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館長開始着人上菜,趙依憶卻還未洗完澡。
我入席,坐在正位,四驢分列兩邊,末位是金館長,他是個羊頭人,我發現他面前只有筷子、酒壺、酒杯,並沒有碗,可能他是專門爲我們分菜、斟酒,充當高級作陪服務人員的角色,並無資格與我們同食,但這樣是不對的,人家畢竟是館長,相當於國營酒店的老闆,我可是對於服務員都非常尊敬的人。
“來人!”
“大王,有何吩咐?”金館長馬上起身。
“給你們館長上一隻碗,一起吃吧。”我對站在一旁的真正服務人員說。
“萬萬使不得啊,大王!”金館長躬身,滿面惶恐。
“這是我的規矩。”我冷聲道。
“這……”金館長看向驢大哥。
“既然大王邀你一同進食,便聽大王的,這麼囉嗦!”
“遵命!”金館長又顫巍巍地坐了回去。
菜陸續上齊,我讓金館長命屬下將飯菜各留一小份,放在蒸屜中溫着,省的一會兒我那小公舉吃冷食。
“大王可是真真的會心疼人吶!待大破西涼,凱旋之後,大王與朗月公主大婚,婚後公主定然很幸福!”驢四哥訕笑道。
我笑笑沒說話,“朗月”公主?不知道趙冉給她女兒這個封號,是否跟我的名字有關,因爲我三歲的時候,就已經叫“夏朗”了,想必趙冉是知道的。
不過,我覺得還是叫“朗日”公主更貼切,你一定懂我的意思!
我拿起筷子,看了看桌上的菜,不禁皺眉,菜色與陽界相仿,以我資深吃貨的閱歷,幾乎都能認得出來,椒鹽雞翅、紅燒獅子頭、臘肉炒冬筍、水晶肘子、醋溜排骨、清蒸某魚、回鍋肉、魚丸湯等等等等,幾乎全是葷食,或者葷素搭配,只有一個涼拌鮮蔬,算是純素菜。
我想說的是,羊和驢,能吃肉麼?
我疑惑地擡起頭,看向四位驢哥哥和羊頭金館長,臥槽!它們的肩膀上,居然變出了五顆人頭!別說,長得都蠻英俊的,只不過那四張驢臉,無一例外地長、長、長!而金館長的下巴處,則留着一縷翹翹的白色山羊鬍,樣子很是滑稽。
看來,他們都有變人的法術,可能地位較高,纔會一直以人的形態展露吧,我倒是很想知道趙依憶的貓形態是什麼樣子。
“大王,請!”驢大哥舉起一杯酒,敬了過來。
“呵……請,請。”我端起酒杯,跟他們逐次碰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味道很淡,有一股子東瀛清酒的味道,我喝這種酒跟喝涼水差不多,正好口渴,便一飲而盡!
“大王海量!”金館長起身,爲我斟滿,驢家四將眉頭微皺,像是鼓足多大勇氣似得,也乾了杯。
貌似他們的酒量一般吶,我沒在意,反正依照趙依憶的意思,今晚是要留宿驛站的,把四兄弟灌醉了也無妨,我便按照自己的量喝酒,他們也只好陪着,沒等吃完飯,四人紛紛不自覺地變回了驢頭,趴在桌上,被屬下攙回房間,卸甲休息。
倒是那個金館長,酒量不錯的樣子,我有意跟他拼一下,又喝了兩杯,我已經有點迷糊了,但他依然面色不改,我怕酒後誤事,便沒有繼續。
這時,趙依憶洗完澡出來,看見桌上杯盤狼藉,殘羹冷炙,驕嬌脾氣上來了,微怒,冷哼了一聲,轉身便走。
“公主請留步!”金館長連忙起身小跑過去,“公主,大王在用餐前,已經差小的將所有飯菜逐份撥出,放在蒸屜中爲公主存留,熱乎着呢!”
“是嗎?”趙依憶轉頭看了我一眼,媽蛋,剛纔喝了好幾杯清酒沒醉,看她一眼,我就覺得昏頭轉向,藉着酒勁兒,直想撲過去,但我忍住了,衝趙依憶擠出一抹自以爲很帥氣的微笑。
“送到我房間裡吧。”趙依憶輕聲道,“另外,館長,今晚多安排些人警戒。”她沉
着嗓音,一副官威十足的樣子。
“額……請問公主殿下,是否與大王同房?”金館長小心翼翼地問。
聽到這句,我差點一口茶吐出來!
“嗯。”沒想到趙依憶居然點頭答應,隨即轉身消失在屏風後面,空留一縷芬芳在廳中。我不由得心猿意馬,與這未過門的小媳婦相擁牀榻的景象掠過腦海,此處省略我意銀她的1354個字!
酒足飯飽,我作爲一個偵探,還是頗有警戒意識的,尤其是四位驢妖表哥酩酊大醉之後。
爲什麼呢?
妖界的傳輸工具,主要是信鴿,信鴿比我們騎馬的速度快很多,我被任命爲前線總指揮的消息,以及我的行蹤,都已經傳到了潼關,吃飯到一半的時候,便陸續來了好幾封諜報,都是彙報前線戰事的,最後一封顯示,太子和肖丞相已經到達潼關。
我擔心的是,既然南山能知道本王的行蹤,那麼西涼也有可能知道,得知我入住驛館,他們出一支輕騎,趁着夜色截殺怎麼辦?
故而,飯後我並未着急去跟趙依憶同房,而是讓金館長帶我參觀驛館,瞭解地形和守備情況,職業性地將亭臺軒榭、守衛軍卒的位置熟記於心。
轉了一圈,我放心了些,驛館侍衛雖然沒有象氣高手,但是數量不少,有近百人,其中還有三個實氣九雲,而且驛館內地形複雜,易守難攻。我心中盤算着,一旦發生戰鬥,淪落到孤身保護公主的時候,佔據有利地形,還是可以抵擋一陣,等待援軍,如果沒有援軍,便帶公主從後院逃走,至少不會像無頭蒼蠅一樣亂撞。
天色已經完全黑了,金館長引領我到趙依憶房門口,便退了下去。
我敲門,小公舉的氣息就在裡面坐着,但她並未迴應,我推了推門,門並未上鎖,我輕輕推開,趙依憶正一身戎裝,坐在桌旁擦拭寶劍,見我進來,她將劍尖兒陡然指向我,劍身一抖,宛如靈蛇。
“呵呵,華而不實。”我笑道。
“你什麼意思?”
“你這軟劍,只是舞起來漂亮罷了,太輕,真正的戰場上,在單兵可承受範圍之內,武器的重量起決定性作用。”我回身關上門,開啓裝比模式。
趙依憶眉頭微皺,可能有些詞彙對她來說太過新穎。
“你這種軟劍一不能刺穿敵人重甲,二擋不住敵人的長矛利劍,要來何用?”我用手指盪開她的劍尖兒,坐在她對面的凳子上。
“那依你意,本宮……我應該用什麼武器?”從趙依憶的神情上看,她似乎對我並無好感,但是,她自己似乎也認定我就是他的夫君,總之感覺她對我的感情很複雜,不知道我體會的對不對。
“剛纔你出的那一劍,精準有餘,力道偏弱,我認爲你適合使用二尺短劍,硬劍,輔以小盾,一旦與敵近身格鬥,左手持盾防禦,右手短劍刺敵鎧甲連接處,方可制敵!”
“那豈不成了盾牌兵了?”趙依憶白了我一眼,“不過你說的也有幾分道理,你又適合用什麼武器呢?”
“我啊,無所謂,”我笑笑,“到了我這等境界,草木皆可爲兵!”
其實我是什麼武器都不太會用!
“吹牛!看劍!”趙依憶突然一劍甩了過來,我有點喝高了,反應遲鈍,趕緊揚身向後躲,劍尖兒擦着我的鼻樑掃過,好險,這是要破了夫君的相麼!
待軟劍掠過,我藉着腰部回彈力,伸出左手二指,鉗住了趙依憶持劍的纖纖手腕,稍稍用力(她實氣二雲,太弱了),趙依憶嬌嗔一聲,手撒開,軟劍下落,我又伸出右手二指,夾住劍刃,用力一別,嘎嘣一聲,劍身碎裂,我夾着寸餘長的殘劍片,貼在了她粉頸處。
趙依憶嚇得臉色煞白,我笑着移開右手,將殘劍甩出,刺破窗紙,飛了出去,左手也放開了。
“好厲害……”趙依憶驚魂未定,揉着手腕,驚
訝道。
“疼麼?”我關切問道。
“沒事,”趙依憶起身,抿了抿嘴,“我、我去洗澡。”
“不是剛洗過麼?”
“……再洗洗。”
呵呵,是不是隻此一招,就將她給征服了呢?
我心中得意,獨坐寢房品茶,酒勁兒有點上來了,我用手拄着頭,酒後,容易亂啊……
不知過了多久,我被開門聲驚醒,趙依憶洗完澡,不知道從哪兒換了一套紗裙出現在我眼前,美人出浴,半露香肩,纖纖玉腿,青絲凌亂,仿若天女下凡,紗衣很薄,裡面的胴體形態暴露無餘,胸前兩顆和諧若隱若現,小腹處一抹淡黑色和諧……
我呆呆望着趙依憶,只覺舌下生津,喉嚨不覺滾動了一下。
趙依憶莞爾一笑,對我的態度完全改變:“傻看什麼?你也去洗洗吧,一身的酒味!”
“哦。”我發覺自己失態,連忙收回眼神,起身出房間,門外早有侍衛等候,引着我來到浴房。
看來她這是要獻身給我的意思!沒想到妖界這麼開放,這才認識半天啊!
趙依憶剛剛沐過的浴房,滿室馨香,雲環霧繞,我脫了破舊衣服,泡進大木桶中,雙手扶着桶沿,頭枕着浴巾,閉目養神。不行,我是來打仗,不是來成親的,要是就這麼拿了她的一血,她會不會覺得我太過隨便?
我可不是一個隨便的人,跟她還一點感情基礎都沒有呢,不過送到嘴邊的小嫩肉,不吃的話,也不是我的風格啊!
思來想去,我決定順其自然,不採取主動,她若非要以身相許,那我就只能順水推舟了……我泡在浴桶中,撩起熱水,潑在臉上抹上一把,清柔軟滑,煞是舒服。
泡了約莫一刻鐘,我起身,舀水衝了衝頭髮,又清洗了重點部位,出浴桶擦乾身體,屏風後面有侍衛擺好了的換洗衣物,白色內衣褲和襪子,藏青色的斜開襟短衫,同色的褲子,黑色薄底快靴。
換上新衣服,這裡應是靠近北地,晚上氣溫蠻涼的,我進趙依憶房間,回手關上門,趙依憶正翹腿坐在牀邊,研究我那把駁殼槍,見我進來連忙把槍放下。
放心,槍裡沒子彈。
待我走近牀榻,趙依憶起身來到桌邊,吹滅了油燈。
月色如水,房間裡的一切看的都很清楚,趙依憶側身坐回牀邊,拾起雙腳脫掉靴子,擰身鑽進被子中,橫移向牀裡,騰出半邊牀的位置,拍了拍木枕,擡眼看我:“上來啊,傻站着幹嘛?”
我臉漲得通紅,雖然早知會同房,雖然也盪漾過春心,雖然心中隱隱也很期待,但真到了這個地步,我卻有點手足無措了,關鍵我跟她真的不是很熟啊。
我好歹已經和郭襄、西施、仙兒三個妞睡過了,怎麼感覺又回到了當年拉拉姬紫萱的手,都會臉紅的純真年代了呢?
興許是因爲我進入妖界,身體得到淨化的緣故?
總之,面對牀榻之上如此嫵媚的妖界尤物,我就是不敢上前。
趙依憶斜着腦袋,盯着我嬌笑:“你該不會是……不懂男女之事?”
“我懂的。”臉更熱了,我眼一閉,心一橫,轉身坐到牀沿上,深提一口氣,抑制加速的心跳。
趙依憶靠了過來,我只覺得耳後一熱,隨即,一雙玉臂環上來,勾住我的脖頸,輕輕向後拉,我順勢倒進了趙依憶柔軟的懷中。
睜眼向上看,正撞上趙依憶俯下來的的櫻桃小口,我下意識地又閉上眼睛,任她朱脣印上我的臉頰,滾燙的臉,忽遭芳澤侵襲,我禁不住顫抖了一下,惹得趙依憶笑出聲來。
我又睜開眼睛,藉着月光,細看趙依憶的明眸皓齒,一縷縷黑絲垂到我臉上,癢癢的,我猶豫地伸出手,抱住趙依憶,把她向自己拉近……
(尼)突(瑪)然(比),院中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