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人,或許可以一用,但此人姓名我並不知曉,而且……也不知道他現在身在何處。”
聽楊林這句不着邊際的話,徐乙愣了愣。“這是什麼意思?不知道姓名?也不知道人在什麼地方?這……這讓我怎麼找人?”
瞧着哭笑不得的徐乙,楊林才察覺到自己沒有把話說明白,連忙笑着說道:“賢弟別急,雖然此人尚不知下落,但找出來也並不太難。”
“哦!不知道楊兄推薦的這人究竟是誰?又怎麼去尋找呢?”雖然知道楊林的才能,但徐乙還是有些顧慮,一個幾乎是陌生的人,楊林居然敢推薦給徐乙,怎麼不讓徐乙覺得有些奇怪?
“賢弟放心!此人之能,斷然可用!”楊林看出徐乙神情中的遲疑,揮手說道。
“究竟是何人讓楊兄如此推崇?又怎麼找到他呢?”見楊林的神色不像和自己開玩笑的樣子,徐乙忍不住好奇地問道。
“找這人並不太難,他有一位知交好友叫何桂清,現任餘姚知縣,只要找到他,必然能打聽到此人的下落。”
“何桂清?”大清國那麼多的知縣,徐乙怎會認識?他默默地把此人姓名記下,準備擇日找曾國藩查一下吏部檔案。
“楊兄,這何桂清和你推薦的那人之間又是什麼關係?”
“知交好友!更是何桂清的恩人!”楊林正色說道:“其實,這何桂清能當上知縣,靠的就是他這位好友,其中還有一段故事。”
“楊兄請細言!”聽楊林這麼一說,徐乙感興趣地問道。
楊林點了點頭,說道:“這何桂清幾年前還是個杭州的落魄書生,雖有些才幹,但卻因家中窮困,一直無所事事。有一日,何桂清好不容易託關係,搞了個捐官的路子,但苦於沒有銀子在手,眼看就要失此良機。恰巧遇見我說的此人,一日見何桂清在茶館喝茶時憂心忡忡,一副潦倒的樣子,出於好奇就上前詢問,得知何桂清的難處後,慷慨解囊,在三天內就幫何桂清湊齊了銀子,並親自送他赴京,這纔得到了浙江鹽大使的職位,並在今年調任爲餘姚知縣。”
“仗義疏財!真是好漢子!難道此人是杭州富商不成?”徐乙聽了何桂清的遭遇,暗贊他的運氣之好。要知道納捐並不是件容易的事,雖說浙江鹽大使的職位並不高,但卻是實缺啊!一個實缺,沒有幾萬兩銀子根本是拿不下來的。一個毫不認識的人,能夠慷慨解囊,爲他納捐,這種勇氣和義氣,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有的。就算徐乙聽了,也忍不住佩服此人的行徑。
沒想到,楊林接下來的一句話讓徐乙目瞪口呆,傻傻地坐着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甚至以爲自己聽錯了,好半天才驚愕萬分地又問了一句。
“楊兄!你說此人不是富商?而是個學徒?這……這不可能吧?小小的學徒,哪裡來這麼多的銀兩?你沒說錯?”
“不會有錯!”楊林笑着說道:“賢弟你覺得驚訝也不奇怪,當初我聽到這故事時候,也是驚愕非常。後來細細打聽,這才明白其中奧妙!”
“還請楊兄解我之惑!”
“這是當然!”楊林點頭說道:“此人的確是學徒,但此人非常不簡單!他在錢莊爲工,給何桂清的銀子是從錢莊的客人手上收回來的。”
“難道是……私自挪用錢莊之財?”徐乙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一個挪用東家錢財的學徒,再有本事,對朋友再有義氣,人品也不會怎麼樣好,這種人徐乙如何敢用?楊林又怎麼會給自己推薦這種人呢?
“賢弟過慮了,聽我細細說來!”徐乙眉目中的變化沒逃過楊林的目光,他笑了笑,繼續說道:“雖說此人救濟何桂清的銀子是從錢莊的客人手上收回來的,但卻非賢弟所想是私自挪用錢莊之財,甚至可以說這些銀子已經不是錢莊之物了……。”
“這……怎麼說?”
“他收的這些帳都是收不回來的陳年積帳,早就被錢莊當成壞帳註銷了。所以說,這些銀子已經不屬於錢莊,而是無主之財!”
“什麼?!”徐乙大吃一驚,想了想,既覺得好笑,又有些佩服這人的本事。的確,按楊林所說的,如果確實是真的話,這人的行爲是不屬於私自挪用,最多隻能說鑽了個錢莊的漏洞而已。同時,一個小小的學徒,爲了幫人能想出這麼一招來,實在是不簡單,這不僅僅需要業務上的熟練,更需要個人的魄力,一般人根本就做不出來這種事。何況,還要把錢莊都認爲收不回來,而劃入壞帳的款子從客人手上拿回來,這更不是件簡單的事,別說一個學徒,就算是錢莊的掌櫃估計也做不到,不能不說此人的商業頭腦的確了不起!
“天才!真是商界奇才啊!”徐乙心頭髮燙,忍不住興奮地站了起來,這種既有商業才能,又有魄力,還懂得不拘一格靈活變通,加上又有義氣的人,正是他急需的人才。如果能把此人收在門下,並派往淞滬,當個代理人是足足有餘,甚至在其它方面更有大用!
“楊兄,此人還在杭州麼?或依舊在錢莊爲學徒?”徐乙興奮莫名地問道。
“在不在杭州,這個我不清楚,得先找到何桂清後才能知曉。不過……聽說此人幫了何桂清後,沒多久事發就被錢莊開革了,或許現在另找了東家,也或許到餘姚投奔何桂清去了。”
“開革了?爲什麼?”徐乙不由自主地問道,但話剛一出口,他就苦笑了起來,搖頭嘆道:“雖說此人鑽了漏洞,但畢竟還是守了商界規矩,而且從此事可以看出他的才能,這錢莊主人居然開革此人,還真是鼠目寸光,不懂用人之道啊!”
“是啊!千軍易得,一將難求,錢莊主人開革此人,將來總有一天會後悔的!”楊林贊同點頭道,接着嘴角微微一笑,斜眼看着徐乙:“不過……賢弟難道不覺得,錢莊主人如此而爲,不正是在相助賢弟麼?”
“好一個相助!哈哈哈!”徐乙哪裡不明白楊林話裡的意思?高興地大笑起來。這一笑,把他這些天埋在心裡的煩惱一掃而盡,現在他只想飛到餘姚,找那何桂清,尋出那位商界奇才。激動之餘,徐乙一直平淡如水的一顆心,不知道怎麼地,居然有些迫不及待起來。
去淞滬的事拖不得,找人的事更是要緊,徐乙是個不喜歡拖拉的人,既然事定下來了,他馬上就準備動身離京。
假借着勘察江南稅務名義,徐乙通過賽尚阿的關係,從戶部討了個差事。等安排完戶部的工作,他又去了趟宗學,特意叮囑六阿哥奕炘好好學習後,他就和楊林兩人離開了京城,坐船結伴,南下而去。
溫馨呼喚:《大痞臣》正在衝擊新書鮮花榜、票票榜,兄弟姐妹們,請把你們手中的鮮花和推薦票,大把大把灑過來吧!九月份我們只差五朵鮮花就可以進入前十五名,這個月我們要加油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