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過去了,如今的東域,形勢有了很大改變,四聖宗、逸真宗的地位沒有太大改變,但卻多了一股領頭勢力,這股勢力正是魔藥宗。
而風嶽谷卻日落西山,一天不如一天,其原因主要有兩點,據說風嶽谷的底蘊,也就是上古八大神丹,遺失了五粒,這個消息傳出來之後,風嶽谷頓時陷入一場浩劫之中,人心動搖,內部矛盾不斷。另一個原因則是藥王高玄逝世,風嶽谷陷入羣龍無首的境地,藥王傳人弟子爲了爭奪傳承,內部鬥爭不斷,十幾年下來,還沒有爭出一個結果。
內憂不解,外患不斷,在這種情況下,魔藥宗順理成章取代了風嶽谷的領頭位置,而且根據現在的情況判斷,魔藥宗還有吞併風嶽谷的趨勢。
魔藥宗的崛起,讓整個東域都陷入一片混亂之中,小宗派人心惶惶,擔心淪爲魔藥宗的傀儡,人人自危,爲了強大自己,各個勢力的中小級別宗派,全部陷入混戰之中。
爲了爭奪修煉資源,爲了壯大自己,每一天都有小宗派被殲滅,每一天都有新的宗派成立,這種混亂已經持續了十幾年。
可以說,最近二十年以來,是幾千年以來從未出現過的混亂局面,而且這種混亂局面根本無法控制,廝殺,戰爭,每天都在上演。天下太平的時代結束了,一個殺伐紛爭的混亂時代到來,一切以實力說話,弱肉強食。
在這種格局之下,魔藥宗的壯大更加勢不可擋,天下越混亂,魔藥宗越得利。
而一向主張公道的四聖宗,近幾十年以來,卻是風平浪靜,沒有任何動作。沒人知道他們在醞釀什麼計劃。
逸真宗的地位雖然沒有被動搖,但逸真宗本來就是與世無爭的宗派,他們有着神秘的底蘊,對於這種混亂的局面,逸真宗的態度是自閉宗門,不問外事。
上古世家柳家、孔家等,也陷入內憂外患的境地,各地的分支家族在這種混亂局面下,一個個韜光養晦的野心家全部冒了出來,分解家族、獨立勢力等事件接連不斷。
如此一來,孔家、柳家已經忙得焦頭爛額,哪有心思主持天下大事,再者說,僅憑他們兩家,也沒有那個實力。
深秋時節,萬物凋零,一派蕭條的景象。
在枯葉飄落的樹林裡,走出一個銀髮男子,此人面無表情,眼神冰冷。銀髮男子手中握着一塊黑色玉石,玉石閃爍光澤,那不是一般的玉石,而是一副東域的詳細地圖。
這裡是第三座同名的雨霞山。
七天前,羅陽在一個古城的拍賣會上買來這塊“引路石”,引路石裡面刻印着整個東域的地圖,地圖標註十分詳細,大到各座城鎮,小到山峰湖泊,全部都有記載。
不過,讓羅陽感到無奈的是,名叫雨霞山的地方竟有十幾處,這七天來,羅陽已經走訪了三處,卻沒有什麼收穫。
關於葉無修這個人,羅陽也打聽了一下,但是沒有人知道東域有這樣一號出名的人物。
望着遠方天際,羅陽露出一絲感慨之色,不知不覺,他已經靠近了楚南國,只要翻過前方的山嶺,就是楚南國的國界了。他腳下的土地,屬於臨近楚南國的北英國。
在這山脈的西邊,有一個近年來崛起的宗派,名陽翔宗。此宗規模不大,但對於北英國這樣的彈丸之地而言,已經是一流宗派了。
此刻,在陽翔宗的南方山脈間,有一箇中年男子疾馳飛行,他臉色陰沉,身上沾染着血跡,背上還揹着一個老婦人。老婦人滿頭白髮,臉上佈滿了皺紋,大概七八十歲的樣子,她身上沒有絲毫元氣波動,一看就是凡人。
“娘,你不要怕,孩兒不會讓別人傷害你……”中年男子一邊疾馳,一邊回頭看了母親一眼,目光中帶着柔情。
在他們身後數千丈遠,有一男一女兩個人,正不緊不慢的追來,左邊的紅衣男子長得英俊挺拔,但眉目中帶着一抹冷傲之色。右邊的青衣女子相貌出衆,但卻透着一股刻薄之意,眼神輕佻。
“呂師妹,這一次我們殲滅了陽翔宗,立下大功,宗主一定有重賞。”紅衣男子淡淡笑着道。
“嗯,眼下還有一個餘孽沒有消滅,我們也不要掉以輕心,此人是陽翔宗的宗主,修爲雖然不如我們,但也着實難纏,不要讓他跑掉了。”青衣女子緩緩說道。
紅衣男子朝着前方看了一眼,冷笑道:“他跑不掉,畢竟他的修爲只是奪天境後期,你我二人都是奪天境大圓滿,要不了多久,他就會元氣枯竭。”
青衣女子也冷笑起來,透出無情之意,道:“沒錯,讓他逃個夠,等他力竭,我們再出手便是,沒必要浪費力氣。”
“呂師妹,我最近新學會一門元神神通,施展給你看看。”紅衣男子笑道,其元神噴薄而出,頓時出現一個萬丈高的虛影,那虛影朝着前方的天地連連點出九指!
“九指連珠!”青衣男子驚訝道。
話音剛落,那九道元神之力瞬間合一,化爲一個巨大的光球,向着那逃遁的中年男子砸去!
逃遁中的中年男子眉頭緊皺,感到一股強烈的危機襲來,他不由分說,立刻祭出一面銅牌,那銅牌飛出之後,由小變大,化作一面銅牆擋住那砸落下來的光球,與此同時,中年男子背起母親,腳下生風,速度提升到極限,險之又險的逃了出去。
周翔的心裡涌起一股悲憤之感,可卻無可奈何,他眼睛裡佈滿了血絲,仇恨的怒火讓他渾身都在顫抖。
一個月前,一羣不速之客造訪陽翔宗,屠殺宗門弟子數百,倖存的弟子也紛紛投靠對方,周翔拼死抵抗了半個月之後,結果卻來了兩個煞星,這兩人正是身後追擊的二人,他們的修爲比周翔高了一個小境界,且兩人聯手之下,周翔根本無法抵擋。
身爲一宗之主,卻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辛苦創立的宗門基業被人摧毀,周翔的心情可想而知,他不可能投靠對方,因此只能選擇逃離。
然而,那一男一女卻窮追不捨,這一路上,他身上的傷勢越來越多,對方明顯是在慢慢折磨他,每隔一會兒都會施展強大的神通手段。更讓周翔感到屈辱的是,那一男一女相互比試武學神通,竟把他當成活靶子。
正在這時,後方的青衣女子輕笑道:“黃師兄施展的九指連珠果然不凡,不過,你且看看我這招移山填海怎麼樣……”
說着,女子的元神轟然出現,那巨大的虛影站在一座山峰上,竟拔起一座山峰,向着前方砸去!
轟隆隆的巨響傳來,逃遁中的周翔渾身一震,腳下出現大範圍的陰影,一座大山竟然向他壓來!
羞辱,憤怒,仇恨……各種複雜的滋味涌上心頭,他眼神陰沉,吐出一口鮮血,身體頓時化爲一片血光,消失在原地。
“就算自損修爲,也要保母親安全!”周翔施展血遁之後,出現在數百丈之外,稍微拉開一點距離。
然而,這已經是他第二次施展血遁,他的修爲已經出現不穩的跡象,即將跌入奪天境中期。他體內的元氣也越來越稀薄,速度越來越幔,他感覺全身疲憊,濃濃的死亡陰影包圍着他,他的面色無比慘白,沒有一點血色。
“呂師妹,此人已然油盡燈枯。”黃空明冷笑着看了一眼逃遁的男子,淡淡說道。
“嗯,他已經兩次施展血遁,修爲恐怕已跌入奪天境中期,不會對我們構成威脅。”呂秀秀笑着道。
黃空明微微一笑,說道:“此人倒也執着,寧死不肯投靠我宗,落得這個下場,也是咎由自取。”
“我們水柔宗已經吞併了數十個小宗派,有我姑姑坐鎮,水柔宗發揚壯大指日可待,此人不識擡舉,殺了便是。”呂秀秀冷漠道。
“北英國還有幾個不入流的宗派,此次我們可一舉殲滅,到時候,我們水柔宗便是北英國最大的宗派,國內所有元氣礦脈,皆可掌控在手中,到那個時候,你我突破造地境的希望就大得多了。”黃空明目光閃爍,微笑道。
“我們一路上比試了這麼久,也沒分出勝負,現在他命不久矣,你我一起上去,誰先殺掉他,就算誰贏,如何?”呂秀秀淡淡說道,似乎前方的逃遁之人就是他們的玩具,根本不放在眼裡。
“好。”黃空明大有深意看了對方一眼,目光中帶着一絲強烈的期待,“若我贏了,呂師妹可要記得兌現承諾。”
呂秀秀甩了甩一頭黑髮,露出妖嬈的表情,嬌聲說道:“看你心急樣兒,我還會騙你嗎,只要你贏了,我從你便是。”
黃空明早已垂涎呂秀秀美色,已經追求多年,但呂秀秀此人心高氣傲,雖然暗地裡早就勾搭上了,發該生的也都發生了,但明面上呂秀秀一直不承認他們的關係,爲此,黃空明頗爲頭疼,他知道呂秀秀好勝心強,纔想出這個激將的辦法,讓對方承認他們的關係。
實際上,黃空明對於呂秀秀可謂瞭解極深,兩人已經相識幾十年。呂秀秀是個什麼貨色,黃空明再清楚不過,這個女人不知道和多少男人有過不清不楚的關係,完全是個搔貨。
黃空明自然是看不上這種女人的,追求她的原因,主要是爲了攀附她的姑姑呂水柔,拉攏關係而已。修爲到了他這個層次,想要突破很難,如果沒有大造化,就必須消耗大量的資源,黃空明的修爲,在宗內屬於高不成低不就,若不能和呂秀秀搞近一點關係,今生的修煉之路恐怕就要斷送在這裡了。
“好!”黃空明笑意更甚,舔了舔嘴脣。
呂秀秀點點頭,兩人對視一眼,幾乎同時衝了出去,速度頓時提升一倍,片刻之後便拉近了距離。
在他二人飛過的山脈下方,正走過一個銀髮男子,正是羅陽,他突然停下腳步,若有所思擡頭望去,在看到這一幕之後,羅陽目光一閃,臉上的表情微微變化,目光中透出一抹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