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祖鴻鈞帶着邪惡之眼現身,無上的威壓震撼了寰宇,當他說出關於邪惡之眼的奧秘後,終於還是觸及到了最關鍵的問題——異數。
“很高興和你見面,辜雀。”
像是老朋友一般的聲音,卻讓辜雀心底發寒,天知道鴻鈞等這一天等了多久,也沒有人知道他到底要做什麼。
辜雀深深吸了口氣,道:“希望,是我的希望。”
道祖鴻鈞沉默了片刻,才輕聲道:“現在是我的了。”
辜雀的心更加寒冷,沉聲道:“邪惡之眼,是在幫你養蠱。”
“是養道。”
道祖鴻鈞輕輕嘆了口氣,道:“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或者說,一個生命的思想是有限的,哪怕我已經到了這個境界,已經無所不知,無所不能,但依舊無法掌控變數。”
“道是什麼?道是天衍和變數啊。”
“我能夠掌控天衍大圓滿,卻無法掌控變幻莫測的道,所以封印規則靈識就幫我做這些事。”
說到這裡,他微微頓了頓,道:“封印規則靈識不單單是邪惡之眼,它變化莫測,成爲最適合宿主的東西,可以是胎記,可以豎眼,可以是骨骼,也可以是其他的兵器之類的東西。”
辜雀擡起頭來,看着他,一字一句道:“難道,這些宿主所悟之道,終究會隨着封印規則靈識,被你所吸收?”
“你猜的沒錯。”
道祖點頭道:“他們死去之後,封印靈識會回到我的體內,攜帶着宿主所有的大道,而我需要做的就是去篩選其中對我有價值,能夠給我帶來一點啓發的東西。”
“無數年來,我見了無數種大道,能給我啓發的卻寥寥無幾,這是一件很悲哀的事。”
“我畢竟站得太高了,已經把這世間的一切都悟盡了,可還是觸及不到大衍。”
辜雀的身體幾乎在抖,這種竊取,是一種最大的罪惡。
他咬牙道:“所以我的《道衍》,很快也會歸你。”
“是啊。”
道祖鴻鈞道:“我對你的道非常感興趣,我相信它會給我啓發,甚至是改變我的想法,畢竟你打破了亙古的桎梏,這是希望,也是異數。”
辜雀道:“你吸納了我的道,你就會成爲異數。”
“不錯,是這個道理,因爲生命本身是不可能成爲異數的,只有道才能觸及異數,大多數人並不明白這一點。”
道祖鴻鈞繼續道:“而你曾經多次觸發過異數,進入未來之元,又打破了我的鴻蒙桎梏,成爲了混元大羅至尊。”
“你難以想象你成爲混元大羅至尊的那一刻,我是多麼的激動,當然,我現在也很激動,那時候我是知道還有希望,而現在我是親眼看到了希望。”
道祖鴻鈞的語氣依舊很平淡,從來沒有任何的變化,很難體會到他所謂的激動。
辜雀看着他,緩緩道:“所以今天是我的死期?”
道祖鴻鈞道:“你早就猜到了,不是嗎?你並不平凡。”
四周各大至尊紛紛變色,雖然他們心中有這種預感,但卻依舊忍不住震驚。
而無數的百姓也不禁愣住了,他們是崇拜道祖鴻鈞沒錯,但他們更清楚,神雀大帝不該死,他不該是這個下場。
可是這一切的念頭都在心中,不敢說出,即使說出,也沒有任何用處。
辜雀點了點頭,嘆了口氣,道:“臨死之前,想問幾個問題。”
鴻鈞道:“應該的,畢竟你是值得尊重的修者。”
值得尊重?還真是諷刺。
辜雀不屑一笑,道:“我想知道,這些年你到底在什麼地方,做什麼事。”
道祖鴻鈞說道:“很少在大千寰宇,我行走於各大寰宇之間,在第七級世界穿梭,尋找世界根源的秘密。”
“第七世界?”
辜雀不禁驚道:“超越了宏觀大浩法的世界?”
“超越這兩個字並不妥當,第七世界只是和下邊六級世界不一樣罷了。”
鴻鈞嘆道:“第七世界是寰宇之間的世界,你知道的,寰宇是一個標準意義上無限大、無限廣闊的大世界,而大衍浩瀚,卻不止一個寰宇,比如我們的鄰居,永恆文明,他們那邊就是永恆寰宇世界。”
“那麼寰宇既然是無限大、無限廣闊,爲什麼聽起來又像是有盡頭呢?其實不是盡頭,而是大衍層面的摺疊異數。”
辜雀疑惑道:“摺疊異數?“
鴻鈞道:“你還是不明白,我這麼講,大衍之數五十,其用四十九也,四十九即天衍大圓滿,在異數不出的情況下,廣義的大世界就只該有一個寰宇,無限大、無限廣闊的寰宇。”
“可是如果出現了異數呢?那變化也就開始了,第二個、第三個、無數個...處於摺疊層面的寰宇誕生了,這是大衍的道分化開來的,不屬於基本的時空觀,也不屬於我們認知上的次元、存在、不存在等一切的九元......”
“而第七世界,就是這一個個寰宇之間的空隙,這個空隙也不是傳統的時空與次元、存在與不存在,而是大衍之道分化出來的。”
辜雀嘆了口氣,不禁點頭道:“明白了,廣義的大衍寰宇,果然深邃啊,我們不知道的地方還有很多。”
辜雀繼續道:“那麼如果上個紀元末期,我沒有找到打破僵局的辦法,你當如何?”
鴻鈞道:“把永恆文明趕出去就好,等待紀元摺疊的到來,然後以大法力從九幽之中抽取出能量,爭取恢復寰宇,再創一個紀元。”
說到這裡,他搖頭道:“但你也是知道的,世界的壽命是有限的,只要枯寂還在,就無法讓世界活下去,所以即使再創一個紀元,也最多隻有十億年的時間,和現在這個紀元差不多。”
辜雀沉聲道:“那麼...關於當年背叛般若的事,你不打算說一說嗎?”
“背叛?在他看來是背叛,在我看來,我只是做了我該做的事而已。”
鴻鈞緩緩道:“我們的終極目的是一樣的,去觸及大衍,找到處理枯寂的辦法,讓世界不再慢慢消亡。”
“在他成爲萬道鴻蒙至尊之後,我邀請他與我並肩作戰,可是他認爲天地棋局的路是不對的,他想要走信仰之道,他始終認爲一切的道都和大衍有關,但信仰不是,信仰是思想的念力,只要達到極致,也可以和大衍並駕齊驅。”
“這是他的看法,事實上這個看法並不成立,一切都在大衍之中,所以最後我還是把他們的力量用到了天地棋局之上,毀滅了他們數百億年的心血。”
“所以般若說我是背叛者,那羣沙門教徒也徹底瘋掉,不過現在未來佛不正在那裡拯救麼?”
目的一致,但立場不同,所以背叛。
這個理由看似充分,卻說明了一點,就是鴻鈞從來認爲這個世界的其他人該聽他的。
這種大的命題,辜雀分不清對錯,甚至沒有對錯。
辜雀道:“所以你爲什麼留了後手?”
道祖鴻鈞道:“因爲我已經很清楚,信仰之道是行不通的了,爲什麼要留一個般若繼承人,繼續讓去宣揚信仰,讓大家走一條死路?”
辜雀道:“但是你的後手並不強。”
“已經很強了,鴻蒙之光,諸天必爭。”
道祖鴻鈞淡淡道:“我在成爲萬道鴻蒙至尊之時,有四十九道鴻蒙之光現世,但這和鴻蒙之門沒有任何關係,四十九道光,是我的道而已。”
“但我埋下了一個局,讓衆人相信這一點,到時候未來佛自然要被諸天獵殺。”
“這個後手可不小,萬道鴻蒙以下幾乎都活不下來,只是我沒想到的是,般若竟然還留下了般若塔,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必再處理了。”
“一個萬道鴻蒙至尊的出現,還是要重要得多。”
辜雀頓時驚道:“你是說離惘有可能成爲萬道鴻蒙至尊?“
“這個我並沒有把握,但既然般若這麼說,我便信他,他同樣是一個偉大的存在,是可以與我並肩的人。”
聽到這裡,辜雀心中好受了許多,道祖沒有必要說謊言,他說不會去動,就一定不會去動,至少離惘安全了。
辜雀擡起頭來,深深吸了口氣,道:“那麼最後一個問題,天地棋局,到底是什麼!”
“噢?”
道祖鴻鈞輕咦一聲,隨即淡淡一笑,道:“你果然還是問到這個問題了。”
這是辜雀第一次察覺到他的情緒。
“是的,我想知道,這一切我已經想知道太久了。”
道祖鴻鈞沉聲道:“天地棋局,是一羣偉大的萬道鴻蒙至尊,聚集在一起,以對抗大衍爲目的,擺下的一盤棋局。”
“這個棋局是廣義的棋局,並不限於某一種棋,而是我們和大衍的角逐,以棋盤的形勢表現出來。”
“每一個棋子都代表着不同寰宇的不同地域,一顆棋子動,各大寰宇則動,一個棋子滅,則一個地方滅。”
“天地棋局,每一顆棋子,都影響着無數的寰宇。”
“這是廣義世界上最強大的靈魂們,與大衍進行的偉大博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