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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懷毅投降最感對不起的是誰,那肯定是他的嬌妻和兒女。懷毅的父母早在他功成名就之前,便已經辭世。
“將軍,您,說的是真的?”
“自然,我家軍師說的話,從來都是真的!”
雪千元接過懷毅的話,對着人懷疑孔子羽的話,很感不滿。不過,雪千元卻不會將這事兒記在心上,他何嘗不是曾經在孔子羽的手下敗北?儘管當時有聶離那神來一劍的威勢。可是不管怎麼說,孔子羽的排兵佈陣,讓他們輸的一點兒不冤枉。
“軍師大恩,懷毅永生難忘。只是,我這般兄弟,他們的家人……”
“這個無妨!”孔子羽拍拍手,立刻有一個千人隊上前。這千人隊可是孔子羽親自帶來的,不是雪千元召集的兩萬軍馬行列。
“懷將軍,我知道定北軍的軍規甚嚴。若是投降,會牽連家人。所以,需要麻煩你們做一場戲。”
孔子羽手中羽扇一揮,立刻有一名軍士上千,在他的手裡,提着一個大大羊皮袋子,這士兵左手提着袋子,右手解開袋子口的塞子,袋口對準那邊的定北軍士兵,用力一捏袋子。
霎時間,從袋子內飛出了鮮紅的**,帶着熱氣的鮮紅**落在那些定北軍士兵的身上,如同血染。
“懷將軍,可明白?”
孔子羽微笑看着懷毅,這紅色的**,乃是顏料配合雞血鴨血豬血之類混合而成。單單是爲了這些東西,孔子羽就讓人準備了不少日子。
“軍師早知我們會降?”
懷毅這會兒是徹底被孔子羽的這一手給震懾了。早有準備的紅色“鮮血”灑在這些定北軍士兵的身上,他們便是戰死之人。
孔子羽笑而不語,他的確是早就料準定北軍會投降。只是,眼前這一幕卻不是他料想的那樣。不過,最終的結果是一樣的,那就行了!
當下,留守大營的定北軍散開,將這些“鮮血”灑在身上,然後,一個個仆倒在地,旁邊是散落的刀械。至於周圍的帳篷,也是被火點燃了不少。當然,存放糧草輜重的帳篷,卻只被燒了一
點,大部分都被移走。
“雪將軍,這些,灑在咱們自己人身上吧!”
剩下的三百多個羊皮袋子,孔子羽也沒打算浪費。雪千元只是一怔,繼而明瞭其中的原委。既然是一場殺戮,他們這些人的身上,怎麼可能不染血?
“全軍聽令,隨我殺!”雪千元一聲吼,兩萬新城軍和毛郞戰士齊聲發出吶喊。戰馬奔騰,衝過定北軍大營,向西門方向疾馳而去。
匏巴帶着五千定北軍,急匆匆向南而行。才行一半路程,就見前方一片火光沖天。“怎麼回事?”匏巴當即勒住了戰馬,那沖天的火光,讓他有種非常不妙的感覺。他想到了定北軍的大營。難道,定北軍的大營居然被攻破了?
陡然間,震天的喊殺聲響起,不多時,就有戰馬奔騰的聲音傳入匏巴的耳中。這一刻,匏巴再也不懷疑,這是定北軍的大營被攻破了!
“撤,撤!”
匏巴扭轉馬頭,想要回轉。可惜,在他的身後,五千定北軍的軍馬將回路完全堵死,等到五千人調轉方向,那邊的騎兵也會趕到這裡。
“我們走!”
關鍵時刻,匏巴直接拋棄了這五千定北軍,他是蠻武士,與道者一般強大。兩側那山隘對尋常人是不可攀越的障礙,但是對匏巴而言,不是阻礙。
匏巴和他手下的道者從山隘上逃走,那定北軍偏將只是遲疑了片刻,便繼續領軍向前。前方大火,殺聲震天。很顯然是大營遭到了金城軍的襲擊,他必須去救。如果大營失陷,他們這些人都是難逃覆亡的厄運。
況且,此處地形狹窄,狹路相逢,勇者勝。
定北軍能跟北地胡人戰鬥不休,豈會在這種騎戰中未戰先怯?
“楊二哥,且停!”
懷毅帶着數十騎出現在這狹隘的冰雪山路上,攔住了這五千定北軍的去路。
“懷兄,可是大營已經失陷?”楊程看到懷毅出現,臉色就變了。懷毅乃是大營留守,他出現在這裡,且身上帶血,身後的騎士也是個個帶血,很顯然他們到達這裡之前,經歷了一場惡戰。
懷毅嘆
口氣,道:“楊二哥,金城軍中有不知何處來的援軍,戰力非凡,人人可以一當十。留守大營的兄弟們儘管拼死抵擋,卻還是無法抵擋。楊二哥,我們輸了,徹底輸了!”
“懷兄,我定北軍從建軍之日起,便不會徹底輸。與北地胡人連年征戰,我們尚且可以敗了再戰,難道這小小金城,就讓你沒有了鬥志?”
楊程怒目而視,他一向對懷毅服氣,因爲懷毅有勇有謀。可此刻,這個一向被他敬重的人,居然滅起了自家威風。
“楊二哥,我知你不信。不過,我來,只是盡我的責任。我,打算降了!”
懷毅是熟悉楊程的,此人屬於一根筋。他也算是趙元朗的死忠,據說是當初在戰場上,趙元朗救了他一命。從那之後,楊程般對趙元朗忠心耿耿,儘管一直得不到重用提拔,卻是忠心不變,很是令人佩服的一條漢子。想要讓楊程投降,便不能採用一般的手段,非常人,用非常法。
“懷毅,你好大膽!”
楊程當場就拔出了刀,厲聲道:“你若敢降,我便一刀斬了你的頭!”
“楊二哥,就算我們不降,在沈洛水的統領下,這一戰,我們可有勝算?小小金城,我們連攻二十餘日,沒有絲毫的戰果,倒是折損了數萬兄弟。在他沈洛水的眼裡,我們根本就是豬狗不如,只是他走向成功的踏腳石。”
“那又如何?身爲軍人,便當戰死沙場,馬革裹屍,盡忠而死,無愧天地!”
“盡忠?哈哈……”懷毅大笑出聲,“我定北軍吃的是大漢帝國的糧餉。可不是什麼人的私兵。但是現在呢?本來我們是爲了防備胡人,可現在,我們向自己的同胞舉起了屠刀。而今,趙元朗,更是領軍圍攻大漢帝國的皇帝陛下。楊二哥,來教我,我們在爲誰盡忠?”
趙元朗掌控肅郡、漠郡,懷毅本就認爲不妥。然而,軍中許多人都在想着高官厚祿,一片附和,懷毅也就只能沉默。
楊程聽了懷毅的質問,默然不語。他很想反駁,可是,懷毅說的是事實。他們本是大漢之軍,大漢帝國出了奸佞,他們本該前往護駕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