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一口鮮血如箭一般噴出,將虛空都直接洞穿,天渡國師臉色慘白,疲憊地喘着粗氣,依舊是蒼老不堪。
藍月見之醒來,連忙道:“國師,情況如何?”
天渡國師搖頭道:“再也恢復不到巔峰了,諸天基陣對我的創傷是無可修復的,只能如此了。”
說到這裡,他朝藍月看去,嘆聲道:“神女,我相信你也感受到了那一股冥冥中的厄難了。”
藍月神女臉色一變,點頭道:“不錯,其實我在半年前就感受到了,很可怕的威壓,像是要席捲整個宇宙,正在漸漸覺醒。”
天渡國師道:“所以我們沒有時間了,所有勢力都沒有時間了,在這種絕境情況之下,所有的謀略都會被絕對的實力掩蓋,真正硬碰硬的決戰到來了。”
藍月眉頭緊皺,咬牙道:“可是國師,我們損失太大了,八大護法,其中三位祖境強者,五位準祖強者,如今八人只剩下兩位準祖未死了。而太上太昊兩位長老也相繼離世,我天渡元氣重傷,只有你我可以成事了。”
“這又有什麼辦法呢?”
天渡國師沉聲道:“爭奪大千,比我們想象中的要艱難太多了,我們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用盡全力佔據這片宇宙,獲得無盡的資源,才能最終將天渡大神國復興。”
藍月一呆,喃喃道:“難道我們真的要拿出所有的底蘊了嗎?”
“是時候了。”
天渡國師深深吸了口氣,道:“這一次的厄難太可怕,我已然感受到這股壓力大到令人無法呼吸,對天命越敏感,壓力就越大。”
她看向藍月,疲憊道:“變了,嶄新的變數加入,讓整個大千宇宙的格局都極端化了,各大勢力也沒有時間玩手段了,決戰會直接到來,這是我們最後的希望。”
“好。”
藍月咬牙道:“我這就回一趟祖地,我請老祖宗出來。”
而另一邊,隕落宮主看着兩道黑影,顫聲道:“兩位長老,事情真的已然到了這個地步了嗎?”
其中一道黑影沉聲道:“我們只是有所預感,但他已經打算出關了,這件事沒這麼簡單。”
“什麼?”
隕落宮主身體一抖,他當然知道這兩道黑影口中的“他”是誰,只是他沒有想到這個人竟然直接準備出關了,難道這一次的厄難竟然大到如此地步了嗎?
想到這裡,隕落宮主連忙道:“他有沒有說該怎麼做?”
黑影道:“他說,厄難將至,爲贏得短暫生機,做好應對準備,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將大千宇宙混亂之地統治,盡得天命。”
隕落宮主驚道:“是直接決戰?”
黑影點頭道:“沒錯,直接決戰。”
說到這裡,黑影沉聲道:“把紀元殺神覆準備好,我們也該給他的,這將是他爲我們隕落宮辦的最後一件事。”
隕落宮主嘆了口氣,道:“知道了,請兩位長老也做好準備吧。”
南部星域,黑洞深處,暗元喘着粗氣道:“感受到了嗎?越來越可怕了,似乎有億萬驚浪卷在面前一般。”
神獄兵主點頭道:“這股氣勢太可怕了,關鍵還無聲無息,這顯然不是一個人或者一個文明在暗中搗鬼所能達到的效果,這應該是某種偉大的力量。”
暗元冷笑道:“苦羅時代之後,沒有出現過這種級別的力量。”
神獄兵主道:“那就是苦羅之前,很可能是大浩法時代,或者矇昧時代。”
暗元道:“棋就該這麼下,毀滅大千本就是我們要做的事,只是爲什麼會出現厄難呢?難道是大千宇宙也要開始枯寂了?我們敗得這麼慘?”
聽到此話,神獄兵主面色大變,厲聲道:“住口!你不要命了?”
暗元深深看了神獄兵主一眼,卻是嘆了口氣,道:“言多必失啊,差點犯了大錯。”
說到這裡,他又道:“那這件事我們怎麼處理?”
神獄兵主道:“既然是下棋,當然就沒有回頭路,落子無悔,我們玩不起規則,只有老老實實走下去。”
暗元道:“這樣我會很爲難,因爲厄難降臨,我面對的不單單是辜雀等人,還有我的主君至尊帝上。”
神獄兵主拍了拍暗元的肩膀,嘆聲道:“你都能夠看透的事,她會到現在還看不透嗎?”
說到這裡,神獄兵主忽然很有深意的一笑,道:“你說大千宇宙百億年曆史,出現過多少英雄豪傑,諸天偉人?”
暗元眉頭緊皺,道:“數之不盡,但真正被記住的卻不多,道祖、體尊、般若、陣祖、創世神、原祖,這幾人影響了整個修煉界,所創之道是如今最主流的修煉體系,他們的影響力最大。”
神獄兵主點頭道:“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大千宇宙這麼多年來,就沒有一人算到有今日嗎?他們難道沒有一個人留後手?”
暗元道:“或許真的有,但...萬一...棋就該這麼下呢?”
神獄兵主愣了好久,才終於嘆了口氣,道:“算了,無論如何,你我都已然落子,沒有回頭路了。”
“是啊,沒有回頭路了。”
暗元看着天空,眼神變幻,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想了很久,才緩緩道:“這一次,無論成功或者失敗,我們都可能註定要死。”
神獄兵主點頭道:“九成以上的機率吧,怎麼?活了千萬年,還沒夠?”
暗元嘆了口氣,道:”爲了希望而死,我心甘情願,只是我恨啊,我恨看不到真正光明降臨的一天,我也遺憾,暗姬跟了我上千萬年,我最終還是離她而去了。”
神獄兵主冷冷一笑,道:“既然當初選擇了這條路,就沒有後悔的餘地,與其說這個,倒不如想想怎麼下棋。”
暗元轉頭朝神獄兵主看去,一字一句道:“你以爲,這一百年來我只是任由黑暗大軍繁衍,自己什麼事也沒做嗎?”
神獄兵主眉頭一皺,隨即笑了起來,道:“看來這一次大戰有意思了,只是我們是先加入,還是最後收割呢?”
暗元道:“既然選擇了做壞人,當然怎麼壞怎麼來咯。”
兩人對視一眼,皆看到對方眼中的炙熱,這一刻,暗元才真正明白爲什麼神獄兵主要加入。
因爲他們都是同樣的人,他們可以稱之爲殉道者,他們願意去做惡人,揹負無盡因果、千古罵名。
他們可以去死,爲了...爲了那該死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