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經歷了鋪天蓋地的災難之後，在一家家公司倒閉美國經濟一塌糊塗的時候，美國人終於想起聯邦政府了，想起赫伯特.胡佛了。
民衆、企業、財團，所有人都已經肝膽俱裂，在他們的心目中，聯邦政府，已經成爲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美國社會各階層的意見經由美國各大媒體，開始向聯邦政府施壓，開始向赫伯特.胡佛開炮。
看到這些報紙上面的文章，我只能哭笑不得。
不知怎麼的，我突然覺得胡佛和聯邦政府也夠冤枉的。
經濟好的時候，這些人大把大把賺錢的時候，沒有人回想起聯邦政府，更沒有多少人會讚頌政府的決策任何英明讚揚政府在在經濟方面出了多大的力，在他們看來，這一切都是理所應當的，都是通過自身的努力去換來的。
可一旦經濟出了問題，這些人損失慘重的時候，就開始想起聯邦政府了，同時也開始把責任推到了政府的頭上，開始抱怨政府領導人是如何的不稱職，埋怨政府是多麼的無能。
其實，政府在這方面，還是很無辜的。
只能說赫伯特.胡佛很倒黴。柯立芝在總統的位置上坐了八年都沒有事，他上去屁股還沒熱就來了這麼一場史無前例的經濟危機。更倒黴的是。這傢伙在此之前根本就不聽我和柯立芝地意見，認定了現今是美國經濟最繁榮的時候，而且在民衆面前十分的高調。
這下好了，股市崩潰等於恨恨地在赫伯特.胡佛臉上扇一巴掌。
如果他不能很好地解決這個問題的話，結果是個什麼樣子，可想而知。
來自民衆和媒體的強大的輿論壓力，迫使美國聯邦政府不得不做出反映。
27日。美國財政部、國家資源委員會等組織開始站出來說話。分別召開記者招待會，就美國在這段時間的經濟情況做出了說明。
從這些部門公佈地數據來看，僅僅幾天地時候，美國的損失就大得驚人，美國財政部的發言人甚至發出了“照這樣下去，美國經濟會在二十年內都很難恢復”的論斷。
不過在這些部門的發佈會中。有一點是想同的，那就是宣揚聯邦政府地能力和信心。
“我們認爲，美國現在經歷了一個巨大的經濟挫折，這種挫折，很大的原因是因爲之前的經濟高速發展產生的泡沫，另外美國的一些經濟發展不合理，政府沒有做好宏觀調控工作，這些都是原因。”
“這幾天以來，聯邦政府都在召集人員緊急商議，並且制定補救措施。並沒有束手無策。胡佛總統已經在事發不久就抵達了紐約，並且聽取了華爾街財團的相關彙報，掌握了第一手資料。”
“雖然這次股市崩潰帶來了巨大的災難。但是我們應該有信心憑藉美國強大後世的經濟基礎可以平穩地度過這個難過。而廣大的美國民衆應該和聯邦政府一道，同心協力。”
發佈會上面說地話，都很冠冕堂皇，媒體聽了之後很是感動，也紛紛對政府的這種說法表示理解和支持。但是政府如果光說不練只耍嘴皮上的工夫。民衆最後還是不會答應。
因此，感動歸感動。要求胡佛政府拿出具體地解決辦法的呼聲還是很高。
“老大，我覺得胡佛總統應該馬上要給你打電話了。”看着電視，甘斯咧嘴笑了起來。
“爲什麼？”我坐在椅子上，一邊收拾抽屜裡面的文件一邊問道。
甘斯意味深長地說道：“當初你和卡爾文提醒胡佛要小心，他就是不聽，現在形勢變成這樣了，他應該清楚你們說的話不是虛話了。”
哈哈哈哈。甘斯話音未落，我和柯立芝就同時笑了起來。
“笑什麼？”甘斯見我和柯立芝笑成那個樣子，頓時有點摸不着頭腦。
“卡爾文，你說你說。”我忍俊不禁，衝着柯立芝揮了揮手。
柯立芝自然明白我的意思，忍住笑對甘斯道：“甘斯，這回胡佛是絕對不可能打電話給我們地。”
“爲什麼？美國經濟現在都變成這樣了，不正證明你和老大當初地預言是正確的嘛。胡佛要想解決危機，肯定地來找你們呀，不然他能去找誰？”
看着甘斯認真地樣子，我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甘斯呀甘斯，你還是瞭解赫伯特.胡佛。”
我喝了一口茶，道：“赫伯特這個人，是個比我都固執的人，說穿了，他就是一根筋，而且十分地愛面子。”
“當初我和卡爾文不止一次提醒他要注意美國經濟發展中的不穩定因素，後來索性直接告訴他經濟中存在大量的泡沫，他就是不聽。不但不聽，還認爲我和卡爾文簡直就是信口開河。”
“他認爲自己擁有國家各部門報上來的數據，數據這東西，是不會說謊的。因此。他變得十分的自負，自負得根本聽不進我和卡爾文的話。”
“現在，美國經濟果真出現挫折了，股市崩塌了，我和卡爾文的預見是正確的了。但是越是這樣，赫伯特.胡佛就越不可能向我們低頭，更不可能找我們商量，那不是他行事的風格。”
我的話，讓柯立芝頻頻點頭：“說得對，說得對。赫伯特就是這個破脾氣。他在沒有試過全部的辦法之前，是不會主動找上門來地。”
“老大。卡爾文，那你們兩個人的意思，就是胡佛總統不會向你們徵求意見了？”甘斯有些失望。
柯立芝搖了搖頭：“放心吧，這傢伙一定會登門求教的，那個時候，說不定他會抱着我和安德烈的大腿嚎啕大哭呢。不過不是現在。”
柯立芝算是把話說明了。
其實我也這樣想。畢竟，胡佛那個人的脾氣。我和柯立芝都十分的清楚。
“卡爾文。我覺得胡佛這傢伙接下來會做出一些大動作，你信不信？”看着柯立芝，我揚了揚眉毛。
“大動作？估計是想找華爾街的那幫傢伙一起幹吧。”柯立芝一語中地。
在這方面，我們兩個人完全想到了一起。
我爲什麼會這麼肯定胡佛會和華爾街地那幫人攪和在一起，最重要的推論就是在紐約證券交易所股市崩潰的當天，胡佛就乘坐專機飛到了紐約。其後的一段時間，雖然他沒有明確地告訴我要幹什麼，但是如果我估計不錯的話，他一直在華爾街和那些大財團的人商議對策。
“安德烈，你認爲胡佛這樣做能不能解決問題？”柯立芝說出了一句讓我不知道如何回答地話。
看到我愣了一下，柯立芝笑道：“其實對於胡佛的這種做法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取得良好的效果。畢竟華爾街財團的實力擺在那裡的，如果能夠整合他們的力量對抗這一次的股市崩塌，也許真的就能對抗起來。”
我聳了聳肩，道：“卡爾文，我和你想的完全相反。我認爲赫伯特這一回註定不會有什麼好的結果。”
“爲什麼？”柯立芝很想聽我地理由。
“很簡單。”我舉起了杯子，喝了一口茶，道：“在赫伯特的眼裡面。這一次的股市崩塌雖然動靜鬧騰得挺大產生地危害也挺大，但是也就是個經濟挫折，赫伯特認爲只要能夠在有足夠財力保證的情況下，運用國家的力量對股市進行救市就能夠使得整個社會恢復到正常的發展。但是，他忽略了一個問題。”
“這個問題就是。當前的股市崩潰根本就不是什麼挫折。和以往發生地那些經濟問題也有本質地不同。這不是一般的股市崩潰，而是會產生經濟大蕭條地股市崩潰！它的影響。即便是在得到有效遏制的情況之下，還有波及一二十年的時間。”
“一二十年的時間！？開玩笑！”甘斯聽到我的話，一下子就蹦起來了：“老大，別說一二十年了，現在的這種情況，用不了三年美國就一片焦土了。”
我冷笑了一下，繼續說道：“沒錯，華爾街的那些財團們現在雖然遭受了巨大的損失，但是財力還是十分的巨大。由聯邦政府出面，加上這些財團的齊心協力，可以拿出不少錢來救贖，但是光是就救市，是遠遠不夠的，到頭來，說不定投進去的拿些錢打了水漂，反而會使得美國的經濟變得更加糟糕。”
“老大，既然救市不行，那該怎麼辦？該採取一些什麼樣的措施？”甘斯巴巴地問道。
我笑道：“現在美國最大的問題，有兩個。一個問題是相關制度的問題。股市崩塌的最大的原因，就是美國的經濟發展出現了問題，政府對企業的發展缺乏必要的宏觀監管措施，這樣一來就會使得他們出現很多諸如重複製造、浪費經營的各種問題。這是股市崩塌的根本原因，不從制度上解決掉，不進行有力的調節，光想投進入一些錢就能夠把行事扭轉過來，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第二個問題，也是我認爲最關鍵的一個問題，就是美國民衆的信心問題。你們也都看到了，這幾天，美國人花了盡十年才建立前來的那份自豪感那份信心一夜之間轟然倒塌，所有人都變得惴惴不安，所有人都變得信心全無。他們失去了對生活的希望，對夢想的追求。面對着這樣的一個社會，面對着這樣的民衆，即便是政府在各方面都做對了工作，到頭來依然有行不通的可能。”
“所以胡佛政府現在應該重點解決地就是這兩個問題。至於怎麼解決那是他們的事情了。”
說完了這些話，我攤了攤手。
柯立芝在我對面走出了一副極爲贊同的樣子。
“安德烈說得很對，簡直就是捏住了這一次股市崩潰的關鍵點。可惜呀，赫伯特這個狗孃養的根本就不聽！”柯立芝一邊說一邊罵胡佛，一臉無奈的表情。
我們的談話，在隨後地一天，變成了現實。
10月28日。在美國民衆、媒體鋪天蓋地地抗議聲中。胡佛政府總算是頭一次在股市崩塌之後於公衆面前亮相。
而胡佛的這一次亮相，更是一下子吸引了全美上下所有人的目光，因爲這一次，當着衆多媒體乃至全國民衆的面，他代表聯邦政府做出了一個讓很多人歡呼的決定。
這個決定，就是政府救市。
在認真聽取了華爾街各大財團的彙報之後。在經過了縝密地思考之後，在徵求了聯邦政府議會的同意之後，胡佛宣佈聯邦政府正式展開一次“救市運動”。
所爲的救市運動，說白了，就是政府往股市裡面以及受損失的財團裡面注入資金。
在記者招待會上，赫伯特.胡佛宣佈，政府將進行1000億美元的救市計劃，這1000億美元將涌來扶持那些受損面臨倒閉的大企業，讓它們重新站起來，與此同時。華爾街的財團們這一次也變現出來的前所未有的一致性，他也紛紛盡力地拿出資金開展自救活動。
這個救市運動，已經宣佈之後。立刻受到了美國人的極大歡迎。
“聯邦政府地這個決定，振奮人心！1000億的救市計劃，算得上是一個大手筆！我們有足夠的理由相信，這個救市運動一旦開始，將迅速改變當前低迷地經濟情況。讓美國從這種可怕的夢魘中恢復過來！”
“聯邦政府這一次變現傳來的大氣魄。讓人讚歎，胡佛總統的睿智。讓人讚歎！”
前不久還把聯邦政府和胡佛本人罵得狗血淋頭的《紐約時報》，隨後刊發出來地文章，在態度上出現了一百八十度地轉變，極力擁護聯邦政府和胡佛的決策。
他們之所以全力擁護，是很有理由地。胡佛的這一次救市運動，說到底，目標是華爾街的那些財團以及美國的中上等企業，這些公司是美國經濟的支柱，作爲這些企業的代言人《紐約時報》對於胡佛的這種做法自然是萬分歡迎。
和《紐約時報》抱有同一觀點媒體、民衆佔了絕大多數，但是並不代表所有人都這麼想，相反，還有一些媒體唱起了反調。
其中以《華盛頓郵報》最具代表性。
對於胡佛的這個救市計劃，《華盛頓郵報》幾乎從一開始就在否定。
“胡佛總統頒佈的這個救市計劃，看起來是十分光鮮亮麗的，從表面上看，很鼓舞人心。但是，現在由股市崩潰帶來的巨大的經濟倒退，光能靠投入這1000億美元的資金就能夠阻止嗎？恐怕未必！”
“這一次的經濟倒退，是美國有史以來最嚴重的，範圍之大，程度之深，從來沒有過。而我們認爲，之所以出現這樣的問題，根本的原因就是在於政府經濟政策的制定和實施上面出了問題。這個問題不解決好，光靠投錢是根本不管用的。”
“況且，胡佛總統的這個救市計劃，確切地說，應該叫華爾街救市計劃纔是。聯邦政府這一次撥出了1000億美元，這是一筆巨大的財富，但是這筆錢救助的對象是以華爾街大財團爲主要目標的企業組織，而不是普通的美國民衆。”
“我們看一看到，如今的經濟倒退，已經深深地影響了普通民衆的生活。無數人變得一無所有，無數人失業，無數人過着吃完上頓就沒有下頓的生活。這樣的生活，這樣的民衆，會使得國家處於一種十分不穩定的狀態之中，不徹底解決這些普通民衆的生活，就像恢復經濟，是絕對行不通的！”
“總體說來。在這一次地股市崩潰中，雖然華爾街的大財團們損失巨大，但是他們還有存活的力量，確切地說，他們還沒有到生死攸關的時刻，但是普通的民衆就完全不同了。他們現在很多人已經被逼上了絕路！他們的問題不解決，就想解決經濟危機。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我們認爲，胡佛總統地這一個救市計劃，是不合適地，是片面的，其效果，自然也是需要檢驗的。”
《華盛頓郵報》的這種觀點。受到了一些人包括一些經濟學家的贊同，但同時也受到了很多人的批評，認爲他們實在危言聳聽。
從美國地總體形勢來看，對於胡佛的這個救市計劃，贊同和歡迎的人佔了絕大多數。
在人們的心目中，聯邦政府的這種做法，至少表明了他們在努力，至於效果如何，那只有拭目以待了。
不過對於胡佛的這個救市計劃，我和柯立芝可不那麼樂觀。我們兩個人，算得上是《華盛頓郵報》的贊同者。
但是不管我們贊同不贊同，胡佛的這個救市計劃算是轟轟烈烈開始了。
可誰都沒有料到。這個計劃，後來會發生那麼巨大的影響。
1929年十月末，美國人在經歷了地獄一般的生活之後，終於看到了籠罩在他們頭頂上方地陰霾中，露出了一縷陽光。
這陽光。就是赫伯特.胡佛所謂的救市計劃。
說實話。這樣的一個計劃，表面上看很鼓舞人心。而且也曾經是聯邦政府解決經濟波折時候採用最多地辦法。
美國基本上每擱一段時間，就會有一些經濟波折。當初柯立芝還做總統的時候，就曾經有一次小規模的經濟停滯，當時柯立芝做的事情，幾乎和胡佛的救市計劃差不多，由政府出錢刺激經濟拉動內需。效果是很好地，也是立竿見影地。
柯立芝當時的那些舉動，無疑給他地後繼者提供了某方面的啓事。
不過和柯立芝相比，胡佛這一次可算是大手筆。要知道，當初柯立芝的救援行動，政府投入的總資金也只不過幾十個億，可是這一次，赫伯特.胡佛一上來就宣佈投入1000億的資金救市，這樣一個巨大的數目，立刻得到了民衆和媒體的讚賞。
一向小心謹慎的赫伯特.胡佛，這個時候，彷彿變成了一個雄心萬丈信心十足的賭徒。他的這100億，也無可避免地感染了美國人。
“美國有希望了，股市有希望了！”
“1000億的救市，紐約證券交易所會在廢墟中獲得重生！”
類似這樣的話語，在報紙上鋪天蓋地，美國人似乎一夜之間失去所有，又在一夜之間發現還有希望。
“老闆，調查出來了，調查出來了。”當我在辦公室裡面和柯立芝等人就胡佛的這個救市計劃商量的時候，達倫.奧利弗拿着一疊紙跑了進來。
“這傢伙任務完成得蠻快的嘛。”看着跌跌撞撞跑進來的達倫.奧利弗，柯立芝咧了咧嘴。
在胡佛宣佈1000億美元的救市計劃之後，我和柯立芝就立刻把達倫.奧利弗給招了過來，讓他派人把這個計劃的相關情況打探清楚。
胡佛現在基本上和我、柯立芝不太通什麼消息，所以對於他的這個計劃的具體內容，我們也是一知半解。
達倫.奧利弗走到我的跟前，把手裡面的那疊文件遞給了我。
文件不厚，但也有十幾頁。
在匆匆忙忙地看完了上面的一些東西之後，我看着柯立芝愣了起來。
“卡爾文，赫伯特的這個救市計劃，似乎不這麼簡單呀！”我衝着柯立芝叫道。
原來，所謂的1000億救市資金，還只是表面上的，除此之外，華爾街的各大財團聯合起來，也開始了地下救市。這幫財閥們，似乎意識到即便是100億美元的資金，想把股市恢復正常也很吃力。所以。他們投入的這500億。似乎是一個強有力地保證。
而這500億，比起胡佛的那1000億，目的更明切，那就是扶起美國現在搖搖欲墜的銀行業。
也就是說，這500億，是用於銀行業的專用資金，其中。洛克菲勒財團的花旗銀行。就是最大的受益者。
表面上看起來，這似乎有些讓人迷惑。華爾街地那些財團，平日裡都是勾心鬥角，把對方看成是最大地敵手，爲了整垮對方，什麼事情都能幹出來。但是這一次，這幫人竟然前所未有地團結起來，甚至給在華爾街人緣最不好的洛克菲勒財團融資，這樣的事情如果不是因爲眼前證據確鑿，我還真的有點不相信。
但是仔細一想，出現這種情況是完全有可能的。
首先，華爾街各大財團內部存在紛爭是事實，而且在平時都上演着一幕幕生死之戰，但是在如今的股市崩塌面前，這些財團都心驚膽戰。曾經不可一世地財閥們。似乎一瞬間發現，他們的財團並不是巍然聳立的金字塔，在股市的翻山倒海的風暴中。他們損失都有崩塌的危險。即便是平日裡是敵手，但是到了如此嚴峻的時候，他們必須聯起手來，否則的話，等待他們的。無疑是噩耗。
其次。華爾街有些像好萊塢。雖然平時可能因爲競爭而彼此淡漠，但是在他們的骨子裡面。都有一種自豪感和認同感，只不過好萊塢地這種自豪感和認同感是建立在電影的基礎上，而他們則是金錢。
至於這500億美元的資金爲什麼會絕大多數投到洛克菲勒財團地花旗銀行裡面，也是有原因的。
洛克菲勒財團的花旗銀行，如今是美國最大的銀行，承擔着維持美國經濟血液流通的使命。它出現大地問題或者是花旗銀行有了閃失，那麼對於其他地這些財團來說，某種程度上等於失去了呼吸的氧氣，所以他們自然不會坐視不理。
因爲股市崩潰，受到最大沖擊地就是銀行系統。連美洲銀行這樣的大銀行都轟然倒塌，股市崩潰的破壞力可見一斑，對於華爾街的這些人來說，他們需要的是資金的流動，資金在全國範圍內的流動，如果資金鍊出現了斷裂，那麼就意味着他們的經濟行爲會相應地出現窒息的情況。
股市崩潰，使得成千上萬人辛辛苦苦積蓄起來的財富一夜之間化爲烏有，資金的消亡，已經讓像花旗銀行這樣的大銀行都不得不縮減業務勉強支撐了。
如果再不拯救銀行系統，經濟形勢就會變得更加嚴峻。
不過這些，和我們夢工廠沒有多大的關係，確切地說，對於華爾街財團的這些舉動，從利益的角度來說，我們更希望他們竹籃打水一場空。
“安德烈，你怎麼看待這個問題？”柯立芝仔仔細細看完資料之後，沉聲問道。
我沉吟了一下，道：“華爾街的這幫人，的確很有腦筋，但是我想不到他們竟然會支持洛克菲勒財團，500億的資金，一旦投入洛克菲勒財團，我想我們恐怕受到的壓力就更大了，有了這筆錢，洛克菲勒財團可就等於重新有了從前的那種讓人感到恐怖的力量。”
柯立芝笑道：“500億的專項資金拉持花旗銀行，政府的1000億美元拯救股市，這一次還真是熱鬧。安德烈，現在的美國人都覺得希望就在眼前，你認爲這1500億美元的總資金，能拯救這一次的經濟崩塌嗎？”
柯立芝看着我，眼神意味深長。
我幾乎沒有猶豫就搖了搖頭：“我不這麼認爲。”柯立芝似乎沒有料到我連思考一下都沒有就得出了這樣的答案。
“爲什麼？”柯立芝期待地看着我，等待我的答覆。
爲什麼？如果胡佛這個動作能夠拯救股市和經濟，那歷史上著名的經濟大蕭條可就沒有了。
“這個也只是我的猜想。”我自然不能夠告訴柯立芝我有先知般的預測能力，便道：“我之所以得出這樣的結論，原因很簡單，那就是如今的美國。就像是一個被眼鏡蛇咬到地人，股市崩塌帶來的一連串的問題，已經像毒液一樣擴散到了這個人的全身。現在的美國，之前所有積累下來的各種各樣的矛盾、弊病全部爆發，而胡佛和華爾街地這個救市計劃，就如同只是在傷口處塗點解毒藥，開始可能會讓這個中毒地人覺得傷口處很舒服。但是等待他的。依然只有死亡。”
我的這個比喻，讓柯立芝哈哈大笑。
他連連點頭道：“安德烈，我現在是越來越欣賞你了，以你的這種觀察思考能力，絕對可以競選總統了，而且我堅信。如果你做總統的話，肯定比赫伯特那傢伙幹得好多了。”
然後，柯立芝匝吧了一下嘴，很是惋惜地說道：“你說當初共和黨內部選舉總統候選人的時候，你爲什麼把位子讓給了赫伯特，要不然，說不定現在你就是總統了，哪裡還會有這樣地事情。”
我也樂了起來，道：“卡爾文，我對政治沒有什麼興趣。讓我做總統，說不定還不如赫伯特呢。”
我們兩個人在房間裡面嬉笑了一會，然後柯立芝抽了一口煙。突然沒有任何預兆地說道：“我們的那個瓦迪瓦斯夫計劃，該到了收網的時候了。”
他的這話，讓我差點沒把手裡面的茶杯給扔出去。
柯立芝和利弗莫爾早就告訴我，瓦迪瓦斯夫計劃是對付洛克菲勒財團最狠毒的一招，不到關鍵的時候是不會啓用的。
雖然我不知道這個計劃具體是怎麼實施的。但是我知道。瓦迪瓦斯夫計劃絕對是柯立芝和利弗莫爾的得意計劃。
原本我以爲，這個計劃會在股市崩潰地時候最後收網。但是在股市崩潰之後，柯立芝和利弗莫爾卻沒有任何的反映，雖然我對於他們的所作所爲一向都是信任有加，不過多少有些疑問。
可現在柯立芝卻突然告訴我瓦迪瓦斯夫計劃要收網了，這讓我有點反應不過來。
“卡爾文，現在就收網了！？”我有些呆，因爲我不知道這個時候收網會得到多大地好處。
柯立芝點了點頭，道：“不錯，只要華爾街財團的那幫傢伙把這500億美元投放到花旗銀行中，我們就瞅準時機狠狠地在洛克菲勒財團的心窩那裡捅上一刀子。”
“人家這一次投的可是500億！你們手裡也只不過有30多億，能行嗎？”我有些疑慮，然後試探性地說道：“要不把我們的那400億地黃金儲備拿一些出來？”
“拿出來？不行，絕對不行！美元現在已經開始貶值了，我們地那些黃金儲備放置一天就增加一天的價值，爲什麼要拿出來！”柯立芝直搖頭。
“可你們只有30億，根本不夠用呀。”我始終認爲，不管柯立芝和利弗莫爾頭腦如何好使，用區區30億就想對抗華爾街財團地500億，簡直時就是異想天開。
“老闆，誰告訴你我們手裡只有30億了？”我和柯立芝在辦公室裡面正在熱火朝天討論的時候，從門口傳來了一陣笑聲。
不是別人，正是利弗莫爾。
這傢伙穿着他的那件髒兮兮的格子西裝，滿臉都是狡邪的笑。
“利弗莫爾，上一段時間你還告訴我你們手裡已經有了30億的。”我睜大了眼睛。
利弗莫爾和柯立芝相互看了一眼，同時笑了起來。
我是完全被他們兩個人搞糊塗了。
“你們兩個，趕緊把事情說清楚！”我大聲道。
被人矇在鼓裡的滋味，實在是不好受。
利弗莫爾走到我的跟前，擠眉弄眼地說道：“老闆，你知道我的綽號叫什麼嗎？”
我白了利弗莫爾一眼，道：“你這狗孃養的，還在我面前擺起譜來的，不就是叫空頭股神嘛。”
旁邊的柯立芝拍了拍利弗莫爾的肩膀，對我說道：“安德烈，你知道做空是怎麼回事嗎？”
我被兩個人繞得有點暈，圓睜雙眼道：“這個我當然知道了！就是空手套白狼。趁着股價高地時候借股拋出，然後在固定的時間之內，在股價低的時候還上，賺取兩者之間的差價。”
這個我早就懂了。
柯立芝呲哄了一下鼻子，道：“安德烈，對於一個被稱作空頭股神的人來說，出現史無前例的股市崩潰。就等於是一頭狼看到了一羣肥美的羔羊。你認爲他會站着不動嗎？”
柯立芝地這句話，算是讓我一下子明白了。
“利弗莫熱，你們這一次做了空頭！？”我睜大了眼睛。
用腳趾頭都能想到利弗莫爾如果在股市崩潰地前後做空的話，會賺多少錢！
利弗莫爾得意地眯起了眼睛，十分騷包地點了點頭。
“賺了多少！？說！”我扯住了利弗莫爾和柯立芝“加一個1”利弗莫爾笑道。
“31億？”我匝吧了一下嘴。
柯立芝和利弗莫爾當場就要暈倒了。
“老闆，我們辛辛苦苦就難道就賺了一億！？”利弗莫爾都快要無語了。
“誰讓你這狗孃養的不說清楚！”我頓時破口大罵。
“是130億。安德烈，剛纔還誇你聰明，現在怎麼就糊塗了。”柯立芝滿臉的得意。
“上帝呀！我聽力不會出現問題吧！？130億！？”雖然我早就做好了相應的心理準備，但是還是實實在在地吃了一驚。
“130億我們還嫌少呢！要不是老約翰.洛克菲勒那個老狐狸關閉了花旗銀行在西部的各個分行收縮業務，我們還能賺得更多！”利弗莫爾一臉惋惜地神色。
“130億，這麼大的數目，我怎麼沒有從媒體上看到相關的報道呀！要知道，現在一百個人中間有九十九個人賠錢，你們賺了這麼大筆錢，難道就沒有人注意到！？不可能！不可能！”
稍微冷靜下來之後。我就提出了質疑。
不是我懷疑利弗莫爾和柯立芝這兩個傢伙的能力，而是我不太相信他們兩個如果賺了這麼多錢的話，社會上竟然一點反響都沒有。
利弗莫爾似乎早就知道我會這麼問。一屁股坐在我的對面，然後翹起兒郎腿道：“老闆，這就要歸功於我們龐大的麥天證券公司了。”
“你們公司怎麼了？”我問道。
柯立芝索性解釋了起來：“說起來是很簡單，我們做空的時候，將手裡面的30億資金分成了2000多份投出去。每一分小得可憐。別人根本不會注意，等到股市崩潰我們獲得收益的時候。我們在通過2000個經紀人收回來，這樣以來，根本就不會引起媒體和公衆地注意。”
我恍然大悟：“你們兩個傢伙原來又使用了化整爲零的戰術呀！”
柯立芝和利弗莫爾同時點了點頭，發出了會心的微笑。
“有了130個億，完全可以狠狠搞一搞洛克菲勒財團了。”我嘴裡面唸叨着，踢了踢利弗莫爾道：“你們現在可以把這個瓦迪瓦斯夫計劃告訴我了吧！？”
利弗莫爾對着柯立芝努了努嘴，柯立芝道：“安德烈，其實這個計劃當初我們分爲兩步，第一步就是利用股市從繁榮一下子崩潰這個空擋做空賺錢，接下來地第二部，自然是再此基礎上搞一次巨大的破壞。”
說這些話的時候，柯立芝臉上的笑容突然消失全無，語氣也沉重了不少。
“破壞！？你的意思是，你們現在盯上了救市計劃！？”我突然明白了什麼。
柯立芝沒有點頭，沒有搖頭，而是長出了一口氣道：“其實當初我們也想到了股市出現問題之後華爾街會做出相應地補救措施，但是我們沒有想到他們地動作會那麼大，更沒有想到連聯邦政府都摻和了進來。我們當初的目標是讓洛克菲勒財團和華爾街地補救計劃流產，現在看來，我們的目標轉移到了這個救市計劃上來，也說得過去。”
一聽到他們的對象是救市計劃，我就有些猶豫了。
“卡爾文，你們對華爾街和洛克菲勒財團動手，我沒有任何的意見，可是這個救市計劃可牽扯到赫伯特以及聯邦政府的那1000億美元呢！”我低聲說道。
一想到這個救市計劃是胡佛的最後一招，一想到民衆對於這個救市計劃的歡迎，想到他們把這個救市計劃看成是來自上帝的拯救，再想到柯立芝和利弗莫爾要對這個計劃動手，我就有些不忍起來。
柯立芝自然清楚我的心思，他長嘆了一口氣，拍着我的肩膀說道：“安德烈，你的心思我明白。其實開始的時候，我也有你的不忍。但是後來想通了，我才發現，我們對救市計劃動手，不僅僅可以很搞洛克菲勒財團和華爾街，對於胡佛本人以及美國民衆也是一件大大好事。”
柯立芝的這句話，如同一個重磅炸彈，把我炸的暈頭轉向，頓時找不到南北！
這句話怎麼聽起來這麼彆扭呢，就好像是你跑到一戶人家去打劫，拿走了他們的東西之後，告訴他們：“我這是爲你們好！”
“卡爾文，你把話說清楚一些，我怎麼聽不明白呀。現在這個救市計劃是赫伯特的最後一招，如果這一次失敗了他的威望會降到一個低谷，說不定共和黨的聲譽就受到巨大的損失，而全美民衆對於這個救市計劃可是投注了全部的希望，你們對救市計劃動手，怎麼說對於胡佛以及民衆來說一件大好事呢？
我盯着柯立芝，等待他給我解釋。
不管怎麼說，對胡佛動手，我有點接受不了。
柯立芝笑了笑，道：“安德烈，我問你一句話，這個救市計劃最後能不能成功？”
我愣了一下，道：“我認爲不能。這個我剛纔已經說過了。”
柯立芝點了點頭，道：“我們不動手的話，這個救市計劃會失敗，我們動手了，這個救市計劃同樣會失敗，我們怎麼算是和赫伯特過不去呢？”
“安德烈，我知道你自始至終都把赫伯特看成是自己人，赫伯特是我一手提拔起來的，我難道會去害他嗎？我和利弗莫爾這樣做，是有理由的。”
“現在的這個救市計劃，就如同是一個看起來很漂亮很誘人的一個夢。你看看媒體就知道了，美國人現在已經完全沉迷在這夢中了，而他們在這個夢中沉迷的越久，到了美夢破滅的時候，他們就會越失望，對於造夢的人就會越憤怒！因此，我們加快讓這個計劃流產，是爲了最大限度地挽救赫伯特以及共和黨的聲望，你明白了？何況，我們還可以狠狠地折騰洛克菲勒財團，讓那幫傢伙吞吃自己種下的苦果！普通的民衆到了現在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什麼可以損失的了，他們基本上已經失去了一切了，這個救市計劃，針對的對象是華爾街，所以我們這麼做，也沒有損害民衆的利益。”
“我們的目的有兩個，一個是打擊洛克菲勒爲首的華爾街財團，另外一個就是讓這個華麗但是沒有多大效果的夢破滅，讓美國民衆和赫伯特本人意識到這場經濟危機的真正危害！讓他們清醒過來，採取真正的有效的辦法！”
柯立芝的一番話，讓我重重地點了點頭。
“卡爾文，利弗莫爾，我支持你們，你們向胡佛動手吧！”看着柯立芝和利弗莫爾的臉，我露出了一個堅定的笑容！點多，睡了四個半小時。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