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曠別無選擇之時,虛空忽然裂開,一道偉岸的身影走出,以無與倫比的力量重傷龍戰。
龍戰倒在地上,身體龜裂,鮮血涓涓而流,黑鱗也不知道碎了多少。
一時之間,天地寂靜,萬物無聲,唯有肅殺一片。
無數的罪獸大軍在後退,而其他翼龍天馬也像是愣住了。
畢竟是神君,是這片大陸鳳毛麟角的強者,是可以蓋壓一切的存在。
這人龍袍獵獵,全身金芒猶如太陽一般,每一個呼吸都讓體內的元氣澎湃如浪,朝四周席捲。
“呃啊!卑鄙的偷襲者。”
龍戰艱難說了一聲,身體血肉蠕動,鱗片飛長,竟然又在頃刻之間恢復了大半。
他搖搖欲墜站了起來,口中鮮血不斷,卻是沒有再說話。
他不是蠢材,他當然看出了眼前這個人不好惹。
而這人也不禁微微一嘆,看着龍戰慨然道:“不愧是當年的古神戰騎,體魄竟然強大到了這種程度。”
軒轅曠拔地而起,在虛空之中跪拜大聲道:“不肖子孫軒轅曠,參見老祖先人。”
百里之外,翼龍天馬族母龍蕾趴在地上,辜雀和韓秋站在她的頭頂,臉色已然陰沉到了極致。
辜雀咬牙道:“神族的神君降臨了,這個人我曾在天州雪域見過,叫軒轅德。”
韓秋淡淡看着前方,輕輕道:“神君之姿,一人可壓所有罪獸,翼龍天馬和遠古黑螳不是他的對手。他法則一出,都得死。”
辜雀深深吸了口氣,不禁道:“看來神族的神君,確實沒有加入震旦界,不過他們干預大陸格局變化,震旦界就忍得下去?”
韓秋緩緩道:“神族老祖軒轅明宗,八百年前便是天人靈衰之境,只要他活着,震旦界也不會太敢插手神族之事。”
辜雀冷笑道:“果然是底蘊深厚,難怪可以肆無忌憚,莫非這一次我就請不到軒轅曠了嗎?”
韓秋眉頭微皺,忽然道:“請他很有必要嗎?”
辜雀點頭道:“很有必要。”
韓秋道:“好。”
她這個字輕輕吐出,身影已然消失在了天地之間,而辜雀的臉色也忍不住變了。
赤龍城外,軒轅德對着軒轅曠點了點頭,俯瞰着周圍所有的生命,冷冷道:“神族,不是你們這等禽獸可以碰的!”
說話的同時,全身的威壓毫不掩飾地散發而出,翼龍天馬和遠古黑螳的背上像是背了一座巨山般,竟然忍不住要跪了下去。
軒轅德傲然道:“四方王,你回赤龍城,不必太快,我倒要看看,誰敢攔住你。”
軒轅曠連忙鞠了一躬,運起元氣,直朝赤龍城而去。
而就在此時,一道道白光忽然照亮大地,一聲輕嘆已然響起。
“唉!”
嘆息聲帶着無法形容的冷漠和惋惜,白光閃爍間,一個身穿白衣的婀娜女子,已然站在了軒轅曠的面前。
她淡淡道:“你回不去的。”
軒轅曠臉色微變,驚道:“韓家長女?哼!想不到你竟然也在這裡,怎麼?莫非他們口中的尊者,是你們韓家的老祖韓絕塵?”
韓秋緩緩道:“老祖不需要罪孽森林,也不需要見你,尊者有請,給個面子。”
“他不給面子又如何?你能攔得住他嗎?”
冷漠而又帶着怒意的聲音傳遍大地,軒轅德身影一閃,已然站在了軒轅曠的旁邊,寒聲道:“你敢出手試試?一個女流之輩,也敢參與這種事,我看是活得不耐煩了吧你!”
聽到這句話,韓秋反而一怔,喃喃道:“原來......神族的神君瞧不起女人,還真是格局甚大啊!只是我韓秋偏偏就忍不得這種話。”
說到最後,她的聲音已然寒冷無比。
軒轅德臉色一沉,直接道:“四方王,你且走,我到要看看她敢不敢出手!”
軒轅曠點了點頭,直朝赤龍城而去,而韓秋一笑,右手直接一掌拍出。
軒轅曠大怒道:“你以爲我連你都打不過?”
說話的同時,全身金芒爆射,王氣驚天,金色的手中古老無比,直接轟然對去。
而就在此時,韓秋的手掌忽然變得一片血紅,紅到透明,可以清晰看見骨骼經脈。
雙掌交擊,發出一聲驚天巨響,虛空震盪,元氣澎湃,軒轅曠連退十丈,臉色劇變,不禁厲聲道:“不可能!”
他激活神族血脈,境界已然無限接近於神階,竟然擋不住這個女子?
他見過韓秋數次,雖然也很驚豔,但萬萬沒有想到此女已達這個境界。
軒轅德終於忍無可忍了,一次次被挑釁的他終於怒吼一聲,手指一按,一道恐怖的指力化作鴻芒,直接穿破虛空,轟然穿韓秋而來。
而下一刻,一縷白紗忽然自韓秋手中飄出,輕輕蕩蕩,白光隱隱,卻把這洞穿虛空的指力穩穩擋住。
在強大的力量刺激下,飄蕩的神蠶紗發出一聲鏗響,白色的光芒已然映照大地,一道道符文規則開始涌現出來。
“聖器之下第一寶——神蠶紗!”
軒轅德已然不禁驚呼出聲,瞳孔一陣緊縮,寒聲道:“難怪你敢上前留人,原來是仗着神寶!”
韓秋淡淡道:“神君雖強,卻無法毀滅規則,照理說我這種境界的修者,就算有神寶也無法抵擋你這種存在。但是偏偏,我對神蠶紗的操控能力很強,我很有信心。”
軒轅德眯眼道:“你認爲它能擋住我?”
韓秋道:“至少能擋住片刻,但軒轅曠恐怕已然被帶走了。”
軒轅德冷笑道:“試試?”
韓秋點頭道:“可以。”
話音剛落,軒轅德已然暴喝一聲,右手一揮,一道恐怖的掌力朝神蠶紗涌去的同時,左手已然握住了一個酒杯。
酒杯如玉,晶瑩剔透,其上刻滿了密密麻麻的道紋神線,散發出一股無法形容的氣息。
就在神蠶紗擋住這一道掌力的時刻,那一個酒杯已然脫手而出,瞬間漲大如山嶽,發出嗡嗡之聲。
規則涌現,力量驚天,頓時把神蠶紗吸引了過去。
韓秋臉色終於變了,沉聲道:“神族的流光杯竟然在你手上!”
軒轅德沒有說話,只是冷冷看着韓秋,眼中殺意畢露,忽然大聲道:“以爲先祖是不朽,便沒人敢動你了?受死吧!”
說完話,一道恐怖的掌力已然劈下,直朝韓秋額頭而去。
極速飛來的辜雀目眥欲裂,剛要大吼而出,卻被一聲暴喝忽然打斷:“休得傷她!”
聲音傳遍天地,帶着無法形容的詭異與沙啞,似乎含着某種力量,竟然讓這一道掌力變得慢了起來。
下一刻,天空黑氣涌動如浪,風雲變幻,死氣滔天,一個偉岸的身影已然從黑雲之中踏出,一掌直接接住了軒轅德這驚天一掌。
神君之力相接,空間頓時爆炸開來,一寸寸虛空崩裂,韓秋身影猛退,卻終究還是忍不住一口鮮血吐出。
而軒轅德的臉色早已變了,不禁大吼道:“快走!唯一的時機!”
他根本不用猜也知道,有神君降臨了,自己被桎梏,軒轅曠必然被擒,只有趁韓秋現在後退受傷,立刻逃命。
軒轅曠當然也聽懂了這句話的意思,沒有任何猶豫,身影已然朝城樓極速而去。
韓秋臉色蒼白,口中鮮血不斷,冷冷看着他卻是沒有說話。
見韓秋不動,軒轅曠這才鬆了口氣,但也忍不住再次提高了速度。
而就在此時,天空忽然發出嗚嗚異嘯之聲,一股無法形容的邪惡力量充斥,不禁令人毛骨悚然。
軒轅曠駭然擡頭,只見天空忽然出現了六把紫黑深邃的妖刀,散發着可怕的力量,竟然直接封住了自己前路。
每一把妖刀都是三尺之長,但那完美的曲線,鋒利的刀刃,卻不禁讓人心頭生寒。他僅僅是看了一眼,便覺得靈魂一陣顫抖。
想也不想,轉頭改變方向再次逃走。
而天地異嘯,虛空震動,邪惡的氣息席捲天地,又是五把妖刀憑空而出,把自己團團圍住。
一瞬間的驚變令軒轅德也不禁大吼而出,厲聲道:“賊子敢爾!”
說話的同時,金色的大手印猛然朝前蓋去,想要摧毀妖刀。
“當我不存在嗎?”
冷漠的聲音響起,天空死氣瀰漫,黑雲滾滾,蒼白的大手伸出,竟然把這金色的手印一把捏碎。
軒轅德不禁怒道:“你到底是誰!竟然修死氣!”
“呵呵!”
一聲冷笑,牧魂人穩穩立於虛空之中,淡淡道:“孤魂野鬼一個而已。”
軒轅德咬牙道:“你爲何出手?”
聽到這句話,牧魂人蒼白的臉色忽然涌出一股病態的嫣紅,緩緩落在地上,站在韓秋的面前深深鞠了一躬,恭敬道:“牧魂人,見過女主人。”
韓秋擺了擺手,眼中似乎有些不爽,道:“別叫我女主人,便宜那小子了!”
牧魂人尷尬一笑,但心中終於穩了下來,他知道,韓秋這句話的意思是,辜雀沒死。
自己的主人沒死,但主人的女人,卻差點被人害死!
牧魂人臉色忽然冷了下來,瞳孔透出恐怖的黑氣,寒聲道:“膽敢冒犯我家主人的女人,你找死!”
軒轅德聽到這句話,頓時嚇得渾身冷汗,一個鬼君之境強者的主人......至少也是天忍之境吧?
而自己差點殺了他的女人?
他剛想到這裡,韓秋已然跺了跺腳,目中噴火,大聲道:“你說話注意點,誰是他女人!”
牧魂人尷尬一笑,不禁道:“反正早晚也得是啊!”
聽到這句話,韓秋臉色頓時就黑了下來,咬牙道:“你盯着他,然後別說話!”
牧魂人連忙點頭。
而韓秋,已然看向了臉色蒼白的軒轅曠,淡淡道:“四方王殿下,是不是該跟我走一趟了?”
四方王軒轅曠咬牙道:“妖刀!這是妖刀!你的尊者到底是誰?絕不可能是殷商,莫非是六島之人?”
韓秋道:“見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軒轅曠冷笑道:“我就算是死,也不會去的。”
韓秋輕輕一笑,面無表情道:“死很容易,但你死了,我翼龍天馬和遠古黑螳就直接帶着無盡的罪獸,打破赤龍天關,腳踏神州大地。那時候......你還會覺得自己的死很有價值嗎?”
聽到這句話,軒轅曠的臉色頓時慘白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