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下了雲端,進入朝歌城的申公豹便驀然感到城內的氣氛非常的不同尋常,只見往日笑語不斷,熱鬧非凡的大街上冷冷清清的偶爾有幾個過路行人,也是滿臉肅然,急急忙忙的匆匆而過,從那閃爍的眼睛中,申公豹似乎看到了驚懼。
“怎麼回事?”申公豹心中納悶不已,不祥之感更甚。
這時,忽然從對面小店中走出一店小二模樣的男子,“撲通”一聲就跪在申公豹身前,悲呼道:“國師大人,你可回來了,還請國師大人好好規勸一番陛下,否則我們這些老百姓的日子沒法過啦!”
堂堂一七尺男兒,居然如此跪在大街上痛哭流涕,無需多言,申公豹知道,朝歌肯定發生了大事!
未待申公豹回話,四周緊閉的店門商鋪中忽然衝出許許多多的朝歌居民,俱是跪倒在申公豹身前,悲呼哭泣不已,雖然衆人噪雜一片,但是申公豹還是聽到了衆多詞語,而其中最低的,莫過於一個人,那就是胡喜媚!
“各位,安靜一下,貧道遠離朝歌數日,方纔回來,請大家慢慢爲貧道解說一下今日朝歌所發生的事情好嗎?”申公豹不由的提聲說道。
衆人聽罷,方纔將漸漸平息,不過依舊人人面帶悲慼之色,讓申公豹見了揪心不已,這才離開了短短數月,到底發生了何等大事,讓這些個居民變得如此模樣,比干、商容等人難道都不過問嗎?
心中疑惑不已的申公豹拉起那位店小二,道:“給貧道說說情況!”
店小二擦拭去淚花,略微平息了下情緒,正欲解說時,忽然又再次驚呼道:“國師,您還是先趕往午門吧,遲了就來不及了,至於發生了什麼時,等下您隨便找個人都可以瞭解到,快!快!快啊!”
店小二如此一說,其餘人俱是反應過來,齊聲道:“對,國師,您還是先去午門吧!”說罷衆人齊齊將申公豹往午門方向推去,似乎希望申公豹以最快速度趕往午門。
申公豹眉頭緊蹙,身子緩緩的被衆人推向前去,這時,似乎看出了申公豹心中的疑惑,又有人靈機一動,高呼道:“國師,紫衣小姐有危險!”
“什麼?紫衣?午門?”申公豹連連驚呼幾聲,隨即顧不得驚世駭俗,身形一閃,人就消失在了大街上。
衆人見此,愣然半響,隨即又齊齊驚呼一聲,臉上掛滿喜色,便聽有人說道:“我就知道國師乃是高人,看來我等有救了,那妖女完蛋了!”
望國師去的及時,可以救下紫衣小姐吧!”
“紫衣小姐乃是商容老丞相的遺女,定會被老丞相在天保佑的!”
“對對,紫衣小姐一定沒事的!商老丞相在天之靈,會保佑紫衣小姐的。”
申公豹當然聽不到這些人的談話,此時他已經運起自己最快的土遁之術,趕忙午門了。
不小多長時間,申公豹便趕到了午門之外,出了地面,急忙走進午門之內,這時,只聞一聲熟悉的聲音怒喝道:“胡喜媚,你不得好死啊!”
這正是商紫衣的聲音,申公豹一聽,立即往前疾馳而去,但見一羣人匍匐地面之上,俱是當朝的文武百官,比干、黃飛虎等人亦是在其中。
這時,又聽一聲冷笑聲傳來,“居然敢如此詛咒本宮,來人,推下去!”
申公豹往上望去,便見胡喜媚頤指氣使的站立上方,朝着下方的嬌喝着,這時,申公豹才發現午門之內多了一奇怪的圍牆,圍繞成一大圈子,申公豹站立在下方,卻是無法看見其中之景。
想到先前商紫衣的怒喝,申公豹顧不得太多,就瞬間漂浮空中,往裡面飛去,待申公豹飛近之後,便見到了讓其目眥欲裂的一幕,一道熟悉的倩影被一衛兵毫不留情的推進了一深坑中,此時申公豹由於距離過遠,只可窺得那深坑中的一角,可是其露出的東西卻是讓申公豹驚駭不已,俱是一些五顏六色的毒蛇,探頭探腦的吐着信子,無比的噁心!
“你敢!”申公豹當即一聲暴喝,身形急速飛遁,瞬間便來到了那深坑旁,“砰”的一聲,那衛兵化爲了血霧,卻是爲申公豹此時暴漲的威壓瞬間化爲了齏粉。
“紫衣!”申公豹驚呼道,卻是遲了一步,只見那道倩影落入蛇坑中後,瞬間爲無數毒蛇淹沒,連一聲痛呼哀嚎聲都沒有,就完全消散了。
公豹大吼一聲,隨後“轟”的一聲巨響,那深坑瞬間爲申公豹發出的一道白光炸開,其中的毒蛇亦是隨即化爲血霧。
之後申公豹一看,頓時更爲氣急,原來那其中還是毒蛇遍地,根本不見商紫衣身影,先前害怕自己發出的攻擊傷到商紫衣,卻是沒有敢全力施爲,可是如今這般一拖延,恐怕商紫衣的情況更爲不妙了。
“給我開!開!開!”申公豹大喝道,雙手道道白光閃現,深坑內的毒蛇隨即寸寸化爲虛無,就連血霧也不曾出現。
“怎麼會這樣?紫衣!紫衣!”須臾間內,待申公豹在一直將大半的毒蛇消滅後,終於見到了深坑地步,可是已經沒有了商紫衣的身影。
申公豹隨手一招,將坑底的一物招入手中,卻是一金光閃閃,霞光騰騰的簪子,乃是當初商紫衣修道後,申公豹爲其煉製的普通法器,只是純粹作爲飾品而用的,並沒有太大的功能,只不過是比一般凡塵之物更爲結實牢固罷了。
申公豹又望望剩下的些許毒蛇,才發現它們淌出的蛇液居然含有莫大的腐蝕性,深坑底部俱是留下了一個個巨大的坑窪。
“紫衣......”申公豹臉上悲慼不已,雙眸含着點點淚光,腦海中不由的閃過與商紫衣相遇的點點滴滴,一直以來,申公豹都自以爲將商紫衣當作妹妹看待,可是此刻心中的絞痛之感卻是告訴申公豹,原來自己錯了,原來自己早已將商紫衣埋入心中,只是一直自欺欺人罷了,還假裝清高的不敢逾越半步。
“紫衣......是貧道錯了!”淚眼婆娑,申公豹摸着簪子,呢喃輕忽道,片刻之後,申公豹眼中淚光消失不見了,雙眸中殺氣騰騰,大羅金仙之境的氣勢瞬間全部釋放開來,隨即一種恐怖的氛圍籠罩着整個皇宮,繼而席捲整個朝歌。
片刻後,整個朝歌之人都聽到一聲滔天怒吼聲:“胡喜媚!你找死!”
整個朝歌的居民都感覺自己此時猶如大海之中的一葉扁舟,隨着洶涌澎湃的驚濤駭浪此起彼伏,似乎隨時都有被海浪吞噬的危險。
呼吸困難,胸口猶如萬千山嶽壓着一般,直欲窒息!
朝歌周圍的居民尚且如此,那深處皇宮之中的衆人更是感受到了申公豹的滔天怒火,只見申公豹雙眼發紅,身形沖天而起,從那圍牆中飛出,隨即“轟”的一聲巨響,落在午門廣場之上,腳下的青石地面寸寸碎裂,陷入一個大坑。
在場衆人沒有一人是不驚懼的,不好承受不住申公豹氣勢的官員以及宮女,全部紛紛吐血昏迷過去了。
這時,只聞上方“哐當”一聲轟響,那身着龍袍之人亦是摔倒下龍椅,昏迷過去了,正是商紂,申公豹略微瞥了一眼商紂,只見此時的商紂雙脣發烏,臉色慘白,雙眼深凹,顯然是縱慾過度。
沒有理會昏迷過去的商紂,申公豹隨即直直的望着端坐商紂身旁的嬌媚美人——胡喜媚,只見此時的胡喜媚身着的乃是鳳袍,再聯想到先前她自稱“本宮”,頓時,申公豹知道,這胡喜媚居然已經被封爲皇后了。
申公豹不知道其中的因由,也無暇知道原來的姜皇后怎麼了,現在的申公豹只想將胡喜媚擒來,讓其生不如死!
正當申公豹暴怒不已,煞氣騰騰時,一旁忽然傳來一聲虛弱的嬌呼聲:“臭道士!”
申公豹一聽,當即身上氣勢一緩,尋聲望去,但見一嬌柔的倩影晃晃欲倒,申公豹身形一閃,扶助她,蹙眉道:“妲己,你怎麼在這裡?”
此時的妲己俏臉煞白,神識一掃,申公豹發現她身體極度虛弱,已經修煉出來的那些法力也都已經完全耗盡,又被申公豹先前那般滔天的氣勢一激,頓時支撐不住了,幾欲昏迷倒下。
只見妲己靠在申公豹懷裡,微微扯動毫無血色的朱脣,柔柔道:“臭道士,妲己沒用,沒有斗的過那妖女,救不了紫衣姐姐,是妲己......妲己沒......沒用。”
妲己斷斷續續的說完,就再也支持不住,昏迷過去了,申公豹往妲己體內輸入些許法力,暫時舒緩一番妲己的嬌軀,隨後才扶着妲己來到比干身邊,也沒有多說什麼,比干就將妲己扶了過去。
“昏君亂政,妖女禍國,國師,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接過妲己的比干咬牙切齒道。
申公豹淡淡望了一眼比干,隨即面無表情的往胡喜媚處走去,此時胡喜媚整個身體都在顫動着,滿臉驚懼。
申公豹此時已經收斂了全身氣勢,如同凡人一般,靜靜的走在午門廣場上,緩緩的朝着上方走去,雖然毫無氣勢,可是那冰冷的神情卻是讓胡喜媚如墜冰窟。
忽然,胡喜媚一把扶起商紂,在其身上連連點了幾下,商紂便幽幽轉醒,隨後只聽胡喜媚嬌呼道:“陛下,您趕快治這申公豹的不臣之罪,方纔他可是將陛下嚇暈了。”
商紂本是迷迷糊糊的,聽聞胡喜媚之言後,當即清醒過來,腦海中浮現出方纔之景,頓時朝着申公豹怒喝道:“申公豹,孤王敬你爲師,爲何你方纔如此施爲,卻是將讓孤王昏迷過去了,你該當何罪?”
申公豹淡淡的望望商紂,此時商紂正處暴怒之時,若是原本健康的商紂,因爲修煉了申公豹賜予的那些個世俗頂級功法,應當暴怒時怒髮衝冠,中氣十足,定會自然而然的流露出濃濃的威嚴與霸氣,不可一世。
可是此時商紂雖然暴怒無比,可是說出的話語毫無霸氣,軟綿綿的很是無力,再看他站起來的身子虛浮搖擺,身子亦是輕輕顫動着,顯然,此時的商紂已經被酒色之慾掏空了原本壯碩的身體,那消瘦的身形證明了一切。
申公豹雖然已經無視了這惡念掌控身體的商紂,不過此時衆目睽睽下,卻是不得不停下身子,淡淡道:“陛下,敢問商紫衣何罪之有?爲何將其推入蛇坑?商紫衣乃是老丞相的獨女,如此而爲,陛下不怕傷了老丞相之心嗎?”
“哼,商容老匹夫當面藐視孤王帝威,咒罵孤王昏庸無道,若非他自盡於九間殿內,孤王定是讓其如同這商紫衣一般處罰。”
“什麼?老丞相死了?”申公豹驚呼道,隨即眼中怒色暴起,質問道:“老丞相一心未過,爲成湯付出一生,他怎麼會當面咒罵陛下?”
被申公豹眼神一瞪,商紂頓時感到有些驚恐,一時間說不出話來,這時胡喜媚悄悄握着商紂的手臂,對着申公豹嬌呼道:“申公豹,你這是什麼語氣?難道你想再次將陛下嚇暈?”
“哼,不錯,申公豹,你可還有爲人臣子之心?”商紂被胡喜媚這一握,似乎不再驚懼,隨即喝道。
“君乃臣之元首,臣乃君之股肱,君不視臣如手足,臣何以視君爲天地,老丞相一輩子爲國操勞,勞心勞力數十載,一片丹心,日月可見,卻自盡於九間殿內,哼!你酒色迷心,可還有心智存在?”申公豹冷聲道,隨後冷哼一聲,手一揮,一道無形勁氣打入商紂體內。,頓時,商紂的身體再次軟軟倒下。
申公豹上前將其扶助,至於龍椅上,然後不再看這商紂,緩緩的看着顫動着身軀,花容失色的胡喜媚,雙眼幽寒無比,一字一頓冷聲道:“居然敢動紫衣,胡喜媚!你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