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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聲轟鳴!
火光突起!
烏篷船化作幾個大塊,整個篷子被掀飛了……
清澈的河水頓時多了一些紅色。
兩具屍首掛在木船碎塊上隨波飄蕩。
屍體都不全了,死的不能再死了。
但云鬆從水裡探出頭,又以駁殼槍掃了一梭子,直到給兩人爆頭。
他過去確定兩人死掉這才鬆了口氣,嘀咕道:“啞巴打手勢給瞎子說書——比劃(逼話)那麼多幹什麼?”
“一看就是菜鳥,在我這種老江湖面前還敢嘚瑟,咋了,屬情趣內褲的,以爲自己能裝逼啊?”
現實再一次證明,要下殺手必須得快得果斷,瞎扯淡容易扯着蛋!
像他這次便是發現對手實力強悍後立馬選擇組合拳:
先化作焱鋸落頭氏跳水跑路,又在水中變成人將一枚石榴彈銀幣給拿出來變成手榴彈然後拉開引線扔上了船。
落寶銀錢無愧其名,它給雲鬆的一切都是能用的上的寶貝。
雲鬆美滋滋的將兩人屍首連帶破船推上岸,然後潛入水裡去找苟文武。
結果沒找到人!
苟文武就那麼消失了!
他上游下游足足找了一個時辰,往下游去了十公里、往上游去了五公里,水上水下都沒有苟文武的身影!
這不神了嗎?
他皺眉回到岸上去找那兩具屍首,想摸屍看看能不能找到點有用信息。
屍首也不見了!
烏篷船碎片也不見了!
雲鬆一下子毛了!
暗處有人!
暗處有一隻大手在撥弄着一切!
他站在岸上看向滾滾銀河水。
陽光毫無阻礙的照在河面上,金光閃閃。
一個陽光燦爛的日子。
可是他心裡卻陰雲密佈。
他明明在今天的衝突中大獲全勝,可是爲什麼最終一無所獲?
說一無所獲也不對,河底落了不少銀洋,這東西很沉重,個頭又小,並沒怎麼被河水衝出很遠。
而如果不是這些銀洋,雲鬆甚至以爲自己今天的經歷都是一場幻想。
船沒了,人也沒了,屍首都沒了……
河底銀元衆多,雲鬆不能空軍,只好待在水下撿銀元。
苟文武的計劃不可謂不周全,他不光將家產全部變換,還準備了衆多衣服被褥乾糧,做好了短期內不與人打交道的準備。
現在一切都打了水漂,衣服被褥被河水沖走了,乾糧則散亂開來餵了魚。
ωωω .тtkan .Сo
衆多鯉魚鯽魚青魚草魚鱅魚跑來搶食,雲鬆偶然一扭頭,看到一個熟悉面孔……
別的魚都是忙着吞食物,一條鮎魚卻不光吞食物,還在用尾巴往河底泥灘打洞然後將一些吃不掉的食物埋進去藏起來。
雲鬆一看忍不住樂了:哎,你他娘還真是個天才!
一看它這賊眉鼠眼的樣子、再看它那尾巴能變成螺旋槳打洞的天賦,雲鬆立馬認出它身份。
上次先是被水鬼傻花抱在懷裡又被他抓到但最終還是挖洞逃跑的黑頭大鮎魚!
他也不撿錢了,一個猛子衝上去將它給抓了起來。
大鮎魚遭遇攻擊並不畏懼,彪悍轉身張開嘴就是一大口水噴出來!
噴力極強!
但云鬆早有防備,他知道這條魚有這個本事,便藉助水力往後退,踩着水直接冒出水面將大鮎魚扔上了岸。
黑頭鮎魚落地摔了個昏頭轉向,它一個鮎魚打挺擺正身軀,然後一蹦一蹦想逃跑。
但它真是被摔到掉向了,跑了個反方向,越蹦噠越遠離河灘了。
這東西很會吐水。
而且肚子裡不知道有什麼寶貝還是修煉了什麼神通,體內水量多的嚇人。
它也很聰明,知道先吐一口水再去蹦噠,這樣每次落地可以滑溜一下,於是連蹦帶滑溜竟然跑的賊快!
雲鬆在後面看的一愣一愣:“跑錯了,傻子,後面!”
他感覺自己要是不提醒這鮎魚,它能繞着地球轉一圈!
鮎魚聽不懂他的話,但它不傻,蹦達了一陣發現怎麼還沒回到河裡就歪頭看了看,然後它明白自己跑錯方向了,果斷轉身往後跑。
然後一轉身太陽沒了。
它努力撇着頭看了看,看到了雲鬆彎腰在看着自己。
黑頭鮎魚安靜了。
雲鬆用衣服捲起它對視:“我沒誇錯你,你他娘還真是個天才,不過這次你落我手裡了,我看你怎麼跑!”
黑頭鮎魚張開嘴,又是一口水如利箭般噴了出來!
還好雲鬆在防備着,趕緊扭頭避開了這一記突襲。
他被激怒了,叫道:“你這麼會吐水,你於和偉啊?”
話說到這裡他愣了一下。
沒毛病。
這魚天生有名字,就應該叫魚和偉!
黑頭鮎魚的智慧和攻擊力讓他大爲歎服,他在水裡還沒有幫手呢,就想把這條黑頭鮎魚給收服。
但這貨很桀驁,抓住機會就想噴水射他臉!
雲鬆在河邊圍了個小水灣將它扔進去,然後撿了些乾柴開始生火。
黑頭鮎魚緊張了起來,張開嘴就噴水。
雲鬆這火愣是點不起來!
見此雲鬆不怒反喜,他衝黑頭鮎魚說道:“魚和偉,你行!但我就喜歡你這個野性子,我就喜歡騎野馬,你反抗吧,盡情反抗好了,你越反抗我越興奮!”
他把之前在蠻子大院井底撿到的密封盒子取出來,想拿出仙中畫。
結果他一路顛簸,仙中畫卷軸卡在了發條裡,他擰了擰發條將卷軸拿出來。
然後當他放開發條,發條轉動,一個低沉的聲音從機器上的喇叭裡響起:“玩意兒靠……”
他的身軀頓時僵住了。
這聲音很真實。
於是他又重新上了發條,然後這句話完整了:
“這洋人的玩意兒靠譜嗎?”
一陣喘氣聲後,這個聲音又響起:“如果真能記住人的話,那到了石窟幽都可就能起大用了,嗯,嗯,哼哧哼哧……”
雲鬆反覆聽了幾遍。
機器裡只有這一句話。
他不明白這句話什麼意思,但明白了這機器是什麼東西。
這是一臺早期的留聲機!
他將機器小心保存了起來,然後繼續幹自己的活:隨便下河抓了一條魚將畫裡的雞給解放出來。
公雞性子更桀驁,出來後它很驚慌,炸毛飛身就去啄雲鬆。
雲鬆揮手將它給摁在了地上,抽出匕首給它脖子上來了一下子。
鮮血噴涌!
他放開手,公雞抓狂的蹦跳,鮮血灑的到處都是。
雲鬆盯着黑頭鮎魚獰笑道:“讓你敢反抗我!繼續啊,你看完怎麼弄你!”
說着抓住公雞又是一刀!
他繼續衝黑頭鮎魚獰笑:“你牛逼嗷?來,繼續牛逼,看我怎麼折磨你!”
這次雞頭被剁掉了!
黑頭鮎魚瑟瑟發抖。
雲鬆將雞殺掉剝皮去內臟點火開始烤,這次黑頭鮎魚不敢吐水滅火了,反而它吐水給雲鬆洗雞。
投桃報李,雲鬆把雞內臟給了鮎魚,說道:“你以後就是魚和偉了!”
鮎魚咧咧蛤蟆嘴竟然給他露出了一個討好的笑容。
現在雲鬆就是叫它魚很萎它也沒意見。
魚命要緊!
後面雲鬆把雞醃了,他隨身帶了調味料,又是鹽巴又是五香面,還往裡塞了一把枸杞進去給雞補了補。
處理好後他用樹葉包裹又糊上泥土,塞進篝火下燜烤,自己則帶着魚和偉下水去撈錢。
他在水下拎着袋子盯着魚和偉,魚和偉努力打工,它不光會噴水還會吸水,一下子能把好幾枚銀元吸到一起。
這樣工作效率大增。
河底銀元收好,雲鬆足足收了一大袋子。
發家致富了!
收集到後面,魚和偉又給他吸來了一面腰牌似的東西。
上面有繁密精美而絢麗的紋路,中間也有一個字:武!
雲鬆若有所思的收起了這牌子。
這應當是花娘或者七哥的東西,能夠證明他們身份的東西。
他聯想到曹家兄弟內訌那天晚上曹玉妝說的話:武氏經略老鎮已久……
天色不早了,雲鬆帶着魚和偉上岸將它塞進了仙中畫裡頭,自己則美滋滋的扒拉開篝火準備吃雞。
勞累了那麼久他又累又餓,這時候吃一隻叫花雞肯定美滋滋!
但叫花雞沒了!
他扒拉開篝火,裡面什麼都沒有!
倒是碳灰底下寫了一行字:不長教訓!沒有戒心!
雲鬆冷笑一聲用一塊木炭在石頭上也留下一行字:那雞裡我抹了許多瀉藥和春藥!
要不是不能判定這暗處的人是敵是友,他早直接往裡面抹毒藥了——這都是他前些天在曹家藥鋪買的狠貨。
韋小寶說的對,行走江湖怎麼能不準備石灰毒藥和春藥?
確定對手中招,他心滿意足的拍了拍手跳入河裡逆流而上。
扳回一局!
可惜他不能親眼看到一個人硬着頭去拉稀的場景,那一定很遭罪。
須知人蹲大號往往要先撒尿。
可是男人都知道,硬着頭是撒不出尿的!
他回到鎮上已經是傍晚時分,雲鬆直接回了王宅。
王有德正準備吃飯,他看見雲鬆回來急忙招手道:“真人回來了?你下午是去哪裡了?趕緊來吃飯呀。”
雲鬆過去坐下但沒吃飯。
他問道:“王施主,你屬於哪一方勢力?”
王有德一怔:“什、什麼哪一方勢力?”
雲鬆又問道:“苟文武現在怎麼樣?”
王有德嘆氣道:“好像是瘋了,他們苟家算是完了,什麼家底也沒了,僕人奴婢下午都跑了。”
雲鬆點點頭道:“他終於瘋了。”
王有德一愣:“呃,真人你說什麼?”
雲鬆笑了笑道:“沒什麼,吃飯、吃飯,大象在幹什麼?”
王有德說道:“他還在收拾那些紙人裡的黑線,已經收拾一天啦,沒想到這個大笨象還真有耐性。”
雲鬆又笑。
他吃過飯後回房間,啊嗚飛出來後斜躺在牀頭,兩個大眼瞪得筆直,直勾勾的看着屋頂。
明明只是一顆青銅頭顱, 這一刻卻硬是躺出了老爺癱的味道。
雲鬆沒理他,坐下後將苟家祖墳得到的空盒子隨手扔在桌子上,又端出之前在井底撿到的那臺機器搗鼓起來。
啊嗚一下子飛了起來,他落到桌子上興致勃勃的問道:“嘿,你從哪裡搞來的這好東西?你得到了個大寶貝啊!”
雲鬆隨意的說道:“可以啊兄弟,你還認識留聲機?”
啊嗚反問道:“什麼留聲機?”
雲鬆詫異的擡頭看他,指着面前的機器說道:“你說的好東西不是這個嗎?”
啊嗚看向他從苟家祖墳裡帶回來的空鐵盒子說道:“我說的是這個!”
“反魂樹!哦不對,這不是反魂樹,這是用反魂樹上木頭做成的盒子,裡面有九歿蟲,這是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