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雅慌忙站起跑過去,疼惜的抱住白晟,淚眼濛濛的對着白閔說道:“爹,是不是太過了?”
白閔見端木搖搖頭,知道白晟並無大礙,只是疼痛的暈了過去,除了外傷之外,骨骼並沒有受到損失。至於神志,那隻能等他清醒之後再觀察。搖頭說道:“你不懂!扶他回去吧!端木下手很有分寸,放心吧!”
侍衛在趙雅吩咐下,小心謹慎的擡起白晟,趙雅則是拭着溢出的淚水,心疼的跟在一旁。魏老太君瞪了白閔一眼:“忠君,忠君!你連自己孫子都下這麼狠的手!要是晟兒有一點意外,我看你個糟老頭子怎麼辦!”說完在侍女攙扶下也跟着去了孫兒房間。
白閔獨自坐在上方,脣角露出自嘲的意味,輕聲道:“呵呵,忠君?”再想起白晟剛纔的表現,目中流露出欣慰,滿意。
“嘶!”白晟疼的倒抽了一口氣,其實在趙雅把他擡到牀上的時候,白晟就已經醒了過來。雖說因爲過度刺激導致昏迷,但白晟以前跳崖的痛楚,比這些要強烈不知多少倍,加上玄功的溫養,所以白晟很快的就清醒過來。只是他不知道如何面對哭泣的母親,和不斷罵着爺爺的魏老太君,所以只能等到她們走後才睜開眼。
“疼死我了!”白晟疼的一咧嘴,喃喃道:“就算我去青樓,也不用這樣打我吧?估計是以前一直攢着呢!老頭下手太狠了!”
白晟剛準備運轉玄功,緩解一下疼痛,聽到外面傳來腳步聲,所以只能咬着牙繼續裝着昏迷。不長時間,房門被輕輕打開,只聽腳步聲音,白晟就知道是白閔,那就更沒理由醒了。
白閔慈愛的望着趴在牀上的白晟,背後的紗布被紅色侵溼。雖說相信端木,但看到如此場景,還是不由的擔心起來。白閔來到白晟身邊,紅色真元涌出。比白晟滿月那天,顯得更加精純和渾厚,看來這些年,白閔的功力又有長足的進步。
查看了一番以後,白閔放心的收功,坐在白晟的身邊,輕聲說道:“我知道你不服氣,你只是去趟青樓而已,爲什麼我會如此生氣,而且還對你實施家法!”
摸着白晟那倔強的臉頰,繼續說道:“你長大了,有少年慕艾之心。而去青樓,很是正常!可是,你不該帶世子去的!”
“你都說正常了,那我憑什麼不能帶趙宣去”白晟忍不住睜開眼,委屈的說道:“他比我都大一歲,去去青樓怎麼了?憑什麼我就要受家法?”
白閔望着白晟不解中帶有不服的神情,不去揭穿他的裝昏迷,笑笑說道:“世子以後會是太孫!”
“太孫?”雖然趙宣以後能成爲太孫,白晟很是爲他感到開心,但還是說道:“太孫怎麼了?皇帝爺爺就沒去過青樓?”
“咳咳,”白閔尷尬的咳嗽了一聲,說道:“不一樣!當今陛下,那是何等的英明神武,不會受到奸佞之臣的蠱惑。所以,所做任何決定,都不會有人反對!”
白晟不屑的說道:“不就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嘛!加再多的正面評價也一樣!”
不管白閔是否聽懂了自己說的話,白晟繼續說道:“奸佞之臣?我帶着趙宣去一次青樓就成奸佞了?誰定的規矩?您難道就因爲這個,所以纔對我實行家法?”白晟有些失望的想到,“原來爺爺也逃不過世俗啊!”
白閔猜到白晟的心思,失笑一聲,傲然的說道:“爺爺從不在意世人如何評價,對於我們白家來說,任何人的評價都無法讓我們動容!”
白晟抓着頭髮,疑惑不解的問道:“那到底爲什麼?”
白閔看着他,神色認真的說道:“因爲世子以後會是太孫,會成爲燕國的皇帝!我白家守護燕國千年,雖說你小時候曾有些戲語,但看了這麼多年,你那痞懶的性格,根本就沒想過要自立爲帝。”
白晟的神色越發不解,既然白閔什麼都清楚,那今天如此到底是爲了什麼?
白閔悠悠的說道:“因爲你沒有敬畏之心,你雖然跟世子一起長大,但你要知道,他以後會成爲一國之尊。所以,你不能對他沒有敬畏!”
“就算是皇帝,又能如何?皇帝就不能有朋友了?你和皇帝爺爺,不就是朋友嗎?”白晟很是憤怒,爲什麼他們能做的事情,到我們這裡就不行?
“皇帝可以有朋友,但首先是君臣,然後纔是私誼!”白閔不理會白晟的憤怒,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作爲臣子,就需要有敬畏之心。無所畏懼,就會變得狂妄,進而就會犯錯!到時候,即便你沒有不臣之心,朝廷也容不下你!”
“你的意思是,如果你沒有表現出來對皇帝的敬畏,那麼他就會滅掉白家?”白晟語氣平淡的問道。
白閔楞了一下,沒想到白晟會問出這樣的問題,隨後淡淡說道:“也許會!”
見白晟若有所悟的樣子,白閔欣慰的點點頭。聰明的人,即便一時被矇住雙眼。但只要有一點提示,就會醒悟,進而會把矇住之物撕開!吩咐白晟好好養傷,這幾天不需要學習兵法,東宮那裡也會爲他請假。
當白晟問起家法的木鞭時,白閔的回答更讓白晟摸不着頭腦。“那是三代祖先無意中撿來的,後來發現沒多大用處,就當作實施家法的工具。”
白晟詫異的說道:“還沒用處?那可是能夠擊打神識的,用來對敵不是更好嗎?太浪費了吧!”
白閔啞然失笑,向白晟解釋起木鞭的功效。木鞭雖可以直接施加到人的神識之上,可力道卻不強。普通人只要心神堅定些,即可輕鬆阻擋一擊。而對於武者來說,只要在身周布上真元,那股特殊的能量就無法進入。
只有在放下任何防禦,使用木鞭多次擊打肉體,纔會使力道逐漸加強。所以,木鞭對於武者之間的戰鬥來說,只是屬於雞肋般,根本無法起到制敵的作用。
白晟想起那撕心裂肺般的痛楚,後怕的埋怨道:“怎麼就沒人告訴我?萬一我承受不住,就此喪失心神,成爲白癡怎麼辦?”
白閔冷然一笑,淡然說道:“呵呵,我白家之人,如果承受不住家法,那隻能說這人不堪造就,別說成爲白癡,就算死在家法之下,都無人敢阻攔!”
白閔走出之後,白晟側臉趴着,一會想着君臣敬畏,一會又覺得木鞭肯定不止像白閔所說的雞肋一般,一會又想起白閔最後所說的話,玄功自然而然的在體內運轉。白晟用了接近兩年的時間,才修復了一條經脈。後來在老乞丐走之後,他前後加起來整整耗費十年時間,才完全修復好。
而在經脈修復完成之後,只用了不到五年的時候,白晟就打通了剩下的七條正經。十二條正經全部打通之後,白晟算是完成築基,體內的真氣也轉化爲真元。而涅佛經的修煉,在經脈全通之後,也順利的達到了念之晶初期,相當於修行界的靈寂初期,也就是世俗界的先天初期。
玄功的運轉,在緩解了背脊的疼痛之後,白晟並沒有運用它來療傷,而是在經脈中運行起來。感受着體內的真元流動,外界的天地靈氣從身體滲入,使真元更加的渾厚。
如果用河流比喻真元的話,那麼修復前就是小水窪,現在就是小溪。能到小溪境界的人不少,那麼更近一步,匯聚成江河呢?
“既然做臣子必須得敬畏皇帝,那麼當我成爲像師傅那樣神仙一般的人物,我還需要敬畏任何人嗎?”想到這裡,白晟閉目,凝神靜心,開始全力的運轉玄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