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爺這是真動了氣了,甭看三爺平時跟個酒膩子、糟老頭似得,因爲之前大爺被傷,對我們這些家人看得極重,一旦觸及到這個底線,三爺絕對是要暴走的,別說是我,就是那個天天讓他罵不着調的石頭被外人欺負,三爺也絕對是拼命護犢子的。
孫耗子和四爺第二天一早下山,平時幾個電話的事情,這次倆人親自去找人,去交代,也足見倆人對這件事情的重視,自家兄弟,弟子半夜屋子裡進了人要行兇,給誰誰不氣?
之後幾天,釋源往返於華蓮寺和各五臺山幾大寺廟之間,之前與秦老二之間爭鬥只是五臺山佛家修行界有很大一部分人認爲這只是江湖門派之間的爭鬥,雖然不阻攔苦劫、苦渡還有釋源幫助我們,但是也明確表態五臺山不會正式參與進來,但是這次五臺山青黃兩教的首腦獲悉了天魔教圖謀魔舍利的事情就已經引起了他們的重視,再加上這次居然敢公然潛入華蓮寺傷人,要知道,苦劫、苦渡二位大師雖然並不參與五臺山修行界的管理,但是在輩分上卻是極高的,天魔教這一舉動無異於一巴掌打在了五臺山佛家修行者的臉上,公然與佛家爲敵了,泥胎還有三分土性,如此挑釁佛也有火。
五臺山雖然表面上依舊一片祥和,遊客們來來去去燒香頂禮,求財求子,哪裡能想到在他們所根本想象不到的世界裡已經暗流洶涌,五臺山青黃兩教的首座已然表示,願意全力支持張家兄弟與天魔教一戰。
有了這五臺山佛家的明確支持,一些五臺山周圍的門派甚至之前認識的出馬仙一派的陳瑛也明確表示願意隨時聽候差遣。
隨着各家門派加入,不但對抗天魔教的力量得到極大的壯大,這些人聯合起來幾乎是手眼通天,展開各自的能力四處打探天魔教的動向。
這些事情都是釋源和幾位爺跑前跑後,中間一些小事情都是石頭、根子、小慧和靈兒他們幫着跑腿,我倒是藉着一個病號的藉口讓我爽爽的睡了幾天,當然,這幾天也不是每天就足吃傻睡,只要睡醒,我就入定進入神識運起他心通嘗試着與斷休元神取得聯繫,到現在該幫我的都幫到頭了,剩下的誰也幫不來了,只能靠我自己。
在這幾天的探識中倒也偶爾一兩次又聽到那個聲音,但是依舊是問的那幾個問題,“此間何處?汝乃何人?吾身何去?”,我也變着法的回答了,文言的、通俗的、市井的,各種回覆,就差罵街了,就是換不來下一句,問一句就再也沒聲了,搞得我這個鬱悶,這斷休老頭咋這麼軸?到底要聽到什麼答案?甚至我因此又去找過苦劫、苦渡二位大師,但是這二位也沒參出這三個問題裡有什麼內涵來,所以和斷休的溝通始終處在模糊的狀態。
連日的忙碌,孫耗子和四爺也回來五臺山,已經撒下網去,一有消息馬上就有回覆,我卻因爲始終沒得到什麼進展一直聽鬱悶,內傷好的七七八八了,斷休刀的運用也越來越醇熟,就是和這斷休元神之間的溝通始終無法建立。
這天晚上,大家忙乎一天正坐在院裡聊天休息,話題無非是各派願意合力助陣之類的事情,我雖然心裡也高興,但是心思卻總是落在斷休元神的事情上,幾位爺都說不用着急,不過我的性格就是如此,心裡總是有個事情放不下。
託這個腮幫子,坐在一邊沒精打采看釋源和幾位爺聊得慷慨激昂的,我卻始終興奮不起來,石頭叼着根菸,吊兒郎當的溜達到我身邊,“來,整一根。”
自打開始修行,煙已經抽的極少了,這會正心煩,接過石頭遞過來的煙叼在嘴上,也沒急着點着,咬着菸嘴想心事。
“唉,我說,你現在的靈力修爲算是牛逼的了,那斷休元神不理你就不理你唄?反正也不影響你用斷休刀,就是遇到天魔教咱也不怕不是?”
“你有病啊?不跟斷休打聽寶藏在哪,去哪找天魔教?這都多少天了?幾乎整個北方修行界都在找天魔教,滿世界的掃聽都掃聽不着,唯一一次不知道是誰跑我屋裡,還是咱猜測是天魔教,要不是親眼看着王一峰被那個披斗篷的主帶走,我都懷疑天魔教是不是秦老二腦袋讓門擠了,自己瞎琢磨出來的。”
“這老段也是,真矯情,這是沒埋在老家不樂意了是咋地,窮磨嘰。”
石頭的話讓我心中一亮,“你說什麼?”
“什麼什麼?”
“你剛纔說老段怎麼了?”
“沒啥啊?不就是個俏皮話唄,沒埋在老家不樂意了。咋了?”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這一層?戰神蚩尤號稱九黎之君,斷休和他的八十個兄弟也都是苗彝各部的首領,在陝西這中原之地發現斷休的墳冢,純粹意外,當時也沒多想是爲什麼,都說落葉歸根,斷休的元神被困墓穴不知道困了多少年,畢竟是苗族首領,或許他的話裡有什麼含義是苗族人會知道的,我也是棒槌,放着老白一家子不斷休本家問,滿世界瞎打聽什麼。
想明白這一層,我着急着就要給老白打電話,石頭沒看明白,“咋了這是?火燒腚似得?”
“趕緊給老白打電話,咱倆也是傻到家了,咋就把苗族族長龍姨給忘了。”
石頭拿出手機撥通衛城電話,“老白,沒睡呢吧?坤子撒癔症,有話要問你。”
之前也和衛城一家聯繫過,開始是問詢衛城父親的傷勢,後來就直接由幾位爺跟老白一家子說各門派全力支持我們討伐魔教的事了,關於斷休墓的事情還真是忘了跟老白他們說。
拿過衛城電話,衛城還挺着急,“怎麼了?坤子又怎麼了?”
“沒事,你甭理那個棒槌。老白,問你個事,你聽說過斷休這個人物麼?”
“斷休?那不是傳說中戰神蚩尤的兄弟之一麼?”
衛城果然知道斷休的事情,不過這件事情我一時間不知道從何說起了,“老白,你媽在跟前不?”
“在啊,怎麼了?神神叨叨的?”
“你開了免提,聽我說啊,前些日子,我們得到消息,懷疑是天魔教的人找了山西這邊的土夫子,下墓子掏了一卷皮卷,後來我們找到下墓子的人順藤摸瓜也下到了那個墓子裡,種種跡象表明這個墓子是斷休墓……。”
“什麼?”沒等我說完話,電話裡同時想起了龍姨一家子的聲音,“坤子,你說誰的墓?”
“斷休,就是那個幾千年前跟着蚩尤混的斷休。而且墓中還殘留了一縷斷休元神,被我和二爺化作雙刀帶了出來。”
估計那邊被這股消息震撼的有點懵,一時間沒有回話,我只好接着說,“通過對墓子裡壁畫的研究,我們發現這斷休居然和羅剎寶藏有關,那皮卷想必是羅剎寶藏的線索,現在咱找不到天魔教,更無從尋找皮卷,所以五臺山的苦劫、苦渡大師傳了我他心通,希望我可以和斷休元神建立聯繫,能從斷休元神口中得到羅剎寶藏的線索。
不過我嘗試了幾天,好容易斷休說話了,卻翻過來調過去就那麼幾句話,‘此間何處?汝乃何人?吾身何去?’龍姨,您知道是啥意思不?怎麼回答啊?”
我打電話的功夫,幾位爺和釋源也聽到了,停下來聊天,都跑過來聽我打電話,對面龍姨一家子一陣沉默,我餵了幾聲,才傳出龍姨的聲音,“苗家信奉鬼神,也信奉自然,主要信仰有自然崇拜、圖騰崇拜、祖先崇拜,戰神蚩尤和八十一兄弟被苗家視爲祖先,奉爲“善神”,每年都會有祭祀活動,多少年來我也只認爲這些僅僅是傳說和傳統,誰想到你們居然找到了斷休墓,還有斷休元神……呼。”
龍姨長吁了口氣,“一些地方的苗族有“踩花山”的風俗。苗民們傳說,這個最初就是爲了祭祀他們的祖先蚩尤:當年蚩尤率領苗族先民抵抗黃帝東進,戰鬥失敗之後,各部落被打散,失去了聯繫,其中一些人退入深山。爲召集其他部落前來集結,這部分人在山上豎起高高的木杆,木杆上繫上紅腰帶,男女青年繞木杆歡歌跳舞,吹起蘆笙。靠這個辦法,失散的部落成員在此得以重聚,於是大家重振旗鼓,又投入了戰鬥。
這一舉動後來就成爲定期的歌舞盛會而流傳下來,演變爲苗族傳統節日。在這個祭祀性活動中,花山場中要立一根“花杆”,上面掛有一面三尺六寸長的紅布,苗族人把它稱作“蚩尤旗”。立“花杆”時,主持人要念咒詞,追述苗人祖先蚩尤如何同黃帝打仗,後來兵敗被殺,苗族先民被趕跑等情景。
在今天各地苗族的喪禮儀式中,都會安排鬼師唱《引路歌》或者《亞魯王》,苗民們說,這樣可以把亡靈沿苗族先民古時遷徙的路線上溯送回老家,老家就在東方“黃河入海口那太陽升起的地方”。這個《引路歌》和《亞魯王》是幾千年來苗民口口相傳下來的祭祀儀式,如果真是斷休元神,你試試這個應該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