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關鍵的是,他們誰都承受不起始祖塔被損壞的後果,因爲這是巫族始祖離去前最後的諭令,由巫族二祖親自監督建造而成,它存在的意義就是爲了進行最後的探測。如果損壞之後,他們根本沒有能力重新建造,因爲這其中蘊含着一種始祖留下的奇特之物,也是最重要之物。
君塵眼中閃爍猶豫,雖然後霓裳託付他在適當的時候照顧白晟,並且他也很喜歡白晟的性情與爲人,但不管如何,他都是巫族之人,所有的一切都必須迎回始祖爲首任,所以毅然下令道:“聽令,布……”
“鏗!鏘!”可未等君塵發出完整的命令,突然從上層傳出兩聲震天駭地的爆響,一時間所有人的耳膜都有種被利劍穿透般的痛楚,聽覺被爆響覆蓋,甚至連意識都被震得一陣失神,而隨之而來的卻是一股浩蕩無盡的狂暴能量,從上至下席捲整個始祖塔。
“咔嚓,轟隆!”始祖塔的第一層終於承受不住接連的打擊,從內到外崩壞半個空間,其中更有百餘渡劫期巫者瞬間重傷失去行動力。
“隔斷元氣流動,激發陣法全部威力,防護始祖塔!”醒轉過來的君塵發現始祖塔有崩壞的趨勢,當機立斷發佈新的指令。而得到命令的諸多強者,均神情鄭重的運轉全部巫元,使原本威能巨大的陣法更是徒然增強幾倍,將整個始祖塔防護的滴水不漏、穩如泰山,所有的元氣均被強力隔斷,滲入到始祖塔的塔壁上,修復斷開的裂縫。
獨自立於第九十八層的白晟,環視身周快速消逝的元氣海洋,神識一動凝成一個超大的容器,強行將一條萬里長的元氣禁錮在其中。隨後望着雙手中打神鞭與恢復原狀的紫晶巨劍,上方顯現出密密麻麻的斷紋與豁口,目中閃現精芒,低吼一聲再次重重交擊在一處。
“鏗!”如打鐵般急速的敲擊聲接連不斷的響起,器叟煉製的極品法衣根本無法承受這樣狂暴的能量不斷裂開散去,白晟赤裸的身體也如抽搐般不停的抖動,可是失去元氣海洋輔助的他,氣息不但沒有絲毫減弱,反而愈加強盛,這是因爲他不惜一切的調動體內紫、紅兩股元力的緣故。
雖然元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急劇消耗,但白晟卻沒有任何可惜之意,因爲他除了自身修煉得來的元力或天地自然衍生的元氣外,再也不會相信任何不知根底的元力,況且只要他能煉製成功心儀的法寶,別說消耗這外來的元力,即便他會因此重傷都在所不惜。
不管是打神鞭還是紫晶巨劍,相撞後根本沒有任何碎屑,反而每破裂一段便會自動化作玄奧無比的波動,然後在白晟的控制下進入的那呈現透明的液體中。白晟望着兩件可謂先天至寶級別法寶,越來越短、越來越細,眼中的喜悅之色也更深。
能做到這個地步,白晟當然憑藉的不是自身的實力,因爲只以法寶的堅硬程度來說,別說他此時勉強擁有金仙的元力,即便是聖人都無力摧毀。關鍵之處便在於,白晟先利用始祖塔的隔絕力,而後更是運用遠超過至寶範疇的血晶,將其波動流轉在兩件法寶之上,將它們與外界天地法則之間的聯繫降到最低限。
最後又藉助紫、紅兩股頂階元力的排斥性,將它們分別纏繞在打神鞭與紫晶巨劍上,在相撞時使它們互相消磨,經過這種種手段,才終於有將兩件法寶生生磨碎的希望。此事說來簡單,但如果缺失一點都不可能實現,可以說在如今整個修行界中,恐怕只有白晟一人能夠做到這點。
“咔嚓!”一道閃爍着暴烈火星的龐大漆黑色電柱,從烏黑色的雲朵中激出,猶如一條盤旋怒嘯的神龍,向着始祖塔兇猛無匹的俯衝而下,那種彷彿天地法則雷霆震怒一般的威勢,連看一眼都讓人感覺無比畏懼。
而位於始祖塔中各層強者,感受到那強猛的威勢後,神情更加凝重,不得不暫時捨棄將要對白晟的鎮壓,全力運轉都天神煞大陣,外方十二個祖巫之相得到諸多強者的巫元增幅,身軀更加凝實,並且如真人般開始與劫雲爭奪對天地法則的操控,更是紛紛運使各種天地屬性抵消漆黑電柱的破壞力,使之無法對始祖塔造成損壞。
一道道更加龐大的漆黑色電柱如傾盆暴雨般從雲中降落,十二祖巫之相也是運使更加玄奧精妙的神通抵抗,而圍聚在十萬裡之外的無數巫者,在那種無可匹敵的能量亂流與威壓下,又連連退出百萬裡。這種人力對抗天力的情景不說亙古未有,但至少在下界中卻也是前所未有的。
雖然看起來兩方勢均力敵,但從不少零星的漆黑色霹靂,將始祖塔劈的坑坑窪窪,並且萬丈之高的祖巫之相降低到八千丈,便可得知如果繼續拖延下去,那不但始祖塔必毀無疑,甚至其中的諸多強者也有全數覆沒的危險。可是此時不管是身處始祖塔內或外的巫者,都沒有精力去關注白晟這個始作俑者,均全神貫注望着那似永不衰竭的烏黑色雲朵,有不少人甚至開始祈禱無所不能的先祖,希望他們降下神通將劫雲破去。
可是他們卻不知道,巫星所在的方位已經被一種特殊的力量隔絕,所有的人不管修爲如何都不能進出,甚至巫星之外的人都無法生出感應。因爲那是由如今至高無上大道的封鎖,至於緣由無人知曉,或許這是本該無情感的大道的憤怒,它要懲戒那個敢抽取天地法則,破壞天地秩序之人,或許這是否是一種另類的“見證”?
白晟無視外方愈加狂暴的能量,他全部的心神均在如何兩件法寶徹底磨滅上,目中的喜悅逐漸轉向焦急與凝重,雖然打神鞭與紫晶巨劍各消磨接近一半,但他體內的紫紅兩股元力也已經消耗一半之多,如果照這個趨勢下去,恐怕就算所有的元力消耗殆盡,都無法使那兩件至寶真正磨滅。
這樣一來,白晟耗盡心力後的結果,必然會雞飛蛋打,始祖塔的元氣與紫紅兩股元力的消耗,他倒不會太過心疼,畢竟那並不屬於他。可是如果這次失敗,白晟猜想說不定大道必將會給予他最嚴厲的懲戒,更會收回打神鞭與紫晶巨劍這兩件蘊含大道精要的至寶,而他分磨出的天地法則也將會無力保留,他無論如何也不願看到這樣的結果。至於巫老會是否會因此而對他有所動作,這倒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畢竟以白晟現有的成就,如果真的有心躲避,他自信下兩界中無人可尋!
“嗡嗡!”忽而一道似空間破碎的聲音響起,白晟詫異的擡頭望去,只見一股手指粗細的漆黑色閃電,猶如穿越時空般在他的上空顯現,向着他快疾降下,那極度毀滅的氣息所過之處空間寸寸碎裂。這股閃電並沒有對始祖塔本體造成損害,猶有意識般將白晟鎖定,給他的感覺是無論如何他都躲避不開。
白晟不敢以肉身相抗,他心中很清楚,這並不是普通的劫雷,而是由宇宙中最極端的毀滅之力凝聚而成,如果數量達到一定程度,幾乎可以攪亂地火風水,使宇宙破滅重歸混沌。
思緒一轉,白晟雙手舉起打神鞭與紫晶巨劍擋在閃電降落的軌跡前,目中露出希冀,暗忖道:“我是否可以藉助這毀滅之力,來達到磨滅的目的?”
“不好!”可隨即白晟就面顯慎重之色,因爲兩件至寶雖然被漆黑閃電劈中,但卻沒有造成任何的阻攔效果,閃電如入無物般繼續快疾的降下,反而兩件至寶猶如被開啓神智般極力掙脫他的雙手,欲要衝出始祖塔,甚至連已經被他融於透明液體團中的法則波動,也有大半各自重新融回,並且又有一道道不同大小的漆黑閃電從空間中透出,緊接其後向白晟快疾降下。
面對即將落到頭頂的閃電,白晟感到萬分棘手,他明白以自身現有的實力,以肉身的承受能力,即便有紫紅兩股元力的加持,也最多隻能抵抗十餘道蘊含強烈毀滅之力的漆黑閃電,再多就根本無力承受。如今漆黑閃電似乎源源不斷的趨勢,到時即便白晟的神識不滅,失去這具肉身的他還能如何繼續下一步,這將會打亂他所有的計劃。
雖然形勢如此危急,但白晟卻沒有一絲畏懼,因爲他還有最後的底牌,血晶波動。他從一開始就明白,不可能這樣輕鬆的就將兩件至寶磨滅,如他如今修爲與境界這般低微之下,居然妄圖以天地法則煉製法寶,這樣的違逆行舉如何不會遭到“天譴”?所以他早就打算在力有不逮時,藉助神奇的血晶波動,即便不能對抗也可屏蔽保全自身,這是他早在霓裳殿得知始祖塔存在之後,就已經思考出的萬全之策。
可是當白晟剛欲御使血晶波動時,突然血晶本體一陣強烈的不規則震動,這種情況是他得到血晶以來從未發生過的,甚至他的神識在血晶的震盪下都有一瞬的恍惚,而此時閃電已經進入到他頭頂百尺處,如果他此時失去對血晶的控制,那麼最多三息第一道閃電就會降下,而他根本無法抵抗那接連降下的閃電,必將會被劈成飛灰。
這樣出乎意料的狀況,使白晟原本從容的心都有些慌亂,他不敢再多耽誤,連忙分出一股神念探入血晶之中,尋找血晶震動的緣由,可當看到血晶空間中的情景後,他不由露出苦笑,在這一刻他終於明白什麼叫做“屋漏偏逢連陰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