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會吧,現在才告訴我自己的本領不夠高強,無法救走悠兒?”楊花大聲喝道。
“花兒,我告訴你實情。若你還是想把悠兒救出,那我就算拼了性命,也要把悠兒救出皇宮。”水雲端正了臉色,便把自己的顧慮說了出來。
決定權,在楊花的手中。
他們還沒進京,一切,還有迴轉的餘地。
楊花張大小嘴,看着水雲緊繃的臉,憂慮的眼,她輕撫上眼前的這張俊顏,“水雲,我也很不安。可是悠兒,必須得救。這一生,我欠她太多。如果我不能把她救出皇宮,這輩子我都不會心安。一切,都交給命運的安排。如果水緣察覺了我的所在,如果我和你有緣,一切難關都能渡過。如果不能,我也無憾。”
這,就是她的決定。
她從不以爲自己和水雲能夠走下去,走很遠。所以昨天晚上,她才放縱了自己一回。趁還來得及,她告訴了水雲,她的愛意。
曾經得到,曾經幸福,也是人生的幸事。未來不可預知,她有把握眼前的短暫幸福,已足夠。
水雲露出溫暖的笑容,“花兒,既然你已下定決心,那我們立刻啓程,前往京城。是時候,去會一會那個國君。”
楊花被水雲溫暖的笑容感染了好心情,她大聲叫道:“走吧,我們出發!!”
水雲被楊花的粗魯嚇壞,他瞪大眼眸,像看怪物似地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女人。楊花看到水雲傻愣的模樣,更是放聲大笑。
此刻她的心情,很好。
被楊花的快樂感染,水雲忍不住又把正在穿衣的楊花抱進懷中,“花兒,我們遊玩幾日再進京,好嗎?”
楊花鑽出水雲的懷抱,笑着道,“不好。”
遲早都要進京,早一天晚一天都是面對相同的結果,有什麼所謂?她知道水雲的不安和顧慮,只是現在的要務,不是他們自己,而是悠兒。
現在的悠兒,怎麼樣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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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宮女,越來越放肆。仗着朕對你的恩寵,竟然敢當着衆人的面,不聽朕的命令。你知不知道,你剛纔的大不敬,朕可以賜你死罪!!”待回到內室,水緣便大聲喝斥悠兒道。
“讓皇上爲難,是奴婢的不是,奴婢以後會注意。”悠兒一板一眼地回道。明擺着是在道歉,卻聽不出任何誠意。
沒什麼大不了,方纔她只不過在膳間輕咳了幾聲而已。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人物在場,充其量只是一些宮女太監。
難道嗓子不舒服也不能咳出來嗎?要知道,她不是自願待在水緣的身邊。一天到晚跟在水緣的屁股後面,她也很煩。
“悠兒,朕已經饒了你很多次……”
“是,奴婢知道。皇上的大恩大德,奴婢銘感五內。不過奴婢有一句話,皇上不知可否聽聽?”悠兒不耐煩地打斷了水緣的話,如是說道。
水緣老說是他寬宏大量,其實只有她自己知道,是他自己無聊,老是找自己的麻煩。如今的他,只是想找藉口讓自己對他心悅誠服而已。
“說說看。”知道悠兒說不出什麼中聽的話,水緣還是如此回道。
“皇上可否放奴婢出宮?奴婢的行爲舉止,一直都粗俗不堪,經過衆位嬤嬤的調教後,還是如此。看來奴婢是朽木,無法令皇上滿意。既如此,奴婢以爲,皇上應該把奴婢趕出皇宮纔是。”悠兒立刻將話題挑明。
以前她總是明裡暗裡提示,就怕讓水緣沒面子。但每一次,都被水緣敷衍了過去。這一回,她乾脆把話挑明來說。
雖然不抱任何期望,但她還是說出來,讓自己死心。
“花兒也如此渴盼出宮,最後,如了她的願,她飛出了宮牆。悠兒,你與她,果然是好姐妹,心中的想望,也如此相同。”水緣的臉上露出悽然的神情。
若是其他宮殿的妃嬪,一定會被水緣所惑。
只有悠兒心中毫無所動,一臉漠然地看着水緣,回道:“姐姐本就嚮往自由,是皇上造孽,硬生生斬斷了姐姐的雙翼,才令姐姐含恨而終。即便以死亡爲代價,姐姐還是會慶幸擺脫了皇上你的糾纏,不可謂不是姐姐的幸運。”
“李悠兒,你?!”水緣一聲大吼,差點想掐死這個小宮女的脖頸。
“皇上在氣什麼?是怪奴婢心直口快嗎?”悠兒仰起小臉,不馴地看着水緣。就希望他再次怒氣爆發,把她又趕到浣衣苑或者是天牢。
只要不對着這個惡劣的皇帝,她便覺得舒服自在。
這段時間,經常上演這種戲碼。水緣再忍無可忍之下,便會把她趕到偏僻之地,施以懲罰。她倒是樂得自在,能把水緣氣倒,悠兒覺得很解氣。
可清靜日子過不了幾日,水緣又會把她調回去。剛開始水緣會親自接她回霧清宮,到後來,大家也大概知道怎麼回事,他便會頒下一道口諭,讓李公公把她領回這座宮殿。
所有的人都在猜測,她和水緣之間是否有着不可告人的曖昧關係。只有她自己知道,水緣是因爲太過變態,沒有她陪侍在三尺之內,便無法睡着。
他們對彼此,只有厭惡,再無其他。
“別以爲朕寵着你……”
“皇上,別說笑話了,奴婢的身份低踐,怎麼能令皇上這樣的九五至尊寵着?說出去,豈不是荒天下之大謬!”悠兒嗤笑着打斷了水緣的話,出言諷刺。
她相信水緣已經到了爆發的邊緣,只要自己再刺激一回,水緣應該就會下命令將她放逐。
“李悠兒,很好,你竟敢在朕面前如此放肆。來人,把這賤婢押下去,杖刑三十!!”水緣一聲大吼,果然如她所料,忍無可忍。
這一回,運氣卻不怎麼好,是被人押下去打板子。
悠兒頓時耷下臉,只覺極爲鬱結。
水緣看到悠兒耷着的臉,不似方纔那般活力,令他的心,微一緊。皺了皺鳳眉,爲什麼他會被這個小宮女所影響,他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