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麼時候房樑上竟然躲了一個人,以戚多年作戰的經驗,竟然都沒能發現這個人的存在。
他心中一凜,顧不得前面不遠處的匡少君了,頓住腳步往後退了一步,沒想到那刀如影隨形,竟然跟着掃了過來。
戚猛然抽出佩刀,狠狠的朝就在眼前的刀刃磕去。
鏗鏘一聲,他被那把刀給震退了四五步,而那把刀的主人,竟然穩穩的落在了地上。
對方是個看上去三十來歲的青衫人,從面容上看上去不是很老,但一雙眸子卻如同鷹隼一般可怖。
“白條,找老大去。”戚很沉穩的喊道。
他很清楚,今天如果繼續在這裡糾纏,十有是要栽在這裡了,所以他沒讓白條回金陵府,而是讓他回漠北。
清河府的位置很奇怪,跟金陵的距離和漠北的距離差不多,但是金陵到清河府有官道,而漠北到清河府則是有一截沒有官道。
白條轉身進入房間,直接破窗而出,從二樓的窗口一躍而下,快速消失在人頭攢頭的街上。
戚左腳足尖微微踮起,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個拿鬼頭刀的陰鷙文士。
陰鷙文士似乎沒將戚放在眼裡,腳下不丁不八,手中的鬼頭刀一下一下的晃動着。
匡少君低喝道:“拿下他!”
說時遲那時快,剛纔看上去吊兒郎當的陰鷙文士突然雙腳在地上用力一踏,整個人如同捕獵的老鷹一般衝戚飛撲過來。
在這樣的環境下,根本不利於青蛟軍結陣,所以能夠對付這個陰鷙文士的,只有戚和前頭的兩個士兵。
戚擔任的是主攻,另外兩人在一旁協助,以他們的本事,要對付這個人,簡直有些不可能。
三人鬥做一團,那個陰鷙文士姿勢很優美,一招一式都有板有眼,反觀戚他們的就有些沒有章法了,大開大合的打法加上沒有任何江湖規矩的攻擊位置,讓陰鷙文士苦不堪言。
一會功夫過後,兩個青蛟軍手臂上多了幾道傷口,戚的胸口也多了一道傷口。
三人之中戚的手段最爲刁鑽毒辣,所以他受傷的情況要眼中許多,胸口那兩尺長的傷口入肉很深,鮮血嘩啦啦的往外流淌着。
很快,就有一羣衙役模樣的人跑進來,將他們團團圍住,戚生怕事情有變,低喝着讓所有人束手就擒。
匡少君得了極大的面子,揮手對那個捕頭道:“讓人好好審審這些人,對了,領頭的那個總旗找個郎中過來給他瞧瞧,不死就行。”
事關軍方,匡少君也不敢胡作非爲。
儘管現在大齊已經趨向於文人治國,文人的地位在某些時候比武將的地位要高出不少,可是軍方的力量依然不可小覷。
再怎麼說,那幾十萬邊軍也不是擺設,要是這些人真的是某個大佬的手下,有人死在他手上,他這個知府也擔待不起。
鬧劇結束,匡少君下意識問了一句:“摺痕,這幾個丘八什麼來頭,看得出來麼?”
被稱作摺痕的人本有名字,後來因爲變故而身受重傷,是匡少君救了他一命,自那以後,摺痕化名跟在匡少君身邊,負責保護匡少君的安全。
不過這個摺痕平日裡話語很少,便是匡少君跟他也沒什麼話說,這下聽主子突然問起,他想了想後道:“邊軍刀法,悍不畏死。”
匡少君心中一凜,本往雅間走的步子停了下來,這下他再也沒有去找芍藥姑娘偷吃兩口胭脂的想法了。
大齊邊軍一南一北,南邊的邊軍掌控在前秦大將徐天德手中,平定南疆之亂勞苦功高,這樣一幫驕兵悍將,暫時不是他這個知府願意招惹的。
北方的邊卒就更不得了了,如果說上柱國楚國公劉奉先並未坐鎮漠北,匡少君也不會這麼忌憚,但是現在劉奉先坐鎮漠北,他麾下的邊卒要是在自己的地頭出個好歹,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交代。
在摺痕的保護下匆忙回到知府衙門,匡少君決定親自審一審這些人。
領頭的戚已經昏迷過去,郎中來看過之後說了一句盡人事聽天命,能不能活下來得看戚的意志,求生的意志。
捕頭將從青蛟軍身上搜出來的腰牌全部放到了一處,正準備等明天呈送給知府大人,沒想到穿着官府的知府大人竟然來了。
“審得怎麼樣?”匡少君官威十足的問道。
“審了一個了,硬骨頭,昏死過去之後愣是一個字都不肯說,只是從他們身上弄到了這些腰牌。”說着,捕頭就將腰牌雙手呈送給匡少君。
匡少君拿起一塊腰牌仔細看了看,只見腰牌一面寫着青蛟二字,另外一面則寫着精忠報國四個字。
匡少君沒往青蛟軍頭上想,因爲朝廷很多消息都是隱瞞的,除了京城的一些京官,很少會有地方官知道有一個青蛟軍的存在。
然而,站在他身側的摺痕看到這腰牌卻是臉色大變,他主動拉了拉匡少君的衣袖,然後走到一邊低聲道:“大人,這次咱們可能招惹了得罪不起的人。”
匡少君滿臉狐疑的問道:“什麼人招惹不起了?這些人是什麼人?青蛟兩個字,貌似沒有聽說過啊!”
摺痕臉色凝重的道:“數載前冉閔未死,當今聖上敕令漠北組建一軍,人數在千人左右,賜名青蛟。
但是知道這件事的人並不多,漠北那邊的人倒是有許多知道的,但是咱中原腹地,知道這件事的人卻少之又少。
青蛟軍督帥正是當今上柱國楚國公劉大將軍的義子,劉大將軍當年在漠北痛失愛子,現在基本上將這個叫陳服章的人當成了親生兒子看待。
青蛟軍戰鬥力非凡,在漠北都只有乞活軍中的敢死營能夠與之一較高下,而且聽說陳服章這人特別護短,睚眥必報。
這次咱們抓了他的人,而且有人跑出去了,只怕要不了多久,陳服章就會率軍前來了。”