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功垂百世軒轅業魂系千秋力擎天

73、功垂百世軒轅業,魂系千秋力擎天

時候不大,壤息星已經進入三人的視野,那是一個半黃半綠的星球,黃的是土壤,綠的是芳草和綠樹。

尚未接近壤息星三十里之內,葉昊天等人便被一列脅下生有金鵬神翼的天兵攔住了去路。

爲首的將軍上前招呼道:“請問列位上仙尊姓大名,光臨本星有何貴幹?”

蘭兒一時頑皮,纖手一指身邊的風先生道:“這位是天下第一財神風先生,他有要事求見黃老帝君。”

那位將軍上下打量了風先生一眼,躬身一禮道:“原來是天界人人景仰的風先生。不過實在抱歉,壤息星已經進入五級戒備狀態,非戰事緊要之人無法進入。我會將先生的來意稟告帝君,您老還是請回吧,且待戰事平息之後再來。”

蘭兒吐了吐舌頭,對着風先生抱歉地笑了笑,沒想到此舉竟然給他丟了面子。

風先生倒沒怎麼在意,只是“嘿嘿”乾笑了兩聲,朝着葉昊天的方向一努嘴道:“這位將軍,風某隻是個陪襯。我旁邊的這位是玉帝新近任命的昊天大帝,官居二品上仙,位同真武大帝……”

那些人聞言無不遽然而驚,面上露出十分惶恐的神色。

先前說話的將軍急忙施禮道:“諸位大人有大量,我等委實不知。請跟我來。”說完轉身頭前帶路。

一列兵丁則一分爲二,一半在前,一半在後,將三人緊緊地夾在中央。

風先生見了不禁皺了皺眉,欲言卻又止住。

不久他們降落在一片密林的邊緣,爲首的將軍向着密林的中央一指道:“黃老帝君正在前面的別宮之中議事,諸位請!”說完邁步向林中行去。

葉昊天跟着他往前走,在密林中穿行了兩、三裡之後,但覺地勢越來越低,彷彿來到一個緩緩下降的山谷之中。又走了半個時辰之後,不知不覺連周圍的光線也變得昏暗起來。

走在身後的風先生一直眉頭緊鎖,此時再也忍不住了,伸手一拉葉昊天,傳音入密道:“這裡似乎不對,黃帝不可能將別宮安置在這樣的地方。”

葉昊天連忙停下腳步,向四周看了看,只見周圍密樹如牆,寒風陣陣,明顯不是一個風景秀美的所在。回頭看時,卻見來路已經完全消失了。

再一轉眼,前後兩列兵丁也不見了蹤影,只剩下爲首的將軍依然如故地站在前面,口中兀自說道:“再走裡許就到了,因爲戰事緊迫,帝君將別宮改在這裡。”

葉昊天胸懷坦蕩,絲毫不懼。

他真正擔心的是黃帝的安危。如果作爲擎天一柱的黃帝都落入真神手中,那麼這場仗就很難打了。

於是他不動聲色地從心底詢問九品蓮臺:“阿蓮,此人是神是魔?心性若何?”同時又問龜鏡道:“阿鏡,請查查黃帝何在?”

不久心底同時傳來二寶的答覆:“面前此人功力極深,滿身正氣,是道非魔,如此行事大概是對帝君有些誤解。”“黃帝的神仙罩完全開放,此刻他安然無恙,位於千里之外的鼎湖峰!”

瞭解情況之後,葉昊天的心裡頓時安定了下來,回頭對着風先生微微一笑道:“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我們跟着這位將軍走,諒也無妨。”說完手挽蘭兒的玉臂緩緩向前走去。

風先生心驚肉跳地在後面跟着,不知道等待己方三人的會是什麼。

又走了一會兒,他們終於來到了黑沉沉的谷底,領路的將軍忽然用手一抹面門,瞬間換成了另外一個人的樣子,“嘿嘿”冷笑道:“諸位已經進入了十絕困魔陣,難道還不束手就擒嗎?”

風先生霎時間勃然作色道:“常先將軍,你如此對待故人是何道理?”

葉昊天和蘭兒驚異地看着眼前面黃如蠟,似有病態的中年人,沒想到他便是製造了第一面大鼓的威名遠揚的傳奇人物。

常先面現譏諷地喝道:“風先生,我原來以爲你個是光明磊落、明辨是非的漢子,沒想到竟然助紂爲虐,跟神州子這種十惡不赦的妖人走在一起!”

蘭兒一下子急了,反問道:“您這是說什麼話呢?我家公子鞠躬盡瘁、一心爲民,怎麼成了十惡不赦的妖魔?”她一邊說一邊情不自禁地向前走了兩步。

常先則見勢後退幾步,同時厲聲高叫:“神州子偷食鳳卵,妄服龍蛋,欺矇白帝,擅闖白帝宮,殘酷殺害金神褥收;擾亂天奎宮,打碎玉帝欽賜‘明鏡高懸’金字文匾,偷走宮中秘笈百卷;此後神魂顛倒、狂興大發,闖入玄都玉京七寶山,以開天九寶中的陰陽法輪收走諸多仙人,連玉帝也落入其手、不知死活!如今竟然敢闖上壤息星來……”

他一邊說一邊後退,話音未落,整個人已經到了密林的邊緣。

葉昊天驚得面色蒼白,高聲道:“常將軍,這些話您是聽誰說的?”

常先怒道:“白帝和天奎星君親口所言,難道還會錯了?白帝本人也中了你下的魔禁,至今仍臥病在牀……你就是真神……”聲音漸行漸遠,餘下的被呼呼吹來的陰風掩蓋住了。

葉昊天三人面面相覷,沒想到會碰到這種事。

此時,周圍漸漸籠罩了一層雲霧,不一會兒,霧氣越來越重,很快便到了一丈之外視力難及的地步。空中卻隱隱現出一個無比巨大的印章,“砰”地一聲重重落下,差點兒砸在他們身上。

“黃神越章!”風先生不由得驚叫起來。

葉昊天眼見印章時起時落,每次落點都在兩丈之內,心中也有些擔心。

正在這時,耳邊忽然傳來一聲又一聲無比雄渾的咒語,似乎有人在登壇做法放聲高歌一樣,驟然聞之有一種神魂震顫,心膽俱裂的感覺。

風先生再次叫道:“這,這,連解注瓶也用上了!常先這個糊塗蛋!竟然把我們往死裡整。”

然而加在三人身上的劫難還沒有完!不必留神傾聽,他們便能清楚地聽見咒語連綿之中還夾雜着一聲聲碎玉般的罄音,每一下罄音響起都像擊打在他們的心裡。

葉昊天和蘭兒對音煞深有研究,所以除了驟然之間有些難受之外,很快便適應了。風先生卻覺得很是痛苦。

葉昊天一眼瞄見風先生緊皺的眉頭,當下不敢怠慢,抖手將乾坤錦囊祭了起來。

乾坤錦囊在空中盤旋三圈之後,迎風化作數丈大小,同時袋口發出一陣極爲強勁的狂風,將滿天的霧氣連同空中飛旋的黃神越章都收了進去!

眼見高懸空中的黃神越章竟然不見了,遠方頓時傳來一陣騷亂的聲音:“不好,神器被妖人收了,速請風后和師弦來,準備動用三清仙音和太上神嘯!”

葉昊天沒想到乾坤錦囊能夠一舉奏功,連忙收回錦囊,將黃帝成名法器之一的黃神越章拿在手中定睛觀瞧。

開始時他只看到印章上有一個非常複雜的圖形,彷彿一團亂麻一般。好大一會兒才發現圖形之中竟然隱隱包含了他在雁湖修煉的十八種法印,真不愧是百印之祖!

他盯着黃神越章瞧了好半天,試圖將整個圖形印入腦海裡。看到最後,他忽然覺得假如將十八種法印按照黃神越章的編排方式交織在一起,就能組成一個完整的法印套路,就像一套完善的拳法一樣。他給那套印法取名爲“黃神十八印”。

正在他凝神沉思的時候,耳邊忽然響起一陣如泣如訴的琴音,環顧四周,但見蘭兒神采飛揚,如遇知音;風先生面容愁苦,神情慘淡。

琴音極其美妙,可惜卻被解注瓶不時響起的道號所打斷,每次斷開都讓人心裡非常難受。比較起來,罄音尚能與琴音融爲一體,還能使琴音更加完善。

蘭兒聽到琴音連續三次被打斷之後便皺起了眉頭。

葉昊天明白這是對方在動用極爲高明的音煞了。他忽然想起剛剛煉製的頂級神器監天神尺,於是急忙將神尺取了出來。

神尺乍一現身,周圍一丈之內頓時洋溢着一股祥和的氣氛,彷彿在陰冷的寒秋忽然找到一個溫暖的小屋,頓時讓人無比舒心,生出如沐春風、心曠神怡的感覺。

正在此時,他們又聽見遠處傳來的驚呼聲:“啊呀!連解注瓶也不響了!妖人神通廣大,竟然能隔空封閉解注瓶!請師弦全力彈奏《清商》、《清徵》、《清角》!咦?風后怎麼還沒來?”

隨後有人答道:“風后正在陪帝君煉丹,無法前來!”

聽到這裡,葉昊天的心裡不覺放鬆了一些。只要黃帝本人沒有滿含敵意,事情就有轉圜的餘地。因此他沒有絲毫害怕,回頭叮囑蘭兒道:“快將曲譜記下來!這就是師曠昔年曾經演奏的《清商》、《清徵》、《清角》!”說完便閉目凝神,側耳傾聽琴音的變化,然後原封不動地裝入腦海深處。

蘭兒知道自己的記憶力不是很強,乾脆取出一塊空白玉符,一邊聽一邊將曲譜記錄在玉符上。

風先生則神目如電,仔細察看周圍的地勢變化,思考破陣之法。

琴音不絕傳來,哀怨悠揚,絃音委婉,似有思念的甜蜜,更有無奈與惋惜。琴韻忽近忽遠,忽急忽慢,時高時低,如高山流水,行雲飛鶴,隱隱然有一種淡淡的離愁別緒縈繞心頭。

不知不覺,風先生已經被琴音迷住了,情不自禁地放聲而歌:“五湖波起兮鴻雁翔,風瑟瑟兮野蒼蒼。浮雲卷靄,明月流光。越南兮吳北,碣石兮瀟湘。澄清規於萬里,照離思於千行。橫桂枝於西第,繞菱花於北堂。見雕鞍之似練,知越劍之如霜。試登高而極目,莫不變而回腸……”

所幸三人都處於監天神尺的保護範圍之內,所以不但能夠輕鬆地欣賞對方凝神彈奏的《清商》之音,還能夠從容發揮,盡情反擊。

蘭兒精通琴技,此刻已經清楚地聽出曲中含有很多泛音,那是以左手輕觸徽上的琴絃發出的聲音,其音清越飄逸,餘音繞樑。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功夫,琴音才忽然一變,由商音爲主的《清商》變爲徵音爲主的《清徵》,彷彿忽然到了月白風清之夜,夜深人靜之時,琴音如水一樣流出,世事滄桑之嘆、人生坎坷之情,盡皆包涵在其中了。

蘭兒先前聽風先生高歌一曲,極是美妙,此時自己也不甘示弱,辨音而歌曰:“西嶺鬆聲落日秋,千枝萬葉風飀飀。美人夜坐月明裡,含少商兮照清徵。風何悽兮飄飄風,攪寒鬆兮又夜起。何人此時不得意,意苦弦悲聞客堂……”

歌聲和着琴音迴盪在天地之間,一時之間連彈琴的人都陶醉了,琴音竟然越來越舒緩,失去了原先傷人心肺的功效。

不知過了多久,琴音強又振作,變爲角音爲主的《清角》,鏗鏘有力,有若鐵馬金戈,鋪天蓋地的送出。又若狂風斜掠地面,捲起無數的敗葉塵沙,在空際盤旋飛舞。

葉昊天感覺自己彷彿一個人孤獨地站在黃沙漫漫的古道上,白衣長髮,衣發隨風飄揚,似欲騰空飛去。此時此刻,他的胸中升起一股按捺不住的雄心,不由得長嘯當歌:“大風起兮雲飛揚,平魔蕩寇兮歸故鄉,安得仁義兮播四方!”

嘯音剛落,琴音嘎然而止。

一個蒼老的聲音埋怨道:“常將軍,你肯定搞錯了!以神當魔,是要遭天遣的!我也跟着倒黴!”

然後是常先的聲音:“難道傳言有誤?還是他們魔力太強?怎麼會絲毫不受影響?真是奇怪!這可怎麼辦?難道就這樣放了他們?”

接着又有一個聲音道:“我看還是稟告黃老帝君,請帝君定奪。”

隨後就沒有聲音了,周圍變得一片寧靜。

等了片刻之後,葉昊天對身旁的兩人道:“我們出去,快點找到黃帝,將靈藥交給他。”

蘭兒一手牽着他的衣襟,輕聲道:“是啊,這裡陰森森的,好生恐怖,還是快走吧。”

風先生觀察良久,已經辨明瞭陣法的來龍去脈,當下微微一笑道:“昊天大帝運籌帷幄,連三清神音都不能奈我們分毫,還怕什麼陰暗?破陣的事就交給我吧。”他一邊說一邊邁步向着密不透風的樹林走去。

葉昊天對他在陣法方面的修爲很是放心,所以不假思索地跟着他向前走。

三個人一路穿林躍澗、繞樹攀巖,不到一個時辰便出了陣法的範圍,眼前變得豁然開朗起來。

圍在外面的數百人忽然看見他們出來,全都被嚇了一跳,急切之間手忙腳亂,不知如何是好。

常先不愧是黃帝座下一員大將,猶能強自鎮定,高聲喝道:“休要驚慌,速布風后奇幻八陣,將他們團團圍住!”

葉昊天三人稍一猶豫,已經被一羣人呼啦一聲圍住,定睛看時,但見那些人站立有序,將三人前後左右的各個要點全都卡住了。

與此同時,常先又斷喝道:“驚魂震天鼓預備!一鼓散氣,二鼓銷魂,三鼓奪魄,四鼓亡神,五鼓五靈歸陰!”

蘭兒每聽一句都覺得心中一陣寒冷,別說五靈歸陰,當初她只是魂靈一靈被索就痛苦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了!

常先的話音剛落,葉昊天等人周圍忽然冒出八八六十四面直徑五尺的紫面大鼓,依次按照六十四卦的方位列開,每個鼓手都揚起三尺長的怪模怪樣的鼓槌,等待常先開始擊鼓的號令。

葉昊天見了這種陣勢。禁不住心中生寒,連忙高聲叫道:“且慢!常將軍請聽我一言!”

常先面色陰沉,怒叱道:“你這惡魔罪大惡極,罄竹難書,有什麼好說的?不要癡心妄想,試圖花言巧語矇騙我們!”

葉昊天按下心中的不平之感,不緊不慢地道:“我剛纔聽到了擊罄的聲音,似乎是四大仙音中的龜罄,不知對否?”

常先未置可否,只是反問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葉昊天環顧四周,高聲笑道:“你可知道,龜罄失蹤數千年,還是我幫忙找回來的呢!”

旁邊的衆人臉上都露出難以相信的表情。常先卻沉吟着沒有說話。

葉昊天看形勢略有緩和,於是接着道:“非但是龜罄,我連虎鼓都找到了,這次來就是要將虎鼓完璧歸趙的!”

聽了這話,常先頓時渾身劇震,瞪大了眼睛看着葉昊天,不知道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葉昊天一面微笑着直視常先,一面將手探入乾坤錦囊,緩緩地取出虎鼓,連同剛剛收取的黃神越章輕輕放在地上,同時後退兩步等對方上前察看。

常先一招手,便有兵丁將虎鼓和黃神越章遞了過去。

他雙手緊緊地抱住虎鼓,激動得渾身顫抖,口中喃喃自語道:“這竟然是真的!天吶!我竟然在有生之年又見到了虎鼓!”

旁邊的鼓手見了如此情景,每個人手中的鼓槌都不由自主地垂了下來。

當是時也,忽見一騎天馬風馳電掣般趕到面前,一位金盔金甲面白如玉的將軍飄身下馬,三步兩步便衝入大陣之中,一把抱住葉昊天道:“兄弟,你怎麼來了!可把我想死了!”

葉昊天定睛看時,發現面前之人原來是玄機元帥李隆基!禁不住心中一鬆,一拳擊打在他的背上,叫道:“李兄終於來了!我差點讓常將軍給整死了!哈哈,再晚來一步你就見不到兄弟了!”

旁邊圍着的兵丁見了這一幕全都自動散了開去,常先則手捧虎鼓走上前來,對着葉昊天當頭一揖,無限感慨的道:“這面虎鼓是我的命根子,其中有我奮力灌注的大半生元氣,您看我現在面色灰黃,其中的原因正是因爲這面虎鼓。大恩不言謝,先前的一切看來全是誤會,不到之處還請上仙海涵!”

風先生心中兀自有些不忿,哼了一聲道:“上仙,上仙!他可是玉帝新近加封的昊天大帝,官居二品天官,門人制式等同真武大帝!”

常先這才省悟他們先前說的話竟然都是真的,於是神態愈加尷尬起來。

李隆基興奮得大叫道:“好傢伙!升得比乘天梯都快,你是不是玉帝的直系親屬啊?還是忽然攀上了什麼大靠山?”

葉昊天微微一笑,心道:“可不是嘛,我拜在天尊門下,連女媧都要刮目相看,自然容易得到玉帝的垂青了。”口裡卻道:“我要拜見黃老帝君,有要事容秉。”

李隆基猶豫了一下,朝着周圍的兵將揮揮手,讓他們先退下去,只留常先一人站在旁邊,然後才道:“師尊正在爲煉製兩種神丹廢寢忘食,不容外人打擾,兄弟不如先到我處靜等幾日,待得神丹煉成之後再去拜見,你看如何?”

葉昊天從乾坤錦囊中取出百碧珠和聖菩提子,將女媧娘娘的話說了一遍,然後道:“最關鍵的是將靈藥及時呈上去,有沒有緣份拜見令師我並不十分在意。”

常先至此才明白自己徹底錯了,急忙道:“讓我來將功折罪吧。我來負責將靈藥交給風后,風后正陪着帝君日夜煉丹,他應該有機會將靈藥轉交給帝君。”

李隆基點點頭道:“對,此法比較穩妥。我們現在就走,速去師尊煉丹的鼎湖軒轅臺。”說完招呼衆人騰空而起。

在場的全是功力通玄的神人,千里行程自然不在話下,所以不到盞茶工夫他們便到了壤息星最高的山峰鼎湖峰下。

鼎湖峰位於羣山萬壑之中,如同一根巨大的竹筍拔地而起,峰巖奇絕,高達千丈。

離山數十丈,便見山下立着數十位身着銀甲的兵將。

常先快步上前招呼道:“應龍將軍,今日是你輪值嗎?不知除了帝君之外,還有誰正在峰上?”

一位身材魁梧的將軍走過來答道:“常將軍,你猜得不錯,今日恰該小弟值守。今天峰上人不少啊,不但風后、大鴻在上面,連風伯、雨師、雷公、力牧等也去了,此刻峰頂大約有二十來位將軍。”

李隆基奇怪的道:“怎麼這麼熱鬧?往日不是隻有風后一個人在嗎?”

應龍答道:“兄弟有所不知,今日帝君說了,由於煉丹遇到極大的難題,需要大家集思廣益,所以不但鍼灸大家雷公和五行大師鬼臾區到了,連各位煉丹有成的將軍也都來了。你們兩位也上去吧,帝君正在用人之際,肯定不會怪罪的。”

李隆基聞言大喜:“如此甚好,我還帶來了三位足智多謀的丹道大家,想一同上去,你看成嗎?”

應龍一眼便認出了風先生,連忙打着哈哈道:“原來是帝君經常提起的天下第一財神風先生,風先生文武全才,有鬼神莫測之計,快快有請!”在他的心中已經把葉昊天和蘭兒兩人當作風先生的年輕僕從,所以連問也沒有問他們的來歷。

常先也懶得多費口舌,不想在這個時候提起葉昊天的名字而節外生枝,於是招呼衆人道:“走了,我們上去。”說完一提氣飄然而上,直向峰頂落去。

待得站在千丈峰巔,葉昊天手扶蘭兒擡眼望去,但見山頂約有裡許大小,一半是平地,一半是掩映在蒼松翠柏間的湖泊,那湖大概就是鼎湖了。

見到如此情景,葉昊天忽然感到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蘭兒更是直截了當地說出口來:“公子,這兒跟雁湖很像啊!”

葉昊天點點頭,還沒來得及答話,但聞常先催促道:“我們快些走,那兒就是軒轅臺!”說完向着一個高大的松樹下略爲凸起的石臺上指了一下。

石臺之上端坐着二十餘人,全都聚精會神地看着面前負手佇立的錦袍老者。老者身材高大,氣度雍容,雙目凝注遠山,好似有着一份極爲沉重的心事。

常先領着衆人靜悄悄地走過去,不聲不響地坐在那些人的後面,生怕打擾了老者的思路。

老者開始時並沒有回頭,卻好似背後生着眼睛一般,朗聲道:“難得風先生也來了。卻不知跟你們同來的兩位年輕有爲的仙長是誰?”他一邊說着,一邊緩緩轉過身來,雙目如電在葉昊天和蘭兒臉上掃過,似乎一眼就能看到他們心裡。

風先生急忙躬身答道:“啓稟帝君,我身旁這位是獨闖崑崙七關、勇破萬年難題、剛剛被玉帝封爲昊天大帝、官居二品上仙的神州子,旁邊之人是他的妹子蘭兒姑娘。”

話音剛落,軒轅臺上忽然傳來“嗡”的一聲。原來端坐如鐘的衆人呼啦一下站了起來,更有動作快的人已經將葉昊天和蘭兒圍了起來,只有三、五個人依舊坐着沒動。

有人奮然疾呼:“大魔頭來了!”

還有人叫道:“他就是真神!”“膽子不小啊!”“快,別讓他走了!”

蘭兒見此情景,不由自主地向葉昊天靠近了一些。

葉昊天不慌不忙地看着先前說話的老者,知道他便是身爲五老帝君之一的黃帝,於是上前一步深深地鞠了一躬,高聲道:“黃老帝君在上,晚輩神州子奉女媧娘娘之命來此,實在是有要事容秉!”

正在紛亂的衆人忽然聽見女媧娘娘幾個字,無不睜大眼睛看着葉昊天,軒轅臺上霎時之間安靜了很多。

黃帝眼中的神光靜靜地停頓在葉昊天臉上,過了好一會兒之後才雙掌一合,讚道:“好個神州子!不愧是官居二品的昊天大帝,果然是良材美質、年輕有爲!不但才華橫溢,更難得是有一身極爲罕見的王者之氣!你能在短短三、五年間躋身於上清天神之列,成就如此輝煌,端的是世間奇蹟!”說到這裡,他將手一揮,命其餘衆人坐回原處,告誡道:“我說過好多次:耳聽爲虛,眼見爲實。你們只要動用自己的天目和良心察看一下,就可以知道他是正非邪,決不是像白帝和天奎星君一口咬定的那樣。如此看來這其中肯定有些誤會,還是讓他本人來說明事情的經過吧。”

衆人紛紛坐直了身子,將目光集中在葉昊天面上,想聽聽他講的故事會是什麼樣子。

葉昊天眼角的餘光掃向衆人,明白在座的都是黃帝麾下的核心謀臣和上將軍,自己沒有必要隱瞞什麼,於是便將遠赴白虎七星、面見白帝、救走金神褥收、竊得萬滅王鼎的經過連同在玄都玉京七寶山巧遇玉帝、以及隨後疾走谷巖星拜見女媧娘娘的過程大致講述了一下,除了略過海底之行和開天九寶的事之外,其餘全部據實以告,整個故事講完,幾乎花了大半個時辰。最後他從乾坤錦囊中取出聖菩提子和數十顆百碧珠,雙手捧着獻給黃帝,口中道:“帝君,據女媧娘娘所言,這兩種靈藥對於煉製神丹有着莫大的好處,請您收下。”

黃帝靜立不動,早有旁邊一位身着青衣的中年人伸手將菩提子和百碧珠接了過去,小心地捧着給他觀看。

黃帝低下頭去靜靜地觀察了一會兒,未置可否,向着旁邊坐得很近的兩人招手道:“雷公,大鴻,你們也來看看。”

應聲站起兩個人來,身形一胖一瘦,面色一紅一黑。面紅體胖之人率先察看了一番道:“據我看來,兩藥八成是真的,如此一來,靈丹可期也!”

然後是體瘦面黑的人看了一眼道:“雷公的判斷不錯。我雖然沒見過百碧珠,卻有幸見過聖菩提子。這些正是不折不扣的菩提子。”他一邊說着一邊將一顆菩提子拿在手中湊近鼻子聞了聞,然後補充道:“這些菩提子還是剛剛從樹上摘下不久,處於藥效最佳的時期。”

此時,身着青衣、手捧靈藥的人隨口問道:“鬼臾區,你發明五行,精通脈理,強於醫術,以你之見,這兩種靈藥對於我們煉製的靈丹究竟有何好處?”

葉昊天熟讀萬卷,對於在《黃帝內經》中出現過的神醫“鬼臾區”也仰慕久矣,此時聽見青衣人叫此名字,急忙轉頭往人羣中搜索,想看看鬼臾區長得什麼樣子。

沒想到只見剛剛說話的體瘦面黑之人對着青衣人一哈腰道:“啓稟風后,我們先前已經煉成的靈丹其實只能說是一種‘昏丹’。原因是服下之後將會神志喪失,神魂顛倒,那樣一來雖然能使真神的魔力失去作用,卻會對服藥人造成極大的傷害。嚴格說來,那是一種萬不得已纔會採用的以魔制魔的方法,不是我們的最佳選擇。如今有了聖菩提子和百碧珠之後,我們就可以煉製能夠在清醒狀態下抵禦魔力的真正的‘神丹’了。兩種丹藥差別極大,實在不可同日而語。”

葉昊天看看青衣人又看看鬼臾區,想了好大一會兒纔想明白:原來身爲黃帝手下首席謀臣、三公之一的風后竟然會是男的!他一直以爲風后是女子,想不到自己完全搞錯了。而體瘦面黑的人既是大鴻,又是鬼臾區,大鴻只是鬼臾區的別號!

直到這時,黃帝才點點頭道:“你們說得都不錯。其實這兩種靈藥我在許久以前都曾見過,只是時隔太久不能完全肯定。很好!有了這兩種靈藥,我們就可以煉製‘定神丹’了。”說到這裡,他對着葉昊天拱了一下手道:“謝過神州子道兄!你真是年輕有爲,若能鍥而不捨,異日聲名必在五老帝君之上!”

葉昊天渾身覺得不太自然,趕緊欠身道:“帝君過獎了,晚輩乃末學後輩,愧不敢當。”

他面對女媧、玉帝的時候還能從容不迫,如今看着黃帝卻有些心中發虛。因爲黃帝跟女媧、玉帝還有不同,後二人只是簡簡單單由道入神的神仙,而黃帝則是自古以來唯一的治世而兼得道的聖人,一身兼有帝王和仙人兩種形象,既是在人世間建立不朽功勳的最完美的帝王,也是功力通玄居於神仙榜前十名之內的五老帝君。

葛洪《抱朴子內篇·辯問》曾言:“俗所謂聖人者,皆治世之聖人,非得道之聖人,得道之聖人,則黃老是也。治世之聖人,則周孔是也。黃帝先治世而後登仙,此是偶有能兼之才者也。”

除此之外,真正令葉昊天萬分欽佩的並不是黃帝的豐功偉績,還有他勤奮好學、爲民造福的精神。

黃帝一生下來就很聰明,不但能夠開口說話還能役使百靈,可以說是天授自然之體。即便如此,他也沒有坐享其成,而是勤奮好學,遍求名師。他曾陟王屋而受丹經,至鼎湖而飛流珠,登崆峒而問廣成,之具茨而事大隗,適東岱而奉中黃,入金谷而諮涓子,論道養則資玄、素二女,精推步而訪山稽、力牧,講占候則詢風后,著體診則受雷岐,審攻戰則納五音之策,窮神奸則記白澤之辭,相地理則書青烏之說,救傷殘則綴金冶之術。因此才能畢該秘要,窮道盡真,神功大成。

此間,黃帝曾敗炎帝於陂泉,誅蚩尤於涿鹿,立百官,制典章,命羣臣造宮室,作衣裳,制舟車,定律歷,文字、算數、音樂等皆相繼發明,於是形成“田者不侵畔,漁者不爭隈,道不拾遺,市不豫賈”的盛世局面。

對於這樣的人,葉昊天無論如何是不敢有所不敬的。不說別的,單是黃帝在人間留下的著作就夠令人驚歎的了。除了最著名的《黃帝內經》和《黃帝陰符經》之外,還有講述外丹術的《黃帝九鼎神丹經訣》;論占卜的《黃帝龍首經》、《黃帝金匱玉衡經》、《黃帝宅經》;論選擇嫁娶吉日的《黃帝授三子玄女經》;論雜法仙術的《黃帝太乙八門入式訣》、《黃帝太一八門逆順生死訣》等。

這些書葉昊天幾乎全部看過,有的還琢磨過好多遍。在他的心底深處早已把黃帝當作了崇拜的對象。

黃帝見他陷入了沉思,沒有打斷他的思緒,而是輕輕擺手讓衆人退下,只留下風后一人在旁邊立着。

等到葉昊天醒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軒轅臺上原來靜坐着的二十餘人都不見了。面前只有黃帝、風后兩人,身後則站着蘭兒和風先生。連常先和李隆基也下峰而去。

黃帝對着他微微頷首道:“我讓衆人退下是爲了與道兄說一件事。這件事非常重要,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聽他這麼說,連風先生也很自覺地想要避開。

黃帝卻出言將其叫住,說道:“我讓那些人迴避,並非因爲他們有什麼問題,而是那些話他們聽了沒有好處。先生則不然,你與神州子道兄共同進退,知道了反而更好。再說,我看人很少出錯,對於你們的人品是信得過的。”

風先生聞言收住腳步,回頭望着對方,想知道究竟會是什麼事,竟然需要如此保密。

黃帝凝神察看了一下週圍的動靜,確定周圍百丈之內再無旁人,然後才緩緩對葉昊天道:“我先講一下目前的大體形勢。現在白帝麾下的兵馬和白虎七星已經全部落在天奎星君的手中。白帝爲了保護自己並伺機奪回兵權,正虛於委蛇,跟着天奎星君四處造謠,說你就是真神,不但殺害了金神褥收、在奎木狼星做了數不清的惡行,而且一個人殺上玄都玉京七寶山,將數萬神仙收在魔輪之內,連玉帝也被逼得離開靈霄寶殿不知所終。”

聽到這裡,葉昊天急切想知道兩件事,首先是目前的戰事如何,其次是玉帝究竟會在哪裡。

黃帝彷彿知道他的心思,接着道:“天奎星君假借勤王之名揮師東進,沿途吞沒了無數星球,其中包括赤帝和黑帝三分之一的地盤,眼看就要推進到我所管理的中央區域了。”

葉昊天問道:“赤帝和黑帝有何舉動?”

黃帝答道:“他們開始時並不在意,只是派出手下元帥前去抵禦,結果一連吃了幾個敗仗,估計現在正在調集大軍,準備孤注一擲了。不過,我對此戰結局並不看好。因爲天奎星君不但足智多謀,而且功力遠在衆人之上,更兼準備充足,軍隊士氣正旺。與這種‘堂堂之陣’和‘正正之師’交鋒,赤帝和黑帝將會敗多勝少。我已將上述分析傳給二人,不知他們如何安排。”

葉昊天想提點建議,可是一時之間也沒有好的辦法。他心裡明白,黃帝的才智武功決不在自己之下,更兼手下有着衆多的謀臣大將,若是有什麼好的辦法,肯定能夠及時找到。

黃帝看了他一眼接着道:“目前還有一個關鍵所在,那就是玉帝自從玄都玉京七寶山被毀之後便失蹤了,沒有人知道他在哪裡。我們必須先真神一步找到玉帝,否則若是被真神找到,來一招‘挾天子以令諸侯’,我們就非常被動了!”

風先生頓足道:“如此關鍵的時候,玉帝怎麼能失蹤呢?他應該早點來跟您會合纔好啊。如果能頒下詔書,令各地齊心協力討伐真神,目前的局勢可能就好過多了!”

葉昊天卻搖頭道:“玉帝不是等閒之輩,若是能這麼做他肯定這麼做了。我所擔心的是,合天下所有兵馬的力量也難以捉住真神!目前的真神比昔年的伊布穀還要厲害得多。當年那麼多神仙連伊布穀都滅不了,如今面對真神只會更加困難。打敗他手下的軍隊容易,捉住或者斬殺他本人難啊。”

黃帝微笑着點點頭道:“不錯。我仔細想過,消滅真神只有一種方法,那就是先將他短時間內困在某處,然後用威力極強的神器輪番衝擊,或許可以一舉將其除掉。問題是他乃五文昌之一,才智心計決不在任何人之下,我們很難將他在一個地方圍困很長時間;而且他功力通玄,普通的神器對他來說根本沒什麼作用,至少要神器排行榜三十名之內的超級神器纔能有點效果。所以我現在正千方百計尋找頂級神器的下落,希望能儘快湊齊至少十五種符合要求的法寶。”

葉昊天張口欲言自己擁有數種神器,而且準備去取開天神斧,卻被黃帝一擺手封住了話語。

黃帝坎坎而談道:“我對你的事一直很留心,知道你有乾坤錦囊、鎮妖寶塔、瀚海神州等開天九寶在手,不過這些還不夠。我們還要再找七、八件頂級神器才能動手。還有一個難題是神器識主,不是每個人想用就能用的,所以我們不但要找到神器,還要將神器的主人也一併請來,然後才能佈局讓真神入轂。尋找神器和說服神器的主人都需要時間。爲了贏得時間,我們必須找到玉帝並將他保護好,否則如果被真神先找到,就會出現兵敗如山倒、樹倒猢猻散的情形。”

這時蘭兒忽然插言道:“玉帝的威望竟然有那麼高?天界不是還有佛祖以及別的很多大神嗎?他們也可以登高一呼對抗真神啊!”

黃帝看了她一眼,微笑着解釋道:“玉帝掌管天下三十萬年了。在大多數人的心目中,他的地位甚至比三天尊和女媧都要高得多。而且他曾手持監天御印擒住了十幾位盛極一時的大魔頭。若是連他也被真神捉住了,天下就沒幾個人敢有抵抗的念頭了。”說到這裡,他又將目光轉回到葉昊天身上,進一步道:“此刻道兄的名字在天界已經到了臭名昭著、人人喊打的地步,不如趁此機會隱身找找玉帝。”

葉昊天沒想到自己在天界竟然落到這步田地。他聽黃帝分析得很有道理,於是想了想道:“可是玉帝躲在哪兒呢?他的功力那麼高,可能只在真神一人之下,神仙榜中更是高居第一位,還有什麼東西令他害怕的呢?”

黃帝頓時沉默了下來,眼中的神光越來越盛,盯在葉昊天的臉上一眨不眨。半晌之後,他忽然將一道神識透入葉昊天的心裡:“玉帝是由道而王的正神,他的道基極爲深厚,然而王者之氣有些缺陷。因此他有一個弱點,那就是每過萬年必須來一次‘王道輪迴’,藉此補充自己的王者之氣。就是說他必須封閉武功到人間做滿一年的皇上,然後才能重登天界坐他的萬神之主。我懷疑他現在又到了王道輪迴的時候,所以纔不得不在這種節骨眼上隱起身來。要想找他,必須到凡人世界的君主中去找。”

葉昊天的心中一下子火燒火燎的,宇宙中有着那麼多的星球,有人的地方就有君主,可以說君主之多如同恆河沙數,這可怎麼找?玉帝啊,你到底躲在哪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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