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蘊香鼎(八階)】
【……以天星石心爲基,香火錘鍊而成的法寶,可承載巨量香火不失,內描神像,可緩慢吸納一定範圍內的對應香火……】
【掌馭條件:拜神法六重】
【掌馭效果:八階(金):鴻運】
拳頭大的小鼎內,諸般香火光芒交織,看起來賞心悅目。
“邪神教的家底還是厚的,有這一筆香火在手,能在幽境裡待上許多年了。”
黎淵把玩着小鼎。
幽境行走需要香火否則必被幽境的氣息侵蝕,他曾詢問過小母龍,幽境的侵蝕不可逆,即便是神祇都不敢沾染。
他本來還尋思着問秦運要一筆香火作爲路費,如今,嗯,該要也得要。
香火這玩意堪稱萬金油,其通行於諸界域之間,早在起源神朝之前,就已是流通最廣的‘貨幣’了。
再多,他也不嫌多。
“香火最多的,還得是朝廷……”
心下轉着念頭,黎淵取出了那一坨百靈赤寶泥,嘗試着接引香火。
嗡~
一縷香火沒入其中,赤寶泥輕輕顫動,如有生命般消化着那一縷香火。
“不入階的香火也要,倒是不挑食……”
大筆香火在手,黎淵自然不會吝嗇到只用不入階的香火溫養這靈泥,只是在推測這靈泥需要多少香火溫養。
一階、二階……
由低到高,黎淵投入了上千道香火,那赤寶泥來者不拒,到了後來,通體綻放出柔和光芒。
透過這淡淡的光芒,好似可以看到其中有一道似人似猴的身影,四肢軀幹皆有,只是九竅不通。
“以香火溫養,開其九竅才能煉化爲分身嗎?”
黎淵微微皺眉,他連七階的香火都投了一縷進去,但那身影的九竅沒有絲毫動靜:
“這得要多少香火?”
眼看赤寶泥消化了香火後沒有任何變化,黎淵及時止損,雖然剛得了大把香火,卻也不能無端浪費。
“八方廟內,應該也有香火吧?”
將赤寶泥與蘊香鼎收好,黎淵睜開眼,怪石林後,古廟外有縷縷雲煙繚繞,東二十三蘇醒之後,古廟已不如之前那般清晰可見了。
“啊!”
這時,山下傳來一聲低吼。
“那負殿靈龜?”
黎淵心中一動,起身看向山下。
只見得氣浪翻滾,一生有猙獰骨刺的龜殼在方三運、元慶道人的攻擊下瘋狂轉動,時而有人悶哼大叫一聲。
“這龜殼着實夠硬。”
黎淵有些咋舌。
山下幾乎所有人都在出手圍殺那老龜,方三運、元慶道人甚至動用了天運玄兵,後者以三元一氣樁將其定在山下。
前者則手持天火三昧印不住的拍動,一時間山下煙塵滾滾雷鳴滾滾。
可即便如此,那龜殼都沒有被打破,只是不住的顫抖開裂,反而是圍攻的衆人,時不時悶哼慘叫,被那骨刺反震受傷。
……
“想破龜爺爺的殼,你們還嫩了點!”
龜殼中傳出冷喝之聲:“速速退去,否則休怪老夫無情!”
“你真當我奈何不了你?!”
方三遠悶哼後退,旋即大怒:
“去!”
一枚赤紅小印脫手而出,於空中滴溜溜一轉,已裹挾赤焰如龍般撞向了煙塵之中的龜殼。
“天運玄兵!”
龜老仙心中發緊,這沾染了八方廟氣息的玄兵,遠比他所見過的上品法寶要兇的多,他哪願意硬接?
可那三元一氣樁早已將他定在原地,無論他願不願意,只能大喝一聲:
“看是你砸死爺爺,還是爺爺反震死你!”
轟隆!
巨大的轟鳴炸開,掀起滾滾煙塵。
狂暴的氣勁縱橫激盪,便是幾位大宗師都不由得微微一滯,繼而,只聽得一聲悶響,方三運踉蹌着跌坐在地,七竅都滲出了鮮血來。
“啊!”
煙塵中,龜老仙慘叫一聲,顯然也受了不輕的傷勢。
“還沒打碎那龜殼?!”
“果然是堪比天運玄兵,這老龜的殼委實太硬了。”
“嘶,方兄這傷勢……”
眼見得煙塵中那兀自轉動的龜殼,山下衆人都覺棘手,這龜殼不但硬,而且還有反震之能。
出手越狠,自己傷勢越重,這怎麼打?
“區區龜殼,怎能與天運玄兵相比?”
周熒冷哼一聲:“若有裂海玄鯨錘在此,任由你什麼甲冑龜殼,一錘必能砸碎!”
說話間,他猛然回頭,虛空泛起漣漪,黎淵由通道中走出,聞言直接抽出裂海玄鯨錘:
“周前輩接錘!”
“吼!”
赤紅手錘騰空而起,從小黑屋出來的玄鯨之靈興奮異常,周熒雙手接過那錘,吐氣開聲,便要一錘砸下。
“噗!”
重錘起而未落,那氣勁已滾滾而落,只聽‘咔咔’聲響,龜殼似是發出哀鳴聲,龜老仙探出了煞白的頭臉,噴出一口污血來:
“住,諸位且住手!”
嗚~
周熒收發由心,適時停錘,與元慶道人、龍應禪一同,將這老龜圍在中間。
“……老夫與諸位實無冤仇,緣何非要擒殺老夫?”
龜老仙面白無血,先與那千眼法主拼命,後又被龍應禪衆人爆錘,饒是他龜殼堅韌,也受了不輕的傷勢。
“先捆了再說。”
龍應禪捏着長眉,元慶道人點頭,擡手放出一氣樁將其捆了起來,龜老仙咬着牙沒反抗,被丟到一旁,濺起一片煙塵。
不遠處被捆在樹下的敖蒼見狀苦笑一聲。
“那千眼老鬼可是死了?”
龍應禪迴轉身來,詢問黎淵,其他人也都看了過來。
“沒死。”
黎淵伸手接過玄鯨錘,將東二十三的回答轉述了一遍。
“一縷殘神……”
衆人面面相覷,倒也沒太意外,畢竟那石碑上的記載過於滲人了。
“只怕此獠不止一縷殘神啊。”
龍應禪眉頭皺起:
“這老鬼暗中蟄伏千年之久,只怕還有其他謀算……不過有那位,嗯,東二十三在,祂即便再有什麼謀算,也成不了了。”
這麼一想,龍應禪又覺釋然。
以黎淵的天資稟賦,同階都幾無敵手,他根本想不出來什麼人能逆三階勝過他。
“神祇啊……”
大定禪師甩了甩手,方纔他也被那龜殼震傷了手掌,雖未流血,幾個指骨都露了出來:
“難怪邪神教只在乎香火,原來如此……”
“傳言中,邪神教源自天外,老夫本以爲只是傳言,卻沒想到,這老鬼不但來自天外,還是一尊神祇。”
元慶道人手捋長鬚頗有幾分觸動。
他對於邪神教的瞭解很深,爲了覆滅邪神教,這幾十年裡他多次潛入邪神教總壇,得了不少秘辛。
邪神教爲大運太祖龐文龍所懾,於一千四百年前正式被列入朝廷諸神榜中,可早在那之前,千眼法主就已存在了。
關於祂來自天外的傳說早千年前就已有了,只是信者寥寥罷了。
“難怪這老鬼極少出手,祂本就是奔着八方廟而來,只是……”
方三運吐出一口污血,他睜眼看向一旁樹下的赤練:“方某記得你說過,八方廟‘不在算中’,即便是諸神也無法窺伺……”
“這是學府中的記載而已,便是有不實之處,我又能去何處求證不成?”
感受着衆人的目光,赤練的臉色很難看:“我不過合一境界,去哪知曉神祇的事情?”
“八方廟不在算中,她並未說謊。”
這時,龜老仙緩過氣來了,他眯着綠豆小眼,視線在衆人身上游走,最後落在了黎淵身上。
這小子雖只初入道的修爲,但在場衆人卻隱隱以他爲主的意思。
“那這老鬼如何提前幾千年得知?”
龍應禪等人皺眉。
“萬般推演法,皆要有媒介,八方廟每次關閉時氣機盡散,故神祇無法算出,但若有媒介呢?”
龜老仙沒在意其他人的目光,只是看向黎淵:
“八方廟在天市垣漂泊太久了,或許,早就有神祇進過八方廟,也未可知……”
“不無可能。”
黎淵瞥了一眼那千眼之碑,這老鬼對八方圖的熟悉遠超秦運,對於登山試煉,甚至於道兵塔都有很深的瞭解。
他之前就心存疑惑,只是東二十三避而不談,沒能確認而已。
“繼續說。”
眼見黎淵來了興趣,龜老仙精神一震:
“諸神是否在窺伺八方廟,老夫無從得知,但眼下,諸位已經面臨着一場大劫,足以滅世的大劫!”
歷來算命,頭三句最爲重要,若不能懾住人,那買賣就無從談起。
龜老仙深諳此道,但令他錯愕的是,他話音落下,在場衆人壓根沒什麼反應,莫說是黎淵、龍應禪,便是一旁的敖蒼都面無表情。
‘不會是……’
龜老仙心中‘咯噔’一聲,餘光瞥向赤練,後者冷笑一聲,閉上眼。
“你可有法可破?”
再大的劫數,聽的多了也沒什麼震驚了,至少黎淵很平靜。
“此劫源自八方廟,要破此劫……”
龜老仙忽略了一旁赤練嘲弄的眼神:“先鬆了這繩子,如何?”
“鬆了又如何?”
黎淵還沒開口,身後已傳來聲音。
“秦前輩。”
龍應禪鬆開長眉。
一襲紫袍的龐文龍自虛空中邁步而出,他一手捏着八方廟令牌,另一隻手卻捏着一口不住顫動的袖珍戰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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