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冬獵,大體都在吳降之前的預料之中,所以此刻還是步步爲營要緊不是特別着急向外去探索,吳降隨着狩獵的一支小隊一起外出,路上一邊看着今年這裡植被生長的走向,一邊盤算着下一步要把營地往哪個方向遷移。
吳岐則帶領着吳恆等人向更遠處排查,趁着太陽剛剛升起,今天可以趕到平原的中西部地區,時間足夠一個來回回來也不會太晚。
在臨走之前吳恆把他幾個同伴給叫住,小聲吩咐道:“喂,你們幾個,一會兒我隨岐叔一起出去,你們趁機向之前的路線繼續勘察,這次務必要摸清進出森林的路線才行。”
吳岐見幾個老爺們悶起頭來說悄悄話就忍不住笑道:“吳恆,你這樣和個娘們一樣躲起來說悄悄話小心將來娶不到媳婦兒。”
被吳岐一句話,連同吳恆在內幾個人都哈哈大笑起來,吳恆立刻牽馬向吳岐追了過去,臨走之時還不忘回頭用眼神和他們確認了一下。
馬兒吃草,馬兒跑,人騎馬兒,馬兒叫,一行馬兒隨風跑。
清晨的白霜和堅硬的泥土就這麼隨着馬蹄聲向遠處消散。
李煊昨晚在接連兩次升級之後,力量和速度可以說是提升了接近一倍,原本艱難的訓練對他來說也變得無比輕鬆,所以後面就是他一個人虐潘達的表演了,而且還讓當時聞聲趕來的衆人順便都體驗了一下蹲腿的“快樂”。
看着衆人備受折磨的樣子,李煊想起當時他練腿時被他師父給練吐的模樣,眼前他們也有幾人在第一次嘗試深蹲之後出現了頭暈噁心的症狀,不過李煊一邊給他們拍打着後背讓他們能快點吐出來,一邊給他們喂着雞湯。
“矮油,大男人堅持堅持嘛,想和我一樣勇猛,那就接着練起來啊。”
那邊一個剛蹲完的小夥子哀嚎道:“我不行了。蹲不動了。”
李煊亢奮道:“男人不能說不行,你行,你很行。”
站在一旁的季希聊看到如此慘烈的景象,心想還是回去睡一覺吧,好好休息最重要,撒開腿就準備開溜。
剛安慰好木花部落的這個人,李煊此時擡頭正好看到了準備開溜的季希聊就給他叫住了:“希聊老弟,來玩啊,還記得我和你說的健身不,這就是其中一個項目。”
季希聊眼見逃不掉了,又只好灰溜溜地走回來,一邊走一邊心想:“什麼狗屁健身,李煊的這個玩意看起來簡直就是酷刑啊。”
李煊伏在他的耳邊和他悄咪咪地說了幾句話,只見季希聊眼神立刻就放出光芒。
“李煊你可別騙我,要是有用我立刻去蹲,怎麼也得蹲五個。”季希聊已經挽起袖子向深蹲架走去,“蹲五個怎麼能夠啊,這我怎麼也得蹲十個才行。”
李煊剛纔悄悄告訴他這是男人必須要做的動作,對男人的提升可是效果顯著。
“這纔對嘛,男人不練腿,遲早要後悔。”
就這樣在這乾枯河牀的一側迴盪着此起彼伏的慘叫聲,和不絕於耳的罵街聲。
他們衆人除了幾個守夜的其餘衆人在昨晚都被李煊帶着突破了極限,不過那幾個守夜的也沒好受,每人怎麼都蹲了有起碼三組才放開讓走的,李煊看到他們一個個被他練得爬不起來,心裡莫名地興奮起來。
第二天早上,衆人在經歷了李煊“慘無人道”的訓練後睡得格外安穩,第二天早上起來發現他們的大腿都極爲痠痛,走起路來搖搖晃晃相當費勁,更別說還要揹着行裝翻山越嶺,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潘達醒來也後悔爲啥昨晚要跟着李煊瞎搞什麼健身,如果只是他自己身體不適倒也無妨,忍一忍也就過去了,但是衆人皆是如此,就不能繼續前進了,如果遇到異獸,此時衆人的狀態就是那送上門的肥肉,屬於不吃白不吃。
李煊那就更指望不上了,要是真遇到異獸了,以他那個性子肯定是能跑多遠跑多遠,不用比異獸跑的快,比其他人跑的快就行,反正死道友不死貧道嘛。
潘達決定原地休息幾日,正好此處地勢很高,附近視野開闊,傍晚看不太清的地形,此時一覽無餘,今日可以在這好好觀察一番,四處摸索一遍,大致尋找出一條合適的前進路線。
李煊因爲他體內那個莫名其妙的系統此時不僅不覺得累,反而有着用不完的勁。
不過呢,現在就他一個人身體完好沒有痠痛,可以隨意行動,所以打獵拾柴的任務就交給他了,原本這種事情是絕對不會讓他這麼一位算是半個“賓客”的外人去幹的,不過這一路下來,潘達與他也是逐漸熟絡起來,已經把他當是半個吳家人了,就也沒與他客氣。
李煊那是左一個不情願右一個不樂意,現在後悔起來昨晚帶他們都突破極限了,此時一個個爬都爬不起來,這些苦活累活都得他一個人幹,一會兒,拾完柴火還得將他們所有人的水袋都給裝滿,雖然不算沉,但是得來來回回上山下山好幾次才能全部裝完。
看着李煊一趟一趟地拿着水袋,躺在篝火旁的季希聊想起了昨晚李煊虐他的場景,沒忍住打趣道:“李煊加油哦,我們在這等你。”
李煊從早上醒來一直忙活到午時才把這些活全部整完,這些重量根本稱不上訓練,可是許許多多冗雜的小事將李煊的內心是堵得滿滿當當,身體倒是不累只是給他的神經算是上了個大重量。
現在他們圍着篝火,吃着原來剩下的烤肉,優哉遊哉地休息着。
潘達自昨晚就有了不少問題想要問問李煊,此刻終於是忍不住先開口問道:“李煊,你知道你自己屬於哪條血脈嗎,我昨天看你身上景象真與那真武天神有着幾分相似,在我記憶當中只聽老酋長說過在更遠方的國家中他們的王族有着類似的血脈傳承。”
一旁正啃着狼棒骨的李煊一臉疑惑道:“啥血脈,我要是知道之前一路上還能問你嗎。”
潘達心想說的也是啊,從之前的種種對話裡都能看的出來李煊對血脈是一竅不通啥也不懂。
李煊反問道:“血脈這個東西還有啥區別嗎,不就是按血脈的濃度去區分的嘛?”
一旁的季希聊聽到後說道:“還是有所不同的,咱們朱牻氏族這邊大多是真武天神後裔,各個部落裡流淌的也是真武血脈傳承,只不過每個部落的血脈差異可能是由當年的母性決定的,真武天神與當時不同的母性結合創造出了各個氏族的始祖,他們在血脈上略有差異,可大致方向還是相似的。”
坐在潘達旁邊不遠處的木花三人組也湊了過來。
季東陽說道:“我天生親火,雖然不知爲何但我在篝火旁邊身體就會格外躁動,幼時有個小病小災也是在篝火旁睡上一覺第二天就好了。”
一旁的季溪潺也說道:“我親水,季垚親土,我在流水當中可以知曉上下游五里之內發生的事情,季垚也是貼近山石土木,便能得知附近大體的地勢,有無大型生物。”
一旁的季垚連連點頭示意,表明季溪潺說的一點沒錯。
李煊是聽得來了興趣,直接放下手中的烤肉,拿袖子擦了擦嘴角的油渣,身體向前微傾仔細聽了起來。
季希聊此時也發揮出了他這個八卦少族長的優勢,對他們說起一些很少有人知道的消息:“我們木花部落之前好像不屬於朱牻氏族,聽說很久很久之前,我們也是一個獨立的大氏族,只不過後來幾經磨難最後落魄到現在這個小小部落了。”
季希聊朝着潘達和李煊說道:“你們老酋長應該給你們講過你們吳氏部落的血脈之力是覺醒後瞬間獲得巨大的力量,那種遠超自身的力量對吧,朱牻氏族麾下的大多部落之前覺醒的血脈之力都是如此,只不過覺醒之後形態不一,能力有強有弱,但是我們木花部落的血脈之力就不是增強型的。”
“我有一次看到我父親臥室裡存放的一捆書卷裡說,很久很久之前我們木花氏族覺醒血脈能力者可以溝通天地之樹,將大地與天空相連,可以藉此來辨兇卜吉,占卜天下,更有甚者血脈濃度極純可以溝通上蒼,與天神對話,天降神罰。不過我們部落已經數百年都沒有覺醒出血脈之力的人了,具體是否如書卷裡記載我也不得而知。”
說到此處,季希聊也不免暗自嘆了一口氣說道:“年年氏族大會排名末尾,身上的木紋也都是自出生之後就一直伴隨我們,卻被衆多部落視爲不詳一直打壓,這幾十年來也唯有吳氏部落肯與我們交往,尤其是你們老酋長時常過來給我們講些奇聞趣事,所以我們部落對老酋長那是相當敬重的。”
季垚也是瘋狂點頭,肯定着他們少族長說的話。
他們此時的學術氛圍正濃,潘達也緊接着季希聊的話頭說道:“據我所知,並不是所有氏族都信奉真武天神,蒼天之上還有着不少神明,他們各自有着血脈傳承於世,他們有人覺醒出血脈之力後就可以御火,小到燒火做飯,大到放火殺人,甚至聽說有人可以焚山煮海,好像炎神降世,並且其餘自然屬性皆有氏族可以掌握,不過好像都不在這個偏遠地界當中。”
李煊終於聽到了他想象的能力,潘達剛纔所說的這種種血脈之力不就是他夢寐以求的超能力嗎,在武俠小說和影視動漫裡最過分的也不過如此了吧。
於是李煊他突然問道:“你看我行不?”
“我能御火嗎,不行御風也行啊,我從小就想飛上天空試試,再不濟御水也行,到時候在水裡游泳可以不用換氣,要是風雨雷電啥的都能掌控那就更好不過……”
原本十分緊張的學術氛圍被李煊這一句話給打破了平衡。
聽着李煊腦海中天花亂墜的想法潘達笑道:“你沒這希望了。”
“嘿,你不會是羨慕嫉妒我的才華吧,我肯定能覺醒出血脈之力來,到時候你跟着我混保準你出門有面兒。”李煊以爲潘達只是說了句玩笑話便用同樣的方式懟了回去。
潘達正經地說道:“你確實沒那御火御水的機會了,我昨晚看你身體大概已經知道你將來血脈覺醒會是什麼能力了,當然只是我猜測可能略有偏差,但是絕對不會是那溝通元素的力量。”
聽到潘達這麼一說,李煊興奮的勁頭一下子被打消,不過瞬間又升起了對他自身血脈之力的好奇。
於是問道:“那潘達你快說說,我將來能覺醒出啥來?”
潘達沒有立刻接話,反而低頭沉思起來,眉頭緊緊湊在一起,好像是在回憶着什麼。
過了一會兒潘達神情一緩,擡起頭來張口說道:“剛纔說過你昨晚那副模樣確實酷似真武天神,除你之外我從未見過如此形似之人,哪怕是當代都城朱牻氏族的王族領袖開啓血脈之力的時候也不及你昨晚那十之二三,但問題是你血脈並沒有覺醒,你昨晚到底怎麼變成的那種模樣我也不得而知,就當是你的血脈受到刺激顯現出來,我推測你血脈之力覺醒之後也是類似朱牻王族那般變身增強力量之流,但是你會比他們強得多!”
他們細想起昨晚那幅畫面,確實如此,雖然有股無名之氣當時環繞在李煊周圍,對衆人的威懾力極大,不僅是因爲那酷似真武天神的赤紅軀體,而且有着實際的血脈壓制力。
季希聊仔細回想起昨晚所見,向李煊說道:“潘達老哥講的沒錯,我當時第一眼也是以爲是天神現世了,那股強大的壓力源於血脈,這說明你的血脈能從根本上壓制我的血脈,不叫你和潘達老哥說話我還發現不了那就是你嘞。”
潘達問道:“但是很奇怪,爲啥現在就沒了之前那種血脈上可怕的壓迫感?”
別人不知道,但是李煊自己清楚,之所以會有那種變化,那是因爲他體內那個莫名其妙的系統導致的,他們說的那個時候想必就是他第二次升級突破極限時的模樣。
當時他只是用心在感受體內的變化,對於他自身外在並沒太多注意,聽完他們一說當時好像極爲誇張,可惜啊這地方也沒個手機啥的,要不照張照片他也好看看啥樣,要是夠帥的話,發個朋友圈也不是不行啊。
“那個,昨晚我也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我只是知道我當時只有一個信念,那就是突破極限!”李煊一講到健身就起了精神。
潘達見此無奈地說道:“喂喂喂,你消停會兒,我還沒說完呢。”
李煊立馬乖乖落座,做好了接着聽下去的準備
潘達繼續說着他心裡的猜想:“我猜你是朱牻部落王族的私生子,在我目前已知的衆多血脈當中你的這種情況與朱牻氏族的血脈之力最爲相似,雖然感覺你比他們要強出不少,但你們都是身體發生變化。”
李煊聽完潘達的分析後笑罵道:“你他孃的纔是私生子呢,老子根正苗紅好吧,你快挑有用的說。”
“就拿朱牻當代族長朱宏莉來說,年紀輕輕就能坐上那個位子,憑藉的就是他純度極高的血脈,幾年前我曾親眼目睹那時還沒成爲族長的他出手。當時是與都城內的另一個氏族紫陰發生了矛盾,雙方都是共同統領都城的氏族誰也不肯讓步,最後由朱宏莉出來接連挑戰了紫陰氏族的三個王族子弟,他以及其快速且殘忍的方式結束了這場戰鬥,其中兩人斷手斷腳,還有一人身體直接被撕成了兩半。”
李煊不解地問道:“那這紫陰氏族也太弱了吧,就這樣還能當上氏族?”
“不是他們弱,而是朱宏莉太強了,他的血脈之力是朱牻氏族這麼多年來見到最爲接近先祖的存在,他釋放血脈之力之時,全身被一團黑影覆蓋,身體上流淌着黑色的血液,瞳孔加深,直至漆黑,當時的那三個人就是太過於小瞧了朱宏莉,才讓他剎那間抓住破綻瞬間擊敗。”
潘達接着補充了一句:“哦,對了,還有一點是因爲紫陰氏族的血脈之力是那引接天雷,以雷化刃,更有強者可以雷化鎧,手握雷霆之力,這怎能說弱?只不過在短距離時還是那種增強類的血脈要更佔優勢罷了。”
李煊聽完大體上是聽懂了不少,意識到他將來的血脈之力就是類似於老酋長所說他們吳氏血脈的增強之力或者是朱牻氏族的變身之力,雖然聽起來是很厲害,可真要李煊選擇,他肯定是更喜歡紫陰氏族這種可以掌控雷電的力量。
不過李煊的性格嘛,大大咧咧,剛纔還暗自嘆了一口氣,但轉過頭來就在心底暗暗決定,一定要儘快覺醒出血脈之力,他相信沒有垃圾的血脈,只有不懂得運用其能力的垃圾的人。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他將來覺醒出的血脈之力會與他現在所想的很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