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和藹的五爺一臉嚴肅,我們不敢多說,緊跑幾步跟着釋源和幾位爺,讓豆包和黑蛋在左右側翼,五爺在最後壓陣。我看看石頭他們,跑了沒幾步已經摔了好幾跤了,除了因爲沒有觸覺十分不習慣以外也是因爲緊張。
我想着五爺的話,我是最大的,真有了危險我能招呼着其他幾個人跑麼?以我的性格和我對石頭的瞭解,我兩個一定是不會跑,尤其是石頭,真被惹毛了誰都不認,紅了眼的往上衝,根子和小慧的爺爺在,更不會跑。那我能做的就是豁出命去也要保住這幾個人周全。
大家呈一條直線向前行進了十幾分鍾,突然聽到最前面的釋源大喝一聲,一陣猛烈的撞擊聲,緊跟其後的四位爺手中的法術同時向着一個方向打去,五爺轉身護着身後,黑蛋和豆包弓背呲牙的護着我們的左右兩翼。
終於正面遇到王一峰了,但是我耳朵裡除了我們幾個人的呼和叫喊聲還是聽不到其他聲音。根本無法掌握王一峰的動向。我突然明白,王一峰爲什麼只切斷了我們的部分聽力,只要我們掌握不到他的動向,我們就已經處於劣勢了,沒必要浪費多餘的法力。這貨太他媽奸了!
大家往前跑了一陣,釋源停住,轉身對我們說。
“老二、老三,護側翼,讓兩隻狗開道,幾個小鬼,戒備,留心看,看到人就給我打!”
二爺、三爺迅速退後,五爺對着豆包和黑蛋喝了聲“去!”
兩隻狗竄到了最前頭,釋源和大爺、四爺三人在最前,二爺、三爺在左右兩翼,五爺殿後,我們幾個也站成一圈。注意着各個方向,就以這樣的隊形跟着豆包和黑蛋跑。
畢竟黑蛋是人間的狗,在追蹤上略勝一籌,原地轉了兩圈,奔着林子深處竄了過去,我們緊跟其後,跑了沒多遠,我在後面聽到黑蛋和豆包一陣狂吠。
五爺在最後喊了聲“圍!”
二爺、三爺和五爺散開圍住黑蛋狂吠的方向,我們幾個也成扇形圍攏過去,終於在林中的一片空地看到了王一峰。
王一峰站在空地的中央,豆包和黑蛋在不遠處弓着背隨時準備攻擊,釋源和幾位爺分不同的位置將王一峰圍在中間,我們幾個連滾帶爬也圍在了王一峰周圍。
王一峰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刀疤臉上掛着笑看着我們圍住他,面對着大爺一揖到地。
“大爺,好久不見,您身體還好?”
“滾,你個畜生,誰他媽是你爺?我張家沒出過畜生!”
王一峰絲毫不介意,左右看看,“您不認我是張家傳人也無所謂,但是我卻是一心想張家好。”
說着看着我們幾個小輩,“這幾位是師弟、師妹吧?看樣子應該是進門不久,怕什麼,大師哥不會傷你們。”
石頭直嘟囔,“操,還沒咋地咱先小了一輩。”
大爺雙眼通紅,“你毀我修行,我都可以不追究你,誰讓我瞎了一對招子養了你這麼個畜生,不過你修煉邪法,壞了多少無辜人的性命?誰也饒不了你!”
“無辜?”王一峰笑笑說,“你怎麼知道這些人無辜?這些人我都調查過,這幾個人別看是女人,哪個人身上都揹着幾條真正無辜的性命,他們母子的命是命,別人的命就是草麼?
這些人裡有人販子、有老鴇子、有貪官污吏、有逼良爲娼。我敢拍着胸口說我絕沒有濫殺無辜,這幾個女人不知道害死多少人!他們懷了孩子就沒罪了?就無辜了?我要光大張家法術,我要讓世人懼怕張家,我沒做對不起張家的事情。只是我的作爲你們這些迂腐的老頭不理解罷了!”
大爺搖搖頭,一臉痛心,“一峰,誰有罪不是你說了算的,你修習邪法,是我張家絕不允許的!你……”
“什麼是邪?”王一峰沒等大爺說完,說道:“您告訴我,各位爺告訴我,釋源大師,您告訴我,什麼是邪?什麼是正?張家講究的就是摒棄門派之間,博採衆長,你卻說我學來的是邪。張家自古懲惡揚善,我殺幾個人渣你卻說我是濫殺無辜。”
釋源喝道:“那就由你來評判正邪麼?由你來殺人練陰胎麼?因果自有報應,由得你來殺人修煉邪法麼?”
“陰胎?呵呵呵”
說着從懷裡掏出一個黑紫色的嬰兒,“我不強怎麼懲世救人?人我殺,妖我殺,今天你們照樣擋不了我!”
看到王一峰從懷裡掏出陰胎,釋源和幾位爺倒吸一口涼氣。連我也看着一驚,終於還是讓王一峰修成了一個陰胎,那幾個在祠堂裡供奉着的估計只是障眼法罷了。
釋源不再說話,結印一道金光朝着王一峰手中的陰胎打了過去,王一峰閃身躲過,冷笑道。
“今天想殺我,沒那麼容易了!”
說着王一峰對着手中的陰胎後背一拍,陰胎緊閉的雙眼好像受到什麼刺激突然圓睜,嘴裡發出刺耳的聲音,聲音傳到耳朵裡想根針一樣扎腦子,釋源和幾位爺唸咒,結法於雙掌,揉身直接衝向王一峰,王一峰見狀,嘴裡唸咒右手劃了個圈,一道金色的屏障從王一峰頭頂冒出來,罩住了全身,釋源和幾位爺雙掌打在金色罩子上面,不但無法再推進,甚至被反彈了回來,五爺後退幾步,衝着豆包喝了一聲。
“豆包!敕!”
豆包一道閃電一樣竄了上去!豆包本來就是靈體,不受王一峰這種阻擋法術影響,穿過了王一峰的護罩,張嘴咬向陰胎。王一峰轉身避過豆包,擡腳把豆包踹出老遠,豆包一聲慘叫。
這一下把石頭可惹毛了,本來我們幾個爬在後面都傻了,看到豆包被傷,石頭一蹦老高,我和根子都沒來得及拉住石頭,石頭大罵一聲。
“操你祖宗,老子跟你拼了。”
說着手中一道劍形的金光纏繞着黑氣,打向王一峰。
王一峰一愣,“居然是金水雙修!來得好!”
石頭出了手,我們怕他吃虧,趕緊也跟着施法攻擊。
根子雙手插進土裡,距離王一峰最近的一片土地突然冒出一股泥流,聚成一個巨大的拳頭,砸向王一峰;
小慧左手拘法,右手拿出一把香,左手在香上一抹,香瞬間燃盡,煙和香灰凝結成一把巨劍,刺向王一峰;
我也使盡全身力氣打出一道紅光纏繞着火焰打向王一峰。
王一峰好整以暇,看着我們幾個的法術“土門聚地殺、木門香塵劍、火門梵天道、金水雙修的鬼氣纏金刃,不錯!你們沒我想的那麼窩囊廢!來得好!”
我操!這些個門道我都沒整明白,這小子門清。
幾道法術同時打向王一峰,王一峰也不敢怠慢,右臂又輪出一道金色屏障重疊到之前的金色罩子上,整個膀子靠住抵擋幾道法術,幾聲轟響,金色的護罩散去,王一峰倒退幾步,一臉冷笑活動活動手臂。
“有些本事了,不過想留下我,還差得遠。”
石頭不管不顧跑過去抱起豆包,豆包閉着眼哼哼。
釋源摘下掛在脖子上的佛珠,纏在手上,冷哼道,“金門盾能修到這個地步,你了不得啊!”
王一峰一笑,“承蒙您誇獎!”
說着嘴裡唸唸有詞,雙眼瞬間變的血紅,瞳孔縮成一個黑點,詭異至極,手中的陰胎黑氣纏身,散出一股濃烈血腥味,腥臭無比,小慧在後面聞着直反胃,陰胎身上的黑氣也越來越濃重,向着我們的方向擴散過來,黑氣不但一股腥臭,還夾雜和慘叫哭號之聲。
幾位爺面色凝重,“你他媽是要作死啊!!”
王一峰陰笑着隱入黑氣中。
釋源唸唸有詞,手上纏着的一串佛珠光芒大作,從手上散出去化作十八位金盔金甲手持各種兵刃法器的金剛布成金剛伏魔陣。
黑氣濃稠的像一塊黑布蒙了過來,十八位金剛列陣迎上,黑氣瞬間被撕碎,化作屢屢青煙,哀嚎哭喊的聲音漸漸減弱,陰胎化作了一灘血水,王一峰卻不見了蹤影。
釋源和幾位爺不約而同念起超度的經文,超度黑氣中屈死受役的亡魂。
直到黑氣完全散去,十八位金剛化回佛珠,釋源才收法撤陣。
“以爲這個小畜生要玩命,結果還是個障眼法,先打傷陰將犬,以黑蛋的修爲現在根本找不到他。再墊個陰胎纏住咱的手腳,這會人早不知道跑哪了。這小子早就布好了局。”
四爺眉頭一皺,“趕緊去看看靈兒和孫耗子。”
我心裡一顫,以靈兒和孫耗子的修爲,王一峰要真是去找他們,鐵定吃大虧。
黑蛋在最前面開道引路,我們在後面跟着,石頭抱着豆包跟在最後。快到林子邊上就隱隱聞到一股子血腥味。
“壞了!”
一股強烈的不安襲上心頭,疾奔幾步到了林子邊上,滿地的鮮血,幾十條狐狸屍體,孫耗子和靈兒也趴在一邊不知生死。
大家扶起孫耗子和靈兒,孫耗子臉色煞白,受傷不輕,靈兒也氣若游絲,傷的很重,三爺右手劍指逼出一道靈氣,點進靈兒的腦門,眼看着靈兒呼吸順暢了不少,三爺扭頭招呼大家。
“趕緊先回去,救人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