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盡頭。
這是鏤刻在流雲宗主峰天劍山上的幾個霸氣大字,很有氣勢。因爲流雲宗地勢太高了,它本身便處於高原之巔上,而這三峰又是高原之巔的極致。且又因爲大山之後便是荒蠻古域,流雲只都在此卻步,所以這裡就是武元大陸當之無愧的盡頭。
並且,流雲過不去流雲宗,只在大地盡頭處匯聚回頭,這也就造就了流雲宗的一大奇觀,龍澤之地。
這是帝邊高原上最肥沃的一塊的土地,此地常年下雨,土地溼潤。而就爲了爭奪這塊土地,帝邊高原上每年幾乎都要發生爭端。
至於那最高的劍山,那更是高原上一個無人不仰望的去處。最高劍山上,據傳在流雲宗還未開宗之際,便入山一半,深插着一柄巨大天劍。天劍之芒,能夠劈斷天雷以及其他一切自然之力,極端鋒利。
就爲了這天劍,每一年也幾乎都有人要來闖宗,登山試圖拔尖。
可是強悍的天劍光芒,便是千里之外也能傷人,根本無人敢於靠近,就更不要說有人想要把其取走。而這,也纔是流雲宗諸多神話裡最爲傳奇的一個——天劍傳說。
“喂,叔叔,咱們流雲宗還要招人嗎?”
流雲宗招生的時間早就過了,距離下次招人還有大半年的時間。不過楚天卻不能等這大半年,他必須要設法進入宗門去。可是他又不認識人,此刻也只能來到一道側門,向那看門的一位漢子說情。
睜開一隻眼,看了看楚天,那漢子並不搭理,而是頭擺向另一處,繼續睡覺。
對方不搭理自己,楚天連忙從懷中抓出一大把武幣來,遞到對方懷中,然後繼續問道:“叔叔,你就給我說說唄,進流雲宗可是我這輩子最大的願望,也是我爹孃和族人最大的願望了。”
看了看自己懷中的武幣,這男子才又坐起了身來,上下打量楚天一番,鄭重道:“小子啊,我看你挺虔誠的,本來不忍心拒絕你,但是啊,這麼大的宗門你也看見了,每天有多少像你一樣的人知道嗎?”
“不知道。”楚天搖頭。
“想進流雲宗可是根本不可能的了,任何人都只能等到明年再來。況且我只是一個看門的,有多大點權利呢,你說是不是?”看在武幣的面子上,此人繼續向楚天楚天解答,不過他的話卻對楚天沒有多大用處,全是敷衍。
而聽得他這番話,楚天當即便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哇哇大哭了起來,口中則是說道:“叔叔,你說我一個大山裡面來的孩子,你說要是我不能進宗門去,那我去哪裡呀?人生地不熟的,不被人欺負死了也要被餓死啊。”說着話,楚天又爬上前來,抱住此人大腿,嚎道:“叔叔,要不你您留我吧,我和你看門就可以了,千萬不要把我丟在大街上啊。”
看着楚天,此人一陣錯愕,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武幣之後,他又嘆氣的抓起楚天來,把武幣還給他,可憐道:“哎,小子,不要說叔叔不同情你,要不這樣吧,我給你安排一個去處,暫時落腳。只不過地方有些寒磣,你可不要嫌棄。”
“不嫌棄不嫌棄,叔叔您說。”楚天站起身來,抹乾了臉畔淚水,很是激動。
“哎,跟我來吧。”說着話,這男子又轉身朝流雲宗內走去,並且示意楚天跟着他。而楚天,他自然跟隨,只要進了宗門去,那再艱苦的地方他都願意在的。
“速度快些,全部都給我站好了,從左到右一二報數。”
流雲宗外門,新生食堂。此刻,在那滿臉大胡茬子的男子呵斥下,所有人都是驚忙的找到自己的位置排隊站好,然後又整齊的一二報數。
十五六個人,大大小小都有,且每個人身上都揹着一個大大的黑鍋,模樣有些滑稽。
“曹月月。”
“到!”
隨着那胡茬漢子一聲高喝,人羣中一位比較孱弱的女子答應了一聲,又跨步上前來。
“昨天夕陽樓有人投訴說在菜裡面吃到了長頭髮。我就奇怪了啊,這夕陽樓不是胡志安和謝雲飛負責的地方嗎?你們三是串道了還是同居了啊,這長頭髮爲何就跑去夕陽樓了?還是說他們兩人勾搭上哪家小媳婦了,這是要擺兩桌啊?”胡茬男子喝着人,手中大鍋鏟子不時的指向人羣,唾沫橫飛。
“曹月月,還是你,你和李果果。李果果出來!”
“到!”答話的是位少年,身形頗瘦,站上前來,他側頭看了看曹月月,滿臉委屈。
看着二人,胡茬男子又拿出了一張紙屑來,喝道:“昨天,洗劍樓有人投訴,說在她們吃的紅燒茄子裡面,竟然吃出了這張印着‘一劍飲血’字跡的條子。我心中就很驚奇了,這茄子它是成精了嗎,它竟然修煉起來了,並且修煉的還是宗門秘籍飲血錄,它這是要逆天了呀。”
胡茬男子臉上表情異常誇張,深怕不把這曹月月貶低到下水道去。
“剛纔我點到名字的所有人,知道錯了嗎?”大鏟子點着所有人,男子繼續發問,眉目睜圓。
“知道錯了。”幾人朗聲回答,不過他們回答的同時,幾人還有有些埋怨的瞪着曹月月。而曹月月,她則是滿臉賠笑,顯然是她連累了幾人。
“好,圍着操場,跑三百圈,口號喊大聲一些,要讓我能夠聽見。”
“麻子。”不待四人回答,遠處,便又是一道清晰的喊聲傳來,聞聲,所有人都是轉頭。
這胡茬男子也是轉過身來,看向遠處。此刻,在那大道之上,正有一大一小兩人走來。到了近前之後,那大人又指了指身後的小人道:“麻子,你不是說你這裡還差人嗎,我這裡有一個,天賦很好,很會事。”
“哦!”麻子睜大眼睛,朝楚天打量而去。
而楚天,他則是滿臉人畜無害的笑色,向衆人環視一笑,算是打了招呼。
“嘿喲,這小子模樣挺俊的哈,只可惜是個男的。”見到了楚天,衆人都是彼此議論了起來。顯然,食堂中男多女少,他們這裡唯有一個曹月月是個女孩,可這妮子偏偏喜歡惹事,三天就要被罰一次。
“叫什麼名字?”麻子大鏟子指着楚天,粗狂的聲音喝問了一聲。
“楚……,楚天。”楚天撓頭回答,他確實就叫楚天。
“大聲一點,沒有吃飯啊?”
“報告,吃了。”楚天回答,這次他的聲音倒是大了,並且把麻子都是喝的一楞。
揉了揉耳朵,這麻子便又隨手把自己背上大黑鍋丟向楚天,道:“楚天是吧,既然來了,那就一起去跑三百圈吧!跑不完就不要進來了。”
他這大黑鍋起碼不下五十斤,鐵鍋落去,把楚天都砸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張開懷抱,無辜的抱着這大黑鍋,楚天愣神,暗道自己來的真不是時候。
“其他人,趕緊做事情。不要羨慕他們,放心,下次跑的或許就是你們了。”說着話,大鏟子再次指向了人羣中的一人,隨後麻子便又轉身進了食堂。
“麻子最帥。我愛炒菜。”
其他人走了,剩下的四人倒是同情無比的瞪着楚天,然後喊着口號跑開了。
而曹月月,跑了幾步之後,她又回頭跑到了楚天身前,嘿嘿一笑,伸出小手來道:“我叫曹月月,楚天你好啊。”
“嘿,你好。”楚天點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嘿嘿一笑,沒有去握曹月月的手。而是連忙站起了身來,反手抓起這大黑鍋,扣在了背上,高聲喊着口號,跟着其他人一起跑開了。
楚天背上的黑鍋是其他人的兩倍大小,重量也是不輕,但是把其背在背上之後,他卻跑的異常歡暢。三百圈,有人跑了一半便累的癱下了,可他卻一鼓作氣的跑完了,氣也不太喘。
見得他這樣,倒是着實把其他四人嚇的不輕。要知道,看楚天的樣子,其年紀應該比他們還要小上一些,但是他這般強悍的身體素質卻不是他們能夠比的。
“這小子是個人才啊!”
“這小子這麼能跑啊,咋不去參加龜兔賽跑呢,定然年年拿第一啊。”
“是啊,這小子吃虎鞭了吧,這麼變態嗎?”
三個男孩子在一邊竊竊私語,而曹月月卻是不語,眼睛瞪着楚天,待其拖着黑鍋,獨自奔進食堂之後,她才又咬牙繼續跑了起來。
“跑完了?”食堂內,看着楚天喘氣拖着黑鍋進來,衆人都是一陣大笑,但唯獨麻子沒有笑。因爲其他人都還沒有跑完,並且楚天跑的時間太短了。
“跑完了,可累死寶寶了。”楚天揉着肩膀,表示自己跑的很累。
“他叫石順,你以後就跟着他吧,負責洗武樓。”稍微指了指楚天身後一位還算憨厚的男子,麻子收回了黑鍋,便又忙活開了。
雖然楚天的環境適應能力很強,但他卻是完全沒有預料到,自己最終竟然是來到流雲宗的食堂當學徒來了,這還真的是風雲變幻世事無常啊。
不過對於這一切,他倒是並未放在心上,來了食堂也好,至少在這裡他名義上還是一位流雲宗的外門弟子,並且食堂的弟子也是可以和其他人一起在明年參與內門考覈的。雖然歷史上就沒有食堂的人考入內門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