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埃裡克這樣說,但是歐文?加布爾卻有自知之明,搖着頭笑道:“你能這樣說,我很高興,但是……我不會因爲這個就覺得自己的酒比得上H?C?D了,我喝過那種酒,也專門買了那種酒回來做實驗……哈哈,好酒就是好酒啊。容不得別人說不好就不好了的。來……我們先和一杯再說。”三人舉杯,又各自喝了一口。
三個人從酒窖裡喝到了莊園外面的草坪上,在草坪旁邊的一排樹的旁邊,有在這裡幫忙的傭人支起了烤架,幫着燒烤一些吃的東西。然後又有個人端過來,放在一個長條的桌上,看起來三人聊得不錯,特別是甄凡和歐文?加布爾聊得很投機。在釀酒的一些環節上,有時候遇上了一些難以解決的事情,就皺起眉頭的時候,甄凡在一旁稍微的點撥一下,他也就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甄凡也不怕他偷學。這人的葡萄酒好喝是好喝,但是想要達到H?C?D的水平恐怕也不是幾句點撥就做得到的,而且實際上操作的時候,也非常重要。不過這對於歐文?加布爾來說,確實有種如獲至寶的感覺。
最後,歐文?加布爾都不願意讓甄凡離開了,非要留他在莊園裡過一晚了再說。甄凡可有可無,這人是個酒癡,對釀酒非常的上心,這也是他能夠保留自己的+無+錯+小說 莊園,還有自己的葡萄園的原因所在。很多人都已經改行了,畢竟這裡的土地已經很多都改建成了各種各樣的高樓大廈,原來種植的葡萄園。要麼被人高價收購,要麼就是自己轉行。在科技發展的面前。這樣的原始操作的作坊式的莊園,被吞噬也是理所當然的了。
但是歐文?加布爾堅持下來了。而他的堅持。也讓他獲得了一定的回報。在經過最爲艱難的時候之後,他碩果僅存的葡萄莊園反而成了這個鋼筋水泥建造起來的城市的一道風景,反而讓那些主管了城市的傢伙們,覺得讓城市旁邊開放着一朵馥郁芳香的野花,也是一件非常有情調的事情。所以這些當初吞噬了葡萄莊嚴的權貴們和有錢人們,反過來還勸歐文?加布爾將莊園繼續的經營下去。
回報就是,他莊園裡釀造的葡萄酒,會被這裡的人全部採購,而且價錢合適。還有就是有人經常來這裡參觀度假。但是歐文加布爾害怕被打攪。就只在莊園外圍的地方建了一些別有風情的鄉間小屋一樣的住宿的地方,並且提供服務。這一措施,絕對又是很大的吸引,試想,在葡萄架旁邊喝着葡萄酒,然後吃着燒烤,這日子一定是非常安逸的,所以這裡反倒成了城裡人休閒度假的好出處了。而歐文?加布爾也跟着賺了一大筆。
當然他不耐煩經營這樣的東西,只想着如何釀酒。於是乾脆最後將這樣的休閒度假的生意賣了個大價錢,然後自己就縮回到了莊園裡,專心的釀酒、品酒,日子過得十分的舒服。但是也是十分的冷清,在別人看來就是如此。
在他的身上,充滿着一個人所具有的很多的怪癖一樣。歐文?加布爾很少有朋友。也很少有人和他聊得開。他孤僻、冷淡、甚少和人交流,只有自己看的順眼的人。他纔會多說幾句,話不投機的時候。就毫不講情面的送客走人了。今天算是個特例。
“很久沒有這樣招待客人了!”歐文?加布爾對着甄凡笑着說道,“其實……我上一次招待客人已經是好幾年之前的事情了。我在別人的眼裡就是個怪胎……是的,別用這樣驚訝的目光看着我,我就是這樣形容自己的,我是個怪胎……”歐文?加布爾說着,又笑起來,“不過這樣也好,我免了很多和那些世俗的人打交道的時間。”
“味道不錯!”甄凡用餐巾抹了抹自己的嘴脣,然後放下了刀子和叉子,笑着說道,“最起碼你沒有把我和我的徒弟當成是怪胎,因爲人們總是說物以類聚,人以羣分。我覺得還是說的非常有道理的。”
“這句話挺有哲理性的,我覺得很不錯!”歐文?加布爾笑了笑,然後對着那個端盤子的胖女傭招了招手,對着甄凡說道,“待會兒,我們喝點咖啡之後,就去看看我的葡萄園,說實話,我更喜歡呆在那裡面,和葡萄們打交道比和人打交道要簡單得多……幫我們每人泡一杯咖啡過來,非常感謝,塔波!”他扭過頭對着那個胖女傭說道。
“非常樂意,先生!”那個叫做塔波的胖女傭就微笑着,朝着莊園裡的屋子裡走去。過了一會兒,就管過來三杯咖啡,每個人面前都擺了一杯,“先生,還需要烤一點別的什麼嗎?”說着她看了看還正在不停的往嘴巴里塞着烤肉的埃裡克。
歐文看了看埃裡克,又看了看甄凡,甄凡就笑道:“招呼好這位先生就好,不用管我的。”
歐文就點了點頭,對着那個女傭說道:“好吧,按照這位先生說的去做就行了……甄先生,可以邀請你一起去參觀一下我的葡萄園嗎?儘管這時候……天色已經晚了,但是這時候的葡萄園纔是讓人感覺到最爲寧靜的,那也是一種非常美妙的感覺。”
“哈——今天第一次的經歷挺多的,第一次在酒窖裡品酒,第一次在黃昏的時候去葡萄園裡感受,還有……當然,我還是挺享受這樣的第一次的。”甄凡笑着點頭,然後就將咖啡慢慢的喝掉,兩個人就站起來。歐文微笑着和埃裡克道別,顯得非常有紳士風度。
甄凡對着埃裡克說道:“好好享受你的晚餐!”說着對着他做出一個開槍的手勢,埃裡克馬上就配合的往後面一仰,然後就講自己的油膩膩的舌頭吐了出來,口眼歪斜的樣子,就要像是中槍死掉了一仰。
黃昏中的葡萄園確實別有一番風味,兩個人走在裡面,討論起葡萄的長勢,又扯到了釀酒的上面來。兩個人越是這樣討論,就越覺得對方就是自己談得來的知己一仰。歐文的談興非常濃,兩個人漫無目的的走着,天色已經黑下來,還沒有返程。
“那麼……你對H?C?D酒怎麼看?”甄凡覺得自己可以試探他一下,於是就說道,“正如你說的,我也喝過H?C?D,我一直認爲那就是一種完美無缺的酒了。”
“H?C?D酒嗎?”歐文?加布爾就微笑起來,“非常完美的酒,但是……我有種感覺,這種酒本來的釀造是沒有問題的。就好像是在一種比較好的工藝上,加入到另外的一種外來的東西,讓原本的工藝變得完美起來。不過……它的缺點也就在這裡。這也是我喝這種酒的時候,一個非常讓人遺憾的地方。真是可惜了。”
“什麼?”甄凡沒想到他會對H?C?D提出不滿的意見。他一直在等着歐文?加布爾的溢美之詞,但是沒想到聽到的是這個,於是就不動聲色的笑了笑,“那麼……是個什麼讓人遺憾的地方呢?”
“呃,就是兩者融合的問題。原來的工藝固然還不錯,但是也就是不錯而已。而那種混入的另一種的工藝,雖然能夠彌補了原來工藝的不足,但是畢竟是兩種不同的東西夾雜在一起,顯得非常的明顯,左就是左,右就是右。”歐文?加布爾聳了聳肩膀說着,“可能不會有人像我這樣去品味。這是我的一種癖好,容不得一丁點兒的不同。”
甄凡還不知道有這麼一層。本來自己的釀酒工藝是從道家裡面的來的,而道家典籍裡並沒有完整的釀酒的流程和方法,所以甄凡也就只能和阿方索討論,得出一套釀酒的程序了,而這樣的程序是建立在阿方索的釀酒經驗上的,雖然自己給他不斷的完善了,但是自己卻從來沒有想過要融合的問題。或許是自己的道家的釀酒法子太過於逆天了,掩蓋了一切的不好的地方,所以至今纔沒有暴露出什麼缺陷來。
但是一旦真正的釀酒大師或者品酒大師,較真的費盡心力的像歐文?加布爾這樣的去研究品味並且還到處宣揚的話,或許自己的H?C?D酒的神話就要終結了。想到這裡,甄凡不由得一頭的冷汗。
“可惜不能去見一見那個釀酒大師,不然的話……哪怕是用盡我的家產,我也要和他一起探索出釀造一種完美無缺的葡萄酒的方法的。我相信,那時候的H?C?D,纔是天底下最爲完美的,最爲出色的葡萄酒了。儘管……現在還沒有什麼酒可以超過它,但是……它還可以不斷的進化的。”歐文?加布爾說着,眼睛裡滿是嚮往之色。
真是個酒癡。這是甄凡對這個人的評價,他忽然腦子裡閃過一個念頭,如果將這個傢伙弄進自己的酒莊裡的話,讓自己的釀酒的配方加上他自己的理解,不知道還能開創出什麼樣的酒出來。總之讓人非常的期待。雖然之前和自己一起寫出了H?C?D配方的阿方索?詹寧斯也是個非常老道的釀酒師,但是畢竟還是欠缺了一些什麼。算不得是釀酒方面的大師。而這個人,甄凡通過和他交流,絕對相信,他釀酒比阿方索要強了很多,不只是技藝上的差異,更是對酒文化上的差異。而甄凡需要的不只是釀造出好喝的葡萄酒,更是要創造出一種葡萄酒的新的文化出來。這纔是他的葡萄酒業的最終流傳的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