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竹的淚水含在眼裡,她原本是要擠給楚王看的,可是楚王此時的目光卻在雲淺的身上,根本就沒有看她,她看着雲淺的眸光又深了些,更覺得雲淺實不是個好相與,這個時候賠不是,手段也極爲高明,更體現了雲淺的知書達理,大方得體。
路竹看着雲淺道:“聽世子妃的話,便是承認世子打佑兒有錯呢?”
雲淺輕聲道:“今日之事,是我親眼所見,世子性子不好,衝撞了父王是他不對。只是我今日初到王府,也不知王府中事,卻與世子想識已久,也知他的爲人,素來是公正的,不管怎麼說,他是王府的世子,也是二少爺的兄長,父王未說事,二少爺先問罪,於理是有些不妥的,於情卻是世子過了些。”
她的話直擊事情的根源,卻將事情全挑了開來。
路竹聞言自聽得出來她話裡意思,當即氣得不輕。
楚王卻看着她道:“那你敬這杯茶是代舟兒賠罪還是成親後給我敬的茶?”
雲淺含笑道:“這一杯是代世子向父王賠罪的。”
“哦?代他向我賠罪?你不覺得他應該向路側妃賠罪嗎?”楚王看了她一眼道。
“我初入王府,不懂得王府裡的規矩,在雲府的時候,卻也知道長幼有序,嫡庶有別。”雲淺輕輕地道:“而世子和二少爺都是父王府的兒子,路側妃也是父王的妃子。”
楚王早前在寶來寺就曾見識過雲淺的手段,利落而又不失膽色,早前還曾可惜她爲何不是男子之身,此時再聽到她這一番話,便更加覺得眼前的女子是個人物。
只是他一直認爲女子無才便是德,像路竹那樣懂得進退便好了。像雲淺這樣聰明又伶牙俐齒的,以後和楚遠舟在王府裡折騰,還不知道會生出什麼事情來。
他冷哼一聲道:“好個長幼有序,嫡庶有別!你倒是把這些記得極清楚。”
雲淺聽出他話裡的不悅,當下面不改色地道:“難道楚王府不是遵循這樣的法則的嗎?若如此,還請父王示下,我從今日起便學。”
楚王被她這一句話嗆得不輕,這小女子倒是幾分膽色的,長幼有序,嫡庶有別,是這個社會所奉行的準則,若是楚王府裡的幼子凌駕於長子之上,庶妃欺到嫡妃之上,他日後還不得被御史彈駭!
他看了雲淺一眼,卻見她低眉順眼的跪在那裡,模樣倒是嬌嬌弱弱的,說出來的話卻能壓死人。
楚遠舟見雲淺跪在地上,楚王遲遲不接茶盞,他伸手就去拉雲淺道:“父王不喝你就不要再敬了。”
“誰說我不喝?”楚王冷着聲道。
他的話一說完便從雲淺的手裡將茶接了過來,路竹知道楚王一接過雲淺手裡的茶,今日裡楚天佑的打便是白捱了,她頓時氣得不輕。
卻明白在楚王的心裡,楚遠舟從來都是第一位,不管做什麼事情,錯的也能變成對的,再加雲淺在一旁周旋,楚王自會找臺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