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年紀輕輕能明白‘法無差而術有別’的道理真的很難得,你現在想自創法術也無非是好奇心罷了,但是你現在根基不到,要麼創的法術無非是些膚淺的小把戲,要麼強求自己會走歪路,許多法術都是順其自然,突然感悟所創。現階段的你還是以紮實根基爲主,切忌操之過急。”
一直到臘月二十九,第二天就是三十了,我還跑出去見了老人一面,反正在那個世界裡時間基本可以忽略不計,也不耽誤什麼事情,老人那天不像往常引導我得出一些結論,而是直接把個人的經驗和見解講給我聽,整個過程我連嘴都插不上,只能強記。
臨分開的時候老人依舊笑呵呵的拍拍我的肩,“小夥子,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咱爺倆就聊到這吧,以後如果有緣自會相見。”
我一聽老頭這是決定不再見面了,這種交流學習我還真是沒學夠,想說留個聯繫方式,我再去拜訪,轉念一想,老人從第一天見我就說了,不問姓名來歷,那一定也不希望我問什麼電話了,高人行事我理解不來,也別找着讓對方爲難,把詢問的話壓了回去,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
“前輩,這幾天承蒙您的指點,獲益良多。如果有緣再見,一定再向您請教!”
“不要這麼說,我也從你的想法和見解中見識了很多新奇的想法和思路,我們互相都得益匪淺!修行者的江湖說大也不大,我覺得我們一定會再見!”
說着,伸手握住我的手,高深的一笑,我覺得右手脈搏微微一熱,也沒在意。老人和藹沒架子,和老人聊天很有意思,心裡一定有許多不捨,不過人與人的緣分就是如此,來了擋不住,去也攔不住,順其自然,纔是對待緣分最好的方式。老人帶着我退出那個我至今分不出真實還是虛擬的世界,依然背個手,連頭也不回的溜溜達達的離開了。
三十的整個白天都是忙忙碌碌的,一直到晚上看央視的春晚,過年纔算是真正的開始。
三十晚上我給幾位爺和石頭他們打了個電話拜年,我本來想和幾位爺說我遇到老人的事情,後來想想電話裡說不清,還是見了面再說吧。和石頭打電話拜年,逗了幾句貧嘴,約好正月初七就準備一起去五臺山找大家,這幾天就在家好好過年,陪陪父母。
我家的親戚很少,不用滿世界的跑親戚拜年,每天就是吃了睡,睡了玩,難得清靜休閒,唯一比較麻煩的就是每天早晨不到8點滿世界的炮響就吵得連個懶覺也沒得睡,我也屬於宅男一枚,除了買菸買酒,連樓都少下,睡覺、看電視、打遊戲、陪老爸喝酒、偶爾去和幾個發小喝喝酒,基本就是過年期間的全程活動,有時間的時候就悄悄在自己房間裡練習吐納。
愛因斯坦大爺很久前就告訴我們,放假的舒服日子過得是飛快的!過了破五,我就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出發了,老爸一通叮囑,老媽連着嘮叨了兩天,吃好、喝好、少抽菸、少喝酒、少熬夜……,雖然聽着煩,但是心裡始終暖哄哄的。
正月初七一早老爸老媽就做好打滷麪,等着我起牀吃,我們這裡講究“迎人的餃子,送人的面”,一邊吃打滷麪一邊聽着老媽繼續嘮叨,其實我走不了多久,他兩個也會去外地工作,但是我再他們眼裡無論在外面闖蕩多少年,還是不會照顧自己的孩子。
我執意不用老爸老媽送我上火車,打了個車直接奔火車站,路過遇到那位老人的那條商業街的時候,還留意了一下,始終沒有找到那位老人。
石頭在提前做大巴從老家來了太原在火車站等我,以石頭的性格一段時間沒見我,見到我一定要上了跟我犯賤臭貧幾句,這次見我莫名其妙的上下打量我。
“什麼毛病?窮踅摸什麼呢?”
“你過年幹嘛去了?”
“廢話,過年能幹嘛,在家賣呆兒!”
“不大對,怎麼感覺你……,好像……好像……,反正是不大一樣了!”
“你想說啥?過個年舌頭讓狗吃了?還是覺得我的形象更加光輝偉岸了?”
“靠!上車走人!”
我知道老人幾天的指點讓我有了很大的進步,以石頭現在的修爲一定能感覺出來,只是他還鬧不清具體變化在哪裡罷了!我也懶得跟他解釋,等到了釋源那再一起說,打個諢先糊弄過去再說。
初七去五臺山的車、人還不是很多,我和石頭市裡轉了轉,給大家買了些禮物,坐着一輛大巴,一路連說帶逗到了山腳下,提前給釋源他們打了電話,釋源早就派小和尚找了輛車在車站等我們了,過年五臺山上清靜不少,年前的雪也還沒化,到處一陣清冷,偶爾有幾家大的寺廟也掛起燈籠,給有錢人做祈福法事。
我們一路到了吉祥寺,剛一下車,幾位爺、釋源、孫耗子、根子、小慧、靈兒,就到門口來接我們了,豆包、黑蛋也撲上來又舔又哼哼的!吉祥寺瞬間熱鬧起來,我和石頭挨個給幾位爺和釋源拜年,長輩們早就準備好了,我和石頭一人又收好幾個紅包,過年的氛圍在這裡又延續起來。
大家看到石頭還不覺得如何,看到我的時候也都明顯感覺到了不同,尤其是幾位爺和釋源,包括靈兒也上下打量我,打量個不停,大夥也沒多問,招呼着我們進了院,把東西放下,釋源安排吃飯,我和石頭給大家買的禮物也都拿出來,大家互相閒聊大家過年的情形。
大家等着我們也都一直沒吃飯,飯菜準備好了,熱熱鬧鬧的坐了一大桌,席間我才把過年回家遇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大家說起來。
從我坐出租車懲戒蟊賊開始,把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的講給大家,期間還穿插了老人的見解,我的理解。
半個小時,我跟說書先生似得,說的在座的人一愣一愣的,尤其說到“納須彌於芥子”的時候,幾位爺和釋源都是一驚,幾個小輩的更是眼睛都直了。
在聊到老人對修行法術的見解和我的理解時,幾位爺時而點頭若有所思,時而眉頭緊鎖,總之至始至終都沒有打斷我,等我講完臘月二十九老人飄然離開的時候,根子、石頭和小慧一臉的惋惜和羨慕,幾位爺,尤其是釋源則一臉沉思。
“‘納須彌於芥子’、‘法無差而術有別’……”幾位沉吟了一陣,二爺對我說,“坤子,你遇到的確是難得的機緣啊,你遇到的應該是佛家密宗的高人啊!”
釋源點頭應道,“無論是從修行理念看還是從法術特徵看,都是佛家法門無疑,但是能談笑間施爲‘納須彌於芥子’,還可以帶一個人進出這須彌世界的絕不是一般修行人,據我所知能有如此修爲的就那麼幾位,數起來出不了一隻手,而且都是在佛家位高權重的主,怎麼可能被坤子回家過年在商業街碰到?”
大爺接着說,“當年我追王一峰追到西藏,曾經拜會過西藏古寺裡的一位法座堪布,這位法座佛法高深,卻決口不與我談及法術之類,只是與我品茶論佛,許多東西我都一直記在心裡沒有理解,今天聽坤子聊起來,很多事情得到印證,也豁然開朗。坤子的此番際遇不僅對你自己,對大家也都是一種提升啊!”
三爺看着,突然伸手在我脈門上把了一陣,“坤子,你使個精火決我看看!”
說着,順手拋起一隻竹筷,我也沒多想,順手打出一道精火決纏繞住了拋在空中的竹筷,精火決打出的一瞬間,我自己都嚇一跳,我最近一次打出精火決是在商業街懲戒蟊賊,那時候把威力壓制到最低,只是一道泛白色的光,這次的精火決卻明顯發出亮紅色的光芒,而且速度更快,竹筷在空中就被瞬間燒成黑灰,待我收回精火決,黑灰才散落在地上。
在場所有人的吃了一驚,三爺點點頭,“坤子這次回來,體內的靈氣明顯精純許多,而且運轉也更加流暢,這種變化甚至可以從表面看的出來,這是你修爲精進的表現,但是萬萬不可自滿,外在的精進只是第一步,做的形神內斂,無跡可尋纔是真正的成長。”
“恩!”
我點頭答應,我心裡明白,我僅僅是比之我之前有所進步而已,比起那位老人,甚至比起在座的幾位爺和釋源都相差甚遠。驕傲?我是萬萬沒有資本的。
大爺笑着說,“咱也別瞎琢磨了,坤子能有這樣的機緣是他的福分,這位高人既然認得我們,又願意出手點撥我們的傳人,自然是沒有惡意了。有緣我們自會再見!”
大人們說完了,石頭終於又冒出來了,“你咋有這命,早知道去你家過年了,我也跟你大街上逮小偷去!”
三爺眼睛一瞪,“放屁,在普通人身上隨意施法是犯大忌的事,剛纔是沒來得及和他算這筆賬!”
“……”我翻眼瞪着石頭,我知道這件事情幾位爺一定會跟我算賬,我緊着繞開幾位爺的注意力,又讓這個棒槌給找回來了。
“你個豬!死遠點!”
“啊?不是沒事了麼?”
“靈兒,下次你削他的時候告我一聲,咱倆一起往死削他!”
我們幾個小輩一起鬥嘴胡鬧,我沒注意到,幾位爺和釋源互相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