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少瀾說:“那是誰將這東西貼在我臉上的?”
醫生搖頭:“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陸依依忙問:“醫生,您的意思是說,他的臉不需要做手術,只要把這張皮揭下來就行?”
“手術當然不需要做,不過……”醫生看着佟少瀾的臉說:“這張麪皮要揭下來也不容易。”
“啊?”陸依依又急了:“那怎麼辦?”
醫生說:“這個需要先測一下這是什麼膠水,這種膠水含有哪些化學成份,看用什麼來化解這種成份,才能對症下藥的揭下來。”
陸依依明白過來,說:“那這個應該找誰呢?”
既然與傷無關,就不是醫院的責任了。
醫生說:“我有一個朋友對化學比較有研究,我給你們寫一封介紹信,你們先去找他看看。”
陸依依非常高興,說:“太好了,謝謝您,醫生!”
佟少瀾看見陸依依比他自己還高興,心裡感到暖融融的。
醫生剛要走,陸依依又急忙喊住:“醫生,請您再看看他的胳膊。”
她拉過佟少瀾的手,把衣袖挽起來,指着那道疤痕說:“您看這裡是傷還是像他的臉一樣,只是貼了一張皮?”
醫生仔細看了看,說:“這個是紋上去的。”
“啊?”陸依依又是一驚:“紋上去的?”
現在一切都明白了,佟少瀾臉上和胳膊上的傷都是假的,是被主人故意弄成這樣的!
佟少瀾不解地說:“那人爲什麼不直接把我毀容,而要在我的臉上弄假傷?”
陸依依想了想,說:“他可能良心還沒有完全泯滅,念在你和他有血緣關係的份上,不忍心把你徹底毀容吧。”
“哦。”
陸依依不知道,雪地孤狼之所以不把佟少瀾的臉徹底毀掉,並不是對他心存善念,而是想在某一天當着冷雅琴的面揭開佟少瀾這張麪皮。
他覺得,如果冷雅琴看見被她殘忍傷害過的冒牌貨其實是她的親生兒子,她會驚怒得發瘋,對他們母子兩人的打擊都將非常大!
當然,那得等雪地孤狼得到青鷹會的實際控制權,把他們折磨夠了後再揭穿這些真相。
“臉上的傷不用醫了……”陸依依鬆了一口氣,說:“那就治腿,希望你的腿傷也是很簡單的小傷。”
腿傷卻並不簡單,醫生經過仔細檢查後,說佟少瀾的傷拖得太久了,傷口周圍的肌肉有一部份已經壞死了。
陸依依緊張地問:“那怎麼辦?”
醫生回答:“必須做手術,把壞死的肌肉刮掉,再進行治療,要等新鮮的肌肉長出來以後,才能慢慢恢復健康,這個過程很漫長。”
陸依依聽見他的腿傷如此嚴重,忍不住又流下淚來。
醫生說:“他現在做手術還不算晚,如果再拖下去,造成骨頭壞死的話,就只有截肢了。”
陸依依聽得又是一陣緊張,後怕地想,如果她沒有和佟少瀾相遇,那他很可能就會失去一條腿了!
陸依依覺得佟少瀾治腿的事情迫在眉睫,她跟佟少瀾商量:“我們先醫腿,等你的腿好了以後,再去找那位化學專家揭你臉上的面具,好不好?”
佟少瀾說:“反正我是你的人,你安排就行。”
陸依依笑起來:“那就這麼決定了。”
醫生說,要等佟少瀾
腹部的傷完全好了以後才能做腿部的手術,而且在做手術前必須給佟少瀾加強營養,把身體補起來,如果體質太差,做手術風險很大。
陸依依於是忙起來,每天下午她跑到市場上買土雞,買豬腳,次日早上起來就急忙燉好送到醫院去。
白天在醫院照顧佟少瀾,晚上她仍然得回家等候雪地孤狼,她不知道這個人什麼時候會來,但無論如何,她都不能泄露了佟少瀾在醫院的秘密。
所以她每天晚上回到家裡第一件事就是打開電視,然後洗澡,換上睡衣,差不多了就躺到牀上去。
這天晚上,陸依依洗完澡出來,突然看見佟少瀾坐在客廳裡,她嚇了一跳,說:“你怎麼……”
她想說:“你怎麼出來了?”
這幾天天天和佟少瀾在一起,她的心裡腦裡嘴裡都是佟少瀾,這會兒看見沙發上的人,她的腦袋裡第一個反應就是:佟少瀾從醫院裡出來了!
但話到嘴邊她就反應過來了,知道這個人不是佟少瀾,而是那個殘暴的主人,她不露痕跡地轉了個彎說:“你怎麼沒有打電話?”
“我從這裡路過……”雪地孤狼說:“順便進來看看。”
雪地孤狼原本就有這房子的鑰匙,隨時可以進出,以前他給她打電話,不過是想早點聽到她的聲音而已。
陸依依說:“那我去給你煮咖啡。”
她煮咖啡的時候,雪地孤狼在屋裡慢條斯理地轉圈,銳利的眸子掃向一切可疑的地方。
雪地孤狼不知道佟少瀾有沒有在西津市,也不知道陸依依會不會和他相遇,他曾經想派一個人來監視陸依依,只是派誰來也是一個十分棘手的事情。
他最信任的人是白狼,但白狼回R國執行別的任務去了,其他有的魯莽,有的好色,有的貪杯,讓他們來監視陸依依這樣一個美若天仙的女人,雪地孤狼還真不放心。
而且他也不敢讓天狼社的人過早暴露,這一批過來的人陸依依都認識,一旦她認出一個人,就會馬上懷疑他不是真的佟少瀾,那反而弄巧成拙了。
再說,就算陸依依和佟少瀾相遇了,佟少瀾已經失去了記憶,不可能認識陸依依,陸依依也不會認得毀了容的佟少瀾。
這樣一想,雪地孤狼最後決定不派人監視,他隨時過來看看就行了。
上一次他懷疑陸依依在撒謊,所以今天不打電話就突然來到了陸依依的家裡,聽見她在淋浴間裡洗澡,他就在各處查看了一遍,沒有發現有什麼異常。
陸依依從小就習慣撒謊,隨時撒謊她都可以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但現在這件事情畢竟比較重大,一不小心就會給佟少瀾帶來殺身之禍,所以她反而有點緊張,也更加小心。
陸依依把咖啡煮好端出來,雪地孤狼喝了,說:“你白天可以上街走走,晚上不要出門,現在外面比較亂。”
陸依依點頭答應:“好的。”
送走了雪地孤狼,陸依依吁了一口氣。
後來雪地孤狼經常過來,而且一般都不打電話,總是直接走進屋裡,這讓陸依依更不敢掉以輕心,她每天下午天剛黑就離開醫院跑了回來。
佟少瀾的腿要做手術了,手術時間定在早上九點,陸依依很緊張,一早就到醫院裡來守着他。
三個半小時後,佟少瀾被推了出來,醫生一頭大汗,對陸依依說:“恭喜,手術非常成功。”
陸依依的眼淚掉了出來,哽咽着連連道謝。
佟少瀾做手術只是開始,不是結束,接下來他就只能躺在牀上了,連上洗手間都沒有辦法,陸依依只能一直守在病房裡。
但她晚上卻不得不回去,於是請了一個夜間的特護,她才能放心離開。
從佟少瀾救她受傷後第一天進醫院,到腿部做手術,又在醫院裡養了這麼久,不知不覺竟然過去了兩個多月的時間。
佟少瀾的腿恢復得不錯,他拄着柺杖可以下地行走了,只是不能走得太久,也不能太用力。
這段時間陸依依的操心很重,不僅要照顧佟少瀾的飲食起居,還要時刻提防不能被雪地孤狼發現,所以她的心非常累。
雪地孤狼也發現了,這天晚上陸依依端咖啡過來的時候,他站在窗邊,轉過身正好和陸依依面對面,看見她眼窩深陷,臉色很差,他皺皺眉,問:“你病了?”
陸依依不解地看他一眼,說:“沒有。”
雪地孤狼不說話,喝完了咖啡後,說:“明天不要出門。”
“你……有事?”
“我來接你,到醫院去體檢,明天早上不要吃東西,水都不能喝。”
他說完就起身離開了。
雪地孤狼跟陸依依說話總是帶命令式的,從來不問她的意見。
送走了雪地孤狼,陸依依想了好一會兒,給醫院打電話,佟少瀾接住了。
陸依依說:“佟少瀾,我明天有事,晚一點過來,你別亂動,注意保護好你的腿。”
“你要做什麼?爲什麼不能來?”佟少瀾問。
陸依依早就想好了藉口,說:“我上班認識的一個同事說要跟我談點事。”
“男的女的?”
陸依依笑起來:“當然是女的。”
“哦……”佟少瀾說:“那你去吧,別擔心我。”
第二天,陸依依早早起來,簡單打扮了一下,雪地孤狼來了,載着陸依依出去。
陸依依以爲他要帶她到西津市的市中心醫院去,不料他卻將她載到了最近的南郊醫院,而這裡正是佟少瀾住院的地方!
不過她很快就明白了,西津市市中心醫院是最多上流社會的人光顧的地方,雪地孤狼頂着佟少瀾的身份,在那裡很容易遇見不少熟人。
他有徐芊芊那樣耀眼的未婚妻,又怎麼可能帶陸依依到那裡去,所以只能到這座醫院,這裡碰見熟人的機率會小得多。
雪地孤狼拿出墨鏡戴上,打開車門下了車,陸依依提心吊膽地跟在他後面,她在這裡進進出出了兩個月時間,不少醫生護士都和她混熟了。
好在她只是常規體檢,不用到住院部去,這邊認識她的醫生不多,她放下心來。
查 餓血,查尿,查肝,查胃……陸依依被雪地孤狼拽來拽去,走得頭暈腦脹。
該查的都查了,雪地孤狼說:“出去吃飯,一會兒回來看結果。”
兩個人吃飯的時候很安靜,這讓陸依依很明白地知道這是主人,這幾天她在醫院裡和佟少瀾吃飯的時候,兩個人總有說不完的話。
佟少瀾因爲喪失了記憶,就對他的過去有着強烈的好奇心,不斷問這問那,所以兩個人吃飯總是說個不停。
快吃完的時候,雪地孤狼說:“如果你的身體有問題,就在這裡住院。”
“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