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我不是故意的,但我錯了。”
打敗了水依依,令狐甲並未高興,他反是愧疚的上前來,滿臉歉意,要攙扶水依依。
再看水依依,她原本便白的臉此刻更是慘白了,一縷血漬斜掛在她脣角,千絲凌亂,微掩臉龐……
“依依!”
見得水依依摔倒,就連宇安意等人也都連忙上前來,想要攙扶她。只不過,那幾位丫鬟卻是不給他們任何接近的機會。
“依依,我勝你了。”水依依倒在一側,令狐甲稍微感傷之後,便又欣喜了起來,他異常激動的看着水依依,眼中精光流轉,竟在邀功。
“你這醜物,我殺了你。”令狐甲的話,刺激最大的竟然是宇安意。他厲喝一聲,暴跳而起,緊抱手中玉劍,便朝令狐甲攻擊而去。
“哐!”
宇安意憤怒,但他的攻擊在此刻的令狐甲眼中卻根本不值一哂,在他玉劍劈上前來之後,令狐甲猛抽大刀,一刀落下便把他劈落下地。倒地之後,宇安意再度大口咳血。
“水城主,今日比武規矩,可是戰勝了依依,便可娶她?”水依依不答他的話,令狐甲只又轉向了遠處的高城,朗聲對城上的水連城問了一句。
他的聲音雖然刺耳,但卻很是響亮,全城人都能夠聽見。而也是他的話,讓的全城的人臉色都是一陣微變。
他令狐甲戰勝了水依依,確實所有人都看見了,但是所有人卻都不想承認這個現實。在水依依面前,他令狐甲連癩蛤蟆都算不上,他這樣的人,怎配成爲水家女婿,怎配成爲水依依的伴侶。但是,水家千年門楣,今日大會也是他們家族一手承辦的,既是許下的諾,又怎能自毀。
水連城超人的氣質,原本他是自信的,只不過他此刻卻焦慮了,他眉頭緊緊擰起,久久不語。
“水家千年信諾,重於一切,武場有約定,我既然敗了,那即便是貓狗,也是我水家女婿。”水連城不說話,但水依依卻強撐着說了,而她的話,讓的全場啞然。
這驚動寒冰城的水家比武招親大會,最終結果竟然就是這樣嗎,這還真的是出人意外啊!
不過,也或許這就是命運吧!水依依是天之驕女,但她從小開始,父母便給她張羅了一場她不知道的婚約,長大了她反對了,可反對的結果卻是不如先前。這或許是命運對她開的玩笑,也或許,女兒家本沒有選擇命運的機會,所謂的爭取,不過只是奢求。
“哈哈,哈哈,依依,你放心吧,我令狐甲說過,只生,唯你不疼,你嫁給我,定然無悔。”說話的時候,水依依的眼角兩行清零的淚水珠一般的滾落,看的人心疼。但令狐甲這貨卻是不知廉恥的歡呼,他那醜陋的身材和模樣,越發惹人嫌棄。
水依依放棄了,其他人也都無言以對,顯然他們都默認了這一結果。
“等一等。”
而,也就在令狐甲歡呼,全城之人嘆息,宇安意無奈,水依依絕望的時候,一道稚嫩但卻醒耳的聲音響起。這聲音稍顯突兀,但卻完美的遏制了所有情緒,所有目光也再次聚焦而來。
“小子,你想幹嘛?”衆人的目光,最終都凝聚在了楚天的身上。此刻的楚天,氣勢已經明顯恢復了,他犀利的眼睛盯着令狐甲,隨即又轉向水依依。
“令狐甲,我不是還沒敗嗎,你如何就成水家女婿了?”在無數人的注視裡,楚天強勢發問,同時表現出了要挑戰令狐甲的姿態來。
“你……。哈哈,小子,你以爲我不戰你是在害怕你嗎,你難道沒看見,你的主子宇安意都敗了,難道你還能強過他不成?”楚天的話是有一定道理的,只是卻沒有人知道,之前他不說話,卻爲何現在纔要說挑戰令狐甲。
“楚天,你已經被解僱了,還不滾回去,不要再丟我宇安府的臉。”宇安意在令狐甲的面前弱的有些可憐,但面對楚天,他卻始終把自己當成是主。包括此刻,在聽得楚天還欲挑戰令狐甲的時候,他本能的考慮到了宇家的臉面,害怕楚天戰敗了會丟了他宇家的臉。
宇安意很過分,但楚天卻把他忽視了,他只側臉看向水依依,眉頭微皺,自言道:“依依姑娘,我楚天無意闖入北境,怪只怪我楚天卑鄙,造化弄人。而姑娘才智卓絕,這帝邊還無人配做你的伴侶,這令狐甲更是爲人齷齪,你不方便,我便替你打敗他,趕走這羣醜陋的阿貓阿狗。”
楚天的聲音很輕,但他的話,卻是讓原本一直氣質冷豔的水依依一陣觸動。她如水的眸子之中,點點激動之色盪漾,更增柔情。
“楚天小子,你敢戰我?”楚天的話,得罪的人很多,因爲他明顯的貶低了寒冰城一代人。但他的這些話,水依依卻是喜歡聽的,這點,從她漸漸好轉的臉色便可以看的出來。而令狐甲又怎會願意到手的榮耀被人爭搶,他怒瞪着楚天,本想拒絕他的挑戰,但又覺得不妥。
就着令狐甲的話,楚天不屑的轉過身來,他輕輕抽出背上斷劍,眼神玩味的道:“令狐甲,你自認爲自己是勇士,但你難道不知,你今日之所以是勇士,那是因爲你本是冒名而來。若你晚來一年,你且看看今日在場之人你還能打的過誰?”
楚天的話鏗鏘有力,他一語便道破了其中精妙。但可憐的是似宇安意之輩,他們自認爲正直,可在人手上吃了委屈卻不知道反駁,反倒是拿楚天出氣……
而楚天之所以一再忍讓宇安意,倒並不是因爲楚天害怕,而是楚天對他還有利用,他還想從這個自負又自卑的少年手中得到東西。並且可憐之人而已,不配他楚天爲之生氣。
而此刻,聽了楚天的話後,這些敗給令狐甲的人都是亢奮了起來。
“你說的或許對,再過些年,我或許不敵你們。但我令狐甲是今日站在這鳳凰臺上的,你們無法勝我,這點,你們都無法改變。”楚天說的,自然也是令狐甲最害怕的。他模樣本來就醜陋,這是一個男人很自卑的一面,但他卻偏偏愛上了水依依這位絕代天驕。而今天,他有了一親芳澤的機會,自然不會輕易放手。
“你又何必廢話,初入人境修爲而已,別人怕你,我楚天不怕,往後不會怕,今天就更不會怕。”楚天的話,讓人聽之肅然。這個少年的話若不是大話,那他的心性,讓人可怕。
說完了話,楚天手中斷劍已經劃出。黝黑的劍痕,不僅是他黑劍的影,也是他渾濁精凝的元力。他這一劍,雖不是全力而發,但他的出手,從不輕敵。
看着楚天那有些滑稽的斷劍,令狐甲不屑一笑,他抱起大刀,輕靈異常的縱身朝楚天撲了過來。
大刀斷劍這一交匯,便若久別的友人再見一般,彼此酣暢交合,放肆打鬥。
楚天的劍技很強很強,僅憑手中斷劍,他便可完整的接下令狐甲的魂技攻擊。這在常人看來,簡直就是奇蹟,但其實,楚天之所以能接下令狐甲的攻擊,這和令狐甲初入人境的修爲是有直接關係的。他這樣的修爲,自然不能完美的施展人階元技,雖然他已經打破了凡人的一切桎梏。
因爲修爲境界不同的緣故,楚天的攻擊也很難傷到令狐甲,若不是他的劍道精妙無雙,可堪沒有破綻的話,那他定然早就敗了。
當然了,這是楚天首次和人境修爲者對戰,這是絕對能夠讓他興奮的事情,因爲現在的他,就需要這樣的歷練,來提高自己的戰鬥技巧。
在之前和宇安意,水依依他們的戰鬥中,令狐甲的損耗不輕,此時正是楚天挑戰他的好時機。這倒不是楚天佔他的便宜,事實恰好相反,楚天八星凡境的修爲,任何時候都不可能在人境強者手中佔到便宜。
而眼尖之人,或許能夠看出來,楚天此刻和令狐甲的打鬥,似乎更像是在學習。
令狐甲的魂力很微弱,特別是剛纔他用長春功打敗水依依之後,他的魂力幾乎損耗殆盡了。只是人境強者的招式,每一招都可爲人師,要知道,即便是在流雲宗上,人境修爲者的身份那最低可都是外門長老。
和這樣的人交手,是可以提升自己的境界感悟和實力的,而楚天正在這樣做。
楚天不斷的變換着手中劍技,這讓人見識了他身上壯觀的元技收藏,讓得無數同輩之人自慚形穢,老一輩們也是驚歎不已。相比於他,令狐甲則有些相形見絀了,令狐甲的身上,出彩的只有一套祖宗刀法,沒有魂力的駕馭,在楚天的劍下,他那刀術也顯得有些捉襟見肘。
而儘管楚天不止一次的有機會傷到令狐甲,甚至決斷戰局,但他都放棄了,而是一再和對方纏鬥。
“小子,雖然你我無仇,但今天,你或許得死在我手裡了,不過這不怪我。”
他們兩人就這般纏鬥着,拖了大約一刻左右的時間。終於,那令狐甲抽身退出陣來,手中大刀霸氣一丟,快速收撿元力,眼神陰翳的瞪着楚天,如是嘲諷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