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歸去
瑪德事情又大條了……話說爲啥他走到哪裡都能碰到這種爭霸劇情？你們三大派難道除了爭奪天下，就沒有點別的事情可做嗎！好像是沒有哦咳咳……
李凡搖搖頭，只借了幾本算經，然後買了一堆北辰劍宗野史，就和甲癸告別飛回杏林，一路還在想剛纔的事情。
那個張崇陽千戶，雖然不知道他真的是中護軍的心腹千戶，還是中護軍本人，總歸能指揮死士謀刺十二國國主的，都是太傅一系的核心人物了。這人倒還算有眼光，能看出他李凡是有本事的咳咳！這種人有實力有資源有地位有手下有野心，真的挺不好應付的。
當然如果李凡當時手裡有一把劍，那非扁這貨一頓叫他記得不要在李藥師面前裝逼！唉，早知道就把兔兔抱出來了，揪着耳朵砸過去不給他懟個稀巴爛的……
李凡胡思亂想得飛了一陣，這時正好又飛過鬥劍場，瞧見那些人居然還在推算，於是又飛下去湊熱鬧，瞧瞧他們推出個什麼來了。
“喂藍胖子，咋樣了什麼情況現在？”
“你叫誰藍胖子呢！”藍胖子本想發飆，但李凡勾搭上來直接塞了一個闢兵錢給他，於是他又忍着怒氣，把錢收到袖子裡說道，“算出來了，魔教能偷襲成功，靠的是內應死士。”
“又是死士？這年頭這麼多死士的嗎！三大派福利這麼好啊？”李凡一驚。
藍胖子也同樣心有餘悸得道，“確實令人震驚，都踏上修行長生之道的人了，居然能捨生赴死，真不知在想些什麼……
總之我們歸納消息推算出，在魔教偷襲之前，先是營中有人作亂，偷襲了中軍大帳，燒了糧倉軍械，打開了陣法禁制，接應配合魔教奇兵，經過周密計劃同時發動，這才導致宿衛軍顧此失彼，大亂陣腳，被內外夾攻一敗塗地。
西宿衛除了核心老軍，還有軍門子弟組成的新軍，和徵募的散修。只因死傷太重，現在我們還不掌握詳情，但懷疑十有八九，這些死士就混在招募來的散修之中，魔教襲擊時便趁機作亂，導致一戰攻破了宿衛軍大營。”
難道，魔教那邊也有這種死士麼？可這要不是那邊的死士，那不就是……未免也太陰毒了吧……
“這些死士可抓到活口？敵軍的內間，能這麼輕易混入西征大軍中？而且這得多少精兵啊，居然又是偷襲又是燒營的，能做這麼多事？”李凡眯起眼問道。
“仙宮已經在查內應的事了，不過是些應募的炮灰傭兵，爲何突然爆發出如此戰鬥力，我們也很不解。現在只知道這些募兵，大都是金丹期的散修，原本也不是正規軍的對手，卻不知他們用了某種魔道秘法，突然化身煞屍魔胎，實力暴漲！殺傷力直逼武神境！
宿衛軍也是措手不及才被打得大敗，對付那種級數的魔兵想自保都很難，潰散之際更沒有餘力抓個活口，查清這些人底細的。哼，只能說這魔教中人果真是歹毒卑鄙！居然用魔胎這種下三濫的手段！着實可恨！”
李凡驚怒，“煞屍！難道是……煉屍丹！”
然而藍胖子搖搖頭，“我也想過會不會是煉屍丹，但覺得又不像。”
“覺得不像？”
有旁邊的修士插話道，“這世間的修行之法都同煞氣不相合，死士伏兵或許還九死一生，有先登之功，或許有人願意搏一搏的。可煉屍丹吞下去，那就是死路一條！散修爲了賺魔教賞賜還可以理解，爲了替別人打一仗，把自己的命都丟掉又是何必？就算魔教許諾幫他們兵解重生，那也不一定能成功的吧？”
藍胖子也補充道，“而且煉屍丹本來就不好煉製，要採集數以百計的煞屍煞氣才能煉製一枚，還有許多珍惜材料，也不好長期保管，並不划算。何況煞氣不是太極界本來之物，一旦現世很容易就被察算到，所以這天下但凡有些煞屍復生，早就被附近的鎮守仙人第一時間打殺了，免得貽害人間。
假如是魔教在大規模養屍採煞煉丹，這麼大的事情不可能仙宮玄門安排的探子，一點都算不出來吧？這種大戰關頭，早就該有所防備了啊？而且按照推算，軍中同時作亂的死士甚衆，幾乎都是那種武神般強悍的魔兵，至少有千人的規模了，那到底是怎麼湊齊那麼多枚煉屍丹的？怎麼能湊齊這麼多死士的？而且……我還從沒聽過煉屍丹有這麼厲害的。”
李凡瞪着他，“……沒聽過煉屍丹有這麼厲害是什麼意思？”
藍胖子猶豫了一下，但李凡又一個錢塞過來了，便解釋道，“其實煉屍丹這種東西，從仙尊時代就開始研究了，和現在仙宮的仙兵築基外丹是同源的。如果要說煉屍丹的開發，仙宮纔是最精通的，怎麼突然被神教後來居上了呢……”
李凡大驚，又加了一個錢叫他多說點。
藍胖子居然擺擺手，表示夠了不要他那麼多，直接解釋道，“仙尊討伐妖族制霸中原十二州的時代，最大的問題就是兵力不足。仙尊雖然是曠世罕見的天縱奇才，天下無敵，他手下的將領士兵，較之妖族的大軍還是有所不及的，凡人更是難以匹敵妖族的強悍肉身。而仙尊只有一個，妖族卻四面圍攻，因此仙宮的開拓一度遲緩。各地的妖魔也只見了仙尊就躲藏，仙尊一走就復出反擊。
因此仙尊也一直在研究可以強化麾下仙兵戰力的手段，各種丹方就是在那個世代開始出現的。這煉屍丹，最初本來叫作煉兵丹，就是仙尊討伐了魔神旱魃之後，研究魔神的魔胎，並採集各地的煞屍，開發出來的強化丹藥。
戰士服用此丹之後，可以將潛能催發到極限，鋼筋鐵骨，力大無窮，迅捷如風，任爾什麼樣的妖魔怪獸，都可以生撕成碎片。只是這丹藥效力太強，而人力有限，並不能維持多久，精血耗盡之後，仙兵必死，哪怕降低了藥力，服藥者依然無法控制自己，完全喪失神智，猶如行屍走肉，只是嗜血嗜殺，因此也就被軍隊裡稱爲煉屍丸了。
後來仙宮開發出了築基丹一系的外丹，循序漸進到了神嬰丹的神將地步，戰力也相當驚人了，煉屍丹也就不常用了。但這煉屍丹的配方，一向是仙宮的頂級機密，當初魔教的神主都拿不到手，不得已才自己開發霸體功，以訓練神教軍同仙宮仙軍對抗，現在怎麼會突然批量使用的，難道是仙宮上層泄露了麼？”
李凡皺眉道，“但如今這麼多年過去了，而且天道大變，煞氣也沒那麼稀有，會不會是魔教出了丹道宗師，升級了新的丹方，也有類似的功效？”
藍胖子嘆息，“確實不能否認這種可能。其實還有一點，仙宮原本早已經有許多對付煞屍的辦法了，用雷法，用符咒，都可以輕鬆剋制解決。但奇怪的是，這次生還者說，那些煞屍似乎發生了某種變異。
它們不僅實力跨越境界得暴漲，而且似乎還能保持理智，完全不似普通的屍兵那樣無頭蒼蠅似得亂撞亂殺，反而不僅武藝精湛，還能服從指揮，如精兵一般行動襲擊，分辨敵我，甚至不畏懼陽光火焰，符咒也沒什麼用，只有雷法勉強還能奏效，但雷部的精銳又被困在前頭了。所以西宿衛軍猝不及防之下，實在是沒什麼好辦法。
因此我懷疑，就算同樣是強化秘藥，大概也不能稱作什麼煉屍丹了，也可能是別的什麼秘寶秘法之類的東西。魔教素來濫用虛月當空以來，天地間現世而出生的種種‘非物’魔胎，大概又是用什麼魔神禁咒催生了這些魔兵，只是生效後力大無窮的特點，表現得和煞屍有些類似吧。”
這些算子猜不透，李凡也一樣沒有絲毫頭緒了。他覺得神教這些新煉屍丹，和林香那枚丹，或許有某種類似之處。可是林家又是怎麼會有神教的新煉屍丹的？難道他家也是神教的臥底？還是說從來都不關神教的事，煉屍丹也好新煉屍丹也罷，一直都是宿衛軍將門中的機密？
唉，看來不止墨竹山，三大派藏着掖着的底牌也不少啊。仙宮從上古就開始研究煞屍和超級士兵了，玄門對物，器，空間傳送和五藝的研究更是出神入化，而神教對非物和各種天地所生的魔神，都無所不用其極。這個世界爭霸天下的遊戲，真尼瑪不是正常人能玩的……
不過藍胖子人還不錯，他表示李凡兩個闢兵錢給多了，出來做生意講究童叟無欺無二價的，所以此戰詳細的推演戰報，稍後還會發一份完整版的給李凡的儲物玉里。
好吧，原來這些算子，都是過了高考，而在準備算學大師考的算修。他們一般是玄門中二三流的小派出身，雖然修到元嬰境界，但資質或門派的資源限制，或者因爲不是本門的核心弟子，想要憑藉本門支持修到化神已經很困難了，更別說九陰山論道，一觀天書成爲大宗師了。但是天無絕人之路，一般有一門五藝通過了大師考試，稱爲某師的職稱在，那就可以得到大派的招攬，成爲外門長老客卿，獲得資源供奉了。
但是在某修考到某師的過程中，自己修行就會比較艱難，丹修器修符修倒還是比較吃香的職業，尤其三大派打起來的時候就需要這些專業人士生產戰備補給，而陣修其實也很受歡迎，畢竟可以幫世家門閥狗大戶裝修個宅子佈置個陣法看個風水什麼的，賺得飛起。
但算修就有點尷尬了，你又不是勢力的心腹，僱主當然也不敢拿核心機密的情報給你算，請你分析，難道去天橋底下算命看相做賬房嗎？所以除了出仕藩國的門閥之外，比較常見的就是在雲臺峰這種地方你算你的，我推我的，把天下大事推算出來出日報，然後賣給深山老林裡一閉關幾百上千年的老怪物們看個熱鬧。
恩，說好聽點是情報販子，說難聽點就是些個賣報紙的……
李凡也是一陣唏噓，狗日的玄天鐵蛋還真是給他指了一條明路呢……
這雲臺峰的一番遭遇雖然沒花費多少時間，但着實給李凡搞了個頭昏腦脹的。艾瑪，每次有三大派攪合起來，都是各種陰謀算計。現在坤國和巽國兩邊同時出事，李凡也確實沒那麼多心力攪合太多了。
仔細想想，歸根結底他的目標是巽國主的天書，如今追蹤的謄抄副本杳無音信，那什麼紫釵和銀黛的下落一時間也找不到。反倒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不管三天後是刺虎綁虎還是救虎，巽國上下鬧得那麼歡騰，虎踞宮裡原版的天書，不是反而有機會了麼？
總之先回去冷靜冷靜，整理一下情報再說吧。
李凡通過杏林的通道返回，睜開眼，被樹根送出地表。卻正見慈慧也在林子邊站着，似乎在等他。
“哦，慈慧師太，收穫如何，可買到神嬰丹了？”
慈慧似乎正望着杏林出神，聽得呼喚，纔回了神似的，扭頭合掌拜道，“有勞真人掛心了，只可惜小僧氣數已盡，最後還是一枚都沒求到。”
“啊？這……”李凡一愣，安慰道，“或許蕭家還有剩下的……”
慈慧搖頭道，“最後突然出了一個大買家，出手闊綽，把剩下二十四顆神嬰丹統統買走了，而且一枚都不肯施捨。唉，時也命也，這次多謝真人想助，我時日無多，得準備身後事了，希望來世投個好胎……
對了，您借的八千貫小僧沒有現錢償還，我這裡有一件法寶，原本打算拿來換丹的，現在也用不上了，就權作謝禮了。”
她一邊說着，一邊從手腕上取下一串晶瑩剔透的紫色念珠。看着和紫色琉璃似的，傳來一股淡淡的檀香，而且用神識接觸了一下，分明感覺對面傳來一股獨特的自我意志……
李凡看了一眼，大驚，“這，這是入品的元嬰法寶吧！這怎麼使得！”
慈慧慘然笑道，“有何使不得，我淪落到今日的境地，都是因爲貪圖這外物，壞了道心修業的。當年我已經是金丹圓滿，元嬰在望，纔想着進洞天福地，求一件元嬰期使用的法器，這才一時心動，竊了此寶，壞了道行，後來許多年，也終究是捨不得，放不下，等到今日才幡然悔悟，想拿出去換一顆神嬰丹救命，居然還是求不得。這都是因果報應，悔之晚矣啊。
這一串念珠的劫數，與幻月寶鑑中的女仙們相連，我思來想去，真人既然還與那些女仙有因果，將此寶讓給您，纔是了卻我這樁孽債的最後機會了。如此了卻了因果，我轉世纔有成功的可能，還望真人相助。”
李凡猶豫了一下，但想了想還是接過了那串念珠，點點頭，“那好吧，道友保重。”
“多謝真人。”慈慧終於鬆了口氣似的，合掌像李凡道謝，然後轉身走入杏林，在大風吹起的連天金葉間消失了。
李凡瞧瞧手裡的念珠，瑪德，八千貫就換到入品的元嬰法寶麼……突然賺到一筆反而有點心虛啊……
不過按照慈慧的說法，這法寶在手，同紫釵山莊那些女仙的緣分就還沒斷掉，那就還保留着爭奪那捲手抄天書的可能了吧？
恩……總之還是先封起來包好了，誰知道法慧是不是因爲這個輻射變成慈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