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石頭算是運動神經發達的,一陣忙活上了馬,沒走多遠,已經漸漸熟悉了這矔疏騎乘的要領,剛剛學會騎,我和石頭就開始不消停了,難得頂盔摜甲的騎着一匹頭上長角的馬,把我倆騷包的根本不按光就的隊列安排走,一會竄前,一會竄後,光就說了幾次無果,也就任由的我們去了。
隊伍走出光就營,在一片蒼茫的荒原上走了有幾個小時,走的我和石頭都無聊了,我倆還是走一陣就要喝水,一人一個人葫蘆,盛滿了烈火草沖泡的泉水,光就營的隊伍始終腰板筆直,精神奕奕,我倆跟兩個匪兵似得。
唯一能引起我倆興趣的就是偶爾竄出來的一些小型異獸,形態各異,飛天遁地的,被我和石頭騎馬追的到處雞飛狗跳。
一路一馬平川的平原,走着走着,草木越來越茂盛,遠處隱隱看到一連串的山脈,再走一段時間隊伍終於抵達了山脈腳下,光就下令全員調息修整,恢復到最佳狀態開始進山。
矔疏獸在平原上還顯現不出什麼優勢,進入山脈,走山路的時候才發現這矔疏獸的好處,如履平地,像在平地上一樣平穩,從平原進入山脈,景緻也大變其樣,漫山遍野都是高聳入雲的樹木,有的樹幹筆直,有的瑩瑩發光,有的樹形奇異,樹冠之間偶爾飛過被我們驚起的鳥獸,一路上光就擔任的就是導遊的角色,這棵樹叫蓇蓉,那棵樹叫蘼蕪,這棵草叫黃雚,那顆草叫槁茇,我聽名字都是在山海經中看到過的,向光就問起山海經的事情,其中許多名字奇花異獸的確在鬼族存在,難怪山海經一直被人族認爲是一本臆想的神怪之書,其實是不知道多少年前曾有人族進入鬼族領域所記載,有些連光就也沒聽說過的名字,想必是山海經的作者不知道又有什麼機緣去了其他異族的領域所記載
隨着越來越深入山脈,野獸也越來越多,有些小獸驚恐的四處亂跑,有些稍大一些的異獸但子也大,遠遠警惕的盯着我們的隊伍。
越來越深入叢林,遮天蔽日的樹冠阻擋下,本來就一直陰沉沉不是很好的光線更加昏暗,鬼族人似乎不在意,絲毫沒有影響行進的速度,但是我和石頭卻漸漸被落在了隊伍後面。
濃密的叢林在你剛剛進來的時候會覺得新鮮,會覺得空氣清新,會覺得心情舒暢,但是入股長時間在這種叢林中行進,你會慢慢覺得壓抑和煩悶,而且在鬼族領域這種根本沒有什麼季節之分的地方,居然在這濃密的叢林裡越走越覺得身上發冷,石頭的狀態還好,我卻礙於一隊的鬼族兵士都在,怕影響他們,自己連運起火門靈力護身都不大敢,一直到那股陰寒讓我有些忍無可忍,我纔可以慢慢落後和隊伍拉開一些距離,運起火門靈氣抵禦陰寒。
我和石頭兩個走在後面,跟前面的隊伍拉開了些距離,我倆已經被這叢林壓抑的沒有什麼聊天的興致了,而且不知道爲什麼,越走,之前的那些鳥獸也越來越少,甚至連蟲鳴聲都聽不到。
我和石頭坐在矔疏獸上,任由矔疏獸跟着隊伍無聊的走着,突然一股不同的陰寒之氣飄蕩過來,陰寒之氣雖然凜冽,卻並不是那種攻擊的迅捷,而像是煙塵一樣飄蕩而來。
我和石頭同時都是一激靈,連矔疏獸也感覺到了不尋常,石頭剛要出聲招呼前面的光就,被我一把按住,沒讓他出聲,因爲在我已經看到在我和石頭側翼一雙幽藍的眼睛死死盯着我們,這種眼神絕不是一般的警戒,而是將我們當做了獵物,絕對是食物鏈頂端的猛獸纔會有的自信和狠辣的眼神。
石頭也看到了這雙眼睛,這異獸身子藏着低矮的灌木草堆之中,看樣子甚至已經具備了靈識,懂得隱藏自己的氣息,鬼族人通過都沒有察覺,我和石頭體質不同於鬼族才被我們察覺,尤其是我火門靈氣護身,對陰寒之氣更爲敏感。
這異獸似乎惱怒我和石頭識破了它的僞裝,一雙眼睛閃現出殺機,異獸慢慢爬出草叢,我們纔看清楚這異獸的真面目,一張猙獰的獸臉,呲着牙,嘴裡一對獠牙齜出脣外,身體披着一層硬殼,四肢強健,肌肉繃現,這異獸猛的放出陰寒之氣,像一陣陰冷的山風吹過,矔疏獸受驚,一個尥蹶子把我和石頭拋下徑直向前逃命。
我和石頭被扔下矔疏獸,摔的四丫八叉,眼睛卻一刻也不敢離開這異獸,這異獸散出陰寒之氣,驚了矔疏獸,趁我和石頭被拋下馬還沒有恢復防守動作的一瞬間,猛的一聲嘶叫,叫聲讓我響起被割喉後動物氣管中發出的嘶喘,聽着頭皮發麻,更讓我發麻的是這異獸在嘶吼的一瞬間已經撲了上來。
光就一衆人也警覺到了身後的變化,急忙調轉獸頭,但是遠水解不了近渴,幾個反應快的兵士已經把手中的長矛擲出,但是都擊中了這異獸背上的硬殼上,絲毫沒有阻礙了異獸的攻勢。
我和石頭還坐在地上沒爬起來,這個異獸絕對是個捕獵高手,在我們跟本無法反抗的一瞬間進攻,眨眼間異獸的血盆大口已經湊了過來,情急之中,斷休雙刀出現,架開了異獸的撲勢,藉着這一瞬空間,我一腳踹開石頭,自己也一個滾向旁邊一陣骨碌,等我翻過身來,異獸已經轉身又向石頭撲去。
石頭急的直罵,“你大爺的,老子肉香麼?怎麼就追着我不放。”不過石頭也反應過來,金門靈氣祭出,一柄金靈斧瞬間現出劈向異獸頭顱,這異獸居然懂得閃躲,一個側身躲開了石頭的攻勢。
強攻無果,異獸也退後重整攻勢,眼睛盯着我和石頭還有背後趕來的光就和衆兵士,絲毫沒有退意,像是在尋找空隙準備再攻。
“呸,這他媽什麼玩意?劍齒虎長了個烏龜的殼?”石頭一邊吐掉嘴裡的爛草樹葉,一邊罵罵咧咧。
光就趕到我們身邊,瞬間一打量,知道我們沒有受傷,迅速持刀戒備在我倆身前。
“這是甲燭,體內有陰寒火焰,陰陽不定,你和坤子都要小心。”
“火焰就火焰,還陰寒?這不扯淡麼?這王八殼差的要了我和坤子的命,媽的,砸碎它的王八殼,一會就吃它了。”
光就沒有理石頭胡說八道,“這甲燭爪牙鋒利,而且速度迅捷,再加上背後的護甲,很難收拾,尤其要防着這甲燭逼急了,會吐出體內陰火,千萬小心。”
話沒說完,甲燭又衝着石頭撲過來,“我艹。”石頭大感鬱悶,急忙祭起金甲盾拼盡全身力氣抵擋,光就和衆兵士抄傢伙一陣亂剁。
石頭被甲燭撲壓着,甲燭的背面衝着我們,背面又是堅硬的甲殼,一陣刀劈斧剁根本不見成效,想衝着甲燭的腦袋脖子和四肢下手,又怕傷到石頭。
我剛準備舞斷休刀上去救下石頭,斷休在我耳邊說到,“兵刃對着異獸不起作用,用你的靈氣,陽火燒。”
鬼族兵士也都忌憚這陽氣之火,招呼光就一聲,“光就,你帶着兵士後撤,我來。”
情急之下,光就也不多問,一聲唿哨,衆兵士齊齊後撤,甲燭壓力驟減,施全力壓向石頭,眼看甲燭的哈喇子都快滴到石頭臉上了,我極祭起精火決,一道火光擊中甲燭一隻眼睛,甲燭一聲狂吼就地滾開。
“呸,臭死了,這倒黴玩意怎麼就追着我來?我推你老婆下井了是咋地?”
石頭解圍,光就領着衆兵士就要一擁而上,但是這甲燭此刻已經被疼痛逼到狂性大作,而且還有陰火的殺招未出,光就的兵士上來只能徒增傷亡。
我攔住光就衆人,和石頭各祭法術,趁着甲燭傷痛不止,神志未清之時,揉身而上,那甲燭也的確是靈獸,雖然一隻眼盲吃痛,搖頭擺尾,滿地打滾,卻也沒有忘記觀察我和石頭的動向,在他的判斷中我們這些人中只有我和石頭最爲特殊,而且想必之下,修習火門靈氣的我又是它最爲忌憚的,所以死盯着石頭不放,此刻看着只有我和石頭上了,強忍着疼痛,翻身戒備。
就在我和石頭快要撲到之時,甲燭感受到了我和石頭靈氣對它的威脅,眼神中現出一絲恐慌,轉瞬又變得猙獰起來,趴低前身,支起後腿,運勢要發招。
我看着這甲燭的姿勢不像是要進攻的狀態,心中已經覺察到這畜生要吐陰火,還沒等出聲提醒石頭,這個二百五已經罵罵咧咧,一通亂砍殺過去了。
我不知道這所謂的陰火到底有多厲害,不過只要是石頭中了應該是得不了好,無奈之下,心意一動,斷休雙刀飛射出去擋在石頭面前,逼得石頭倒退,就在斷休刀射出的同時,我也祭起濃郁的陽火之氣包裹雙掌,一掌拍中異獸背甲,濃郁火熱的靈氣瞬間灌入異獸體內。
這甲燭一聲痛苦嘶吼,一股銀灰色像火焰一般的霧氣從嘴裡噴出,好在我擊中甲燭的同時,這畜生吃痛擡頭,一股陰火擊偏,饒是如此,陰火擦着石頭身體過去的時候也看到石頭臉上面色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