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雨軒的手,指着楚天。楚天很狼狽,他的身上,不光是元力和魂力,包括他的生命力都有了極大的消耗。
而在聽了段雨軒的話後,他也是有些震驚。他看錯了,段雨軒的能力在他的理解之上,而且他做事的手法細緻而縝密,手段乾淨利落。
他這樣的人,肯定是不會允許自己一輩子都在古天仰的後面的。當然了,他成功了,古天仰已經被他扳倒,並且現在,他的鋒芒又轉向了武盟,轉向了楚天。
“你就沒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
奇怪的是,盯着楚天,段雨軒的眼神失去了犀利,態度也沒有對古天仰時候那麼強硬了。
“你不殺我?”看着對方的眼神,楚天心中有疑惑。他的眼裡沒有殺意,這是很奇怪的,因爲楚天很清楚,自己和天網是有恩怨的。
段雨軒凝眉,好久才道:“杜長老什麼都沒有告訴過你嗎?”
他說的是杜景瑞,那個算計了楚天,差點讓楚天萬劫不復的老男人。不過段雨軒的這句話卻是點醒了楚天,因爲他記得,段雨軒之前說過一次,流雲宗有一位長老,在各盟之中都有眼線,而那個長老,極有可能就是杜景瑞。
但是他爲什麼要做這些呢,一個長老爲什麼要做這些和他沒有任何利益的事情。
“不對。”楚天忽然閉上了眼睛,強行忍住了心中訝異,好晌,他才說道:“你是杜老師的人?”
“天盟全體拜見少主人。”楚天的話說出了口,段雨軒便單膝下地,跪在了楚天面前;而在他的身後,天盟全體都是單膝下跪,眼神堅毅的看着他。
深吸了一口氣,楚天再次閉上了眼睛。他心中的波瀾太大了。這個杜景瑞,不知道從什麼時候便開始着手佈置了,他在組建自己的隊伍,所爲的,便是在奪得楚天的身體後,以楚天的身份進入聖山。聖河會幫他洗掉奪體後的不適,聖山會再固他的靈魂。
而從聖山歸來的他,不僅是聖子,而且他還將整合一支超一流的隊伍,問鼎帝邊。
這個人,他似乎把一切都想到了,也做到了。而現在,以前那些不明瞭現在卻都明瞭了;在遇到他之前,杜景瑞的目標說不定就是段雨軒,因爲段雨軒也是一個不錯的人選;而在找到楚天之後,他便要試圖把給段雨軒的權利轉移到楚天身上,甚至於他段雨軒就是一顆棄子。
而既然是棄子,他就必然有把柄在杜景瑞的身上。
楚天喘着氣,他心中有很大的震撼,因爲現在跪在他身前這將近五十人,都是元君。這樣的一支隊伍,在任何地方都是不可被忽視的,他們的作用,將超越楚天費心經營的武盟太多。
“你們先起來。”
楚天說話了,這些人不一定是真的服他,但這些人肯定都是服段雨軒的,而段雨軒服的人乃是杜景瑞。他不瞭解段雨軒,不過這個人卻不能丟掉,因爲除了他,沒有人能管住這幫人。
所有人都站起了身來,不過他們看着楚天的眼神,還是注滿了疑惑。很多事情,他們都是不知道的,而他們心中的首領,也只是段雨軒。
楚天對天盟的瞭解是空白的,而杜景瑞死了,天盟的事情便只有段雨軒知道了,若是他暴露了杜景瑞已死的消息,說不定段雨軒會叛亂,甚至對他不利。所以他隻手指指向了地上的古天仰,道:“就若你之前的佈置,把他這顆頭顱,送到古族。”
現場,除了段雨軒和楚天之外,其他人都是迷糊的,包括古天仰。他搞不懂,爲什麼他好好的劍盟忽然就分崩離析,他處處都瞧不起的段雨軒就忽然騎在了他的頭上,而這個楚天,地位竟然比段宇軒還高。特別現在,楚天竟然下令要殺他,這讓他如何不怕。
段雨軒沒有猶豫,他抽出了劍,乾脆的一劍便削下了古天仰的頭。
這確實像杜景瑞的手段,不鳴則已一鳴驚人;要麼不惹他,若是惹到了他,就必須要他萬劫不復。古族和那個家族若是不除,必將是巨大後患。
“段師兄,我的身體怕是不能……。”說着話,楚天又吐了一口血,不過他稍微調理,便又繼續道:“不過你做完事後,到毒醫谷找我。”
段雨軒輕輕點頭,雖然之前的打鬥他不在場,但楚天的傷勢他卻能感受的到;若不是多次見證過他的實力的話,段雨軒也是不會相信,人在受了這麼重傷勢的情況下,還能堅持。
“靈兒,你們也要去。但要記好了,你們去是因爲盟約,不是泄恨,所以所得的一切就都交給段師兄來處理,你們不可違背。”楚天的傷確實是很嚴重的,這次不僅是身體上的傷,甚至他的生命都出現了損耗,他不知道這樣會不會對他的修元根基造成影響。但是現在,他必須要處理好和天盟的關係……
他不能去,武盟的人卻是必須要去的,而現在,除了水依依的人,武盟清醒的人也只有葉靈兒和瀟紅蓮了;攻伐左青山,和楚天的計劃完美吻合,只是卻不能教人傷了左青山的平民百姓,也不能讓這些人成爲土匪之師。
現在能指揮百盟的人,只有段雨軒;雖然楚天沒有和他說過要怎麼做,但若這次去攻打左青山,他是仁義的,則他可交,若他不仁義,則不可交。
“可是……。”
“去吧靈兒,修元之路就是這樣,你不殺他他便殺你。”
楚天說完了話,便又擡頭看向了段雨軒。
“走。”段雨軒也看了楚天一眼,隨即又轉過身去,帶着天劍兩盟的人走了。
“靈兒妹妹,你們去吧,楚天有我看着呢。”葉靈兒依依不捨,但水依依卻是安慰了她一句。
葉靈兒點了點頭,雖然她心中不是滋味,但楚天哥哥的話,她卻是愛聽的。
葉靈兒走了,水依依才又取出了一截並髓,親手餵給楚天吃了。
水依依的東西,自然不是凡物,服下那冰髓之後,不大會兒楚天的氣血立刻便流暢了;而楚天的身體只要氣血流暢了,再加上冰髓的藥力,恢復只剩下時間。
“楚天,你看到一個人下山了嗎,他長得很俊……。”
剛服下冰髓,一道清脆的聲音便又從不遠處傳來。衆人看去,卻只見得一位身形高瘦的女孩快速奔來,她邊說話,眼睛邊在四圍打量,似是在驚訝這裡發生過的戰鬥。
看着這個女孩,還有她口中所問的那個人,現場所有人都是猛的一驚。
“你問的可是霍,霍元直?”
“對呀,你們見過?”
這個女孩子不是別人,而正是聖盟的首腦曹月月。而她問的那個人,竟然又是所有人都極其敏感的霍元直。
楚天也是皺起眉頭,他輕問曹月月道:“你認識霍元直?”
“他是我表哥,我們……。”
“是你放他出來的?”不待曹月月的話說完,楚天便是強勢的問了一句。而他的問話,卻讓曹月月一陣愕然,她就像做錯事的孩子一樣,不知所措。
“霍元直已經死了。”曹月月還在糾結,但是楚天的另外一句話卻讓她腦袋一嗡。她滿臉的猜疑,便又上了前來,道:“你們打架了?他怎麼會死?”
楚天的表情和狀態,並不像是在開玩笑,並且現場的環境也證實了,這裡在之前確實發生過一場激烈的大戰,甚至這裡還死過人,並且不止一位。
“你表哥是什麼樣的人,你應該很清楚,他試圖冒犯紅盟和我武盟的人,所以我殺了他。”楚天依舊淡定,曹月月的話,也說通了爲什麼那霍元直會出現在這裡,不過他卻並不內疚,殺了霍元直那樣的人,他並不覺得有錯。
“那他的屍體呢?”
“他的屍體被蘇紅蝶帶走了,那些是他的劍。”楚天指着地上的一些碎片,那是無塵劍的碎片。
曹月月的眼眶紅了,她有些自責,又有些委屈。不過她原本想對楚天發泄的情緒也終於如數的憋了回去,又去撿地上的碎劍。
“月月,對不起。我不知道他是你表哥,不過就算我知道他是你表哥,甚至是你更親近的人,我也會殺他的。”
曹月月雖然瘦弱,並且她有兩面性格,但不得不說,她是極優秀的;只是,楚天也只能說一句抱歉。曹月月沒有說話,她撿完了劍,就用自己的裙子兜着,然後下山去了。
而在曹月月之後,也還有零星的幾個人下山來,都是聖途歷練出來的。他們是在山間發現了一處靈場,進去尋找靈精去了,所以纔在山上耽擱。
而水依依,她的身體大部分都恢復了,是鬼氣瓶中的那位給她的好處。當然了,紫心斛血無解,楚天是知道的,雖然沒有人告訴她,但她定然也懂,只是她或許並不知道那解毒之法罷了。
至於她在瓶中的這段時間,雖然一直在療養,但楚天經歷的,她都看到了,並且楚天在聖山之巔放入進鬼氣瓶的那些聖露,也都被她吸收了,她現在的修爲,乃是超凡的九品元君。得到了聖山之巔的聖露,此行,她也算沒有白來了。
而現在,聖途歷練已經結束了,她也要回家去了。楚天沒有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