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極的環境確實惡劣,這裡的人也確實頑固,但經過了這段時間的接觸,楚天卻看到了北極聯合的契機。這個契機就是,所有的北極人北極部落,都信仰冬神,並且他們的骨髓深處,是依舊臣服於冬皇一族的。
他們有相同的信仰,便絕對能夠聯合。
有信仰的人固執,但沒有信仰的人卻懶散,難以管制。
帝邊高原的人便沒有信仰,或者說他們沒有統一的信仰,而楚天想要起義,統一帝邊便將是一個巨大無比的工程。他不知道自己還要在聖學院待多久,但進入聖學院,他是不會後悔的。
楚天沒有帶領這支隊伍北上,他是來歷練,而非是來做慈善的,他對北極人的義務已經盡到,而他還得繼續自己的歷練。
楚天一個人,一路向北,天行而去。他的速度很快,從上一個部落到不平雪山,即便是和楚天修爲相當的修元者趕路,也至少要將近兩日的時間,但他卻只用了五六個時辰便到了。
不平雪山。
站在不平雪山之上,可以遙遙的看見遠處一個龐大的城市。車水馬龍,人流攢動,宮殿屋宇,宗門學府,這裡的豪華,刷新了楚天對北極的認知。
不平雪山,形容的並非是這裡地面坎坷,道路不平,而形容的是這裡地勢險要,有人要進入或者入侵冰國,便必須先佔領不平雪山,所以在這裡經常發生戰爭。並且冰極極少有雪,特別這冰國已經是冰極的北方,即便要下,這裡下的最多的也是寒冰。而在這不平雪山之上,它卻不下冰雹,只下雪……
因爲這裡是進入冰國的絕路,這裡原本是要有軍隊守護的。可現在,這裡卻沒有任何的守護,完全門戶大開。
不過對於冰國的這一做法,楚天卻是贊同的。冰國早已預見即將到來的強敵,而不管他在這裡佈下多少軍隊,都是無法阻攔入侵的,所以他們乾脆把全部軍隊都撤回國內,在國內迎敵。
當然了,這一做法的弊端便是,若是防守失敗的話,國家將會徹底淪陷,國人的性命,也將再難保全。
楚天遠遠的張望那冰國,相距數百里,但他卻依舊可以清晰的看見那座城,甚至他願意的話,他還可以看見那城中的一些細緻形狀。而他在猶豫,猶豫要怎麼進入冰國。
現在的他,肯定是還並不具備武朝皇子那般魄力的,要他一人去闖一國,他還不敢作死。況且北國人對“青人”的仇恨值,相當一部分肯定就是被那武塵拉高的。現在再去冒犯冰國,特別是一個人去,無疑會越發激化仇恨,造成針對。
思前想後,他還是去了。
他不知道現在的冰國還值不值得北極人信奈,可他畢竟已經勸說了無數的部落北來,他必須要給那些人一個說法。
楚天並非天然無畏,而是他已經學會了要承擔責任。他已經給了那些人希望,所以他會努力做到自己的許諾,同時也給自己一個絕佳的開始。
他的劍已經破碎了,不過碎片他還留着的,那要等到日後回了聖學院,再去找人重鑄。他鑽研劍術,沒有劍,他的實力或許會有打折,但沒有劍,卻絕對不是他停步的藉口。
他的速度依舊很快,數百里的路程,他數刻便至。
在那萬年寒冰雕刻而成的巨大寒冰巨門上,雕刻着的是一條生動鮮活的龍。那是真的龍,絕非是尚未進化完全的冬蟲;另一扇大門之上,用遠古異族的文字,鏤刻着的是牧冰人部落三個大字。
牧,這也是冰國的別稱。就好像北極千千萬萬的部落一樣,冰國其實也只是一個部落,他們也有自己的圖騰,也有自己部落的名字。
能看見他們的大門和城牆,還有門上氣勢磅礴的圖騰,這並不說明楚天已經距冰國已經很近。往上,是至少千級的冰梯,雖然是冰梯,但那材質,卻絕對能比肩世間上好的玉。
“嗷哦!”
從楚天第一步踏上那寒冰石梯,高處的城牆之上,極致的狼嚎聲音便傳開了。隨着狼嚎,天空之上,雄鷹盤旋,那高城上的弓弩手也是拉上了滿弓的弦。
一切聲音,楚天都能捕捉到。他腳下的冰梯很寒,不過那卻並不是讓人煎熬的寒冷,而是某種別緻的清醒。
他未卻步,他仔細的辨識着這些聲音,內心毫無波瀾。
老實說,這冰國的防禦已經做到了極致,並且這樣的防禦,放在大陸任何一個宗門之中,那都已是了不得的了。天上有天禽,城中有連弩投石,還有各種冰原靈獸,甚至楚天腳下的冰梯,那鏤刻圖案文字的大門和城牆,全都是某種巧到極致的機關之術。
也可是,這些防禦都太弱了,不要說對付那些人,即便是對付楚天,也顯得有些雞肋。
他的步子很穩,四圍獸聲漸強,那高城上驚耳的弓箭滿弦之聲,還有偶爾絃斷了後錯發出來的弓箭。楚天打開了心眼,他能預知和感受一切危險,只可是,他的心眼卻無法看穿那城壁,不知是城牆太厚還是材質太過特殊。
“少年,你腳下的冰梯,便是青人墓;因爲我們打算在這裡誅殺一切冒犯我部落的青人。”
楚天走到一半,終於,在那高偉的城牆之上,走出來一位俊而且氣勢非凡的青年來。他就那般站在巨城之外,手中端着一杆氣派而且貼了鱗甲的寒冰巨槍,那端着巨槍的手臂也套上了精緻的寒冰鎧甲;除了右臂有鎧甲防禦之外,他的身體其他地方,都是正常的青色穿着,又在青色之外,掛了一件紅色的戰袍。
因爲他人是站在巨城之外的,戰袍隨風,肩扛巨槍,威武的宛若是一位凌天的戰神。
看模樣,他和楚天的年紀應該是差不多的,不過他卻直呼楚天爲少年。
他人長的俊氣威武,聲音也是極具穿透,光憑聲音,楚天便已聽出了他武境的修爲來了。
雖然是未入品的武君,但武君就是武君,那種超強的逆世之氣概,無人可以並比。
“青人並不喜歡北極,更無需你們向量墓地;而這裡的高牆,更是無法庇佑你們。”
面對提醒,楚天卻是更爲傲氣的反駁,似是全然無知滿城那爲他準備好了的危險。也是在聽了楚天的話後,高城之上,再次被拉斷了數跟弓弦,數支超寒的冰箭,險險的擦着楚天的皮膚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