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一條街,以晨天南爲首的晨家一行人便是在一座修葺頗爲豪華與氣勢的府邸面前止住了腳步。只見那府邸的匾額上龍飛鳳舞地大書‘城主府’三字。府邸的門口,還有着幾名披堅執銳的黑甲士兵站崗巡視。
在派人通稟一聲後,晨天南等人便是被人領進了會客廳中。
“各位請稍後,城主大人軍務纏身,此時正在處理軍機要務,暫時不得空閒,特此派我前來告知各位,若各位無重要事情,可以先行離去。”
剛進會客廳,一身黑甲的燕虎翼就從側門走出迎接衆人,當下對着晨天南拱了拱手,解釋道。
“既然葉城主有事,那我們就在此處等候吧。”晨天南點了點頭,自己此行前來可是有着重要事情,若是連葉謙和的面都沒有見到,還談什麼事?
“既然如此,那就請各位在此稍等片刻吧。來人,上茶!”見晨天南不願離去,燕虎翼點了點頭,當即命人上茶招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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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葉城主還沒出來?”一個時辰後,晨家的一名長老再度喝光了茶杯中的茶水,終於是耐不住性子,出聲抱怨道。
起先燕虎翼還笑着與晨天南等人陪坐交談了一會,便是有人進來通報軍務,燕虎翼便藉故走了出去,之後卻始終不見他回來。而晨家一行人被晾在這裡多時,從頭至終始終不見葉謙和的身影。彷彿葉謙和根本不知道晨家前來拜訪似的,甚至就連燕虎翼也不見人影。雖然期間總有侍者上來奉茶,但是問侍者葉謙和與燕虎翼何時會出來,侍者們都是不知道地搖頭。
又是再度這樣等待了一個時辰左右,早已被消磨耐心的晨家高層忍不住地交頭接耳,就連一直默不作聲的晨天南也是微皺起了眉頭。只有一直坐在角落裡的晨言雙眼緊閉,似乎是進入了修煉狀態。
會客廳的另一間房屋之中,葉謙和端坐在書桌前,手中握着一支狼毫毛筆,然而放在他面前的並不是所謂的軍務,而是一張宣紙。此時的葉謙和正屏氣凝神,一撇一捺地對着面前的白紙筆走龍蛇。
“呼•••”放下毛筆,拿起紙巾擦了一下額頭的汗水,葉謙和問道:“晨家的人還在等麼?”
見葉謙和發問,隨行侍立在一側的燕虎翼連忙回答道:“稟城主,晨家一行人已經等待了兩個時辰,估計心中早已不耐煩。”
“就讓他們好好等吧”,葉謙和不在意的揮了揮手。
“城主,屬下不明白您爲何故意把他們晾在那裡。”燕虎翼顯然不明白葉謙和心中所想,出聲問道。
“如今晨家與畢家之間的關係已經勢如水火,只差了最後一層薄薄的臉皮還沒撕破”,葉謙和再度拿起了毛筆,“兩家開戰,勝負尤未可知,不如我們先保持觀望的態度,以此來制定下一步的動作。”
不一會,一個大氣磅礴的大大‘靜’字便是出現在葉謙和麪前的宣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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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有事耽誤,讓晨族長久等了,還請晨族長恕罪。”正當等待多時的晨天南都打算起身告辭的時候,一道聲音忽的從內門中傳出,衆人連忙擡頭看去,正是他們久等而不見的葉謙和,此時他正一邊行走,一邊抱拳告罪,而消失多時的燕虎翼也是跟在他的身後。
見正主終於出來,晨天南等人忙起身相迎,“葉城主言重了。”
衆人落座,葉謙和拿起茶杯輕輕地抿了一口,笑道:“不知晨族長此來何事?”
“若是無事,晨某也不敢叨擾,此次前來是因爲晨家最近發生的一件事。”晨天南放下手中的茶杯,說道。
葉謙和搖了搖手中的茶杯,目光看向了晨天南,微微一笑:“晨族長說的,莫不是晨家的貨物被黑風山那些強人所劫之事?”
見葉謙和早已清楚自己此行的原因,晨天南大笑一聲,也不矯情,“沒錯,昨日我晨家貨物多次被黑風山的那羣大膽狂徒所劫。而晨某此行前來正是爲了此事。還請葉城主能夠派出天兵,剿滅黑風山,彰顯帝國軍威!”
聞言,葉謙和臉上的笑容也是有所收斂,“晨族長,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黑風山明目張膽地劫取晨家的貨物,的確算得上是膽大包天。若是放在葉象城之後,我定然將其斬殺,還你晨家一個公道。只是,這黑風山並不在我的管轄範圍之內•••”
“葉城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這黑風山離葉象城雖遠,但是也是帝國之中的土地,怎麼能放任他們胡作非爲呢?”
“話雖如此”,葉謙和眉頭微皺,“只是這黑風山山勢險陡,易守難攻,那羣狂徒也不是普通人,況且大軍出征也並非易事•••”
“軍隊出征所消耗的物資晨某自然清楚,我晨家願意拿出二十萬金幣作爲此次出兵的軍費!資助葉城主出兵剿滅黑風山,還我等一個太平。”晨天南當即慷慨說道。他也知道,葉謙和也不是傻子,在沒有觸及自身利益的情況下,怎麼會無端出兵攻打黑風山。況且上次爭霸賽中與畢家的賭賽,贏了八十萬意外之財,就算從中拿出二十萬,也算不上什麼。
“這個,不是這些黃白之物的問題•••”葉謙和的臉上有着一絲猶豫,“葉某隻是一城之主,所管之事也只限於葉象城之中,更不能隨意調動帝國的軍隊。至於出兵剿滅黑風山之事,請容葉某稟告上官,得到上官的指示公文後再做定奪,在這之前,還請晨族長回去等候消息。”
見葉謙和說話滴水不漏,晨天南的眉頭微皺,不過知道此事並不是自己一方就能成功的,當下起身告辭“那好,晨某就現行回去了,就靜候葉城主的消息了。”
“對了,這些是我晨家的一些小心意,還請葉城主一定要收下啊。”晨天南指着客廳中的那些箱子道。
“從族長客氣了”,葉謙和笑了笑,並沒有拒絕,“晨族長慢走,在下還有事,就不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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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謙和那傢伙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給他二十萬金幣都不肯答應出兵,莫不是以爲這些錢是大風颳來的!”走出城主府,轉過了一條街,一名晨家長老冷聲說道。
“看葉謙和的今天的架勢,估計此事成功率不大。若是他真的不願出兵,那我晨家又該怎麼辦?”一名長老擔憂地說道。
聞言,晨天南的眉頭一皺,沉吟了片刻,突然嘆息道:“那就只有繼續加砝碼了,畢竟想要攻破黑風山,光靠我晨家之力,還是難以成事。”
在背後聽着晨天南與長老們的交談,晨言手掌微微握了握,眼中劃過了一絲堅定,“這件事,就交給我吧。”
“爺爺,你們先回去吧,我還想再去坊市逛逛。”腳步一停,晨言對着晨天南說道。
“早點回來,最近葉象城不怎麼太平,不要太貪玩了。”沒心思理會這些小事的晨天南的當下揮了揮手,囑咐了一句,便是帶着晨家一行人快速離去。
望着晨天南等人離去的背影,晨言注視了一番,旋即轉身原路返回。
這次晨言並沒有再被人晾了兩個時辰,反而是很快地見到了葉謙和。
“晨言侄兒,你剛去又回,不知有何事?”還是在之前的會客廳中,坐在首位上的葉謙和笑着說道。
晨言笑了笑,抱拳道“此事和葉城主有關。”
“哦?”聞言,葉謙和眉毛一揚,“說說看。”
“葉城主,若是我所料不差的話,最近的你很是煩惱,不爲其他,正是因爲你體內的,傷勢。”晨言故意將‘傷勢’二字讀了重音。
不出晨言所料,葉謙和的手指頭微微一動,瞬間將目光看向了晨言。
“葉城主征戰無數,戰功赫赫的同時,也留下了一身的傷勢。之前你也沒有太過注意,只是用靈力壓制下去。但是長年累月下來,你體內的這些舊傷已經成爲了淤積之傷。這些傷勢不僅令你倍感頭疼,甚至還影響了你的修煉,導致你修煉沒有絲毫精益。而最近您正好舊傷發作,是吧?”一口氣說完,晨言拿起茶杯喝了口水。對面葉謙和的臉色也是徹底變了。
“怎麼,葉城主不會想要殺我滅口吧?”葉謙和投射而來的銳利目光雖然令晨言心底有些發毛,但是面上不變,微微一笑。
不顧晨言的取笑,再度看了晨言一會,葉謙和這才緩緩地收回了目光沉聲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如果我說我是看出來的,葉城主您相信麼?”晨言笑了笑,言辭含糊的說道。晨言自然沒有這個本事,之前和葉謙和的會面時軒老便是發現葉謙和的面色中透着一絲難以察覺的蒼白,這絲蒼白尋常人難以發覺,但是以軒老老辣的眼光,自然是一眼看出。
“不可能!”葉謙和有舊傷的事只有燕虎翼等心腹才知道,他可不相信晨言這樣的毛頭小子會有這樣毒辣的眼力,因此對於晨言的這番回答並不滿意。
“相不相信是葉城主的事”晨言臉上的笑容突然收斂,“只是葉城主體內的傷勢並不簡單吧?”
“你究竟想怎麼樣?”葉謙和冷冷說道。此時他的眼中都有着一絲殺意凝聚。自己有舊傷的事不能隨意顯露出去。若是被那些老對頭知道,對自己可是滅頂之災。若不是忌憚晨言是晨家的人,而且在晨家的地位不低,葉謙和早已動手。
正當葉謙和心中計較是否要現在就動手斬殺晨言時,對面的晨言卻是笑了笑,隨即臉上突然涌上一絲凝重,目光直視着葉謙和,“若是我能夠治好那葉城主體內的舊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