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孤狼感受着背後那雙柔嫩小手的捶打,一邊覺得舒服,一邊又在心裡咒罵佟少瀾:“這僞君子真會享受,天天晚上還有美人專爲他一個人按摸、侍寢!”
不過他隨後想到了佟少瀾已經變爲乞丐的慘樣,嘴角泛起得意的笑容:哼!現在應該輪到本爺享受了!
陸依依一邊敲打一邊走神,想着今天晚上應該怎麼睡呢?是主動和他睡在一起,還是等他開口要求的時候再過來?
陸依依的按摸不僅讓雪地孤狼的身體解掉了疲乏,還讓他白天緊繃着的神經得到了放鬆,他不知不覺進入了夢鄉。
陸依依按摸了很久,聽見雪地孤狼傳出鼾聲,她的動作才放慢下來,輕輕吁了口氣,暗自一嘆,他總算睡着了,她繃了半天的神經也可以鬆一鬆了。
她的手緩緩地在他的背後敲打,從肩膀向下,到背部,到了腰上,她突然覺得有什麼不對勁,仔細一看,發現他腰上那粒紅色的肉痣不見了!
她奇怪不已,這肉痣怎麼會不見了?難道因爲她說難看,他就去做手術取掉了?
她不由苦笑了一聲,應該不是她說難看,而是徐芊芊說難看吧。
是啊,她以前說了那麼多次難看,他都沒有取掉,和徐芊芊訂婚纔沒多久,他就取掉了,這不是徐芊芊要求的嗎?
他真正愛的人果然是徐芊芊!
她陸依依不過是被他利用的棋子而已!
沒錯,他爲了保護徐芊芊,故意和她接近,和她同居、訂婚,把輿論的矛頭指向她,成功地保護了徐芊芊,所以徐芊芊大紅大紫了,而她卻不得不退出了娛樂圈!
然後她又想起他的身上還少了一樣東西,他常年戴在脖子上不離身的金佛不見了!
以前她給他按摸的時候,他脖子後面綁着金佛的紅絲帶和腰上的那粒紅痣是特別牽她眼睛的兩個東西,她不是扯扯那根紅絲帶,就是掐掐他的紅痣,惹得佟少瀾和她在牀上瘋成一團。
現在他的脖子後面沒有那根紅絲帶,說明那塊金佛不見了,他從不離身的這個寶貝到哪裡去了?
陸依依不敢問,現在的佟少瀾恨她,恨得連跟她說句話都覺得煩。
看着他光滑得沒有一點瑕疵的背部,陸依依只能在心裡默默傷感,曾經她總說他腰上的痣難看,所以總喜歡掐那顆痣。
現在她卻希望那痣還在,只有那痣還在,她才覺得這個背還是她熟悉的那個背!
陸依依一邊傷感一邊敲打,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歪倒過去睡着了。
雪地孤狼趴着睡不舒服,作爲黑道人物,他很謹慎,睡覺也保持着高度的警覺,趴着睡是大忌,因爲很容易被人伏擊,所以他沒有睡多久就醒過來了。
雪地孤狼睜開眼睛看見燈還亮着,這也讓他不習慣,黑道上的人物總是習慣和黑暗打交道,他睡覺從不喜歡開燈,哪怕很微弱的壁燈也不開。
他沒有忘記陸依依爲他按摸的事情,視線移過去,看見陸依依歪在身邊睡着了。
陸依依睡着的樣子總是讓他心動,從在加國的時候開始,他就喜歡看她睡覺的樣子,開始他是想看她有沒有搞什麼小動作,後來他就迷上了她的睡顏。
所以每天晚上他都會在她睡着後走進她的房間,默默地看她很久。
現在她
歪倒着身子睡在那裡的樣子像一隻蜷縮着的小貓咪,可愛得讓他忍不住想伸手輕輕撫摸。
但當他的手伸出去的時候,卻在一瞬間改變了主意,他在她的背上一拍,吼道:“滾起來!”
陸依依睡得正香,被這一拍驚得魂飛魄散,唬地一下坐起來,睜着惺忪的睡眼驚慌失措地東張西望,嘴裡問:“怎……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雪地孤狼陰沉着臉問:“誰允許你睡在這裡?”
陸依依反應過來,看看牀,再看看自己,紅着臉說:“我……我不小心睡着了……”
“你是不是以爲你還能上我的牀?”雪地孤狼惡狠狠地說:“你既然選擇了上別的男人的牀,就沒有資格再上我的牀,我不會要一個骯髒的女人侍寢!滾出去!”
陸依依脹紅了臉,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卻強忍着不掉下來,也不爭辨,默默下牀往出走。
雪地孤狼在背後補充:“記住你的身份,你現在只是女傭,別妄想用你的身體來取悅我!”
走出房間,陸依依的眼淚掉了下來。
她另外收拾了一個房間,爬上牀睡了,卻並沒有睡着,抽抽答答哭了半夜才慢慢睡過去。
雪地孤狼趕走了陸依依,他的心裡卻並不好受,他不知道如果是真的佟少瀾,會不會這樣趕走她,但他必須趕她離開,否則,他會做出不該做的事情,會撲倒她,佔有她!
他不是不喜歡女人,曾經他也如癡如醉地愛過一個女人,那時候他才十七歲,那青澀的愛情是他最美好的初戀,但那個如白蓮花一樣的女孩卻從樓上跳下,香消玉隕!
從那以後,他拒絕一切女人,縱然陸依依一度讓他怦然心動,他也不肯和她有太親密的接觸。
在他的潛意識裡,如果他和一個女人太親近,就會對不起那個初戀女孩,他覺得她在天上看着他,看他有沒有背叛他們神聖的愛情!
所以不管陸依依有多漂亮,他也絕不會親吻她,更不會跟她上牀!
如果不趕走陸依依,他不知道能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慾望,如果衝動之下他和陸依依苟合了,那會對不起美惠子的在天之靈!
山島美惠子,那個白蓮花一樣的女孩,雖然她已經離開他十年了,他仍然忘不了她,他怕自己的衝動會傷害到天國中那個純潔的靈魂!
雪地孤狼躺在牀上,將頭轉過去看着窗外黑沉沉的天空。
他喜歡黑暗,只有在黑暗中,他才能隱藏住自己的心事和仇恨。
也只有在黑暗中,他纔可以無所顧忌地放任自己的思想。
他自由地想着山島美惠子,那個可憐的女孩,剛和他相愛不久,就被一羣流氓脅迫到一個廢棄的樓頂要輪姦她。
她絕望地從樓上跳下,用死來捍衛她的尊嚴,捍衛他們的愛情!
在抓到那羣流氓的那一刻,雪地孤狼像一頭暴怒的狂獅,把他們一個一個地暴打,一個一個地廢掉了他們的命根子!
然而,就算殺了他們,他也換不回美惠子的性命!
那個可愛的女孩,留給他的,只有一張蒼白如紙的臉!
雪地孤狼的心又開始疼。
所以他做了天狼社的副社長後,頒佈的第一條禁令,就是嚴禁姦淫婦女,嚴禁傷害孩子。
他把教
義也做了修改:“以惡除惡,以暴制暴,不欺壓良善,不作惡多端……”
山島美惠子的死讓他想到了母親,母親被佟天宏強暴,生下他後還割腕自殺,那種心境只怕也是絕望到了頂點,因爲生不如死,所以她才寧願選擇死!
他長大以後,得知佟天宏已經死亡,他打算去殺了佟天宏的兒子佟少瀾爲母親報仇。
但他的義父田野純一郎說:“只殺了佟少瀾沒意思,應該讓他身敗名裂,一無所有,讓他也嚐嚐你母親當年的那種絕望,等你把佟家的所有財產奪到手裡後,再殺了他們母子,這纔是真正的復仇!”
雪地孤狼覺得義父說得沒錯,於是在心裡發誓:佟天宏,你曾經讓我母親生不如死,我一定要讓你兒子也嚐嚐生不如死的滋味!
現在,他的復仇計劃算是實現了一大半,佟家的財產到了他手裡,佟少瀾也成了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的乞丐。
他義父知道後很高興,要他立刻殺了冷雅琴和佟少瀾,說:“殺了他們母子後,就再也沒有人知道你是假的了,你就是永遠的佟少瀾。”
雪地孤狼說:“義父,現在還沒有到殺他們的時候。”
“爲什麼還沒有到?天新公司和青鷹集團不是都在你手裡了嗎?”
“我還沒有控制青鷹會,”雪地孤狼回答:“義父請再等等,我控制了青鷹會後,就殺了他們。”
“你只要殺了冷雅琴,她自然會把青鷹會的控制權交給佟少瀾,在青鷹會衆徒的手裡,你就是佟少瀾,那自然就是你掌管青鷹會了,你不要對他們心慈手軟。”
“義父,我不是對他們心慈手軟,我是覺得,青鷹會的實力很強大,萬一殺了冷雅琴,青鷹會成員不受我控制,那我們就功虧一簣了,所以我覺得拿到青鷹的令牌更保險。”
田野純一郎想了想,說:“那這事隨你吧,不過我希望你想想你母親清原小艾曾經所受過的苦,想想你心愛的姑娘山島美惠子死得有多慘,不要放過冷雅琴母子。”
“義父放心,”雪地孤狼保證:“我不會放過他們。”
“好,義父相信你,那你好好謀劃去吧。”
“是,義父再見。”
掛斷電話,雪地孤狼接下來要做的事,就是控制青鷹會,把冷雅琴軟禁起來,讓她也嚐嚐他母親當年的絕望。
不過要控制青鷹會還有一些難度,冷雅琴把青鷹集團交給他,是因爲她不想操心雜務,但青鷹會她是不會輕易交給他接管的。
他的思緒又轉到了陸依依的身上,想起剛纔趕陸依依出去的時候,她眼裡含着眼淚的樣子,他的心有一點揪緊。
胡思亂想了很久,雪地孤狼都沒有睡着,他起來走出去,想看看陸依依在哪裡睡。
在一道門外,他聽見了陸依依的低泣聲,這壓抑的哭聲揪緊了他的心,他在門外站了很久,終於聽見裡面沒有哭聲了。
又過了一會兒,他輕輕推開門,按開牀頭燈,走到牀邊看着陸依依的臉。
這張滿是淚痕的臉再次讓他怦然心動,今天他特別想吻一吻她,想要吻去她臉上的淚痕。
但他只是在心裡有這樣的衝動,卻並沒有付諸行動。
他也說不清楚,爲什麼他想吻她,卻又好象在害怕什麼一樣,不敢吻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