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生、才子、佳人。
聲聲琴鳴,動人心。
淡淡體香,惑靈慾。
這是一艘,極其大的船,而且是一艘花船,船從西部而來,到東部而去,一路芳香,一路歡歌,天下間,能夠有這樣大花船,只有一家,那麼便是寂滅之地最大的女兒閣。
“靈秀坊”
靈秀之意,形容女子,鍾天地靈秀。
一書生此刻在船頭,搖晃着摺扇,扇子輕輕飛舞,恍如穿花蝴蝶,美麗不可言語。
有女子從身後來。
女子是這花船上的女子典型的服飾,抹着胸口,露着白嫩,但卻不色、情,反而有着一股女子的自然美麗,花船如此規模,定然不是一般的勾欄院可以比擬的。
“大人來自於哪裡?”
女子輕聲道,一壺酒水慢慢倒在了這書生酒杯之中。
書生回眸,鬢角竟然有了白髮。
“何必問那麼多呢?”
“大人沒有州引,又無其他,若不是大人還有些人氣,奴家還是很擔心大人是妖物的。”
這人女子說話卻很是直接。
書生扇子晃動,眸子看着這女子眸子,喝了口酒,女子看着這俊秀的臉,即便是兩鬢角已然有了白髮,但仍舊有一種致命的誘惑,這誘惑對女子尤其嚴重。
這女子閉上了眼睛,他們的靈秀坊的女子,都是乾乾淨淨女子,歌舞爲業,但這並不代表,他們若是遇到了俊秀書生,不能夠求得一夕之歡,或者相似那些傳記之中那樣,書生愛上了女子,高中狀元,明媒正娶,幸福一生。
女子沒有感覺道那冰冰涼涼的脣,書生有些老實,這是他印象。
他在喝酒。
女子低聲道:“少喝些。”
書生看了她,眸子低下道:“多謝,”然後仍舊喝着酒,迎着風,似乎飄飄欲仙,扇子在袖子間,不是晃動着,那上面一片破碎的玉,不是撞擊在這書生的衣衫之上,發出響動。
“看起來他是寂寞的。”
這是女子的第二個印象。
“小姐。”
一聲丫環的叫聲,打破她的幻象。
“司馬家的少爺過來了。”
女子道:“想聽什麼曲子,我自然回去給他彈。”
“他好像已然過來了。”
女子皺起眉頭,看着這面前之人,嘆了口氣,轉身回去,不想要那司馬家的少爺知道,船上的這人。要知道,她剛纔沒有去歌舞,而是獨自在這裡消遣,還是在一男子身邊,那司馬家的少爺,妒忌之心,太重了,他不想要連累別人。
但事情,總不是能夠按照她的想法去發展,所謂世事無常。
司馬家的少爺,此刻已然搖晃着扇子走了過來,眸子有些陰曆,聲音壓得很低,但卻有着憤怒在其中,道:”婉兒,這位公子是哪家的?值得婉兒如此看重。”
蘇婉兒這是他的名字,清棺的名字,都是很好聽的。
蘇婉兒道:“陌生客人,不過閒聊些許罷了。”
司馬少爺笑了下,看重那書生兩鬢斑白,袖子之中的扇子上面那破舊玉石的光彩,便是明白了,這人是誰,司馬家的少爺,知道有的人惹不得,有的人卻可以惹,甚至拿着腳去踩他們的頭,他們也不敢說什麼。
“一個落魄書生,一個清棺,倒也是有些意思。”
這司馬家的少爺,笑呵呵的道。
然後拱了拱手,相比任何男子,在女子面前都是想要表示一番的,顯示自己的兇猛或者其他,這是傳承的悠久,不知道還是血脈還是其他。
但今日卻依舊是這樣上演着。
蘇婉兒面色一變,有些蒼白,低聲道:“司馬少爺不是喜歡聽奴家的曲子嗎?可去閣樓何必要在這裡吹着冷風呢?”
“婉兒小姐嗓子好,什麼時候聽都可以,可是結交賢人的時候,卻是沒有多少的時間可以錯過了。”
這人說着,然後笑道:“哪家少爺如此佔用我家婉兒這樣多時間,不知道可有武力,或者詩詞?”
這司馬少爺說完就笑着看着面前落魄書生。
旁邊圍觀之人,也是逐步的多了起來。
司馬少爺在這香船之上,不知道流連了多久,倒也是頗有些名聲,此刻衆人過來都是看着笑話。
蘇婉兒此刻也是無可奈何了,但想起那俊秀臉,和那令人臉頰發燙的眸子,便是不知不覺的對於這書生有些高看了幾眼,那小丫頭在旁邊也是低聲道:“看着人,細小胳膊,瘦瘦應該沒有什麼武力,不過...書生嗎?詩詞歌賦,應該都會些的吧。”
小丫頭也是頗爲渴望,眸子閃亮。
書生回過頭來,眼睛似乎暗淡了下去,想要轉身離去。
司馬少爺豈能如此,讓這人離去,這整個香船都知道,蘇婉兒是他的最喜歡的女子,如今自己最喜歡的女子,去和一個書生幽會,他若是不表示一番,那麼豈不是失去了顏面。
司馬少爺妒忌之心,就像是一條毒蛇,不斷撕咬着。
而面前書生,就像是一個綿羊,等待司馬少爺打碎,讓這些少女心,也是徹底化成塵埃。
“武力?詩詞?”
書生眸子擡起看了眼面前之人,隨即道。
“是的,你也知道,蘇婉兒在這船上的價錢,你想聽曲子,或者和姑娘聊天靈石拿不出來,那麼武力、詩詞總該是有些的吧。”
這司馬少爺譏諷着道,眸子陰毒。
書生點了點頭,似乎明白,伸出手來,拿出一塊破碎的玉,看起來就是那扇子下面的掛着那個。
此刻想要給出去。
旁邊之人卻是裡面笑了起來,笑聲很大,書生則是知道淡然將手遞給那邊,蘇婉兒有些失望,所以沒有接過去。
書生則是悻悻收了起來,笑聲越加的大了。
“一塊連着玉紋都沒有玉色,竟然能夠拿出來,這人好有意思,好一個書生,倒也是懂得厚臉皮的道理,哪家的書院的我要去拜訪一二。”
“有趣,有趣。”
“什麼玉,不要玷污玉這個詞語。”
旁邊的小丫頭,則是頂着的這些風聲碎語,道:“給我吧。”
書生又是給了過去。
旁邊更是嗤笑一片,一個堂堂七尺男兒,還是需要一個小丫頭來憐憫當真是可憐。
連着司馬少爺都沒有去嘲諷的力氣,蘇婉兒搖了搖頭,似乎那雙眸子只是個錯覺,那俊秀臉,也沒有那雙鬢斑白,那麼讓她注意了。
“罷了,罷了。”
司馬少爺道:“這樣吧,你就說一聲不會,我便是放你走了如何?”
所有人再次看向這書生。
書生問道:“不會什麼?”
“武力、詩詞,我還能讓你做什麼,那麼你真當我司馬家是欺負人的世家嗎?”
書生笑了下。
衆人都是看向於他,此刻說出不會,就代表着向着這司馬少爺低頭,而且還是在女子面前失去了面子,如此,如此,平常人都不會,即便是書生不明白,但此刻看着衆人臉色也應該明白了。
蘇婉兒臉色有些慘白,希望隨着這書生,一聲“不會”,便是徹底打破了,童話的夢只是存在於虛幻之中,現實依舊是冷酷的。
司馬少爺笑了,他很久沒有這樣開心了,欺負人總是能夠找到了樂趣不是嗎?
他說着話。
身子笑的前仰後合,卻是剎那間摔到了地面之上,似乎地面有些凹凸不平起來,船噗噗兩聲,似乎撞擊到了什麼,雖然沒有碎了,但仍舊看起來有些詭異。
蘇婉兒,看着四周。
書生則是依舊看着水面。
裡面的老鴇突然走了出來,是一個身穿淡藍色衣服中年女子,雖然年老,但卻仍舊風韻猶存,此刻面色有些緊張,道:“諸位小心些,似乎有着什麼東西?”
“是不是妖怪?”
幾個人道,隨後,立馬向着裡面跑去。
老鴇面色一變,護衛已然在這四周密佈。
妖宮和寂滅心宗的爭鬥越發的頻繁,妖族勢力也不斷擴展,或者本來就是相互雜居在一起的。
“還望仙師幫忙。”
這老鴇看着一箇中年身穿寂滅道袍的老者恭敬道,此刻所有人都不敢多說什麼,面前之人,身上氣息,足夠讓他們明白,這人是誰。
“離着寂滅之地,還有多少海路?”
“一千里。”
“這裡叫什麼名字?”
“禪蛙河。”
“妖河。沒有想到這些妖類又是回來了,恐怕不是簡簡單單人類那麼簡單,或者他們吃人還在有人在控制下。”
這人說完,面色一變,身上那寂滅氣息遊離不定,隨後化成一把淡綠色長劍,便是向着遠處刺去。
隨着那一劍刺出,縱然面色也是輕鬆了起來,寂滅心宗是一個保證。
“唰。”
這人劍卻是比去的時候,還是要快的回來,這道士接過來,剎那間吐出血來,轉身便是要離開,剎那間傳遞那噗噗響動又是傳來。
一個帶着肉刺,的巨大觸手,竟然從下面抓了進來。
這人剎那間便是被吞吃了進去。
衆人只是看到了一雙冰冷眸子,隨即都顫抖着,那司馬少爺想要說話,卻是已然嚇得哆哆嗦嗦說不出來,那些觸手則是可見,從那船外轉了出來。
整個船隻翻船在即。
小丫頭則是突然從內倉跑了出來,蘇婉兒低聲道:“做什麼。找死嗎?”
聲音不在好聽。
小丫頭道:“那書生還在船頭呢?”
此刻船剎那間又是動了一下,無數觸手,從那河面之一拍動,然後密麻麻的向着裡面延展着。
卻有劍鳴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