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離慢悠悠品着茶的這一會工夫,一些手腳快的煉丹師們,已經完成了對初丹的製作。
初丹的製作過程,並不複雜。
很多煉丹師被難在靈藥的切割上,一名煉丹師煉製的丹藥困難與否,決定着他們速度的快與慢。越是高階的靈藥,它的靈氣節點也就是越多,切割起來需要注意的地方也就越多。
靈氣節點,只能是依靠煉丹師們一個一個地去感應,而無法批量地感應。
完成了初丹的煉丹師們,纔有空從剛剛的精神集中狀態下,得以鬆懈半刻。所謂偷得半日閒,其實指的就是這一個空當間,可以⊥他們不必去想煉製丹藥的事情,讓自己放鬆地喝點茶,補充一下因爲出汗而導致的失水。
身在這煉丹爐林內,高溫至少在四十五六度以上,沒有人不是口於舌燥毛髮捲起來。
完成初丹到入丹這一步,是整個煉丹過程中,難得的休息空當。
一直集中着精神力的煉丹師們,自然是好好珍惜着這一個難得的機會,將自己放鬆。
煉丹爐中,自然有幫工看護着,火候在沒有入丹前,只需要保持最高溫即可,沒有太多的要求。
隨着越來越多的煉丹師們他們完成了初丹的製作,休息的煉丹師也變多起來。
五千煉丹師,半個時辰的時間裡,幾乎半數完成了初丹的製作。還剩下的煉丹師,根本不敢放鬆,一心埋頭在自己的切割和搗藥當中,對外界做到了一種允耳不聞的地步。
天空中,蕭毅恆淡聲說道:“能夠走到這一步的煉丹師,每一個都擁有着不俗的煉丹天賦,初丹的製作越慢,說明他們選擇的靈藥等級越高,節點越多,需要他們去辯認的節點自然比起其他人來,更多一些,花費的時間也會較多
其實有着往年的比賽,在場的人又不是對煉丹一無所知,自然知道蕭毅恆這一句話的意思,無不是說明着這些初丹製作速度緩慢的煉丹師,他們煉製的丹藥,會比已經完成初丹製作的煉丹師要困難得多。
“現在,大家可以分出兩個階級來。”
“已經完成了初丹製作的這一批煉丹師們,他們煉製的是七階丹藥。”
“而還在製作着初丹的煉丹師們,他們選擇是八階的丹藥。”
蕭00虛立於天空當中,望着半數選擇了八階丹藥的煉丹師,心中也是一陣唏噓,要知道這半數就是兩千餘名煉丹師,而以往屆的數據來說,這兩千餘名煉丹師當中,失敗的人會超過七成,也就是說,會有一千四、五百人煉製失敗。
成功中的五、六百人他們是結丹了,但能夠達到六成出丹率的人,不會超過十分之一。
最終能夠穩入前一千名的煉丹師,只有極爲幸運的五、六十人。
“當然,不能說速度最快完成初丹製作的煉丹師,就一定是低階的丹藥。比如,周離。”蕭毅恆的一句話,頓時又是將所有的眼光,重新回到了周離的身上。
鬨笑聲,頓時響了起來。
蕭毅恆這一句話,確實是讓他們有一種想笑的衝動,因爲蕭毅恆這一句話,更像是在調侃着周離。
周離臉上依然是坦然,在其他人休息的時候,他站了起來。
宋朝陽早就回到煉丹爐前,關注着煉丹爐裡的火候。對於現在,宋朝陽多少在心中有着一些惶恐,畢竟他還是頭一次參加到這一種比賽當中來,雖說只是幫工,卻是毫無經驗。
以前在煉丹店裡當幫工時,一般前來煉丹的煉丹師,都是低階的煉丹師,頂天也就是五階。
如此情況下,他並沒有煉製高階丹藥的經驗。
這一次的比賽,對於東家來說,是何等的重要,這可是關乎到東家能否在廣平城立足的一次比賽。理論上來說,一名傑出的幫工,對一名煉丹師的幫助是巨大的,可是宋朝陽卻知道,自己根本沒有辦法幫得上一點忙。
環視間,可以看到比賽的每一名煉丹師們,他們的幫工們,無不是擁有着豐富的經驗。
其中一些人的身影,在幫工界中,鼎鼎大名,在他們的面前,自己只能算是小輩而已。
不過宋朝陽有信心的,還是自己也有過一次煉製狂暴丹的經驗,這就是上一次在丹藥店中,一樣是自己掌握着的火候。相比起他們來,這可是八階狂暴店的經驗,這……就是宋朝陽的底氣所在。
宋朝陽盯着爐竈內的火候,周離則是揣起了裝着初丹的模具,走到了煉丹爐前。
“好,依然是周離率先入丹。”
蕭毅恆的直播式聲音,頓時又是讓衆人的眼光,盡是集中到了周離的身上。不僅僅是第一個完成初丹的人,現在更是第一個入丹的人,絕對是讓周離賺足了眼球。
其他一些想出風頭的煉丹師,對於周離的舉止,恨得直咬牙。
“媽的,便宜全讓他給佔了。”
“連丹藥還沒有煉製,這小子已經是名滿全城了。”
“真是可恨。”
可是他們並不敢與周離相爭這一個風頭,周離在喝茶休息的時候,他們還在製作着初丹。而他們可以休息的時候,周離早就休息足夠了。這一種時間上的差距,是他們不敢去追的。
剛剛消耗掉了太多的精神力,他們可不敢在不休息足夠時,便匆匆地入丹,這一種行爲,絕對是在找死。
如此一來,他們哪怕再想出風頭,也不敢拿自己的前程來賭氣。
“現在先讓他高興一下,多出點風頭。君不知,爬得越高,摔得也就越狠。一但他煉丹失敗,他會被全城衆人的口水給淹死。”一個個煉丹師,無不是抱着這一種想法,臉上倒是同情起周離來,能夠受到全體煉丹師詛咒的人,他算是歷屆煉丹大賽中的第一個了。
入丹,在周離的眼中,不過是將初丹放進到煉丹爐中而已,毫無技術含量
可是周離的這一種想法,若是讓煉丹師們知道,估計他們會生生將周離給吞掉。
要知道在煉丹師們的丹典中,入丹的重要性,將會影響到結丹與否的問題。只要手法錯誤,導致初丹在進入到煉丹爐中方位和與爐內的接觸面出錯,會導致受到的瞬間溫度有別,有可能會將初丹給報廢掉。
如此重要的一環,怎麼可能是毫無技術含量?
這些注重着一名煉丹師經驗的一環,蕭毅恆自然是想看看周離是如此操作的。不過想到之前周離的所做所爲,蕭毅恆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但他還是高聲說道:“好,現在周離開始入丹了,讓我們看看他是怎麼做的。”
靠近廣場這一帶的人,除了數千的觀摩着的煉丹師名,至少有數萬人能夠看到周離這一個位置。
頓時間,這數萬眼光,皆是落到了周離的身上。
“咣噹”
在數萬人的注視下,周離卻是用一個極快的動作,直接將模具上的初丹推進到了煉丹爐中,然後將入丹口給關閉。
整個過程,僅僅是呼吸間便是完成。
“這”
目睹之下的人們,無不是驚訝到話也說不出來,個個瞠目結舌。
“靠了,這就入丹了?”
“聞所未聞。”
“簡直是胡鬧,將煉丹當成了兒戲。”
“若是這也能結丹,老子將頭切下來當球踢。”
剛剛還因爲周離要入丹而平靜的現場,卻是在這一瞬間,如同在湖面上投入了一塊巨石,引起了連鎖反應的波瀾,讓整個湖面變得沸騰起來。
便是一個個煉丹師們,也是將眼睛瞪得滾圓,一個個呆若木雞。
周離剛剛這所做的,遠遠超出他們的想象。
入丹,是多麼神聖的一件事情,怎麼到了周離的手裡,就好像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看周離的動作,更像是一些點心中的製作方法,將點心推進到蒸爐當中。
錯,哪怕是製作點心,也比周離的這一個動作專業,更有技術含量。
只要想到這一件原本神聖無比的事情,卻因爲周離這粗俗讓人無法忍受的舉動,而轟然倒塌。於是間,每一個煉丹師們,皆是憤怒起來,只差撲上去,生撕了周離了。
天空上的蕭毅恆拍着自己的額頭,似乎早就料到一直,都不忍再看了。
“呃……周離的入丹,咳,有些另類。”解說了這一句,蕭毅恆再無聲息,他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遠處無法看到現場的人們,見到蕭毅恆的冷處理,反而是更加的好奇了。這個周離,到底又做了什麼舉動,讓這神藥宗的大長佬,也是無語以對?還讓一個個煉丹師們憤憤不平?
可惜,他們的位置,根本不可能看得到周離的所在,想要知道,恐怕還在要事後。
這也讓許多人下定了決心,在下一屆中,就是拼着命不要,也要擠到前面去,在這後面除了能夠聽到解說外,什麼也看不到。精彩的程度,大打折扣,反而不斷被吊起了好奇心,這更像是折磨。
面對憤憤不平的煉丹師們,周離還是一如既往地露出一個露笑,然後向着旁邊的桌子走去,在無數人目瞪口呆中,坐到桌子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淡淡地抿了起來,絲毫不將外界當成一回事。
“混蛋,他怎麼可以這樣。”
“瘋了,他媽的這個周離瘋了。”
“我要殺了他。”
“我的神經快要承受不住了,他就是一個瘋子。”
無疑,周離的舉動,再一次讓人感覺到憤怒,現在的周離,哪兒有一絲煉丹師的樣子?這他媽的都入丹了,不守着爐子,他反而是跑回到桌子上喝茶?
不知道爲什麼,這一刻,衆人皆感覺到這個世界,真是太瘋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