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平擡起頭,露出滿是憤恨的渾濁雙眼,那種憎恨的怒火似是要將白晟碎屍萬段一般。隨後眼神黯淡下來,臉頰扯出苦澀無比的笑容,目光從悲慼轉變爲麻木接着心如死灰對生命沒有半點留戀,再也沒有絲毫動作,身上散發出一種濃濃的死氣。白晟還未來得及用真元迴護他的身體,王平就已經氣息全無,只有那雙眼卻還是大大睜着。
白晟望着死不瞑目的王平,心中有着強烈的疑惑:“王平爲何在這裡?他怎麼會從先天武者變成乞丐?是誰將他弄成這樣一副慘樣?”
“白晟?”夢寒煙喚醒沉思的白晟,向左方打着眼色。白晟順着她的提示目光移去,只見一處露天的吃食攤上坐着一個面貌平凡的青年,在白晟目光望去時,若無其事的低頭用食,可眼角餘光卻一直望向他們。白晟感應那人目中的精芒,和身上稀薄真氣的流動,起身試探着向他走去。開始那青年還故作平靜,但眼見白晟向着他越走越近,慌亂站起就向後方急速奔跑。白晟見此哪還不知有異,右手一揮,渾厚的真元透體而發,形成一個巨大的手掌將奔跑的青年裹回。
“蓬!”青年摔到在地,白晟一腳踏在他的胸前,冷聲道:“你是誰?”白晟見他目光閃爍,知道他不會就此說出實情,腳下用力一踩,將他胸前肋骨踏斷,更是用真元破去他丹田真氣。
“啊!”青年痛喊出聲,知道無法逃脫目中顯露絕望,就欲咬破口中毒囔。白晟冷笑一聲,目光冷厲一腳踏破他的頭顱。回到王平屍體前將他抱起,對身旁的夢寒煙點頭,不顧驚世駭俗直接御劍飛出小鎮,夢寒煙也取出火鳳劍隨他騰空飛去。只剩下震驚不已的店小二與街旁衆人,直到有人看到那頭顱破碎,黃白腦漿直流的屍體時,才歇斯底里的驚叫出聲。
夢寒煙望着一旁面目冷硬的白晟,雖然心中擔憂迷惑,但還是乖巧的沒有開口詢問,直到二人遠離城鎮,來到一處山清水秀的谷峰時,白晟御劍下落地面。用真元將面前堅硬的泥土挖開一個大洞,心情複雜的將王平放入洞中,望着瘦骨嶙峋皮包骨頭的他,眯着眼在腦中回憶思考。幾年前,他曾在千金坊威脅王平,打斷太師之孫王弘文的四肢。後來聽大哥白毅講述王平的經歷後對他大生好感,曾派人調查,發現他依舊在太師府中做着護衛並沒有被他牽連,當時他還讚歎太師的氣度。
在火麒麟進入西疆戰場時,白晟曾命令逾輪等人尋西魏王魏振浩所屬軍隊的麻煩,就是爲了替被陷害的王平討點公道。後來他被迫離開薊都,就再沒有關注這些。如今突然見到四肢經脈與舌頭被挑斷,修爲被廢的王平,再加上剛纔那個青年的舉動,只有黑冰臺訓練出的間諜纔會在事敗之後吞毒自殺。又想起王天賜那日在萬寶閣的行止,與赤驥調查的種種線索,白晟得出一個讓他不敢置信的結果:太師王歆就是黑冰臺的首領異人。
“哈哈!”白晟大笑出聲,語氣蘊含濃重殺機的說道:“好手段,好謀略,不愧是讓人聞聲色變的間諜頭子。”
“白晟。”夢寒煙伸手握住白晟的大手,柔聲問道:“到底怎麼了?”
白晟轉頭對她溫柔笑笑,摸着她光潔柔滑的臉頰,輕聲道:“寒煙,我不能陪你回去了,有件事我必須要做,否則我放心不下家人的安全!”
“哦!”夢寒煙從白晟語氣中,知道他不想自己跟隨,低落的應了一聲,隨後露出美豔逼人的笑容道:“那我就先回宗門閉關,等你來找我。”
白晟愛憐的在她臉頰輕吻,伸手將一旁泥土蓋在王平的屍首上,目中露出遺憾:“對不起,我會替你報仇的!”如果他要是知曉曾經在他與胡師爺對戰力竭之後,王平也出現在密林時,或許會更加愧疚與感激。
巍峨奇峻的羣山之中,白晟與夢寒煙攜手立於一座聳立的孤峰之上,山巔上凜冽的狂風將二人身上的衣飾刮的刷刷直響。白晟溫柔的將飄舞在夢寒煙眼前的髮絲拂去,撫着她的臉頰,滿懷愛戀的吻上她嬌嫩的紅脣,夢寒煙第一次熱切的激烈迴應。
許久後,夢寒煙美目泛起晶瑩的光澤,緊緊抱着白晟的健壯的腰肢,有些哽咽的在他耳邊說道:“白晟,你一定要早點來找我!”
白晟輕拍她的秀背,摩擦着她的臉頰,柔聲說道:“放心吧!寒煙,等我將這件事情做完之後,會盡快去找你的。到時候我讓師傅隨我一起,向你父親提親,讓你光明正大的嫁給我!”
夢寒煙臉頰浮上兩朵紅霞,露出幸福的笑容,輕吻白晟的側臉,隨後鬆開仔細的端詳一會兒,露出嬌俏的神色,威脅道:“哼,你要一直不來,那我就隨便找個人嫁了!”在白晟再三保證承諾之下,夢寒煙才依依不捨的向身後石橋行去。
那是一道長約兩公里,寬僅有一丈的狹窄石橋,而石橋之下就是深不可測的絕地深淵,白晟擔憂的望着橋上夢寒煙的背影,深怕她會掉下,這裡的禁制異常強大,憑他們如今的實力掉下之後根本飛不起來。
夢寒煙在行到石橋盡頭之後,突然似被狂風吹襲般,身體向左側傾去,白晟驚得差點心臟都跳將出來,身體移動就要衝向石橋。哪知夢寒煙腳下一轉,側斜的身子轉向白晟,俏立石橋之上,見到白晟一副驚惶失措的模樣,做出一個俏皮的鬼臉,大聲喊道:“死淫賊,嚇死你!嘻嘻!”說完纖纖玉手搖晃幾下,就穿過屏障離開大陸。
白晟哭笑不得的望着消失的佳人,心中悵然若失的感覺消去,只剩下濃濃的愛戀,甜蜜的說道:“小妞,看我下次怎麼收拾你!”想起夢寒煙豐滿嬌媚的身軀,白晟壓住心中急迫追去的衝動。
在山巔上思慮一陣後,白晟有了一個大概的計劃,如果能夠完全實施,那麼不但能將黑冰臺一網打盡,甚至可以重創秦國,使趙宣皇位更加穩固,再沒有後顧之憂。白晟剛欲轉身離去,屏障突然波動開來,一圈圈漣漪向四周盪漾,一個身穿道袍的老者從容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