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從身上掏出一把小錐子,藏到背後,溜達到黑蛋身邊,蹲下對着黑蛋說:“黑蛋,委屈你一下啊!”說完手法極快的在黑蛋耳朵尖上紮了一下,黑蛋嚇了一跳,就要起身,被三爺按住,摸摸腦袋,“別那麼嬌氣,借點血用用又沒多疼。”
黑蛋委屈的嗚嗚兩聲,三爺拿出三支香在黑蛋耳朵流血的地方左右一抹,黑蛋耳朵上流出的血瞬間就滲進了香裡,三爺揉揉黑蛋的耳朵,拍拍腦袋。起身把香交給小慧,“丫頭,點上吧,估計快到時候了!”
小慧接過香,看了看沒說什麼,點着了香往地上一插,不一會香的味道就傳了出來,出了香本身的味道只爲,好像隱隱有一絲陰冷的味道,讓在場除了三爺以外的我們更感覺到一絲詭異。
香燃到將近一半的時候,突然渺渺上升的煙在沒有風沒有人干擾的情況下一抖,直直的煙柱瞬間混亂了。一直懶洋洋趴在地上的黑蛋也一個翻身站起來,對着大門的方向前身半趴,肌肉緊繃,一副戒備的樣子。我仔細看了看黑蛋的眼睛,真的是在慢慢的充血,漸漸變紅。
我們幾個不知所措,小慧更沒有想到自己香經過三爺一搗鼓就能引來陰魂,也慢慢往後退。三爺笑呵呵往前走幾步,“沒事,別怕,不是什麼惡鬼,不害人的。坤子,記得你手裡的紅布,我喊收的時候記得一定趕緊把紅布蒙到罈子上。”
說着又扭頭對哥四個說,“一會你家老爺子會出來,什麼也別說,什麼也別做,有我在,沒事的!”
正說着,大門一響,把快退的挨住大門的哥四個嚇了一跳。門開了,老頭走出來,好像我們這麼多人根本不存在似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門口,穿着一身睡衣,穿着拖鞋就往院外頭走。我們都不敢吭氣,看着老頭往外走,路過門口時扭頭看了眼黑蛋,眉頭皺了皺,黑蛋始終保持戒備的狀態對着門口。
老頭停了一停走出門口,衝着空氣擺了擺手,轉身順着門口的小路往小區中間的花園走去。我們也不敢追,都看着三爺,三爺趴下在黑蛋耳朵邊喃喃唸叨了些什麼。左手掐訣,右手劍指衝着黑蛋的腦門眉心一指,黑蛋呼的一聲就竄出去,順着老頭走的方向跑去。
三爺依舊一副輕鬆的樣子起來看看我們,呵呵一笑,“告你們說沒事、沒事!怎麼還是這幅德行。”
三爺的輕鬆不但沒讓我們放鬆下來,更覺得詭異了“三爺,您以爲都是你啊?我們那見過這陣勢,脖子後面嗖嗖直冒涼氣。”
我的感受估計大家都有,都點頭附和我。
“最後一晚上了,讓老頭和他的狗再聚聚吧,黑蛋去看着這,不會有事。我在黑蛋身上行了咒,那隻狗看到黑蛋就會知道是要收他走了。甚至會附身的陰將會醒來一部分,黑蛋能搞的定等一會咱就收了走,要是那隻狗還留戀不走,那就得來硬的了!走吧,咱也去看看!”
我們幾個跟着三爺往老頭和黑蛋去的方向走去,走了沒多遠就看到小區中心的一片花園。老頭在花園的長凳上坐着,一臉幸福微笑,看着地面,手還不時的撫摸撫摸,黑蛋離着挺遠趴在地上瞪着眼睛看着公園裡。
半夜,萬籟俱寂,公園裡就靠着旁邊的一個路燈照亮,昏昏暗暗,再配合老頭的表情和動作。現場的氣氛真的是要多詭異有多詭異!
除了三爺我們都緊張的看着花園裡的老頭,正緊張的時候,突然肩膀上被拍了一巴掌,嚇得我一個激靈,差點沒叫出來,扭頭一看是小慧“有病啊你,亂拍什麼?”
我被驚出一腦袋虛汗,壓低聲音埋怨小慧,這次小慧出奇的沒回嗆我,眼睛盯着老頭腳底下,問我:“那隻狗好漂亮啊,真威風,給人的感覺不像是狗,好像一頭獅子似的。咱收它不會傷着它吧?”
小慧一句話問得所有人都一驚,連三爺也扭過頭看着她,我更是前一腦袋汗剛擦掉,又被小慧嚇得繼續瀑布汗,老頭還好說,離得遠,有什麼變故有三爺頂着,小慧就站我旁邊,怎麼滿世界人都看不着,她居然看的見?這丫頭不會暴起傷着誰吧?
“你能看到那隻狗?”我們幾個異口同聲問小慧。
小慧也有點不知所措,看看大家,“什麼叫我能看到啊?你們都看不到?”
三爺想了想說:“小慧修香火,接觸的香火和神鬼比普通人要多,而且又是女孩子,陰氣重,能看到這隻狗的魂魄不奇怪。”
又對小慧說:“咱收這隻陰將犬其實是爲了石頭,石頭金水雙修,有隻陰將犬陪着對他有很大的好處,是這小子的造化,剛剛進門就有陰將犬上門。這隻狗有靈性,等石頭學得與陰將心意相通的法門,這隻陰將犬自然會忠心陪在他身邊。在這之前小慧你能看到陰將犬,倒也替我省了不少心,不用讓黑蛋看囚犯似的死盯着了。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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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我們折騰着一大趟是給石頭擡轎子了?而且還是難得一見的陰將犬!
石頭金水雙修,還有一隻陰將犬等着他;
小慧天賦好,還有親爺爺打小指導;
根子也是從小就有五爺言傳身教。
咋就我命這麼苦,我那火門的親大爺不知道在哪神遊,其他四位爺都找不着他。
小慧挺高興,想着這麼漂亮的一直狗現在只有自己能看見,而且還要能養一段時間,笑的合不攏嘴。
我鬱悶的沉着臉,三爺看看我笑笑也不說話,扭頭看着花園裡的老頭,那哥幾個基本碉堡了,聽着一頭霧水,只知道眼前這幾位都不簡單,自家養的那隻狗也不簡單,其實就我最差勁,估計比這哥四個還強不到哪去。
老頭一會坐在椅子上歇歇,一會繞着公園轉悠,時間到後半夜,幾個小時過去了,三爺突然說,“行了,差不多了時候不早了,該領這隻陰將犬走了。”
說着劍指對着黑蛋一指,黑蛋從地上跳了起來,三爺又扭手腕對着花園一指,黑蛋奔着花園就竄了出去。跑到老頭不遠的地方站住發出“呼呼”的聲音。
老頭看到黑蛋一臉的不高興,面對着黑蛋也不讓,好像在護着什麼似的。黑蛋也不理他,對着老頭腳下又呼呼兩聲。
三爺端着罈子說了聲“走!”也朝花園跑去。
我們趕緊跟上去。我跟在小慧身邊,問小慧“現在那隻陰將犬在哪呢?”
“在老頭腳底下,看樣子捨不得走。”
等我們跑到老頭對面,老頭連看也不看我們一眼,始終注意着黑蛋,三爺對哥幾個說:“看好你家老爺子,一會別摔着。”
“哎”
三爺說完蹲下對着老頭腳下的空氣說道:“知道你捨不得舊主,可是你跟他在一塊,他可服不住你,你會害了你的舊主人。走吧,我給你找個好歸宿。”
黑蛋這時候已經繞道了老頭的背後,也低聲汪汪叫了兩聲。
三爺說完站起身,右手端着小罈子,左手劍指在空中虛畫,嘴裡唸唸有詞。左手劍指從上畫到下,隨即翻手對着老頭腳下一指,勾手對着右手小罈子又一指,順手把小罈子上面的蓋一翻,喊了聲“收”。
突然感覺憑空起了一陣風,轉着圈的衝着這邊就颳了過來,感覺方向好像真的鑽進了罈子裡,三爺把蓋一蓋,扭頭瞪我一眼,“棒槌,等什麼呢?”
我纔想起來,我這還有蓋紅布的任務呢,趕緊抖開紅布跑上去把罈子一蒙,三爺雙手極快的把紅布左包右包,最後包成個小包袱,栓了個扣。三爺包的時候所有人都聽到空氣中飄蕩着狗的嗚咽聲,聲音充滿了委屈和不捨。
小慧早就哭成個淚人了,老頭本來一直淚流滿面的看着我們,等我把紅布蓋上的一瞬間,突然好想虛脫了一樣暈了過去,他的幾個兒子趕緊跑上去扶住坐在了長椅上,我們幾個看不到的人也被這叫聲中的悲傷情緒感染的眼眶發緊。
三爺把布包收好,對老頭的幾個兒子說,“你家老頭愛這隻狗啊,趕緊背老頭回去休息,明天把我開的方子抓藥讓老頭喝,喝個七八副就沒事了,也都別傷心了,我們會給這隻狗有個好安置的,不用擔心。”
老大和背起老頭,其他幾個人在後面扶着往家走,我們也跟着往回走,路上我問小慧,小慧說:“我看到狗狗最後蹭着老頭的腿,捨不得走。咱回去一定都要好好對這隻狗狗!”
我心說,“我連看都看不着,怎麼個好好對它?對着空氣喂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