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生老病死

由於人的腦中器官最是玄奧無比,跟身體截然不同,白晟深怕對白毅有所損傷,收回真元避免與黑莽相撞。那黑莽見真元消失,再次化散成黑霧,依附在白毅的大腦之上。白晟站立在白毅牀前,表情慎重蹙眉凝思。而在旁幾人不敢呼喊,生怕打斷白晟的思路,夢寒煙也是美目漣漣望着白晟,心中回憶所知功法,但卻無一與白晟吻合。

半響後白晟深呼一口,閉上雙眼,真元在體內運轉周天之後,順着白晟的手掌全部進入白毅腦中,形成一張真元大網,在黑莽凝聚之後迅疾的將其籠罩與中,然後向着腦外衝去。只見亮光閃動,一道黑白交加的真元透出白毅的頭頂,房間中頓時散發出一種無比邪惡的氣息,乳白色的真元猛然凝聚壓制黑莽回到白晟的手掌中間。白毅痛苦呻吟一聲上身突然彈起,又重重落下,樂鬚眉趕忙跑到白毅身前,心疼的擦拭流出的污血。

“騰騰!”白晟腳下踉蹌向後推跌幾步,隨後盤膝坐地,臉色在慘白與烏黑轉換。身上經脈不時鼓起落下,彷彿有一個小老鼠在體內四處竄動一般。衆人大驚失色,擔憂的緊盯着白晟,夢寒煙小手緊張的攥到一起。

白晟體內轟鳴大作,白光閃耀接着平靜無聲,兩道烏黑的霧氣隨着他的呼吸流到房間,衆人聞到腥臭之味,沒有修爲的魏老太君和趙雅腦中暈眩搖搖欲倒。白閔伸手抱住魏老太君,真元在其體內流轉一週後才清醒過來。夢寒煙一手扶住趙雅祛除聞到體內的毒氣,右手舞動,真元將霧氣合攏,再震開窗口將其揮到房外,只見房檐下種植的幾盆花卉瞬間枯萎腐敗。

白晟心有餘悸的睜開眼,他如何能想到,只是一道離體真元就讓他感到如此棘手,那豈不是說他對打傷大哥人根本無能爲力?不過他猜想或許因爲那道真元吸收白毅的真元,纔會發揮到如此強猛的攻勢。況且即便現在無力,不代表以後不行。白晟並沒有感到氣餒,反而激發了他遇強則強的不屈心態,神情再次變得堅定無比。

“嗯~”白毅口中傳出微弱的呻吟,緊閉一月的雙眼緩緩睜開,渾濁的目光茫然望着房頂。

“毅哥,你醒了?嗚嗚!”樂鬚眉見到白毅醒來,雖然形態還很虛弱,但這一個月來的擔心受怕終於消散,撲在白毅身上痛哭出聲。白毅聽到熟悉的聲音,費力的轉過頭,在見到神情疲憊的樂鬚眉時,茫然消去,深情的望着她,露出喜悅的笑容。

白晟從地上站起,對夢寒煙感激一笑,要不是她察覺不對馬上將霧氣送出房間,恐怕魏老太君和趙雅都要大病一場。白晟來到白毅牀前,望着消瘦的臉龐,輕聲說道:“大哥,你怎麼樣了?”

白毅嘴脣微動卻發不出聲響,只能苦笑的微微擺頭。白晟知道這是因爲毒素侵蝕他的身體器官,所以暫時無法開口說話,只能等到完全清楚毒素之後修養一段時間纔可以恢復機能。所以白晟輕聲解說緣由,將他有可能功力盡失的後果說出。

樂鬚眉第一次聽到還會有如此惡果,止住哭聲擔憂的望着白毅,生怕他承受不住這種打擊。白毅聽過之後神情黯淡,眼中露出不忿怨憤,但唯獨沒有頹然。目光移向樂鬚眉,露出深切的愛意,“功力盡廢又如何,只要能跟她在一起,我此生無憾。”

雖然白毅無法說話,但這股生死不渝的情誼卻透過眼眸清晰的表達出來。樂鬚眉疲倦的神情頓然消失,英氣十足的面上紅霞透出滿滿的幸福滿足,白毅望着白晟堅定的點點頭。

白晟羨慕的望着甜蜜的二人,轉頭看向夢寒煙,夢寒煙與他對視後,有些羞澀的移開目光。白晟心中一喜,鄭重的對白閔幾人說道:“爺爺,你們還是先出去吧,我怕一會會出現意外照料不到。”在嘗試收復黑莽之後,此時的白晟也不再有完全的把握,所以還是謹慎一下爲好。

就在衆人慾要退出之時,夢寒煙清雅的聲音響起:“我有辦法可以使他不用廢功!”

幾人的目光瞬間望向夢寒煙,而白毅更是目中爆出精芒,沒人想多年修煉的真元就此付諸東流,能有辦法解決,讓白毅頓時有種柳暗花明的驚喜。待看到夢寒煙絕美的姿容時,白毅眼中露出驚豔欣賞,又充滿笑意的衝白晟眨眨眼。

夢寒煙臉色微紅,開口說道:“有一種解毒聖丹清蘊丹,可解天下奇毒,而解莽毒更是輕而易舉。”

白晟急迫的截斷道:“大陸上好像沒有吧?那在哪能找到?”夢寒煙美目向上一翻,鄙夷的望着白晟,她剛纔明明都說的很清楚了,這死淫賊什麼時候變得這樣愚笨了?

“嘿嘿!”白晟恍然大悟的一拍額頭,對夢寒煙討好笑道:“小,寒煙,把清蘊丹拿出來吧,你有什麼要求哥哥都答應了,大不了以身相許可好?”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鬨堂大笑起來,趙雅瞪了白晟一眼,責怪他的口不擇言,但看向夢寒煙的目中卻有種“我對這樣的兒媳很滿意”的意味。夢寒煙的俏臉瞬間通紅無比,嗔怪的瞪着白晟,卻沒有搭話,從戒指中取出一個白玉瓶,交給樂鬚眉說道:“姐姐只要將丹藥送入他口中即可。”

隨後幾人都退出白毅的房間,只留下樂鬚眉隨時照料。而白晟則在奶奶和母親的吩咐下,帶着夢寒煙遊觀王府。白晟二人來到錦簇的花園中,望着中央的金沙樹菊白晟眉心間的憂慮更盛,正色道:“夢姑娘,多謝你救助我大哥一命!”

夢寒煙第一次聽到白晟如此正經的對她說話,不知爲何卻有些不習慣,漫不經心的說道:“不用了,我炸你一次,換你大哥一身修爲,你也不用放在心上,我們之間的恩怨等到出結界之後再行了斷。”

白晟面對夢寒煙,面色平靜,但眼中卻閃爍着糾結,小心翼翼的問道:“不知你那裡可有增加凡人陽壽的丹藥?”說完之後緊緊盯着她,目中有乞求、有盼望、有急切。

通過這幾日白晟的所作所爲,夢寒煙早已感受到他對家人的關愛,已經到了執念的地步,雖不忍但還是輕擺螓首,待看到白晟絕望面容時,心中一軟道:“白晟,生老病死乃世間規律,雖恐懼但卻無法改變。所以纔會出現逆天改命的修者,但成爲修者不僅需要資質,更需要忍受苦修的枯燥和放下執念的大毅力。你如果看不透這些,執念終會成爲心魔,到時候天神難救,必將再次落入輪迴。”

白晟滿面悲容,忍不住眯上雙眼,不讓夢寒煙看到他眼中閃爍的淚光,露出讓人心疼的苦澀笑容,道:“你不懂我爲何修煉,沒有了他們,即便我站在巔峰之處,又有何意義?我本不想長生不死,我只想與家人永遠生活在一起。”夢寒煙望着白晟遠去的背影,強壯的身軀中散發出一股無比淒涼的氣息,讓她涌出一種將他抱在懷中安慰的衝動。

白毅在樂鬚眉喂下丹藥之後,瞬間被一股柔和的能量籠罩,體內的黑色毒素冰消瓦解,化成一股精純的能量與清蘊丹未耗盡的能量結合到一起。龐大的能量在體內流淌,白毅運轉《殺神訣》心法封閉六識全神恢復修爲。

一直到第二天的深夜,躺在牀上的白毅驀然睜開雙眼,周身真元激盪氣勁交加,強大的鐵血氣勢再次回到他的身上。從小就佩戴在胸前的白玉透出晦澀的波動,白毅望着那散發點點白光的玉墜,心中有激動,有不捨,要走了嗎?

感應到白毅恢復修爲,白閔和白晟齊齊趕來,打量着此時瘦骨嶙峋但卻強勢的白毅,白晟欣喜笑道:“恭喜大哥不但修爲盡復,並且一舉衝入先天大圓滿境界。”

就在這時,一股浩瀚無邊的威壓在薊都上空突然出現,一道高大人影憑空顯現而出,人影微微停頓又隔空消失,威壓隨即轉瞬即逝,只是短短几息,薊都城裡無數百姓都感覺到瞬間恍惚,彷彿魂飛魄散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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