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凰兮凰兮從我棲,無感我思使餘悲

.出了鐵圍山,葉昊天有種似真似幻的感覺,只覺得人生就像一場夢,連對真神的仇恨都變淡了很多。

蘇家大劫之後,他曾用陰陽寶鏡察看過家人的去向,看都的分明都是些新生的嬰兒,可如今卻在神山之內找到父母的蹤跡,不知道這究竟算怎麼回事。

陰陽寶鏡無法開口。龜鏡的解釋卻是,只要喝了孟婆茶,黃泉路上走過一遭,不管最後是重新投胎,還是被接入佛境,都算獲得了新生,表現出來的都是新生嬰兒的形象。

蘭兒也替他感到欣慰,只要看到他開心的樣子,她就跟着感到高興。

當瀚海神舟開始滑動的時候,葉昊天收回遐思,對一直凝視着自己的蘭兒道:“下一步就是入鼎修煉了。在此之前,有些事情還要安排一下。此地距離中土很近,我決定先回去一趟,將風先生接出來,讓他領着羣仙出征白虎七星。”

蘭兒美眸一閃,問道:“不是說玉帝需要人手嗎?風先生是否走得開?”

葉昊天微微一笑:“我們先前的估計可能有些問題。玉帝老奸巨猾,王道輪迴的事他一個人就能應付得了。看看他對我的態度,就知道他大概的心思了——不希望別人畫蛇添足!何況王母莫名失蹤,極有可能潛匿後宮。有她的保護,除非是真神親至,否則誰能動玉帝一根汗毛?”

蘭兒微微點頭,又問道:“風先生是不錯,可是鬼谷子也很厲害呀!想想蘇秦、張儀、孫臏,就知道他們師傅的分量了。由鬼谷子領軍出征,是否更加合適一點?”

葉昊天搖了搖頭,解釋道:“這兩位都有不世之才,而又各有特點。鬼谷子出身道家,精於陰陽五行奇門遁甲,我準備讓他領一路人馬去找黃帝,幫着佈一個通天徹地的大陣,準備將來圍困真神以及那些頂級魔頭們。至於風先生,他本是一介書生,先入世而後出世,精於殺伐征戰,更精於爾虞我詐之道,而且學識過人,與身爲大魁夫子的真神有着類似的背景,更容易猜中真神的心思,因此由他領軍出征白虎七星將會更加合適。”

蘭兒想想也是,於是便不再詢問,嘆了一口氣道:“可惜時間太緊,不能在家裡多住幾天,天天在外面跑,都有些想家了。”

葉昊天望着她略帶遺憾的表情,忽然心中一動,提議道:“要不你就在家裡休息一段時間?等我出鼎後,第一個來尋你。你看如何?”

蘭兒望着天邊的星星緩緩地搖頭,幽幽地道:“也不是不行,不過我寧願在仙岩谷等你。同樣都是等,我更願意靠你近些。多近一步,我心裡就多安心一分。”

葉昊天心生感慨,輕舒猿臂將她攬了過去。

蘭兒見他明白自己的心意不由得心中高興,白皙的面龐上飛上一絲宏遠,微微低垂的秀目掛着羞澀的笑意。

兩人溫存片刻,蘭兒忽然擡起頭,嫣然一笑:“公子想不想聽青帝傳下的仙曲?我已經掌握了《駕辨》的指法,讓我彈給你聽?”說着取出鳳琴來,置於雙膝上。

葉昊天微笑搖頭,一手繞過她的纖腰,搭在琴絃上,說道:“此番讓我來獻醜吧。”

蘭兒將身軀靠近了他,滿心歡喜:“好呀,奴家洗耳恭聽。”

葉昊天雙手一抹琴絃,鳳琴便歡快地跳動起來。

蘭兒十分舒適地閉目傾聽,只聽琴音三轉兩折之後,隱隱傳出男歡女愛之音,不覺驚訝地擡起頭道:“公子,你這是彈的什麼呀?”

葉昊天微笑不語,依舊揮灑自如地彈奏下去。琴音流轉,宛如有人低聲吟唱:

鳳兮鳳兮歸故鄉,遨遊四海求其皇。

時未遇兮無所將,何悟今兮升斯堂……

只聽了這幾句,蘭兒就明白曲子的來歷了。她身爲儒家六藝之中樂派千年以來唯一傳人,對這首曲子絕不陌生,甚至可以說相當熟悉,然而卻從未親自演奏過。

不爲別的,只因此曲很是香豔,是古曲中十分著名的《鳳求凰》,相傳爲西漢大辭賦家司馬相如所制。當年司馬相如聽說卓王孫之女卓文君才貌雙全,精通音樂,青年寡居,便趁大宴之機當衆彈樂兩首琴曲,意欲以次挑動文君。文君從門縫裡偷偷看見,當即愛上了他。相如使人拉攏卓文君的婢女,通過她傳達自己的心意。卓文君知道後,趁着夜色私奔相如,跟他一起逃至成都。

卓文君和司馬相如的故事不久便傳遍天下,成爲中土最經典的愛情故事之一。然後這首琴曲卻沒有跟着變得家喻戶曉,原因是其中的歌詞太過於香豔了,簡直是有悖於聖人教導的禮法。

蘭兒耳聽琴音,心中“怦怦”地跳個不住。她知道,此曲越往後越聽不得,尤其不是她這種冰清玉潔的女兒家聽的。

果不其然,只聽得琴音連綿不絕,就像有人在耳邊柔柔低語:

有豔淑女在閨房,室邇人遐毒我腸。

何緣交頸爲鴛鴦,胡頡頑兮共翱翔……

聽到這裡,她不由得面色緋紅,身體微微有些顫抖,心裡微微有些埋怨起來,不知道葉昊天緣何在這個時候彈這樣的曲子。

她偷偷看看葉昊天,發現他的臉上掛着淺淺的笑意,既有溫柔,又有促狹,還有一種說不出的味道。

琴音還在繼續,彷彿有人在耳邊哈氣,令人渾身發癢:

皇兮皇兮從我棲,得託櫱尾永爲妃。

交情通意心爲諧,中夜相從知者誰?

雙翼俱起翻高飛,無感我思使餘悲。

聽至“得託櫱尾永爲妃”,她的心裡既感溫暖,又覺羞澀。身軀也變得軟綿綿的,櫻脣費力地張開,嬌嗔道:“公子輕薄人家……”

葉昊天看看她嬌羞無限的樣子,雙臂微微用力,將她整個身軀橫抱在膝上,略一低頭便很自然地吻在了朱脣上。

蘭兒“瓔嚀”一聲,雙臂不由自主地環住葉昊天的脖子,隨即便忘記了一切,只覺得跟着他東奔西走跑了那麼久,所有的擔心,所有的辛苦,都在這一吻之間都到了補償。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最後瀚海神舟的聲音響起來:“啓稟主人,中土已經到了,前面就是京城,是否直接進去?”兩人才重又清醒過來。

葉昊天擡頭看了看,發現周圍一片漆黑,原來抵達中土的時候剛好是在夜裡。

蘭兒戀戀不捨的坐直了身子,目光猶自停留在葉昊天臉上。

葉昊天收攝心神的說道:“時不我待,我們這就去找風先生,然後即刻趕往女媧娘娘所在的谷巖星。羣仙該已郵鼎了,不能讓那麼多人久等。”

蘭兒點點頭,順從的“嗯”了一聲,道:“希望下次能多住幾天。”

他們收了神舟,悄悄飛入京城之內,看看周圍無人,飄身落在紫禁城外的大街之上。

這時正是三更時分,街上靜悄悄的,連一個巡邏的兵丁也沒有,更不要說閒逛的百姓了。

葉昊天取出龍笛,運起玄功募的吹出幾聲超低音:“蟄燕還巢未定時,先生踟躕櫻洲日。粉粉花事成無賴,默默春心怨欲私。幾欲浣紗空掏淚,五更風雨待西施。匡牀自拂眠清畫,一縷茶煙揚鬢絲。。。。”吹完之後便即破空而去,轉眼飄落於玄武湖中的櫻洲之上,靜待風先生的到來。

這些詞是根據風先生吟唱的曲詞改編的,整首詩只改了幾個字,點出櫻洲字樣,又將“五更風雨葬西施”改爲“待西施”。因爲西施並沒有死,此刻正在九品蓮臺之中修煉,自然用不得“葬”這個令人傷心的字眼。

葉昊天不太擔心此舉會敗露行藏。因爲笛音極細極微,非是三清天神難以察覺;而且音中辨詞本就很難,非是精通音律這人難以辦到;更兼曲詞晦澀,非是學識高強這人如風先生者難以明白。

只等了片刻工夫,風先生便匆匆御風而至,一付又驚又喜的樣子。

葉昊天連忙上前招呼:“先生辛苦了!我送尊夫人前來相會!也算是犒勞先生了!”說完“哈哈”笑着遞過九品蓮臺。

風先生雙手抱住蓮臺。緊緊的擁在胸前,笑問道:“帝君一路順風否?”

葉昊天答道:“一言難盡,留着路上慢慢說。先生該走了,收拾收拾,跟我們去仙岩谷。”

風先生驚喜道:“衆仙出鼎了?功力都恢復了嗎?”

葉昊天道:“按時間來說應該差不多了,不過我也沒有見到。正待跟先生一起前去瞧瞧呢。”

風先生有些爲難的搖搖頭:“我現在不能走。那人讓我布一道大陣,剛剛弄完三分之一,剩下的大約還要十天。擺不好大陣,那裡的防守太過薄弱,令人放心不下。”

葉昊天皺了皺眉:“還要十天?我恐怕等不及了。時不我待,多等一天。妖孽就多猖獗一天。正道中人都在全力以赴,積極準備大舉反攻。如果不快些,我就無法趕上千載難逢的大決戰了風先生點頭表示理解,當下說道:“帝君儘可先行入鼎。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儘管交代下來,只待此間事了,我便即可前去。”

葉昊天十分鄭重的望着他。很是誠懇的道:“有件大事,只有交託於先生我才放心,可是太過兇險,我怕陷先生於死地。”

風先生毅然道:“帝君請說。只要力所能及,我當盡力而爲。”

葉昊天點點頭,接着道:“羣仙出鼎之後,首先要整編成軍,然後是轉戰天下,我想請先生出馬,居中指揮,統籌調度,不知您意下如何?”

風先生感覺茲事體大,剛想推託,一眼看見葉昊天熱切的目光。當下便沒有斷然拒絕,而是用探討的口吻道:“羣仙之中不乏高人。大禹一代帝王,足以擔此重任,由他出面會更加合適一些。

葉昊天搖搖頭:“我已經認定先生了。若論功力,先生或許尚有不足;論名望,您的名詞夠高了;論才智,先生決不在任何人之下。別忘了,您可是天下第一的富豪啊,商場如戰場,機謀詭變之道是相通的,都要運籌帷幄決勝於千里之外。領軍重任,非先生難以承擔,您就不要推託了。”

聽他這麼說,風先生只好答應下來,面色凝重的說道:“羣仙的整編成軍問題不大,不過尚有些難題,需要仔細斟酌。”

葉昊天拱手道:“先生請說。”

風先生沉思片刻緩緩說道:“既然要整軍,就要名正言順,嚴明紀律。玉帝當着羣仙的面加封帝君爲二品上仙,允許建立十萬大軍,這些大家都看到了,不會有任何異議。我受帝君之託管理羣仙,同樣需要有統領大軍的虎符。原因是鼎中羣仙閒散慣了,不少人還有着位高權重的經歷,很難令到必行。沒有虎符,我怕他們不聽號令。”

葉昊天笑道:“虎符?急切之間哪裡去找?就連玉帝封我昊天大帝也只是口頭說說而已,並沒給我任何令牌,哪有什麼虎符?”說着他開始在周圍走來走去,一邊走一邊自言自語:“你說得也不錯,虎符還是需要的。可是到底用什麼東西作虎符好呢?開天九寶?不行!烈山木主?玄宮玉絨?也不好!代表的又不是我。。。。哎呀,到底用什麼好呢?”這下子他還真的有些發愁了。

風先生聽他提到“烈山木主”以及“玄宮玉絨”不覺眼前一亮,道:“其實也不用什麼虎符,只要能震攝羣仙就行了!不如就用赤帝,黑帝的令牌!相信大家也不敢不尊的,正好還可以乘機收服被真神擊潰的各路散兵遊勇。至於真正合適的虎符,且等日後再慢慢尋找好了。”

葉昊天“哈哈”笑道:“我這裡還有白帝的開天通真之印呢!若是避實擊虛,先生最好去偷襲白虎七星。有了白帝的開天通真之印,說不定會有意想不到的好處。”說着他將提及的三種神器都拿了出來,只有青帝的龍師紳耆和佛宗的錫杖沒有動。原因是青帝大軍尚未投入戰場,收服潰兵自然無從談起。佛宗錫杖則不便相托,因爲佛軍自成體系。各路菩薩認人不認物,非是單憑錫杖就能號令各部的。

風先生收起三種神器,先自又驚又喜的笑了笑,然後收起笑容說道:“奇襲白虎七星是個好主意。羣仙能夠在鼎中熬那麼多年,不用說都是高手,不是高手的早已被煉化了!若將這些人組成五支千人分隊。各乘天馬,來去如風,定然無堅不摧,攻無不克。只要不碰到真神。。。。千萬別碰到真神。。。唉,最難對付的也就是真神了。。。若是深入敵後給他擺個正着,就成了甕中捉鱉。。。。”

葉昊天沉吟着沒有說話,心裡正在急劇的鬥爭着。他知道風先生說的都是事實。鼎中羣仙本就不是真神的對手,若再孤軍深入就更加危險了。

風先生看他面色微變,連忙改口故作輕鬆的道:“當然了,怕是沒有用了。如果前怕狼,後怕虎,尋孓什麼也不用做了。相信羣仙也舉怕。如果害怕,早就苟且偷生去了,也不會挺身而出挑戰伊布穀。不過,爲了大家的安全,我們還是要小心一些。我要佈置眼線。蒐集各類情報,瞭解真神的動向。。。。”

葉昊天考慮了好大一會兒,最後道:“真神駕着天龍,快似閃電。如果要防範他,什麼情報也不管用。只有這東西。。。。”說着一咬牙取出龜鏡來,壓在手底塞了過去,減低了聲音道:“收好!莫要人前顯示。查敵預警,決勝千里,就靠它了!”然後恢復常態笑道:“此番入鼎。前景難料,我決定孤身前往,連蘭兒都不帶,更不能帶尊夫人了,因此,九品蓮臺也交先生暫管!”

風先生將九品蓮臺抱得緊緊的,同時悄悄瞄了一眼葉昊天塞過來的東西,發現是一個黑黝黝的鏡子,禁不住心中疑惑,不知道這東西究竟有什麼用。

蘭兒見了大吃一驚!她知道,葉昊天一向將龜鏡珍若性命,此番毫不猶豫交了出去,可見爲了保護羣仙花了多大的血本。

接下來,葉昊天口脣不動,將一道神識傳給風先生,大致交待了龜鏡的來歷和簡單用法。

風先生聽說手裡這不起眼的東西就是開天九寶之一的觀天寶鏡,不由得雙手顫抖,驚得說不出話來。他當然清楚寶鏡的價值。不說別的,只要能早一刻探得真神的行蹤,就能多一分全身而退的希望!

葉昊天還不忘通過神識傳令龜鏡和九品蓮臺,命它們好好輔佐風先生,如果能立下大功,日後定然能在神器排行榜上升一些。

九品蓮臺倒是沒什麼說的,只是淡淡的笑道:“誰讓我收了人家的夫人呢!君子有**之德,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反正只是一年半載的時間。日後嘛,我的最佳歸宿恐怕還是回到老和尚那裡。只要主人答應每隔幾年帶我出去兜兜風,那我就心滿意足了!”

葉昊天心裡也知道那將是最好的選擇。待得平定大劫之後,九品蓮臺還是要還給佛祖的,監天御印也要還給玉帝。否則只怕有損於兩位大人物的顏面,非但有負於天尊所託,也不利於儒道釋鼎足三分的格局。

龜鏡則很是不滿,冷嘲熱諷道:“說得好聽,最後還不是跟盤古大帝一樣,親時如兄弟,冷落若棄履!哼葉昊天哂笑道:“你跟蓮臺不同,日後還是要跟着我混江湖的!若不聽話,我會好好收拾你!”

風先生畢竟是能夠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呆了片刻之後便毅然收起兩大神器,對着葉昊天深深的鞠了一躬,低聲道:“帝君胸襟似海,用心不疑,在下深受感動,定當不負所托,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接下來他又跟葉昊天合計了好大一會兒,最後決定令羣仙先去天市星,十天之後,他將在已經荒廢的五湖莊內整編大軍。

瀚海神舟在空中滑行,彷彿老馬識途一般,向着谷巖星的方向自動飛去。

蘭兒終於有機會將青帝傳下的《駕辨》演奏了一遍,聽得葉昊天如醉如癡,抱住她的嬌軀不肯放手。

蘭兒面紅耳赤的好不容易掙開來,嬌嗔道:“公子,你這是怎麼了?一向都是正人君子,怎麼這兩天突然改了性子?”

葉昊天緊緊地抓住她的玉手,眼中閃爍着炙熱的火焰,笑道:“小生今番入鼎,也不知能否安然返回。若是不能出鼎,這就是我和娘子的最後一天了……”

話未說完,卻被蘭兒柔軟香膩的小手捂住:“相公,我已經想好了。若是見不到你,我就在仙岩谷等你一輩子。”

葉昊天心中明白,如果是心無旁貨的太清天神,活着幾十萬年自然不成問題。問題是如果自己始終無法出鼎,蘭兒怎能保持無憂無慮的心性呢?若是失去了仙心,只怕她的功力將會大幅下降。那樣她將難以忍受歲月的煎熬,晚景很是悲涼。

想到這裡,他突然一陣心酸,低聲道:“若是我真的身遭不測,或許會去奈何橋,你即使守在這裡一萬年,只怕也等不到我。”

蘭兒面色慘白的望着他,神情堅定地說道:“那我就去須彌神山。公子已然成佛,進入輪迴也會一靈不滅的。我到令尊令堂所在的小山村去等。”

聽她提及父母,葉昊天不敢再說下去。他可以跟蘭兒開玩笑,卻不敢對父母不敬,於是故作輕鬆的笑道:“我的運氣向來不錯!如果一切順利,我希望將鼎中修煉的時間縮短爲半年之內。然後出鼎尋找開天神斧,繼而找真神決戰。不過,爲了保險起見,最好能將真神引入正道羣雄佈下的天羅地網之內,讓其插翅難飛,然後再動手。至於怎麼才能引真神上鉤的問題,相信總能找到方法解決的。等到滅了真神,我們就會中土去解決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說到這裡,他“呵呵”笑着望向蘭兒。

蘭兒想了想沒弄明白,當即問道:“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

葉昊天朗聲笑道:“成親唄!‘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那可是人生的大喜事吶!我已經過了金榜題名那一關,只剩下洞房花燭了!”說話間又將蘭兒擁在身前,耳鬢廁磨不肯放手,心中的火焰越燃越旺。

蘭兒被他有力的雙臂摟着,可以清楚地聽到他怦怦跳動的心音,不由得雙頰緋紅,身子卻沒在掙動,只是用低不可聞的聲音道:“我也等着穿上新嫁衣……賤妾蒲柳之資,早已將終身託付公子……只是公子還需小心些……如鼎修煉猶如大敵當前,應當清心寧志,莫要自亂陣腳……我只盼着你平平安安早日歸來。”

葉昊天也明白她說得不錯,於是勉強收攝心神,只是輕柔的擁着她,卻沒有更進一步的舉措。

幸福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沒多久瀚海神舟就飛到了谷巖星,停在仙岩谷的邊沿。由於谷內大陣極爲複雜,雲霧繚繞不辨東西,所以駕駛神舟硬闖還不如徒步而行來的安全些。

兩人收了神舟,沿着熟悉的小徑往前走,一邊走一邊抓緊最後的時光喁喁私語,互訴哀腸,只覺得路漫漫情綿綿,走到天邊也不覺得疲倦。

沉浸愛河的人最容易忘記一切,更何況是這樣寂靜無人的所在。

仙岩谷本就十分寧靜,不知何故,今日更顯得沉寂的很,簡直聽不到一點聲音,連上次來時偶爾傳出的鳥鳴也聽不到了。

可惜兩個人都沒有一絲異樣的感覺,他們的心裡只剩下甜蜜了。

兩個時辰之後,他們終於穿越重重大陣來到女媧娘娘隱居的補天宮前。

放眼望去,只見宮前綠如眉眼的草地上或坐或立着數百人,一個個眉飛色舞,神采奕奕,看來九天坤鼎果然神奇,既然將這些人從小如豌豆的元神恢復成身高七尺生龍活虎般的漢子,甚至還恢復了不少人幾乎被磨滅的鬥志。

幾個關鍵的人物都在,見到他們紛紛圍了過來。

少康搶着對葉昊天深施一禮,十分感激地道:“兄弟,我不會說感激的話,只想說一句:要是日後有用得着的地方,我大夏莊千餘口人,水裡水裡來,火裡火裡去!”

大禹用力的點頭,表示贊同少康所說的話,同時說道:“我代表逃出昇天的數千神仙謝謝帝君!我等功力盡復,再世爲人,用爲平定大劫盡一分心力。帝君有什麼安排,請您儘管吩咐。”

鬼谷子手捋仙須微笑頷首,意思跟大禹一樣,一切聽從葉昊天的安排。

旁邊衆人也紛紛七嘴八舌的表示願與真神再戰一場,不死不休。

葉昊天環視一圈,看着一張張神完氣足的臉,禁不住心中高興,伸出雙手往下按了按,示意大家靜一靜,然後道:“諸位仙長莫急,真神來勢洶洶,正派之人還在全力防守之中,大家要想報仇,此刻正當其時,一定會大放異彩的。至於具體的出擊方案嘛,我們還要仔細堪酌一下。”說到這裡,他突然問:“怎麼只有五六百人?其餘近萬的仙家呢?”

大禹伸手往外一指,答道:“都在谷外候着呢!人太多,我怕他們吵着娘娘,就都趕了出去。”

葉昊天笑着剛想說話,忽見雲華夫人衣帶飄飄風情萬種的走了過來,一邊走一邊用銀鈴般的聲音道:“好兄弟,你們來晚了三天,娘娘正在宮中等着,讓你和蘭妹妹快些進去呢。”

葉昊天向着大禹和鬼谷子揮揮手:“我先進去見過娘娘,回頭再商定行止。”然後跟着雲華夫人走入補天宮內。

補天宮是一個圓形的宮殿,高高的牆壁全部由絢麗奪目的五色石築成。五色石呈五彩,幾乎是半透明的,光線穿透石壁照入室內。在大殿正中形成一個明亮的光圈。女媧娘娘就座在光圈正中的蒲團上修煉。

看到三人進來,她並未起身,只是微笑點頭,招呼大家席地而坐,然後將一雙慧眼望向葉昊天。

葉昊天敞開心扉,將自己的經歷以及行將入鼎的打算毫無保留的傳了過去。

蘭兒坐得離女媧很近。輕聲笑道:“師傅,此番我有空多陪陪你了~”

女媧慈祥的望着她,笑道:“好孩子,你願意留在這裡,我喜歡還來不及呢!趁着昊天入鼎的時間,我可以多傳你一點功夫。你不會覺得寂寞的。”然後她轉頭對葉昊天道:“至尊寶鼎有着無盡的靈氣。再加上天龍和鳳凰的呵護,已經足夠你享用的了。至於五百仙人的動功催化,那似乎太過奢侈,完全可以不用。我已經將需要的東西準備好,只待你將安置好羣仙,就可以隨時入鼎了。”

葉昊天興奮的叫道:“那簡直太好了!多五百高手出片白虎七星,就多了幾分制勝的把握。而且,我也不想欠那麼多的人情。”然後他東張西望的瞧了瞧,問道:“金身蓐收何在?怎麼沒看到天龍和鳳凰?究竟名孵化出來沒有?”

坐在不遠處的雲華夫人代答非所問:“娘娘不想讓羣仙吃驚,故而令蓐收在殿後林間馴化二靈。”

葉昊天釋然的笑了笑,轉頭望向女媧,問道:“娘娘,關於入鼎的事,您還有什麼需要交待的嗎?”

女媧娘娘點點頭,神色凝重的的道:“這正是我喚你進來的原因。有件事必須明白:入鼎容易出鼎難!等你進入九天神鼎之後,我會將萬滅王鼎與之相合。雙鼎親和力極強,一旦相合之後,就沒有辦法能從外部打開!只有等你大功告成,才能瓜熟蒂落破殼而出!決沒有半途而廢自暴自棄的道理!半途而廢則意味着形神俱滅!連重入輪迴的機會都沒有!”

蘭兒面色大變,沒想到鼎中修煉竟然會如此兇險。

葉昊天十分冷靜的道:“何謂大功告成?有什麼標誌嗎?”

女媧答道:“不管是正是邪,是神是魔,你都要修到極致!就是玲瓏剔透,再無破綻!再換句話,也就是徹悟天地,了無疑惑。”

葉昊天明白了一些,那是說不管怎麼修,都必須有質的飛躍,達到登峰造極的境界。

女媧接着道:“寶鼎之內便是一方世界,天機莫測,變化萬千。世界太複雜了,要想完全徹悟是不可能的。你只要找準一個方向,努力修到極致,在一個小小的點上悟通了,便算將密不透風的至尊寶鼎鑿了一個窟窿,寶鼎便再也封不住你。”

葉昊天忙着點頭,這樣說來自己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

女媧還沒有說完,進一步解釋道:“至尊寶鼎就像一個超級孵化器,出鼎之人必然是一代宗師,不但各有其值得驕傲的亮點,而且在出鼎之後都有一番驚天動地的壯舉。比如說,盤古第一次在鼎中孕育,隨即開天闢地,悟透的是‘開拓’;他第二次在鼎中悟道,再生後化身三清,悟透的是‘清靜無爲’;我自己在鼎中呆了幾萬年,悟通的是‘生生不息’;魔祖悟透的是‘惡無止境’;你呢?你可要想好了。只有選對方向,才能早日出鼎,而且這個方向,不但要有可操作性,而且具有絕對的創新性!一定是前人沒有弄明白的!如果人云亦云,沒有創新之處,永遠也無法出鼎。”

蘭兒有些不解,問道:“功力方面呢?入鼎不就是練功嗎?”

女媧一擺手,對着葉昊天道:“功力方面不用擔心。只要你悟通了天地之玄機,寶鼎就會自動幫你加註功力。試想,你也算是寶鼎孕育的碩果,自然會得到她十分周詳的扶持。若是功力不足,就不能完成出鼎後的壯舉,她也是有責任的。”

葉昊天聽得心癢難耐,當即站起身來,大聲道:“我先去安排羣仙,等下就去入鼎!嘿嘿。大宗師,逍遙遊,扶搖直上九萬里……呵呵,我要做大宗師。”

蘭兒看着她雄姿英發胸有成竹的樣子,忐忑不安的心纔算略微平靜了一點。

葉昊天快步出了補天宮,先跟大禹交待了幾句,着他率數十高手剿滅中土妖人;隨後請鬼谷子率大隊人馬至五湖莊等候風先生。

兩人得令即行。招呼衆人一起出谷。

羣仙紛紛跟葉昊天揮手作別。

少康也夾在衆人之中跟着父親去了。

衆人剛走,女媧娘娘便領着蘭兒和雲華夫人走出殿外,向着花壇之中一正一反分開放置的雙鼎走去,一邊走一邊道:“昊天,入鼎之後,一切小心。大家都盼着你大功告成呢。”

葉昊天回頭望了望補天宮,問道:“蓐收兄弟呢?爲何還不把天龍,鳳凰帶過來?我還想開開眼界呢!見過天龍,卻沒有見過鳳凰……”

女媧笑道:“早晚會看到他!是你的東西總是你的,還能跑了不成?蓐收正在進行最後的調馴,大約還要兩個時辰。你就不要等了,先進入九天坤鼎適應一下環境。”

葉昊天走近蘭兒跟前。在她的額上親了一下,笑道:“好蘭兒,我會早些出來的,你放心。”

蘭兒不敢令他分心,憂鬱的臉上盡力堆出笑容,說道:“公子去吧,一切順其自然,切莫急於求成,我會在這裡守着,等你一萬年!”她說得極其堅定,一付海枯石爛永不變心的樣子。

葉昊天又向雲華夫人揮手作別:“姐姐辛苦了,幫我照顧蘭兒,我一定會成功的!”

雲華夫人卻沒有想那麼多,只是微笑點頭。眼看羣仙順利出入九天坤鼎,她以爲又鼎相合之後也是那麼容易,否則女媧娘娘怎會放心讓葉昊天前往。

交待完畢之後,葉昊天飛身躍入雲霧繚繞的九天坤鼎,瞬間便不見了影子。

一瞬間,蘭兒熱淚盈眶,難以自己。

女媧娘娘回頭看了看淚光盈盈的徒兒,安慰道:“傻孩子,要想成就大事必須爲人所不能爲,苦人所不能苦。這點小小的考驗又怕什麼?以昊天的資質,成功的希望最少有七成!”

蘭兒眼中的淚水滾落腮邊,輕咬朱脣沒有答話,心道:“只要有一分失敗,我就不要活了。”

女媧面色凝重的運功托起萬滅王鼎,緩緩扣向九天坤鼎。

她扣得很慢很慢,一邊扣一邊解釋:“雙鼎一合,必將風去陡變,所以要緩緩進行,否則怕昊天受不住。”

蘭兒止住淚水靜靜的望着她,眼看雙鼎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一側已經搭上沿上,別一側還有兩三尺高,禁不住生出生死兩茫茫的感覺。

正在這時,忽聽一聲狂笑響在耳邊:“甕中捉鱉!哈哈,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偏進去!神州子,你匆匆忙忙趕到仙岩谷,卻連某家在後面跟着都不知道!哈哈!老天開眼了!費盡心機無法進入的仙岩谷,卻給某家這般輕易的闖了進來!”

蘭兒心知大事不好,回頭一看,身後站着的並非旁人,赫然正是前幾日還將葉昊天恨得咬牙切齒的真神!這下子,她不由得亡魂皆冒,彷彿萬丈高樓失足,又如揚子江心斷纜崩舟,整個人一下子就傻掉了!

雲華夫人一聽聲音便激動得渾身顫抖,心裡又恨又痛,然而更多的還是又驚又怕,當下連腳步也無法移動。

女媧久經風雨,然而卻無論如何沒有想到真神竟然在這個節骨眼上闖進來!當下也禁不住被嚇了一跳。

此時此刻,她已經別無良策,只有置之死地而後生,先將雙鼎合起來了!

真神眼看女媧全神貫注於雙鼎之間,萬滅五鼎還在緩緩下落,心中領悟其中必有蹊蹺,於是跨前兩步一掌拍向女媧腰背之間。

雲華夫人面色慘白的橫移過來,悄生生擋在對方攻擊之處。

真神一直將注意力集中在女媧娘娘這絕世高手身上,對於剩下二女並未注意,此時乍見一個嬌豔令人慾滴的女子立於掌前,面目分明是自己十分熟悉之人,不覺一愣,脫口而出道:“小云,怎麼是你?”

雲華夫人被他一聲“小云”喚得悲從中來,淚水在眼中滾動,又恨又怒的斥道:“你還記得我是小云?你也會吃驚?你的寶劍呢?再將我剁成肉醬?來呀!你是我心中的惡魔,我上輩子欠你的,今遭連性命一併還你,你快來拿吧!”

真神眼見女媧娘娘託着的萬滅王鼎還在不斷下落,不禁向着擋在向前的雲華夫人喝道:“快讓開!那也是身不由己,你現在不是好好的嗎?”接着大叫道:“女媧,快停下!別毀了我的萬滅王鼎!”

女媧娘娘眼見雙鼎的距離不足半尺,心中大定,笑道:“王鼎不會壞的!非但不會損壞,而且會煥然一新!等得昊天大帝出鼎之日,便是你真神授首之時!我等雖死無憾矣!”

真神一下子明白了事情的關鍵,當下袍袖一抖施了個袖裡乾坤,將雲華夫人和蘭兒“呼”的收入袖中,然後一指點向女媧娘娘。

女媧手一鬆,任由王鼎自動蓋下,然後側身讓過真神的攻擊,準備還以顏色。

真神眼見王鼎驟然加速,急忙上前欲將其托住。然而此時此刻,雙鼎的距離只有寸許,兩者之間忽然生出一股強大的吸力,以真神力可撼天的功力竟然也無法阻止又鼎相合的趨勢。

真神來不及細想,以爲鼎內必然有着莫大的好處,於是驟然之間將身軀縮爲豆粒大小,“嗖”的一聲沿着雙鼎之間窄窄的縫隙鑽了進去。只留下女媧娘娘目瞪口呆的站在外面,心中七上八下,不知道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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