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泰山

知非道人與石青璇顯然是來早了。石青璇如今的體質並不能長時間佇立雲頭,知非道人自是在泰山玉皇頂尋了家民宿,暫時住了下來,等待九龍拉棺起航。

也許是修行帶來的習慣,知非道人也好,石青璇也罷,對於大自然的諸般美景都是貪戀的過分,這不,每天天不亮就守在玉皇頂等候日出,然後一整天的時間就消耗在了流連泰山諸般景色,樂此不疲。

當然了,因爲喜靜,兩人所去之處,都是鮮少遊人的所在——無他,未開發爾。這種沒有人跡的清淨所在,正好供他們遊目騁懷,極盡視聽之娛,全然沒有即將踏上星空的征程的緊張迫促。不過也不奇怪,兩人都不是尋常之人,就算石青璇如今與常人無二,甚至還要虛弱一點,但一顆道心百折不撓,清淨常在,哪裡會庸人自擾?

這一天,兩人卻是沒了繼續遊山玩水,知非道人畢竟已經是玄仙,目光所及,遠在常人能想象之外,自是早已發現了枯寂冰冷的宇宙中一路前行的“九龍拉棺”,算算時間,差不多就是今天降臨泰山了。有鑑於此,知非道人與石青璇耐着性子,找了個相對清靜的地方,默默等待着。

一身道袍,縹緲若神仙中人,平凡的長相非但沒有消減這種出塵的感覺,反倒更見渾然天成——這種效果,一來是知非道人身上穿着的石青璇縫製的衣衫實在無可挑剔,另一方面,卻是知非道人自身氣息尚且不能收斂自如,稍許地流露出來了。當然了,更多的人的目光其實是落在石青璇身上,水綠色的宮裝裙衫,配上姣好的面容、溫雅的氣質,簡直是最完美的女神代表。說上一句出雲仙子、蕊珠宮女,那是再挑剔的人也不得不認可。只是可惜的是臉色蒼白,脣角也是缺乏血色,顯得蒼白,看上去就像是身罹絕症,像是命不久矣的樣子,着實讓好些人發自內心的不忍、惋惜。

只是或許是直飛到人與石青璇,尤其是後者的氣質太過出衆,雖然有無數目光關注,卻並沒有人上前搭訕,那些比較狗血的都市情節更是一點也沒有發生。雖然是在衆人目光之下,兩人卻沒有半分不適,依然神情自若,談笑風生。

時近黃昏,知非道人肉眼可以觀測得到,那“九龍拉棺”已經快要抵達地星大氣層了,扶着石青璇站起身來,道:“快了。”

石青璇心領神會,擡眼望天邊望去。就在這時,又是一陣頗具青春活力的喧鬧聲響起,微微一點點的不和諧之外,盡顯二十來歲青年的風華正茂、朝氣蓬勃的精神。心有所感的知非道人與石青璇相視一眼,默契一笑。石青璇微笑道:“呶,你說的天命主角,小葉子來了。”

果然,一羣約莫三十號人的青年正在導遊的帶領下說說笑笑,慢慢走上了玉皇頂。知非道人與石青璇畢竟算是鶴立雞羣,自是顯眼無比,很容易的就被同學中的葉凡發現了,後者顯然心情不錯,大聲打了個招呼:“道長、石小姐!真巧,沒想到在泰山又遇上了。”

知非道人與石青璇相距葉凡的同學們的距離並不算遠,葉凡一邊打着招呼,一遍就往知非道人這邊走過來了。他的那一幫同學,跟隨着葉凡的動作也注意到了知非道人與石青璇,當然了,石青璇纔是重點。好奇的年輕人很快跟在葉凡身後,圍了過來。畢竟知非道人也就算了,有氣質的道士並不是沒有,但像石青璇這般的理論上來說,只存在現代人的夢幻中的女子,無疑驚豔了所有人,不分男女的都想要靠近——哪怕是與葉凡有着矛盾的劉雲志等人亦不例外。

石青璇微微點頭一笑,作爲迴應。知非道人卻是微微頷首:“的確很巧,葉小友,這是與朋友們遊山玩水?”知非道人這卻是明知故問了,不過,總不能說貧道早知你今日到此,特來搭個順風車云云吧?

葉凡一笑,道:“都是大學同學,幾年不見,大夥兒就聚上一聚。對了,道長也是與石小姐遊玩泰山嗎?”一邊說着,一邊講知非道人與石青璇介紹給他的同學們認識。這算是一種社交上的禮儀吧,反正就知非道人感覺,葉凡待人接物很有一套,大氣隨性,不會讓任何人感覺到不舒服。

那邊,一幫子嘰嘰喳喳的女生已經將石青璇給圍住了,都在問穿衣搭配、化妝保養的事。畢竟,衣着上無可挑剔,肌膚亦是如此,愛美是每個女孩子的天性,自然也想擁有石青璇一樣的。天可憐見,石青璇何曾用過什麼護膚品?,衣服也都是自己一針一線縫製的,上哪買去?

不說石青璇那裡的互動,男人到底不好參與討論這種關於美容保養的事情,或是打了招呼就散到別處,或是好奇的與葉凡待在一起。知非道人先是與葉凡的同學都一一認識,修行者固然在生命的層次上或需要超脫於凡人,但在心境上,只要是同宗同族,至少能保證平等相待。那種將人分作三六九等的修行人,不是佛門魔門,就是西方那些亂七八糟的神系,卻絕對不是真正的道人,不提也罷。

微微一笑,知非道人才迴應葉凡道:“倒不是特意遊玩泰山,只是青璇的病治癒的契機到了,今日便是要踏上星空彼岸,尋找神藥。葉小兄弟,可有興趣同遊?或許,這就是你的一次機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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