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長閣下,我從報紙上看見了您在車站的那番言論,對您所提出的觀點,作爲美國總統的我,深爲感到認同。我們雖然相隔遙遠,但追求的都是平等和自由,相信就如您所說的,兩個不同政體的國家之間應當能存在真正的友誼和理解……”
“非常感謝您,總統先生。”徐乙禮貌地點點頭,然後按着原本的打算與對方商談了起來。等雙方初步協商好將來的公使問題後,由於田納西的工作原因不能耽擱太久,所以在外交部長茜拉立提醒下,雙方結束了這次短暫的會面。
“總統先生,這是我們大清皇帝送給您的禮物。”徐乙在告別前取出一件精妙絕倫的瓷器,親自捧給田納西。
“噢!多美麗的花瓶啊!”田納西一眼就被它吸引住了,小心的抱在懷裡,忍不住讚歎起來。
“非常感謝您,部長閣下。”田納西饒有興趣的欣賞着,有些興奮地說道:“同時請替我向您的皇帝陛下帶去美國人民的謝意。至於您有什麼需要,或者有什麼建議,可以直接與我的外交部長商談,關於這點,我已經全權委託詹姆斯負責了。”
“當然!請您放心,總統先生,我會與部長閣下商談一切的。”茜拉立微笑着給了田納西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隨後向徐乙點了點頭。
“呵呵,這我就放心了。”田納西同樣曖昧地笑了起來,徐乙卻覺得他的笑容背後卻帶着另一層意思,而且下意識的感覺到田納西在暗示着什麼,或許他早就和茜拉立商議好了什麼,而三天前茜拉立的試探的真正原因或許過不了多久就要揭曉。
事情正如徐乙所想象的一樣,當離開白宮後,茜拉立再次邀請徐乙與他同行,並在馬車上提出了繼續上次交流的建議。
該來的總是要來,徐乙早就明白茜拉立必有所求,雖然他還是不清楚他們究竟想幹什麼,但徐乙別無選擇,只能裝着欣然的樣子點頭答應。
“怎麼樣,部長閣下,關於上次的那事,您有建議了麼?”還是在茜拉立的辦公室,當徐乙坐下後,對方第一句話就如此問道。
“外交部長先生,雖然我是中國的外交部長,但是您也也知道,我的國家與你們美國不同。在中國,一切都是由我們皇帝陛下才有最終的權利來決斷一切,所以,作爲一個出使美國,只承擔交流與委派公使義務的官員,我個人並沒有任何權利給您提出建議……”準備好的徐乙胸有成竹的笑了起來,巧妙地幾句話就把問題給推了回去。
茜拉立沒有想到徐乙會作如此回答,不由得愣了愣,他有些疑惑地問道:“可是……對於事態的如此發展和不斷惡化,您作爲中國官員就不擔心嗎?”
“擔心!怎麼會不擔心呢?”徐乙故意擺出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搖頭嘆息道:“可我擔心又有什麼用呢?就和您上次說的一樣,你們美國有憲法規定,而且還有那麼多的限制。反過來,我們中國也是如此啊!各國的情況雖然不同,但誰都沒有隨心所欲的權利。如果要說真正能做決定的人,那也只有我們的皇帝陛下了,所以……我準備等回國後,再讓我們皇上親自聖裁究竟如何解決這麻煩。”
這招以其人之道,還之其人之身,讓茜拉立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從邏輯上來講,徐乙這麼回答一點毛病都挑不出來。就和茜拉立上次推辭的理由一樣,徐乙也借用了國家的制度爲理由,擺出一副束手無策的樣子。
“部長閣下,我想提個問題……”茜拉立悶了一會,開口說道:“如果……我是說假設,如果……您有權利處置的話,您又覺得怎麼處理比較妥善呢?”
徐乙笑了笑,目光從茜拉立臉上不經意地劃過,微微坐直身子,一本正經地說道:“既然外交部長先生這麼問,那麼……我也假設一下。或許……我會選擇拒絕的方式,同時也和那位尊敬的盧卡斯先生一樣,正式向美國政府發出照會,譴責美國政府包庇其國民的無理行爲。當然!正如外交部長先生所說的,這只是一種假設……也許這種假設成立的話,我甚至還建議,最簡單的辦法還是由美國政府出面召回在羊城的盧卡斯先生,更能完美地處理此事。”
茜拉立沉默了,臉上表情陰晴不定,一雙犀利的眼睛盯着徐乙看了半天,突然間他卻擡手來,輕輕鼓起掌來,同時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部長閣下,與您交談還真是一種非常愉快的事!”茜拉立出乎意料地說了這麼一句話。
“我也一樣……”徐乙微笑着回答道:“與外交部長先生交談,我也覺得非常愉快……”
“哈哈!”
“哈哈哈!”
兩人像剛纔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般,相視大笑起來。接着茜拉立轉移開話題,不再與徐乙談羊城的事了,反而像個老朋友一樣饒有興趣地探討起兩個國家的體制和文化來。
吃不準茜拉立的葫蘆裡究竟在賣什麼藥,徐乙一面暗暗戒備着,另一面卻輕鬆自如地和他探討起來。
徐乙與茜拉立都是老練的政治家,雖然雙方各代表了東、西方不同的文化與制度,但是,這世界上沒有一種制度是完美無缺的。徐乙希望能從西方世界中找到救國的方法,而代表着美國政治思想的茜拉立也是如此。
美國是一個新興大國,而且又是一個民主共和制國家。這種制度在當今世界中還是非常罕見和稀少的,雖然從美國開國以來,經歷了從華府到田納西的十一任總統的努力,儘量完善着國家的制度,可面臨的問題畢竟還是有許多。
他們從人文談到國家結構,再從價值觀談到法律制度,接着又從教育談到官員選拔,還詳細交流了國家中各個階級的代表性等等。整個談話從中午開始,一直持續到傍晚時分,越聊越輕鬆的兩人,不僅交流了各自國家的特點與相互的見解,同時也聰明的向對方吸收着所需要的東西。可以說,這次談話一直是在融洽的學術性中進行的,雙方都從對方觀點中受益匪淺。特別是徐乙,在他的詢問與茜拉立的詳細解釋下,這才真正明白美國的制度結構與特殊性,同時參照一路而來的所見所聞,更有了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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