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空萬里如洗,陽光明媚,整個世界似乎都在熠熠生輝。
有風在吹,像是一雙雙溫柔的手,撫摸着人的臉頰。
正值一月,溫度適中,萬物含苞待放,四處已有綠意,空氣清新,使人心曠神怡。
玲瓏時空塔直聳蒼天,傲然而立,其下兩道身影就這麼穩穩而立,相視而笑。
韓秋的笑容並不明顯,但總是有一種無法言說的味道,嘴角微翹,紅痣張揚,整個人像是有無窮無盡的活力。
於是在大風中,她寬大的衣袍已然貼在身上,勾勒出那驚心動魄的輪廓,凹凸有致的身姿,動人的曲線。
辜雀雙眸深邃,衣袍獵獵,黑髮亂舞,把全身所有的鋒芒都盡斂於胸,像是一個不會武功的普通人,但那份氣質,又無法讓人忽略。
韓秋忽然開口,語氣也遠未平時冷漠,輕聲道:“悟通前世今生,勘破紅塵事變,脫胎換骨。辜雀,可要試刀?”
辜雀輕輕一笑,搖頭道:“不必試了,我不是你的對手。”
韓秋淡淡道:“不行,我要看你的刀!”
辜雀微微一怔,隨即笑道:“好,我只出一刀。”
“來!”
韓秋緩緩出口,整個人的氣勢頓時噴發而出,席捲四周。
辜雀只是笑着,右手一伸,刀已在手!
短刀!刃如銀月,紅如鮮血!
他的身上沒有氣勢,也像是沒有元力,只是提起短刀,輕輕朝前一劃。
一道金色的刀芒頓時破空而出,撕裂空氣,氣勢並不嚇人,刀意並不凌厲,平凡無比。
韓秋的眼神卻凝重了,右手食指一伸,猛然朝刀芒指去!
一指而出,刀芒未散!她眉頭微皺,連出三指,刀芒依舊未散!
臉色微微一變,大手一抓,猛然握住刀芒一捏,捏得粉碎!
她不禁脫口而出:“好刀法!福兮禍之所依,平凡的一刀,卻蘊含着滔天的殺意,頗有返璞歸真之感。”
“離你還差的很遠。”
“但越來越近了。”
辜雀點了點頭,緩緩走到銅棺之旁,撥開棺蓋,一張蒼白的臉已然露了出來。
緩緩伸出右手,輕輕撫摸着她的臉頰,傳來冰涼細膩的觸感,辜雀微微一嘆。
蓋上棺蓋,朝玲瓏時空塔看去,輕聲道:“小郡主還沒出來?”
天眼虎終於有機會插上話了,提着煙槍跑過來,大聲道:“還沒有,小郡主可比你牛逼多了小子!人家可是腹孕血凰,這可是天生的......”
說到這裡,他忽然頓住,訕訕笑了一下,心頭卻是猛然一震。
腹孕血凰,乃是天生的女帝,必成千秋功業,留萬古芳名。這個傳說要是傳出去,軒轅輕靈恐怕就危險了,不能說!
辜雀沒有理會他的話,只是喃喃道:“還沒出來麼?看來是天意。”
韓秋輕聲道:“你要走了?”
辜雀點了點頭,緩緩道:“時空至寶存肉體,極陽之物鎖血氣,我已然錯過了時空至寶,這極陽之物便一定要爭取。”
韓秋眉頭微微一皺,眯眼道:“兩月之後,玄州楚都,將有蒼龍出世,現在這個消息已然傳遍大陸,你可知道你的對手是誰?”
“傳遍大陸了?”
辜雀頓時一驚,這件事是天老預言,其他人怎麼會知道?莫非還有其他人算出來了?
他皺眉道:“若真是如此,恐怕天下豪傑都會齊聚楚都,我的對手,則是各朝皇主帝王,聖山之主!”
“不錯!”韓秋沉聲道:“蒼龍出世,天下英雄雲集,各朝皇主,各大聖山,必降臨楚都,只爲屠下神龍,青史流芳!”
說到這裡,她忽然擡起頭來,看向辜去,淡淡道:“你悟通世界,脫胎換骨,可與青年一輩爭雄。但這次的主角,顯然不是年輕一輩,而是老一輩帝王,你如何奪龍?”
辜雀沉默良久,緩緩道:“對手確實強大,但我也想和他們鬥上一鬥!”
韓秋沒有說話,只是緩緩朝後看去,只見一道白光劃破長空,穩穩落在地上。身穿灰衣,鬚髮花白,赫然便是黎叔。
他的臉色並不好看,看到辜雀,冷冷哼了一聲,也不說話。
韓秋眉頭微皺,輕聲道:“如何?”
黎叔右手一揮,一道黑色的符紙已在手中,符紙僅手掌大小,畫滿了無數奇怪的紋路,一眼望去,彷彿竟是扭曲的。
韓秋接過符紙,淡淡道:“幫贏帝絕地逆轉,並非沒有報酬,這一紙符文,是我額外替你求的。”
辜雀一怔,輕咦道:“替我?這是什麼?”
韓秋還未說話,天眼虎已然跳了出來,瞪着雙眼大叫道:“這、這是天機陣符?對!一定沒錯!這氣息,這紋路,是天機陣符!”
韓秋緩緩道:“此符可鎖住方圓高低一丈的天機,可堅持半年。如果你用,則可擺脫半年厄運之子的身份,如果你給冰洛用,則可以掩蓋她的命數,讓她能夠存進儲物空間裡。”
天眼神虎大叫道:“不錯!小子!這個是好東西啊!冰洛無法放進黑白雙環,正是因爲還有命數,還有一魂一魄。這個東西直接鎖住她的天機,便可以直接存放進去,你便不用背個棺材到處跑了!”
辜雀聞言一震,深深吸了口氣,輕嘆道:“又欠你一個人情。”
韓秋大步走來,把天機陣符遞給他,淡淡道:“得還。”
“好。”
辜雀接過陣符,右手不禁滑過韓秋白嫩的細手,一時之間那股冰涼細膩的觸感傳來,令他不禁一抖。
韓秋連忙把手縮回去,眉頭一皺,冷冷道:“我出門已有半年,該回地州韓家處理家族事物了,玄州,肯定是去不了了。”
辜雀微微一愣,心頭也說不出是什麼感覺,沉默了良久,緩緩道:“後會有期。”
韓秋豁然轉身,大步離去,忽然身影頓住,淡淡道:“地州萬里大峽谷旁,有一山名爲鉅鹿,山下有河,名爲秋水。河邊,便是韓家。”
她說着話,身影忽然一縱,化作一道白光而去。
天眼神虎瞪着大眼,叫道:“哇!大姐頭這是什麼意思?讓你上門提親嗎?”
辜雀直接一巴掌扇在他的後腦勺,不爽道:“提個屁!她是算到老子要去地州萬里大峽谷!”
說到這裡,辜雀臉色愈發難看,不禁道:“這種被人看透的感覺,真他媽不爽!”
天眼神虎齜牙咧嘴,摸着後腦勺咬牙道:“你去萬里大峽谷幹啥?她怎麼知道你要去!”
辜雀沒好氣的道:“因爲老子要活命,掩蓋天機懂不懂?”
天眼神虎微微一愣,驚道:“你是說后土?對!老子差點都忘了!后土貌似在地州萬里大峽谷!哇靠!大姐頭牛逼,她怎麼什麼都知道?”
辜雀不爽道:“我他媽怎麼知道!”
他說這話,不禁掂了掂手中的天機陣符,毫不猶豫,直接打開銅棺,放在冰洛身上。
皺眉道:“這麼怎麼啓用?”
天眼神虎得意一笑,龍行虎步拽着屁股走來,大笑道:“還不是得問老子!靠!那麼囂張!”
他說這話,伸出肥胖的虎爪在符紙上一劃,於是漆黑的符紙頓時便亮了起來!一股詭異的氣息涌動在銅棺之內。
只見那一個個奇異的符文跳動了起來,散發着一股股莫名的能量,好似整個銅棺內部都變得粘稠了起來,像是與這片世界隔絕開來。
天眼神虎急忙道:“可以了,蓋上棺蓋試試?”
辜雀已然擡起棺蓋,重重蓋了上去,心念一動,黑色的銅棺頓時消失在了眼前。
內視一看,只見黑白雙環中,已然多了一個東西。
果然是掩蓋天機的陣法,自己終於不用再背棺了,這樣一來,身份便隱蔽了很多,也沒那麼受人注意了。
想到這裡,他不禁擡起頭來,望向那直聳天霄的玲瓏時空塔,嘆道:“該走了。”
天眼神虎急道:“小子,你真的不等她麼?我感覺她離不開你啊!”
辜雀冷冷一笑,咬牙道:“你還不清楚咱們要去幹什麼嗎?是去玄州奪龍!與各朝皇主爭鋒!稍有差池,便是粉身碎骨!”
說到這裡,他聲音又緩了下來,嘆道:“何必讓她跟着我們去冒險呢?更何況,她十九歲了,也該學着成熟了。離別有時,後會有期,她應該學會獨立,學會一個人去闖,沒有人會一直在她身邊。”
天眼神虎勉強一笑,道:“道理是這樣沒錯,但似乎有些殘忍哎!”
辜雀深深吸了口氣,輕聲道:“離別也有相聚時,我辜雀也並不是那麼容易就掛掉的人!”
天眼神虎瞪眼道:“莫非此次玄州奪龍,你已有了打算?”
辜雀一笑,緩緩道:“打算是有,計劃也有,能不能成,只能看命了!還有,就是看你!”
“我?”天眼神虎頓時瞪大了眼,乾笑道:“我有個屁的辦法!”
“你有辦法的。”
“我真的沒有!”
辜雀看着天眼虎無奈的樣子,頓時笑出聲來,大聲道:“聽我的就行!走吧!玄州楚都!”
他說着話,深深看了玲瓏失控塔一眼,豁然轉身,大步離去。
天眼虎連忙大叫道:“小子你等等!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什麼問題?”
“玄州楚都離贏都十餘萬里,以你的腳力,不背棺恐怕也要走好幾年,而時間最多隻有兩個月,怎麼趕得到那邊呢?”
辜雀身影頓時停住,豁然回頭,雙眼瞪得老大,驚道:“遭!老子忘了這個了!”
天眼神虎頓時狂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