人端上咖啡,然後親自把杯子端到我地面前,道:“你這小子,糊弄別人行,想糊弄我怕沒那麼容易。你要是沒事,能到我這裡來!?你看看這裡,一眼望過去,除了年輕的護士之外,都是老頭子老太婆,除了他們,誰會沒事來這裡。”
我被愛迪生說得撓撓了後腦勺,發出了一陣傻笑。
“說吧,遇到什麼難事了?要是錢的問題,我這就給你拿支票去。”愛迪生笑笑眯眯地看着我。
他都這麼說了我也不想拐彎抹角,便將市議會友誼刁難的事情以及我準備如何對付市議會那一幫人的想法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
“愛迪生先生,我不是吝嗇那一百萬,而是擔心如果我們這次低頭了,以後市議會的那幫人還不知道能想出什麼辦法來對付我們,所以這下要讓他們知道我們地厲害。”我補充道。
愛迪生點了點頭,道:“沒想到現在到處都是洛克菲勒財團和柯達公司地人,這個倒是我沒有想到地。安德烈,你說得對,這已經不是錢不錢的問題了,這次我們給了他們100,說不定下一次他們又隨便找個理由再要去我們200,電影學院本來就是一個不賺錢地買賣,他們這麼搞,我們肯定受不了。”
“所以我現在已經在媒體和公衆方面佈置好了,但是在其他領域我就沒有力量了。”我看了一眼愛迪生,發現他正眉頭緊鎖若有所思。
“你這小子,來找我就是爲了這個目的吧?”愛迪生哈哈大笑道。
我點了點頭:“愛迪生先生,你在洛杉磯的財團和政界肯定有些朋友,我想讓你聯繫一下這些人,也起來敲打敲打議會。這樣我們裡外開花,議會的那幫傢伙自然也就土崩瓦解了。”
愛迪生指着我說道:“怪不得我聽別人說安德烈.柯里昂十分的滑頭,現在看來,果然如此!呵呵呵呵,行,這個簡單,我給那幫人打個電話就是了。”
說吧,愛迪生走進房間裡打電話去了。
“安德烈,你怎麼知道愛迪生在政界和財經界有人地?”愛迪生走後。霍爾金娜扯着我的衣服問道。
雅塞爾替我答道:“愛迪生是通用電氣公司的大老闆,資產幾個億,洛杉磯是通用電氣公司的一個重鎮,他怎麼可能在議會裡面沒人呢?這老頭,是個深不可測的人!你可千萬別小瞧他!”
看着愛迪生的背影,我也深爲同意雅塞爾便敲着桌子說道:“這老頭,幾千年估計纔出來這麼一個,一生髮明瞭幾千項重大發明,不少發明都改寫了人類的歷史,無論在政界還是在經濟界都是響噹噹的人物。你們可不要把他當成是其他的那些療養院裡穿着病服到處亂晃地老頭。”
我們在外面一邊閒聊一邊喝着咖啡欣賞美景,倒也不着急。
等了大概有半個多小時,愛迪生從房間裡走了出來,見我們三個人對着遠處的大海指指點點,走到我們跟前笑道:“怎麼樣,我這地方景色如何?”
“美!連我都想搬到這裡來住了。”我感慨道。
愛迪生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神色,扯了把椅子在我身邊坐下,指着遠處的大海、平原、森林對我說道:“不瞞你說安德烈,這一二十年的時間裡。我幾乎待遍了美國所有有名的頂級療養院,但是卻沒有找到一家讓我感到滿意的,那些療養院。除了先進的儀器和科技之外,就沒有其他任何東西了,花園狹小,上面都種着一些半死不活的花,出了門就是聒噪地市區,晚上睡覺都睡不安寧。前幾年我到洛杉磯來談生意。到海邊來閒逛無意之間發現了這個地方。當時這還是一個破舊的小療養院。裡面住着幾十個病人。條件非常差,但是我一眼就喜歡上了這個地方。便出錢把它重新修建了起來,後來我也乾脆把手頭的事情都交了出去,自己也搬了進來安度晚年,在這裡種種花養養草,白天和一幫老頭聊天下棋,晚上坐在這裡聽着森林裡傳來的風聲,真是幸福呀。”
愛迪生喃喃地說着,聲音裡盡是滿足。
然後他突然回過伸來,拍着自己的腦袋道:“你看我,跟你們說這些幹嗎。老了老了,人老了就變得嘮嘮叨叨的。安德烈,我剛纔已經打電話給我的那些朋友了,他們說沒問題,明天會向議會提出抗議,你的那個計劃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那我就放心了。”我端起了咖啡,笑道。
然後愛迪生便和我閒聊了起來。
他呆在這家療養院裡,雖然生活過得很滋潤,但是唯一的遺憾就是缺少能談心的朋友。雖然療養院裡地那些老頭也可以和他聊天,但是他們和愛迪生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也不可能成爲愛迪生的知己。所以愛迪生見到我,話就格外地多。
我們聊早年美國電影的重重情況,後來又聊到了愛迪生自己,特別是在後世電影史上他的那個著名的電影專利壟斷案。
“安德烈,我現在挺後悔的,真的。”一談到這件事情,愛迪生地臉色就變得不太好看起來。
他眯着眼睛看着遠處浩渺地大海,喃喃道:“我這一輩子,發明了幾千樣東西,到了發明了電影時候,我才強烈地預感到這個發明孕育着巨大地商機。那個時候,我沒有什麼錢,創建的公司效益也都一直不太好,所以電影就成了我唯一地希望。我必須依靠這個來掙錢,有了錢我就可以維持我的公司,有了錢我纔可以繼續研究我的發明。”
“於是後來,我聽從公司里人的建議,申
影專利,壟斷了美國電影市場。那幾年的時間,我了苛刻地盤剝,他們拍電影、放電影,大部分地利潤都交到了我這裡來。通過電影壟斷,我發財了,我地公司也蒸蒸日上後來成爲了著名的通用電氣公司。但是通過這個電影壟斷。我也成了美國電影地罪人。在我地盤剝之下,美國電影發展緩慢,很多電影人紛紛從紐約逃到了這裡,逃到了可以躲避專利糾紛的好萊塢來。這就是爲什麼馬爾斯科洛夫和阿道夫.楚克他們爲什麼這麼痛恨我的原因,我不怪他們,因爲這的確是我的責任。“
回憶起當初的事情,愛迪生不斷地嘆氣。
“安德烈,今年我81歲了。沒有幾年活頭了。照理說,我可以舒舒服服地呆在紐約或者是華盛頓等待死亡的降臨。但是我做不到,我總覺得欠美國電影人一些什麼東西,欠好萊塢一些東西,所以我搬到了這裡來生活,而且,我也會在這裡死去。這裡,是我懺悔的地方。”
愛迪生看着我,眼睛裡閃爍着淚花。
見勾起了他地傷心事。我便笑着轉移了話題:“愛迪生先生,我原來以爲你在這裡是舒舒服服享受的,剛纔來地時候發現你還在做研究呀。”
“做研究!?什麼研究?”愛迪生被我說得愣了起來。
“就是你向那些老頭展示的那個發明呀。”我指了指草坪上的那個大桌子上面的各種儀器。
愛迪生這次明白過來。不由得哈哈大笑道:“那是什麼研究,只不過是玩玩罷了。我這個人,從小孩子的時候就喜歡擺弄東西,一輩子都是這樣,要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的發明,現在雖然老了,也不管公司的事情了。但是這個習慣卻是改不了。住在這裡,只要兩天不摸摸那些儀器我就不舒服,不過也不是什麼正規的研究。全憑自己地興趣,有的時候純粹就是爲了樂呵樂呵。”
愛迪生不像是說假話。他也沒必要跟我說假話,但是我的心裡卻吃驚非常。
這老頭,隨便擺弄擺弄。也是不得了地發明呀。
“我倒是對你剛剛展示的那項發明挺感興趣的。”我按捺住自己內心的激盪。故作平靜道。
“哦。你對剛纔的那個小發明感興趣?!”愛迪生見我對他的發明有興趣。頓時露出了無比快活的表情。
都說人越活越小,愛迪生也自然不例外。80多歲地他,像是個孩子一般,見有人欣賞他的發明,樂得嘴得合不攏。
我點了點頭,道:“過去的幾千年。人類接受信息和知識都是依靠語言和文字。而且一切地文化和哲學思維都是建立在這種形式之上的。但是從20世紀一開始,這種延續了幾千年地形式發生了改變和聲音已經慢慢取代了印刷文字,成爲當今時代民衆接受信息和知識的一個越來越重要的來源,因此,可以斷定,幾十年後,或者是更短地時間之後,隨着這種新地形式成爲世界地主宰,人類地哲學和思維也一定會發聲根本性的變革,因此關於影像和聲音上地發明,就必將對人類歷史產生重大的影響,別的不說,就說說電影和廣播,隨着這兩種東西的發明,我們的生活已經發聲了多麼重大地變化。”
我地話,讓愛迪生連連點頭。
看着面色有些激動地我,愛迪生哈哈大笑道:“安德烈,你應該去做一個哲學家,說不定還能成爲美國的康德或者是黑格爾。你地說法很對,也讓我頓開茅塞,但是剛纔我演示的發明,只不過是我和療養院裡的一個老頭打的賭,他不相信我的留聲機,所以我就隨便弄點材料想把他的聲音記錄下來給他看,本想從公司那邊運一臺留聲機過來,但是那東西太笨重的,我就想找一些新的輕便的原料來勉強替代一下,結果還真的讓我找到了一種化學藥劑,這種藥劑塗在薄膜上就可以記錄聲。不過這是我隨便玩玩的,這種藥劑缺點很多,比如記錄出來的聲音容易失真,而且不太適合留聲機的膠片,所以沒有多大的用處。”
愛迪生似乎對他的這個發明根本沒有不重視,在他的腦海裡,他的膠片留聲機纔是最完美的東西。
但是我可不這麼認爲。愛迪生沒有發現他的這個小發明的重要性,是因爲他老了,看不到未來即將發生的變化。
“愛迪生先生,我們夢工廠也在進行相關地研究。想在有聲膠片上有所突破。你地這個小發明,倒是很讓我們受啓發。”我笑着說道。
“是嗎!?那不錯!你等等!”愛迪生急急忙忙地站起來,再次走進了房間裡。
“這老頭想幹嗎呀?”雅塞爾低聲對我說道。
“你問我我哪裡曉得,等他出來你不就知道了。”我白了雅塞爾一眼。
過了一會,愛迪生從裡面走了出來,手裡拿着一個小本子還有幾張大的圖紙。走到我的跟前,愛迪生把圖紙和小本子全部塞到了我的手裡。
“愛迪生先生,你這是幹嗎?”我被愛迪生弄得目瞪口呆。
愛迪生指着那幾張圖紙和小本子道:“我早就聽說你們夢工廠一直在研究有聲電影。雖然我對這東西不太懂,但是向來在記錄、播放身影方面應該差不多。如果我的這個小發明能夠幫助你們,哪怕是提供個參考,也總算是我這個老頭的一份心血沒有白費!這些是我的實驗記錄,上面詳細地記錄着這個小發明的種種數據和材料,你拿回去,讓你們公司地研究人眼看看,說不定對他們的研究有所幫助。”
“愛迪生先生!”拿着圖紙和那個記錄着數據地小本子,我感動地說不出話來。
說實話。剛纔我還在爲如何能從愛迪生手裡把這個發明弄來而想破腦袋呢,可現在,這老頭竟然一股腦的把自己的研究成果全部交給了我!
雖然他說是隨便玩玩。但是我知道這樣的研究肯定是花了他不少時間和精力的,
個發明家來說,最寶貴的東西就是自己的發明成果了僅僅是聽我說他的這個發明也許對我們有幫助就毫不猶豫地把所有地資料都給了我,這樣的所作所爲,又怎麼能不讓我感動呢?!
“愛迪生先生,我們會先把你的這發明以你的名義申請專利。然後再採用的。”我顫聲說道。
愛迪生使勁地搖了搖頭:“只不過我鬧着玩的一個東西,還申請什麼專利。安德烈,這東西就歸你們了。再說。放在我這裡也沒用,也只有你看中,你們要不拿去,等我死了,這些圖紙和數據說不定會被當作垃圾丟掉的。這麼個小東西,如果能幫你們一把。我也心滿意足了。”
愛迪生笑容燦爛。在金色的陽光之下。猶如一個開心的孩童。
我們又聊了很長時間,一直聊到夕陽下天色將晚。我們才和愛迪生告別。
“安德烈,以後沒事就過來看看我吧,你不知道,今天是我到這裡來最高興的一天!”愛迪生站在他地小別墅門口送我出來的時候,拉着我的手說出了一句讓我心酸地話。
我答應了他的請求,並邀請愛迪生有空到夢工廠坐坐,他也很高興地答應了下來。
走下了那個山坡,乘車出了療養院的大門,我回頭禁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山頂上的那棟白色的小別墅。
燦爛的夕陽把它染成金黃色,房檐、窗櫺、以及院中地樹,都被鑲上了一道金邊。車子開出好遠之後,我突然看見在山頂之上,隱隱約約地有一個人影,他站在那裡,勾着頭望着我們,使勁地在向我們揮手。
那個人,是愛迪生!享譽世界地發明大王!美國電影之父!好萊塢電影曾經地獨裁者!
而現在,我更願意用“一個真心熱愛電影的人”來稱呼他,因爲不管他以前做了什麼,如今,他擁有一顆金子般純粹地心!
“老闆,想不到愛迪生竟然是這樣的一個人。”雅塞爾一邊翻開着手裡的本子和圖紙,一邊感慨萬千的說道。
我轉臉看着外面的大海,波濤滾滾的大海,喃喃說道:“他本來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回到了公司,我立刻把貝爾德等技術部的骨幹找到了辦公室。
“老闆,叫我們來有什麼事情!?”貝爾德摘掉嘴巴上的口罩大口呼着氣問我道。
顯然,這幫傢伙剛剛從實驗室裡出來。
我把愛迪生給我的那個小本子和圖紙拿了出來,然後遞給了他們。
站在我面前的這五六個人,都是研究片上發聲技術的負責人,他們不知道我遞給他們的本子和圖紙是什麼東西,好奇地拿了起來幾個人湊在一起翻看,然後我看到這些人的臉上露出無比的震驚和信息的表情。
“老闆,這些東西你是怎麼得來的!?”原先三廠的技術部負責人舉着那個小本子對我大聲叫道。
有戲!看着他那幾乎快要扭曲在一起的五官,我也是心頭一陣狂喜,臉上卻波瀾不興道:“別問是從哪得來的,說說,對你們的技術研究有沒有用?”
幾個人相互看了一眼,然後異口同聲道道:“何止有用!簡直是太有用了!”
“這話怎麼講?”我問道。
那個技術負責人對我說道:“老闆,我們經過一番研究,已經基本上解決了片上發聲的基本原理,上次我們跟說的取得了突破性的進展,指的就是這個。如今我們離成功僅僅一步之遙,最大的問題就是如何找到一種特殊的材料藥劑和合適的片基,如果把這些解決了,那麼片上發聲這個技術我們也就研製成功了!但是想找到特殊的材料藥劑和合適的片基,是非常困難的事情,我們已經實驗了一兩千次,依然是失敗失敗再失敗,可今天的這個小冊子,完全替我們解決了這兩個難題!”
“不會吧!?這麼巧?!”站在我旁邊的雅塞爾嘴張得比盆還大。
技術負責人使勁地點了點頭,喜道:“這本小冊子上,詳細地記載了實驗的數據、所需的材料、以及整個過程,最重要的是,它向我們提供了那種我們苦苦尋找已經的特殊的材料藥劑,另外,這些數據雖然沒有明確地提供合適的片基,但是如果我們按照上面的實驗繼續研究下去,要不了多長時間我們就會找到,到時候,片上發聲的夢想就會實現了!”
“那些圖紙是幹什麼的?”雅塞爾指着圖紙問道。
“這些圖紙則是實驗的裝置圖,也很重要。”
“這麼說,我們馬上就能有可以記錄聲音的膠片了!?”我興奮地問道。
我等這一天,可是等了許久了!
可以說,有聲電影設備的生產到了現在已經稱爲了一個瓶頸,現在的美國電影市場,夢工廠的有聲電影設備幾乎佔據了百分之八十的江山,所剩下的空間不大,如果片上發聲的技術得以實現的話,那夢工廠可就要緊跟着再火一把了!
“基本上可以這麼說,有了這些數據,不出一個月我們的實驗就能成功!”技術負責人釋然地笑了起來。
“萬歲!”雅塞爾高興地蹦了起來,扯着我大叫道:“老闆,想不到那老頭如此厲害!?”
我嘿嘿一笑:“要不然人家怎麼會成爲發明大王呢!”
辦公室裡一片沸騰,我們正在這裡手舞足蹈的時候,旁邊的霍爾金娜發出了一聲冷笑:“安德烈,你們高興得有點太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