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徐城殘忍廝殺,而是這片天地訂下這樣的規則,他只是遵守罷了。
萬般手段,千種心思,也只是爲了更好的利用規則,在掙扎之中存在的。
朱雀眉心,被烙下一點血色,周身環繞的血色繩子,化成道道血霧,涌入了朱雀的虛相的實體火焰之中。此刻這南明離火,好不容易孕育出來的火靈,也就是那個虛幻朱雀之相,纔是完全被他抹殺了。
徐城再次擡起手來。
手掌掌心向上,一道赤色火焰,從掌心中升起,火焰不斷升騰,裡面道道血色紋路,讓整個赤色火焰詭異萬分。
嘩啦、嘩啦、聲音將徐城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被那鬼靈冥火灼燒一段時間後的水火瓶子,此刻雖然火焰消失,但仍舊不斷搖動着,上面裂紋擴大,一元重水從裂紋處流出,最後一元重水已然將整個水火瓶包裹了起來,顯示出來一種奇特的景觀。
四周水汽也開始增加起來。
房間之中的各種擺設,被這樣一冷一熱間,也不斷髮出嘎嘎的聲音。
徐城看着那水火瓶子,手指捏動,靈訣一變,十一株三葉磷火草,變成碎片,化成點點磷火。
整個房間,宛如螢火蟲之夏,顯得有些夢幻般的色彩。
徐城吐了口氣,點點像是螢火蟲般的磷火,便是向着那一元重水而去,隨後環繞在它周邊,發出滋滋之聲。
“去。”徐城再次打量了下那已然被束縛住了的南明離火,低聲道。
手指同時一動。
那失去了靈性的南明離火,便化成一道朱雀的影子,唰的一下子,便是撞入了和磷火不斷糾纏的一元重水裡。
徐城眉心皺起,最爲關鍵的一個步驟要到了,但他眉心卻凝成一個川子,因爲他總是覺得差了點什麼,現在這種感覺更加明顯了,幾乎讓徐城心神不寧。
但這種方法已然是最爲保守的一種了。
用磷爲引,融入南明離火,最後水火相濟,這水火瓶子就是成了。
瓶子開始發出聲響,徐城神識一動,顧不得思考到底差什麼,依舊按照原本的辦法來了,嘴脣張開,吐出了那衰弱到了極點的鬼冥靈火,神識控制火焰,憑空生一股吸力,那些周圍水汽和飄散開來的火力,也是被那鬼冥靈火吞吃了進去。
南明離火趁此機會,也是順利的進入到了那瓶子之中,而瓶子之中,也就是那一元重水的水靈之所在,萬物有靈,這一元重水也不例外,不過區別就是,這一元重水的水靈,是被徐城孕育的,而那南明離火,則是它自行孕育的,所以該留,該殺,徐城心中自有定數。
此刻一元重水靈性一動,完全神通自行衍化,一元重水,每一點的水汽,瞬間化成一跟跟,細銳到了極點的水針,向着那南明離火而去,離火本能反應抵抗,道道火色靈羽生出,衍化成爲靈火盾牌,隨後又是不斷爭鬥起來。
水火相剋,不外乎如此。
徐城手訣此刻纔是真正的飛快,周圍的靈氣,不斷隨着手訣,涌動到那水火瓶子外部,周圍整個瓶子所有裂痕已然消失,而外邊一元重水,也是被那一元重水之靈,完全的引了進去,參與到了大戰之中。
十息後。
徐城看着瓶身。
瓶身不斷搖晃起來,原本的裂痕雖然消失,但是現在涌現處新的裂紋,卻是比先開始裂紋要多的更多。
徐城有些有些無力起來。
水火先是相剋,隨後相生,都是靠着他們自動衍化,如果衍化不了,或許..出來什麼叉子,已然超出了徐城的能力範圍了。
再十息後。
瓶子上已然佈滿了更多猙獰裂紋,眼看着就是要完全破碎了。
徐城費力張開眼睛,重重的嘆息了口氣,喃喃的看着瓶子,“果然還是不行嗎?”徐城仔細思考着,腦海思緒不斷翻滾,到底是差了什麼,差了什麼呢?
“砰砰砰。”
瓶子裂紋還在延伸,如果全部佈滿,那麼便是全部都是完了。
又是十息。
徐城突然笑了起來,嘴角露出笑意,額頭上卻是可見佈滿細密汗珠子,但他卻是顧不擦拭,手指一動,一個精緻的鎮府石碑,從手心之中浮現出來,雖然只是殘片,但是出現後,卻是讓周圍空間都是發出顫動起來。
“不論是水火相爭,還是水火相融,每一個一個好的戰場怎麼能行?”
水火瓶子就是戰場,而這瓶子,卻是萬萬沒有達到能夠承載住這樣的爭鬥的材質。
徐城手指一動,石碑化成一道流光,破空直接進入到了那水火瓶子之中。
整個瓶子瞬間就是,涌現出來道道的空間之力。
二十息後。
石碑痕跡消失,瓶子上的裂紋也完全消失,一道道波動涌動,徐城眸子一亮,嘴角裂開,止不住的傻笑着,他已然明白了過來,機緣巧合。萬般努力下,這水火瓶子算是成了。
徐城看了眼瓶子。
瓶子外面現在已然變成了一種淡青的顏色,不純粹,裡面還是夾雜着條條詭異紋路,像是畫家大師,所繪的水墨丹青,看上去很是漂亮,光滑的瓶身,倒映出徐城的臉,臉毫無血色,一雙眼睛佈滿了血絲。
徐城已疲憊到了極點。
徐城看着瓶子,輕輕吞吐,靈氣在瓶外延伸,此刻這瓶子已然有了能夠問鼎頂級靈寶的資格了,九重妖樓,加上兩種天下難得的火焰,已然爲了這水火瓶子打下了最爲重要根基。
吞吐幾下。
瓶子滴溜溜的一轉,隨即變成了指甲大小,被徐城吞了下去,到了徐城的丹田紫府之中,這是他從一大師哪裡學來的“丹府孕靈術”,一般靈寶不能如此,因爲等級不能,也不必要。
。
一夜無語,唯有月色。
月色下,陣法消退後。
月光照射到了徐城臉上,顯得無比的蒼白,有些令人心疼,但眉頭皺起間,卻無比的堅毅,煉器之道,耗心力,耗精血。修煉之道更是如,。既然已然走上了這求道之旅,那麼只能九死不悔,一往無前,或是身死道消,或許天下聞名,雞犬升天。
....
徐城已然不記得自己怎麼睡過去了的了,他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然照在了臉上,他回想好半天,才記得有一件事情,便是急急忙忙走了出去。
“陳觀道友。”
“徐城兄弟,今日怎麼來的這樣晚,看兄弟的臉色,莫不是去本城之中的紅袖香坊了,哈哈。”
“陳觀道友說笑了。”徐城歉意的道。
兩人一人一口一個兄弟,一人一口一個道友,一個江湖習氣,一個遁世潛修,幾句間,便是顯露出來兩人心性。
“哼。”那許嬈臉色一變,白了徐城一眼,嘴角張了張,但卻是沒有敢,再說出話來,臉卻冷若冰霜。
“走吧。”一個身穿血色鎧甲的男子道,臉色淡漠。
一行幾人,就這樣穿過後街,一邊閒聊,一邊走了出去。
“徐城兄弟不知道哪裡人?”陳觀旁敲側擊的打聽着。
徐城輕聲道:“金鱗城。”
“恩。金鱗城中的金鱗明魚,真是不錯哈。當年我出去遊走天下之時,去過那裡一次,可是卻只等到了,最爲此等的金鱗魚,現在想一想,遺憾的很啊啊。”陳觀低聲道,眼眸有些空洞,彷彿真陷入了回憶之中,有些惆悵。
徐城自然點了點頭不接話,因爲他說的金鱗城,他也知道的很少,甚至少的可憐。甚至他只能知道這金鱗城,是在這秦國都城的咸陽邊上,其餘事情就是知道的很少。
陳觀看着徐城三緘其口,眉頭卻是變得更加舒展起來。
“血靈耳花,怎麼分?”淡漠聲音響起道,是那身穿血鎧的男子。
“先找到再說吧。”一個聲音弱弱道,是一個白衣小女孩。
“哼哼。你葉鶴到時候打的好算盤,修爲最低,卻是想要分的更多嗎?”那許若再也忍不住,冷笑道。
“所以還是,現在研究出來,怎麼樣分的好了!”此刻那身穿血色鎧甲的男子再次道。
“劉叔成,你現在就要散夥嗎?”一個臉色蠟黃的男子道。
“夠了。”陳觀低聲呵斥着。
“五分之二給婆婆,其餘,我和徐城兄弟、葉鶴、許若、叔成,南宮文,到時候的出力再次分,就好了,有意見的可以說。”這陳觀道,說着眼睛看着那邊一個拿着柺杖的老嫗道,“前輩覺得如何?”
“我沒有什麼意見,畢竟能夠得到地圖,也是靠着你們的面子,老身能夠幫你找到血耳靈花,運氣也是會佔據很大層次,一人拿着兩份,已然住夠了。”這老嫗聲音乾癟,有些像是指尖劃過琉璃的聲音,很是刺耳。
但周圍之人,卻沒有一個敢於露出不耐煩的神色來。
“婆婆說笑了。沒有您,我們恐怕連着城都是出不去的,倒是真的,麻煩您了。”陳觀卻是越加謙卑。
徐城聽着很是好奇,打量了婆婆一樣,心頭卻是對於血肉深澤,更加感覺到好奇起來。
“對了,老身先說上幾句,免得到時候面子上不好看。”老嫗此刻放下柺杖,走快了幾步,到了徐城身邊,回頭看着他們道。
衆人停下,都是恭恭敬敬的聽着。
“老身修煉的驅邪逼禍的巫術,所以如果我說走,希望你們不要被一些莫須有的東西給迷失了眼睛,遲疑一步的話,死了就要怪老身了。當然要是敢打老身的注意,那就....要知道每一個修煉巫神鬼術之人,可不僅僅是會尋找東西,趨邪避禍的。”這老嫗乾巴巴的道。
風吹過。
這老嫗頭上一直有着一層,覆蓋上的黑紗,此刻被掀開一點,徐城看了過去,頓時有些毛骨悚然起來,因爲最爲明顯的是,是兩個向着上面翻着的白色眼睛,和這老嫗的嘴巴。
老嫗好像沒有嘴把,嘴巴位置,一道道迷津細線,層層的縫製在了上面。
老嫗視乎有所察覺,頭稍稍側了一下,看了徐城一眼,被細線縫製上面的嘴,裂開一下,露出了鮮紅的顏色。
“還有出去後,不要相信我們除了我們這幾個人的任何一個人,還有到了那血肉泥澤之中,連着我們幾個人也不要相信,因爲到時候恐怕,你就不是你,我就不是我了。”老嫗繼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