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智已近癲狂:“憑什麼,憑什麼她嫁給我了心裡想的人還是你,憑什麼嫁給我那麼久碰都不讓我碰,憑什麼聽說你成親她就做出那副死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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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不到,別人也別想得到。
忍冬不死,難道等到你回來的時候再把她從金家接走不成!我金家難道不要臉面的嗎?
害死她的人不是我,是你,是你!”
陳華眼中含淚,他並不知道忍冬在金家經歷了什麼,但他隱約能夠猜測到一些忍冬會嫁給金智的原因。
自己身邊的女子太多,每一個都是花容月貌之姿,儘管有一個跟忍冬同樣出身的蘇七七,但忍冬多數時候在蘇七七面前是自卑的。
蘇七七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可她只知道一些武功,從小到大學習的內容,也不過是一些皮毛而已。
在蘇七七面前,忍冬總感覺自己擡不起頭來。
而且隨着自己的身份地位越來越高,忍冬考慮的問題也越來越多,歸根結底,還是那該死的出身問題。
“忍冬的死,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我從未否認,我現在只想知道她到底是怎麼死的。”陳華一字一頓的道。
對忍冬的那份罪孽,他萬死難贖其罪,可忍冬到底是怎麼死的,是他現在最想知道的問題。
人已經死了,說什麼彌補的話都是放屁,已經錯過,陳華別無他法。
金智咧嘴,露出帶血的白牙:“她是自殺的,你信麼?”
“我信!”陳華毫不猶豫的道:“但我想知道她爲什麼會自殺。”
金智這個時候再次癲狂起來:“爲什麼?爲什麼?呵呵,爲什麼?因爲你要成親了,因爲新娘不是她,因爲我那麼愛她,可是她的心裡卻沒有我半點位置。
現在人已經死了,我也不怕告訴你實話。
我金智在朔方城中名聲不好,可也算是癡"qingren"一個,這麼多年喜歡忍冬就沒有變過。
她跟你走了,我以爲我跟她再沒有見面的可能,沒想到她竟然又回來了。
一次相見,二兩濁酒,她問我是不是真的喜歡她,還問我是不是願意娶她。
要是換成別人,說什麼也不活說出喜歡兩個字,可我豬油蒙了心,我說我喜歡她,即便已經知道她不再是處子,我依然毫不猶豫的說我喜歡她。
她當時看都沒看我,只說了一句,喜歡我就娶我。不過約法三章,我只能成爲你名義上的妻子,什麼時候能圓房,都得等我願意才行。
爲了抱得美人歸,我當然不會拒絕,於是回去跟家父說了,父親雖然不同意,禁不住我尋死覓活,最後勉強答應了。
忍冬是我金家的媳婦,進了我金家的門,難道我還愁她不跟我圓房不成?
誰承想,入我金家門牆數月,她每夜都是抱刀入睡,我是個男人,我也要面子的,哪怕我是朔方城內的紈絝,名聲不好,我也是個男人吧!
你在京城大婚的消息傳回來,我正好喝多了酒,我以爲她要死心了,就去找她,沒想到她依然不讓我上牀。
我跟她吵了起來,畢竟是夫妻間吵架,沒什麼大不了的,可她竟然烈性如斯,竟然一剪子斷送了自己的性命。
我不想她死,我真的不想她死,我揹着一個綠帽子都過得下去,因爲我真的愛它。
嗚嗚嗚嗚.......”
情到深處,金智痛哭流涕。
在場幾人盡皆默然,金智無疑是喜歡忍冬的,可這份愛戀卻因爲嫉妒最後變成了忍冬的催命藥。
真正讓忍冬死的是陳華,如果不是他,或許忍冬的生活不會過得如此枯燥。
陳華怔怔然將手鬆開,往後踉蹌數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杜八娘閉上雙目,素白的手指輕輕指了指金智,面無表情的道:“既然喜歡,那就隨她而去,在九泉之下向她陪個罪吧!”
只是一指,盼春手中帶刃的九節鞭脫手而出,環繞在金智的脖頸上,用力一抽,金智脖子上出現一條血線,直到九節鞭已經回到了盼春手中,那條血線突然噴灑出鮮血來。
金智的屍體軟趴趴的躺在地上,杜八娘冷着臉揮了揮手,馬上幾女就將屍體拖了出去,而後她走到陳華跟前,沉聲道:“你此生欠她的,來世再還,寶月樓不求你什麼,你以亡妻之名給忍冬做一場法事,也算是給了她一個不大不小的名分。
墳冢就留在你師伯身邊吧,也算是給他老頭子送了個伺候的人下去。
從今往後,你陳服章與我寶月樓再無瓜葛,他日相見,互不相識,如果要買情報,寶月樓依然可以賣給你,這是買賣。
盼春,忍冬的事與刑昭無關,別瘋瘋癲癲的去找刑昭的麻煩,你們相交是你們的事,一切都跟寶月樓沒有任何關聯。
我乏了,你走吧!”
陳華癱坐在地上半天沒法起來,而杜八娘已經離開,連頭都不曾回。
忍冬自殺的罪孽,她是算在了陳華身上的,且不說陳華所爲是有意還是無心,終究是讓忍冬自殺的源頭。
杜八娘可以忍着不對陳華動手,那是因爲範無咎的緣故,也是因爲忍冬的緣故,再不往來,算是表明了這個做孃的的態度。
最後,陳華在兩個青蛟軍的攙扶下離開了寶月樓,走到外面,他回頭深深看了一眼寶月樓,而後沒有絲毫留戀的離開。
這個地方有他和忍冬的回憶,也是一片傷心地,陳華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這片傷心地,也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那些跟忍冬熟悉的人。
金智死不死對他來說並沒有什麼影響,可忍冬,終究是他心中最大的隱痛。
回去之後將杜八孃的話原原本本跟劉奉先說了一遍,劉奉先沉默半晌用力點頭:“你欠她的,得你去還。孩子,男兒在世應有的擔當,你得承擔起來。既然忍冬孃家人要這樣,你就這麼辦便是。”
陳華跪下給劉奉先磕了個頭:“多謝父親體諒。”
一場法事做得轟轟烈烈,朔方城內人盡皆知,但是城內百姓並未將此當成茶餘飯後的談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