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個強者死死盯着辜雀,他們都是真正的強者,每一個都達到了貫通因果,每一個都可以與辜雀匹敵。
而現在他們全部都圍着辜雀,他們只有一個目的,殺人!
“很遺憾要以這樣的方式殺了你。”
鹿神空嘆聲道:“我本來想和你決鬥的。”
辜雀輕聲道:“不必遺憾,你沒有資格和我決鬥。”
鹿神空的臉色沉了下來,而辜雀看向四周之人,臉上沒有任何情緒,只是緩緩道:“你們都不必遺憾,這是我辜雀的命運,也是世界本身該有的殘酷,我並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對,也不爲此而抱怨。”
說到這裡,他微微一頓,淡淡道:“只是希望你們明白,一旦出事,便再無迴旋之餘地,要麼我辜雀慘死此地,要麼你們灰飛煙滅,沒有和平,沒有罷手的可能。”
他身體筆直,黑袍獵獵,長髮飛舞,輪廓分明的臉上是隱約的蕭索。
眼中偶爾有黑芒閃過,他笑了起來,道:“說來也怪,這麼多年來,要殺我的人如過江之鯽,數之不盡,但我辜雀現在依舊活着,而那些不可一世的強者,該死的都死了。”
逍遙子冷冷道:“辜雀,你不必裝神弄鬼了,以你現在的狀態,就算把話說上了天也嚇不到人。有般若舍利子在,你的那本邪書也沒用了,誰都保不住你。”
辜雀嘆了口氣,道:“既然如此,你爲何還不動手?”
“你找死!”
逍遙子大喝一聲,右手一揮,漫天的道韻齊齊朝辜雀涌來。
與此同時,其他衆人臉色一肅,也紛紛出手朝辜雀殺來。
“辜雀小子,上古道場這幾個人我們給你處理了,其他的自己想辦法啊!”
打更夫吆喝一聲,手中大鑼一敲,發出一聲巨響,三人直接將上古道場的幾人完全擋住。
打炮王咧嘴笑道:“人貴自知,你們幾個老道士恐怕是作威作福習慣了,連自己是什麼貨色都不知道了。”
打鐵匠道:“也不必管那麼多了,幹了他們。”
辜雀看着前方,心中唯有蕭瑟,忽然大笑出聲道:“既然要殺我,咱們就玩大一點吧!”
他身影猛退,如電一般直直朝北而去,縱身一躍,直接跳進了那黑暗巨龍的深淵之中。
四周衆人對視一眼,毫不猶豫,也都跟了下去。
這是無盡的黑暗深淵,是一片未知的領域,是斬斷中部星域和北部星域的峽谷。
“你們攔住這三人,我下去殺辜雀!”
逍遙子顯然有很深的執念,畢竟辜雀和上古道場有殺人之仇。
“就憑他們還想攔住我們三兄弟?”
打更夫大笑出聲,雙方激鬥不休,朝那黑暗深淵而去。
所有人都走了,只留下太初劍聖一人了,他看向四周,確認沒人之後,身體忽然一軟,口中鮮血便再也止不住噴涌而出。
受傷實在太重了,紀元之木和隕落魔琴的力量實在難以抵擋,他看似輕鬆,實則付出了極大的代價才真正殺出來。
盤腿而坐,強行修復,全身紫光瀰漫,口中鮮血卻更加洶涌。
而此時,一聲輕嘆已然傳來:“天衍之傷不可用自身法則修復,除非你的道已然超越了紀元之木。”
“是誰?”
太初劍聖的臉色頓時變了,他明明查看過四周無人,這纔敢放鬆警惕,想不到竟然還有人在。
道韻幽幽,一個身穿古老道袍的老者緩步而來,一臉慈祥,滿頭白髮,右手輕輕一揮,四周的道韻便朝太初劍聖襲來。
“你!”
太初劍聖話音剛出,身體便動不了了,只能任由道韻在體內穿梭席捲。
他心中唯有驚駭,但片刻之後,卻是深深吸了口氣,站起身來,抱拳道:“雲之瀾拜見道長,謝道長慷慨治傷,剛纔多有不敬,還望見諒。”
他明白自己所受的天衍之傷有多麼嚴重,如今頃刻便被治好,則說明眼前這個道士根本不是自己可以比擬的。
洞喜子道君笑道:“你剛入天衍,還未明白真正的天衍大道,在紀元之木手中吃虧也很正常。”
說完話,他右手伸出,紀元之木頓時縮小,化作一根小拇指粗細木棍,穩穩落在了他的手中。
洞喜子道君道:“這可是紀元靈根啊,上一個紀元最後一木,這一個紀元第一木,它爲天衍是必然的,只是糟蹋在這些人手裡了。”
“從此以後,你就做我手中之柺杖吧!”
此話一出,紀元之木當真化作一根柺杖,被洞喜子道君握住。
太初劍聖抱拳道:“道長道法高深,在下佩服。”
“不是道法高深,是我的心足夠真摯。”
洞喜子道君笑道:“你和我走一趟吧,聊一聊。”
太初劍聖道:“榮幸之至。”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消失在了天地之間。
而辜雀在下墜。
這黑暗深淵像是無窮無盡一般,內部除了黑暗和寒冷之外一無所有。
上空十多道強大的氣息正在飛速接近,此刻他終於遇到了生平以來最大的困難,此刻他已然孤立無援。
《諸天生死簿》和《復活真經》已然黯淡無光,或許是因爲般若舍利子,也或許有其他原因。
鎮界靈柩棺依舊沒有任何反應,它現在只是廢銅,不能保護任何人。
一切的依仗都沒了,自己終於又幹淨了,而現在正有十多個強者圍殺自己,他們最低都有芒的實力,最高的已然達到了祖境。
並且自己沒有退路,只能選擇無限下墜,去到黑暗深淵的更深處。
他倒下,他仰頭倒下,一直墜落的同時,也看着上空氣勢洶洶的追殺者。
有厲神機等人,有鹿神空等人,有一臉複雜的藍月,也有滿臉殺意的逍遙子。
離惘金芒燦燦,搖頭道:“神雀盟主,你不必再掙扎了,這一次你只有隕落的下場。這樣也好,世間少一魔,後世少一劫。”
辜雀只是看着她,發出卑微而猙獰的嘶笑。
被佛光洗滌的傷還未祛盡,他全身劇透,唯有喘息。
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麼,他只知道自己一路走來不容易,自己還有很多需要珍惜的東西,自己活着,並不是爲了今天死亡。
他會抓住每一個機會,將今天的賬一一算清。
(深夜喝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