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之石與天道因果互相碰撞所產生的力量已然要超過這個世界的負荷了,一寸寸時空都在崩潰,甚至連天梯都堅持不住了。
所有人都在瘋逃,世界的崩潰速度也越來越快,辜雀站在虛空中,親眼看到整個天地終於全部龜裂開來,然後化作齏粉。
這是一個多麼恐怖的威壓?這天梯可不是禁忌之力能夠傷害的啊。
辜雀想不了那麼多,他只是知道因果之石對自己的很重要,也關係着韓秋和耶梨她們的生死,更重要的是......他來到這裡,不是爲了去忍受失敗的,而是一定要打破一切!
凡心想之事,皆以刀和之。
刀出,事成。
所以他依舊沒有離開,他在等,他相信古天血路能存在這麼多年,不可能這麼輕鬆就毀滅的。
後方還有無數的修者,也不可能隨着世界都死去。
真正強大的陣法,不單單是是要有上限,更要有韌性。
只是壓力實在太大,他承受起來相當困難,哪怕上身已然枯朽,化作惡魔之軀,但壓制不住身體的崩碎。
以達到堅守,強行擋住四周的因果之力,辜雀終於看到,上空的天道因果之力徹底被因果之石吸收,天地又恢復了那深邃的漆黑。
而更可怕的是,因果之石在吸收了因果之力後,像是完成了一次質變一般,如心臟一般不斷跳動着,噴薄着洶洶怨氣,強大的力量直令世界變形。
辜雀一退再退,幾乎都忍不住要繼續朝前闖關了,但他又覺得,一旦因果之石的力量徹底達到天衍,那麼第一重世界都將崩碎,這一關和下一關都已然不重要了。
可是......他媽的,這壓力可真夠勁兒啊!
辜雀整個身體徹底分開了,靈魂裸露在了體外,幾乎瞬間便承受不住壓力。
他無聲慘叫,一口將光明令牌吞進靈魂腹中,這才覺得好受了很多。
雖然光明令牌等級不夠高,也算不得是什麼法寶,他只是大千宇宙光明的象徵而已。
但它畢竟是出自於開天靈根啊,有諸天鑰匙這股氣在,總能多撐一會兒。
果然,世界先撐不住了,各處都在坍塌,都在崩潰,時間和空間的規則都在歸零,化作殘碎的大道。
“難道這個陣法真的這麼低級?自動維護程序都沒有嗎?”
辜雀心頭忍不住罵娘,搞不好這一波要把自己埋在這裡啊。
剛想到這裡,變化就開始了。
只見漆黑的天空盡頭,一道白光忽然亮起,將整個世界都照了個通透。
接着,一柄長達萬里的鈞天之劍從白光之中透出,它並非實體,只是陣法凝聚而出的光體,但誰都可以感受到它散發而出的殺意。
這是一柄天衍級別的殺劍!並且絕不只是普通的天衍!
這柄劍的意義,就是爲了維護這個世界的安全,當出現超過負荷的力量...也就是達到天衍的力量的時候,它就會激發而出,抹平這股力量,讓這個世界正常運轉。
沒有任何遲疑,天衍殺劍頓時鎖定了膨脹的因果之石,並以超越光的速度朝其激射而去。
一聲尖銳的慘叫之聲發出,天衍殺劍直接穿透了因果之石,將其無邊的怨氣毀滅了大半。
因果之石瞬間萎靡力量起來,黑光黯淡了許多,整個身體都成了灰色,辜雀這纔看到,它本身竟然是一個白色的石塊,足有星辰般大小。
這一劍也不知道有多強,直接將它的力量斬殺在了天衍之下,天地之間的威壓頓時降到了禁忌初期。
白光灑滿四方,時間和空間在迅速癒合,天梯也在重組,世界即將恢復原貌。
辜雀凝聚身體,朝天一看,忍不住大笑出聲。
等了這麼久,還是老子堅持住了。
他身影直接朝上飛去,而那星辰般大小的因果之石忽然發出一聲聲尖叫,猶如嬰兒啼哭嘶咽,令人毛骨悚然,背脊發寒。
辜雀眉頭緊皺,只見因果之石果然變了,黑光澎湃之間,竟然化作了一個大約半歲的嬰兒。
全身漆黑如墨,沒有五官,只有最基本的四肢身體和頭顱輪廓,發出嚶嚶大哭。
這一幕看得辜雀汗毛倒豎,連退數步。
而那嬰兒卻忽然停止住哭聲,又傳出令人不寒而慄的笑聲。
辜雀不是嚇大的,但此刻卻的的確確有點慌亂了。
他吞了吞口水,緊緊握着手中的石刀,大步朝它走去。
他知道這個嬰兒可能是因爲因果之石產生了基本的靈智而誕生的,這種靈智遠遠沒有達到普通人族的程度,實在不足爲懼。
所以他氣勢很足,渾身上下殺意澎湃,寒聲道:“束手就擒,饒你不死。”
緩緩提起石刀,辜雀心頭依舊有些發寒,越看這東西越覺得恐怖。
而那嬰胎卻是發出不屬於嬰兒該有的粲粲笑聲,瞬間便消失在了天地之間。
一股莫名的寒意涌上心頭,辜雀臉色一變,一刀忽然朝自己身後斬去。
刀芒被一道黑光擋了下來,赫然就是那嬰胎站在身後,它明明沒有五官,但卻可以看到它皮肉綻開,像是在笑。
辜雀深深吸了口氣,冷冷道:“嚇我?或是想殺我?都可以!”
他一步一步朝嬰胎走去,一字一句道:“只要你有這個實力,你大可以這麼做,但我告訴你,在我眼中,你什麼都不是。”
辜雀承認自己是故意在放狠話,他心頭實在覺得詭異,不得不以此增加自己的勇氣。
但話說完,那嬰胎又消失在了原地。
辜雀以枯榮之道仔細查找,甚至祭出了《道衍》,四周的世界都直接規則化,但他依舊沒有找到這個詭異的黑嬰胎。
但是他能夠感受到,有一道目光正在背後盯着自己,那充滿怨恨的氣息,充斥着四周天地。
看來這個嬰胎是要與自己不死不休了,只可惜它太快,也太隱蔽,根本找不到它。
與其找不到,還不如當他不存在。
“你隨時可以出手,看我的刀快,還是你快。”
辜雀冷冷撂下這句話,便大步朝前走去。
他能夠感受到這個東西在跟着自己,能夠感受到這股刻骨的恨意。
他有點忌諱,但絕不懼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