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淺覺得她這個婆婆也是個妙人,這番話說得也頗有些意思,只是楚王妃說楚遠舟性情敦厚,她忍不住看了楚遠舟一眼,似乎想從他的身上找出一絲敦厚來,卻發現無論如何也找不到,他好像從來都和敦厚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楚遠舟的那些風流韻事,在雲淺的心裡,一直以來都比雪山聖女的事情要介意三分,她此時也淺笑道:“有母妃這句話,我也就放心了。”
楚遠舟插話道:“什麼叫做有母妃這句話你就放心呢?到如今,你還有什麼事情對我不放心的?”
雲淺輕咳一聲道:“這個可得細細數數的,似乎還有不少了。”
楚遠舟掀了掀眉毛,雲淺又道:“反正以後有母妃在,你也再不能胡來了。”
“孃親你別聽淺淺胡說八道。”楚遠舟笑道:“你這個兒媳婦是我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娶來的,一直都是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寶貝得不得了!”
楚王妃也輕笑了一聲道:“若如此,我這個做孃親的可就要囑醋了,你這渾小子這是娶了媳婦忘了孃的節奏,待我身子大好,可得好好教化教化你。”
楚遠舟伸手拉過楚王妃的手撫在自己的臉上輕輕打了自己一下後道:“孃親說得是,等你的身子大好了,我等着你的教化。”
雲淺有些明白楚遠舟爲何對楚王妃感情深了,楚王妃對楚遠舟這個兒子,想來也是極了解的,這份親情是那麼的溫暖,不比她和莫愁之間的相處方式。
她的性子微微有些冷,而莫愁的性子也是那種很壓抑的,更兼母女二人平日裡在一起的日子很少,所以雖然心裡都對對方很是關心,面上卻終是淡了幾分,不如楚遠舟和楚王妃相處的這麼自在。
楚王妃看到了一旁的站着的路竹,她緩緩地道:“這些年來辛苦路側妃照顧我了,昨日裡我不過是氣息有些不順,就勞路側妃哭成那副樣子,我心裡實在是有些過意不去。”
路竹此時雖然頭髮已經梳好了,也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只是白日裡又被楚遠舟支着折磨了一整天,這會腳下都是虛的,站都站得不是太穩,臉色更加不好看。
她聽到楚王妃的話便知昨日裡發生的事情怕是楚王妃都聽到了,在她此時看來,楚王妃無疑是個大贏家,而她在這一局的較量之中,雖然最初佔了便宜,此時卻是輸了。
她是一個聰明人,此時不緊不慢地道:“我心裡是真心關心王妃的病。”
楚王妃微微點頭道:“你當真是一個性子溫良的女子,也難怪王爺那麼喜歡你,我的身子一時半會她好不起來,往後這段日子還得請你多多操心王爺的身體,好生照顧王爺。”
路竹袖袍下的手已握成了拳,楚王妃縱是病了這麼多年,周身的氣度卻依舊極好,此時說話和做派比之沒病之前似乎更見一番凌厲,那眉那眼,自有一番威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