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姬離開了,而辜雀終究是不懂,她既然已然超越了不朽,已然是這片世界無上的存在,爲什麼不能阻止這場大戰的爆發?
五行之海六位不朽都不敢忤逆她,只要她願意,這一場戰爭又何必再打?
必然,爲何是必然?
辜雀深深吸了口氣,還沒有從剛纔的不朽對峙中走出來,這片世界的強大存在所接觸的東西,恐怕已然不是自己等人可以想象,只是剛纔天姬最後一個眼神看向銅棺,又代表着什麼呢?
心念至此,辜雀一把掀開掀開棺蓋,低頭一看,只見棺內赫然放着兩個白光燦燦的袖劵,散發着一股股莫名的波動。
陣法袖劵?
辜雀雙眼一眯,頓時收在袖中,擡頭一看,只見前方上百位五海天人強者已然圍了過來。
他們沒有說話,他們當然明白這裡發生了什麼。
此刻已然不必說話,有些東西只有鮮血才能洗乾淨。
“殺!”
隨着一聲壓抑而沉悶的低吼發出,五海百位天人頓時爆發出一股無以倫比的殺意,全部朝辜雀等人撲來。
辜雀臉色一變,不禁厲聲道:“快!下火海!”
二十餘人毫不猶豫,身影如電光激射,紛紛扎進火海之中。岩漿侵襲,炙熱無窮,但對於他們這個境界來說也算不得什麼了。
辜雀連忙祭出神蠶紗,將二十多人全部包圍,掩蓋天機,極速朝下沉去,躲避一道道可怕的掌力。
“進大地!”
殷將大吼一聲,辜雀感受到背後的岩漿依然被天人之境的元氣絞碎,心中一凜,控制着神蠶紗極速朝下,直接穿進了岩漿底部,大地深處。
“給我找!今日必殺他們於火海之中!”
飽含殺意的怒吼傳遍天地,辜雀絲毫不懷疑他們的決心,神蠶紗把衆人埋於大地深處,也終於不敢再動。
頭頂是上百天人的神石縱橫,恐怖的元氣激射,此刻有任何聲響都瞞不過他們的耳朵,還好有神蠶紗掩蓋天機,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殷將喘着粗氣,不禁道:“怎麼辦辜雀?神蠶紗在這裡,他們早晚會找到的,我們必須儘快離開。”
“不行,現在不動還好,至少他們察覺不到我們的氣息,一旦有動作,必然產生聲響,將他們引過來。”
有一個人聲音響起,令辜雀不禁擺了擺手,沉聲道:“先別吵,給我一點時間思考。”
他滿頭大汗,顯然也被這陣仗嚇得不輕,這羣王八蛋還真是瘋狂,上百天人把這片海域都要絞碎。
要不將他們殺了,一了百了!
辜雀的眼中閃着瘋狂的殺意,咬牙道:“他們既然要逼我辜雀,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說着話,右手一伸,一個白淨的瓷瓶已然在手,瓶口死死被封禁,像是有什麼東西要隨時衝出。
看到這個白色的瓷瓶,殷將心頭猛然一跳,忍不住退後幾步,全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他當然不會忘記這麼瓶子,當然一片青葉出,將戰船都斬成了齏粉。
其他衆人也顯然知道這件事兒,一瞬間連連變色。
辜雀看着四周,冷笑道:“恐怕你們都在猜測這裡面的青葉到底是什麼,不妨告訴你們,之前用了一片,現在還有三片青葉。每一片青葉內,都封印了一道韓絕塵的無上劍芒!”
“什麼?韓絕塵!”
殷將不禁變色道:“韓絕塵還活着?他沒死?”
辜雀搖頭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現在必須立刻出去,全力趕往天州雪域,我要把水海的水獸,全部埋葬於茫茫白雪之中!”
聲音令四周天人不禁一震,殷將急道:“你想到對付水海的辦法了?”
另一位老者道:“之前兵力部署安排的時候我就說爲什麼漏掉水海,原來是提前又了打算。”
辜雀道:“出不去的話,什麼打算都是扯淡,我只是在擔心,這個達到不朽威力的劍芒,算不算是破壞規則。”
“是的,你不能用它。”
一個清冷的聲音忽然傳出,只見一道道金芒忽然把大地刺穿,一個嬌小纖細的身影已然靜靜站在了神蠶紗外。
背生十二支金色翅膀,眉如墨畫,面容精緻,不是那瑪姬又是何人?
辜雀不禁驚道:“你怎麼在這兒?”
瑪姬一笑,道:“我正在找天主,感受到這邊動靜大,於是就過來瞧瞧,看看你有沒有事。”
四周的天人強者對視一眼,神色曖昧的退後幾步,而辜雀的眉頭卻是皺起,不禁道:“神寶隔絕天地,不朽大道掩蓋己身,你未至不朽,怎麼找到我們的?”
瑪姬道:“海牀裂了一個大洞,想要不發現真的很難,那上百個天人神識縱橫,實在太亂,所以沒有發現罷了,再給他們幾十個呼吸,這裡同樣會被看到。”
聽到此話,辜雀臉色一沉,不禁道:“你來幫忙?”
瑪姬搖頭道:“恰好路過而已,但是我不得不告訴你,你的青葉劍芒不能用。你已經破壞了一次規則,若是再用劍芒滅了這上百天人,不朽那邊就真的會出手了。神魔大陸與五海之間的關係並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簡單,他們也不僅僅只有六位不朽。”
說到這裡,瑪姬搖頭一嘆,道:“言盡於此了,我已經感受到了天主應該已經轉世了,我要去找她了。辜雀,祝你好運。”
說着話,她身影化作一道流光,頓時消失在了天地之間。
大陸與五海的關係沒有我想象的這麼簡單?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辜雀臉色鐵青,咬牙道:“竟然劍芒不能出手,我們便做好被追殺的準備吧!出去之後,你們極速趕往神雀山,那裡有衰竭之境的陣法,他們暫時破不開。”
辜雀又拿出一個袖劵,沉聲道:“如果我猜的沒錯,這個袖劵也是衰竭之境的陣法袖劵,天姬不會給我有關殺伐類的東西。”
袖劵遞給了殷將,道:“必要時候打開袖劵,保護神雀山,五日之後的正午,我們在神族神都匯合!”
殷將急忙道:“辜雀,你要幹什麼!”
辜雀沉聲道:“神蠶紗給你們留着,它不會聽你們的指揮,但它也有自己的智慧。”
辜雀輕輕撫摸着神蠶紗,笑道:“保護他們一路朝北吧!直到神雀山,然後你再來找我。”
殷將道:“辜雀,你要去引開他們?不可能的,他們不會爲了一個人而追的。”
辜雀冷冷一笑,道:“前車之鑑,任何人都不能引開他們,除了我辜雀!”
“我會用五行之火的本源,令岩漿狂亂,你們趁機逃出,不要回頭,有神蠶紗在,他們發現不了你們。”
說着話,辜雀猛然把銅棺抗在背上,毫不猶豫,直接激射而出。
銅棺散發着黑色的符文,掩蓋了他的氣息,但穿越大地的動靜,依舊讓上百天人極速而來。
辜雀全身金芒畢露,天水后土交織不斷,而以水生木,火中栽蓮,整個火海北域都沸騰了起來。
岩漿捲起數十丈高的恐怖巨浪,五行之火干預岩漿波浪,辜雀頂着銅棺,猛然衝破巖浪,擡眼一看,只見四大天人境界強者已然殺來。
“在這邊!是辜雀!”
“是人族聯軍的大元帥!”
“殺了他!”
厲吼之聲不絕,方圓千里海域,一道道身影破浪而出,極速而來。
辜雀猛一咬牙,瞳孔一陣緊縮,十七柄妖刀亂舞,驟然朝前方刺去。
妖刀長達百丈,十七柄足以絞碎雲空,開路在前,辜雀緊跟在後。
四周巖浪滔天,一朵朵青蓮綻放,生機、怒火交織,形成可怕的殺局。只是辜雀現在雖然可以跨界擊殺衰竭初期的強者,但卻並不是真正的衰竭之境,無法用衰竭大道,壓制百位天人。
在這麼多高手圍攻之下,他根本不是對手,只有驚逃。
十多位強者在前,同時爆發出可怕的力量,轟擊在妖刀之上。妖刀一陣搖晃,令辜雀一口鮮血頓時噴出,靈魂一震劇痛。
而就在此時,海面之上又發出一聲驚炸,殷將等人在神蠶紗的包裹之下,猛然朝北方激射而去。
“畜生們!一羣蠢貨,你爺爺我不奉陪了!”
殷將的聲音囂張無比,實則是激起羣憤,爲辜雀解壓。
而一個高大的金屬身影激射而出,赫然是一個閃着銀光的恐怖章魚,他大吼道:“金海、木海、水海的天人強者,都跟我追!”
聲音傳遍天地,三海加起來足足七十多位天人,浩浩蕩蕩極速朝殷將等人追殺而去,而剩下的,也有將近四十位天人強者。
他們在瞬間把辜雀圍了起來,狂暴的元氣幾乎要把岩漿都蒸發掉,天空昏暗,大地卻是一片赤紅。
看着殷將等人迅速消失在夜空之巔,辜雀可以確認他們應該能夠逃掉,但他的心情並未有所好轉。
若是四位天人,他辜雀毫不猶豫可以一戰,但四十位天人圍着,這幾乎就意味着死亡。
鎮界靈柩棺的確強大,甚至可以抵擋不朽威壓,但是具體該怎麼用它,這麼多年來,辜雀依舊一竅不通。
而且天姬也說得很明確了,不能用它殺人,但是擋,又擋得了幾個方向的力量?
一時之間,天地都寂靜了。
唯有殺意在滋生,所有人都看着這個滅去數千萬大軍的劊子手,臉色冷漠到極致。
黑天之下,赤海之上,一個背棺少年懸立,面對天人強者四十,畫面似乎就此地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