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霆峰顛,雷影綽綽,煞氣滾滾。
宋大有打着傘,望向那翻滾着混沌的雷光,望望隱隱露頭的晨陽,緊縮眉頭,掐算不停。
拖得有點久了啊,都卯時了
第一天拜月,就臨淵入夢,遲遲不醒,澤天這孩子,不會煞化魔胎了吧.
其實雖然一直提醒拜月不可過夜,否則容易道心入魔,但墨竹山發生這種情況還是比較少的,大部分人要不就是資質不夠,不能入夢,要麼就是道心低劣,見月煞化,那種能飛度去虛淵修煉,忘我到回不來,回來後已經是披着人皮的其他東西的情況,大都還是玄門的道子常有發生。
雖然不願相信,但眼前天就要亮了,宋大有也不得不有所準備,沉着臉收起傘,取出飛劍雷印,作好除魔的準備。隨着朝陽,一步步登上山巔法壇。
毫無疑問,陣中有什麼東西正在孕育成型,以至於雷神的尊天魔像竟都被吸進了煞氣,坍塌成石塊土屑。
越往裡走,氣息越是稠密,到後來那滿山的煞氣猶如活物似得,帶着呼吸的韻律,有節奏得開合,如同一個收攏的花苞,隱約可見有個人形正盤坐中心。
「澤天!快醒過來!」
本該仗劍除魔的,但宋大有一咬牙,還是把劍尖一抹,收到身側,雷光開路,強行遁身衝入煞氣中試圖救人。
然而雷劍撞到那花瓣似的煞氣屏障上,卻被偏移打滑開來,宋大有的遁法也不能作效,整個人往裡衝了一陣,但功力實在不夠衝過屏障,被花瓣給一擊彈了出來,跌落山道。
此時陽光照到峰巔,那朵宛如煞氣所化的花瓣層層打開,如一朵蓮花綻放,盤坐其中的道子睜開了眼,緩緩收功,將層層疊疊的煞氣花瓣,如同一件道衣般收回來,裹在身上。在眉心化出一個黑色的道印,彷彿一顆蓮子。
「師父。我回來了。」
「澤天!你.你竟然真就結丹了!」
宋大有都驚得說不出話了,雖然知道是鉅子選中的道子,可這,這也太離譜了吧!第一天拜月就結丹了!!
鄭澤天其實自己也沒想到這出,但他回檔以後,發現覺醒的神識不會被封印,學過的知識也不會在遺忘,自然道心也維持在之前的境界上。所以這次一回到虛星天,鄭澤天就感應到自己可以直接突破了。
畢竟某種程度上說,他確確實實歷了許多心劫,而這具身體的資質根骨也足以支撐,而且由於聽鉅子講了《大學》,又特意學得了真傳的《虛星黑蓮功》,所以回檔後,鄭澤天也心有所悟,便在虛星天鉅子庇護之下,直接突破金丹境界,水到渠成,確實也沒什麼難的。
「哦,昨晚見到鉅子了,他說得了太素新法給我試試,我就試試嘍。」鄭澤天把掌心往眉頭一磕,從眉心取出個黑蓮花苞給宋大有看看,
「這是神庭金丹,倒還蠻少見的,後續的功法要自己揣摩,我想還是要繼續修煉雷部的炁藏金丹吧。」
一聽原來又是鉅子在搞事情,宋大有立刻就接受這種設定了。
「原來是鉅子傳法啊,嚇我一跳。不過這麼說起來,我以前是見過本門中有人使用過類似的蓮花道法來着,太素道還真是奇妙啊。不過澤天,太素之法太新,難免隱患,咱們青霆峰一脈傳承,你也不能落下啊.」
「對了師父,我聽鉅子說,師公青霆子修煉走火入魔,封印到車廂裡了。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什麼?竟有此事!如果是鉅子親口所說,想來不會有假,罷了,以後再拜會你師公吧,想來鉅子都教了真傳,授你幾部雷法他也不在意的。」
鉅子這麼好用啊.
「還有師父,鉅子說有南宮的魔
子在暗中跟着你,恐怕圖謀不軌,要你最近幾天小心戒備,不要在青霆峰久居呢。」
「南宮魔子不是一天到晚圖謀不軌麼,怎麼鉅子這麼嘮嘮叨叨的啊,難怪你拜月怎麼都不醒呢
罷了,反正金丹境也要幫你更新道牒,而且修煉丹藥一套都得給你換用新的才行,總之我們再去一趟婁觀城就是了。這升得也太快了,錢不夠花啊」
於是宋大有又像前次那樣,傳了太上三十六神曩雷火纛,和神霄天青霞煙羅給鄭澤天護身,不過因爲這次他在夢中得鉅子傳法,宋大有便乾脆把自己的太素一套,《入門》《高等》《大學》也順手送給鄭澤天了。
這一整宋大有也沒心思做早課了,便架起雷雲,又帶上鄭澤天和土螻,去婁觀塔更新道牒。領了二百兩月俸。
出門時看到對門的仙衣閣,鄭澤天便拽拽宋大有,「師父,我領了月俸,想去瞧瞧那些法衣。」
「仙衣閣的東西哪裡是你這點俸祿買得起的,罷了,想看就去看吧,我去給你領配發的修煉丹藥,瞧瞧有什麼差事可以接的,等會兒來找你。」
於是鄭澤天步入仙衣閣,衝小二道,「店家,給我來一件歸虛道衣。」
小二擡頭掃了鄭澤天一眼,見是個墨竹山貧窮弟子,起先懶得搭理他,然後猛得回過神不對,又擡頭看了他一眼,再探頭一瞅那羊,纔算把他認出來了,
「咦!是你小子!你昨天不是才築基境的麼!又牽羊來我店門口拉屎啊!」鄭澤天也不和他廢話,把袖子一卷,亮出胳膊上的經文,
「我也是羅教的,道衣來一件。」「哇靠!你幹嘛呢你!」
冷不丁見着天書,小二眼珠子差點瞪出來,趕忙閉眼掀起手邊綢緞,想給鄭澤天胳膊遮住,同時下意識伸手,想把他拉進店內。
但猝不及防之間,鄭澤天突然趁機動手,左手胳膊突然雷霆綻放,雷火一下子把店小二打飛,電網直接將小二籠罩其中將他當場制服,同時不等對方反應,鄭澤天伸出右掌,掌心現出道道咒字符文,當着小二面前一招,食中二指對着小二瞳孔一晃,就把他整個人神識定住,用幻術迷惑了,
「歸虛道衣呢。」
「最後一件被錢教習取走了。」「錢教習呢。」
「昨日便往長思城去了。」「羅教來的人呢。」「已追上去了。」
「叫什麼名,長什麼樣。」
「是個長臉的光頭,扮作和尚來的。腮幫上有顆痣。」「睡到午時再起來。對了,借點寶鈔給我。」
境界提升一檔,能做的操作真是多了一大堆,鄭澤天搶了仙衣閣便直接出門,找到婁觀塔附近的電報局,先東拼西湊,把鉅子兩個大長串的作弊碼發了,然後想了想,乾脆搞事搞到底。
於是他先給錢教習拍了封電報'甘露',又給陸琦拍了封電報「李文饒',最後給陸荇拍了封電報陸琦。
這樣一頓操作完,鄭澤天找到宋大有決定攤牌。
不管他信不信了,反正都推鉅子頭上,就說查到南宮魔子要刺殺,讓宋大有暫時留在婁觀塔住幾天。
陸琦既然不是公司的人,應該能幫忙和公司相互牽制一段時間,陸荇那邊留個後手,說不定也有意外的驚喜。幾天工夫大概是能應付的。
只要不留在青霆峰那個險地,等秦九和鉅子的分身趕到,撐過這幾天的公司測試,大概就沒事了。
但找到時宋大有時,鄭澤天卻見他正在婁觀塔門口,和一羣僧尼打扮的婦孺孩童說話。
那當先的女子是個溫柔端莊,和藹可親,望之令人生出親近仰慕之心的美人。她一身湛藍紗裙,仙縵繞體,頭上青絲用方巾罩着,講起話來柔聲細語
的。
她身後則跟着一個男童,兩個女童,一望都是築基圓滿境界,和鄭澤天差不多年紀,也都是仙家的靈童,玄門的道子,粉雕玉琢的,瞧着甚是活潑可愛。
「澤天,這位是三元極真宗的漱心真人,她正要送晚輩來天虞山留學的,不過初次入我山門,按規矩先要有我宗的教習法師隨同,接引她們入山的,只是現在宗門一時人手調度不開,正好我們也要順道去天虞山,就一同啓程吧。」
「是師父。弟子鄭澤天拜見真君,見過幾位師弟。」
鄭澤天面無表情得稱是,也犯不着把這漱心真人三刀六洞片他的心剜他的肉的事情說出來惹大家不開心了。
「此行要勞煩宋道友了。」漱心真人作輯道謝。
「真人多禮了,本宗事務繁忙,人手短缺,勞煩您在婁觀城等了許多天了,該賠禮的是我們啊。」
宋大有揮旗呼來一艘機關船,請衆人登船。
那化神的鄭澤天倒是沒看到,不過對方把用來轉世的靈童特地帶着身邊入山,想必本尊也離開不遠,搞不好還在暗中圖謀青霆峰那捲天書。
不過要拿就拿吧,這次鄭澤天特地沒取那捲天書,就是知道這對玄門的女幹夫***實力高深,心狠手辣,實在不大好處理,現在公司追着宋大有追這麼緊,實在沒工夫把他們也捲進來一起算計。只是想不到,這一會會工夫,對方又變着法找上門來了,看來宋大有這一道死劫還真是不怎麼好過啊。
「鄭師兄,你在修煉嗎?」
鄭澤天正在船尾發呆,扭頭見一個女童湊上來和自己搭話。他回想起方纔見禮時,漱心真人也隨口提了一句,大概是靈嬋靈娟靈寶,於是點頭還禮,
「靈娟師妹,我在發呆。」
「呵呵呵,師兄你莫逗我了,」靈娟呵呵笑着,坐到他身邊,「我還是第一次出山玩呢,師兄你看着不比我大多少,竟然都有金丹境界了,真是厲害。不知師兄你平素修煉的是什麼功法?可有什麼訣竅嗎?」
鄭澤天看這少女睜着大眼睛,渾不知自己打探別人底細是犯忌諱的事情,也猜到這也是個爐鼎容器,大概沒被認真教養過,便坦然把手伸出來,
「要不要試試?」
靈娟好奇得伸出玉蔥似的柔伊,搭在鄭澤天掌中,感覺到他經脈中的氣息,用自己的道力輕輕搭上靈脈,被男孩脈搏中熾然的鼓動突得嚇了一跳,紅着臉輕笑道,
「原來師兄是紫霞道的,你的手好溫暖。」鄭澤天微微一笑,輕輕握住少女的手指,「你聞起來好香。」
「呀,師,師兄你說什麼胡話呢!」
靈娟一時有些生氣,但手指卻被鄭澤天攥着,竟然抽不回來,不由咬着嘴脣一時心慌。
鄭澤天笑笑,湊近她道,
「其實我除了紫霞道,還有加速修爲的秘笈,你想不想知道是什麼?」
看着湊近到面前的少年,靈娟被他鼻息吹得耳垂陣陣癢癢,一時心慌,卻又覺得束縛不忍這麼逃開,忍不住問道,
「是,是什麼啊」
鄭澤天便把手指與少女交叉,輕輕得散發出電力來,刺激着少女指尖的穴道經脈,電得她一陣酥麻,嚶嚀一聲側躺到懷裡。
「怎麼樣師妹,你有沒有覺得道息流轉得快些?」靈娟面紅耳赤,蚊子似的,「嗯」了一聲。
鄭澤天摸着她的臂彎,幫她理了理有些散亂的衣裙,
「那你有沒有感覺到內景微微發熱,丹田有一股暖流呢?」靈娟低着頭咬着嘴脣,「嚶」了一聲。
鄭澤天湊到她耳垂邊,
「你忍一下,感受師兄的氣息在你的經脈中運走,記住這個路線
想起師兄的時候,你也可以自行嘗試,這是我墨竹山上等的秘傳御靈之道,如果你還想學後頭的」
「喂!你們在幹嘛啊!」
那童子靈寶不知道從哪裡躥出來,一見同門師妹幾乎躺到別的「師兄懷裡,差點沒把肺給氣炸了。緊攥着拳頭臉憋得通紅,恨不得上來幹架了。
靈娟「呀」得一聲驚叫,捂着臉逃到船艙裡去了。鄭澤天笑眯眯得看着那童子靈寶,
「怎麼,師弟也想學墨竹山的妙法?好啊,反正你們都是來留學的,過來,師兄教你。」「你,你!無恥!哼!你要是欺負娟兒!看我不收拾你!哼!」
靈寶瞪了他好一會兒,終究忌憚對方金丹境界的,鬥不過,怒氣衝衝得跑去追他的娟兒了。
鄭澤天也不急,又坐了一會兒,那個叫靈嬋的也過來搭訕,
「喂,師兄。你剛纔教了娟兒什麼秘笈,能不能也指點我一番?」
鄭澤天一點也不意外,玄門弟子相互之間競爭的是最厲害的了。那個靈寶資質根骨都要好些,而且之前的化神修士支持不到第六個雷劫了,遲早就要兵解,大概靈寶也被寵着些。
但這漱心子是得道高人,至少還能撐個幾百年,靈嬋靈娟被奪舍的概率不大,因此肯定也爭得更激烈一些,爭做入室傳人。甚至神功,法寶,道侶,都得自己來爭,現在她們就抓緊機會,上來勾搭鄭澤天了,畢竟問道求緣,也是在師父眼前的一種競爭了。
如今靈娟輕易就得了手,賺了墨竹山的秘法,靈嬋自然心急如焚,大概那靈寶也是她給攛掇來的吧?當然那個靈寶可能就比較慘了,大概是感覺一直屬於自己的糖果被別人偷走了吧.
「師妹也是來留學的,想要學我宗的秘法,指教一番當然沒什麼不可以的。來我身邊坐。」
鄭澤天微笑着側身讓個位置,靈嬋也開心湊過來,伸手要和鄭澤天搭手運氣。
但鄭澤天突然掌心一晃,手指間符文一閃,把靈嬋美眸一迷,少女登時失了神智,嚶嚀一聲,側頭倒入鄭澤天懷中,被他把腰一夾平放到腿上。
而鄭澤天順勢按住靈嬋腹股溝,往她內景丹田一探一撫,雖然藏得很深,但還是給他摸出來了。
他就說呢,漱心子愛她夫君愛得撕心裂肺,要死要活,怎麼會這麼大度給他配兩個妾室呢。
這兩個不是爐鼎,是劍鞘。北辰秘法,侍劍靈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