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懂什麼權利的爭鬥,他只知道,自己這條命是老大給的,自己有今天的成就,很大的一部分原因是因爲老大的栽培。
不管什麼人,哪怕這個人是皇帝,要對自己老大動手,他都不會答應。
其他人也有同樣的想法,只是他們沒有安城這麼大的反應罷了。最後大家一拍即合,安城就主動請纓,要求來京城幫助李嘯,他就是想看看,這些皇家的人能夠把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把戲玩到什麼程度。
世界的變化實在太快,快到讓人猝不及防的地步,陳華這邊還沒來得及對自己的人發飆,那邊李神通就一句話輕飄飄的要把皇位交給陳華了。安城他們這些做手下的自然是開心得不能自己。然而有人歡喜有人愁,安城他們倒是高興了,與之相對應的就是幾個皇子不開心。
漠北同樣被軟禁起來的三皇子李封,日子過得也不咋的。每天借酒澆愁不說,沒事就衝身邊的人發脾氣。
除了邢昭偶爾會來看看他,其他人就是跟他見面的心情都沒有,反正只要跟這位皇子殿下一見面,保準就是一句亂臣賊子劈頭蓋臉的就懟過來了。
只有刑昭出現在李封面前的時候,他纔會稍微給點好臉色,不過所謂的好臉色,其實也好不到哪裡去,頂天了也就是不罵人罷了。
這日,刑昭得到來自京城方面的消息,震驚之餘也欣喜若狂,不過這個沉穩的邊軍將領並未志得意滿的到處顯擺,而是一方面選擇相信這個消息,另外一方面則加強防範。
不過他還是有些按捺不住內心的喜悅,笑眯眯的往李封的住處行去。
看到刑昭面帶笑容,李封就氣不打一處來:“看刑將軍臉上的笑容,看樣子這zào fǎn的進程還算是不錯的。小人得志的模樣,孤見的多了,但是刑將軍這種小人得志的模樣,孤還是頭一回看到。”
刑昭並未生氣,笑呵呵道:“看來殿下心裡的火氣還不小,不瞞您說,京城那邊的確已經傳了消息回來,不過這消息如果說出來,怕是會讓殿下感到不敢相信。如果殿下想知道的話,末將倒是不介意跟殿下好好說道說道。京城的安城,可是寫了洋洋灑灑數千言,將那邊所發生的事全部都告訴了我。”
李封一屁股坐下,想要拿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茶,卻摸了個空,因爲茶壺已經被他給摔了個稀碎。
他泱泱然將手收了回來:“願聞其詳。”
刑昭也沒有避重就輕,而是將自己所知道的所有內容都說了出來,這些內容絕大多數都是那一晚安城所見所聞。極少數的內容是經過了他加工的。
在聽完他的敘述之後,李封的臉色變得慘白,他着實沒有想到京城那邊所發生的變故竟然是這樣的,他還以爲是陳華介入無果,所以刑昭纔會如此志得意滿。
刑昭也沒管他臉色是不是好看,自顧自的道:“實話跟你說了吧!如果你不說將來你繼承大統之後第一個要將陳華當成攔路石給處理掉的話,我是絕對不會讓安城帶着人跟着李嘯zào fǎn的,漠北三十萬邊軍只要在服章手中,你依然能夠如臂指使。
可惜,你李封棋錯一着滿盤皆輸,你說服章手握兵權功高蓋主,本來是想着要拉攏徐天德這個昔日的南軍統帥,卻沒有想過徐天德爲什麼要到你跟前來示好。他本是西秦的大將,而且跟大齊作戰的時候讓大齊損兵折將。陛下大度,讓他當一個南軍統帥,但是陛下自始至終都沒有完全相信過這個叫徐天德的人。
偏偏你自己蠢,想要獲取更多的軍方支持,就跟徐天德攪和到了一塊。可惜啊,徐天德根本就不想替這大齊江山賣命,他反倒是更願意替服章賣命。
要說你們這些天潢貴胄就是有一點不好,總是想着自己很了不起,以爲自己對一切都瞭如指掌,卻不知道有些人根本就不是你們這些人能夠掌控得了的。
我是服章的師兄,我師傅就兩個徒弟,如果我連自己的師弟都不支持了,我還能夠去支持誰去?”
李封慘然一笑:“不錯,不錯,你說的着實不錯。可惜,可惜啊,孤自以爲已經完全掌控了局面,想要拉攏徐天德以應付有朝一日服章背叛。沒想到,沒想到啊,一切都在你們的掌控之中,要說韜略,你們纔是真正的厲害。”
刑昭反駁道:“殿下這話可就說錯了,臣只是適逢其會而已,殿下把所有人都當傻子一樣看待,殊不知有些人卻並非啥子,他們真正精明起來那可是誰都比不上的。
服章自始至終都沒有摻和到這件事裡面來,可是他不摻和,不代表我們這些依靠他生存的人不會摻和進去,就像你哥哥李嘯一樣,他覺得所有人都能夠被他玩弄於鼓掌之中,卻沒有想過,所有人其實都是你那位皇帝老爹手中的棋子。
陛下下棋,咱們都是棋子,棋子就應該有棋子的覺悟,如果連棋子的覺悟都沒有的話,那麼就很難在這個時代生存下去。
其實本來我不是一個適合這個時代生存的人,他更適合當一個遊俠,自由自在,喜歡去哪裡去就去哪裡,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但是現在所有事情其實都是發生在我身邊的,就算我再不想摻和進來,也必須要摻和進來,因爲,三十萬漠北大軍就在我掌控之中。
還有,我可以告訴你,殿下如果真的對服章動手的話,那麼第一個反抗的將不會是漠北的三十萬邊軍,而會是草原上的北狄人和南疆十萬大山裡面的山民。
你覺得,如果漠北三十萬邊軍消極怠戰,到時候南軍之中那些原本跟服章有些香火情的將領再幫助一下,到時候殿下能夠有多少人去鎮壓這些zào fǎn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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